中秋佳節如期而至,一大早,花滿樓裡的姑娘們都忙翻了。早上一大早的起來,忙著給舞台裝飾,打掃,準備觀眾們的座位等等。下午一到,姑娘們就紛紛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開始沐浴梳妝打扮,一個個都拿出了渾身解數,渴望今晚能賣個好價錢。
托這中秋晚會的福,凌小薰這幾天根本沒多少時間去感傷難過,加上要照顧蘇煜,她忙得焦頭爛額的,哪有難過時間去傷心難過?
所以,即使東方嵐一直都在對面的客棧裡,一直都在注視著她,她卻早已經把人家給丟到十萬八千里去了。對修賢就更不用說了,要說一開始還對他有點愧疚,那麼現在已經只剩下嫌棄了。
「蓮兒,樓上還有幾個雅間沒訂的?」凌小薰拿著一本本子,一邊指揮著現場的工作,一邊問蓮兒。
「還有三個,是有人需要訂嗎?」蓮兒額頭上掛著汗水,笑著問。
「嗯,有個東方公子要一間雅間,說是要舞台側對面的,你給留意一下。」凌小薰說完,又繼續忙了起來。
「是的,薰姐。」蓮兒不敢怠慢,趕緊去準備。
凌小薰忙完,已經快傍晚了,花滿樓的大廳裡已經圍滿了人。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凌小薰急忙跑回房間換上一身玫紅色的衣服,讓過來幫忙的小紅給她梳了個漂亮的髮髻,插上了金光閃閃的髮釵,又上了些粉,整個人頓時就容光煥發,看得小紅的眼睛都有些發直了。
凌小薰卻沒時間感歎自己的容貌,梳妝完畢就讓蓮兒通知了一會要上場的十個姑娘準備好。這些都是花滿樓當前比較紅的姑娘,經過了兩輪的選拔才留下來的上等貨色啊,為了今晚能狠狠的賺一筆,明天出去買個漂亮的大宅子,凌小薰可是下了血本了。
整裝完畢,凌小薰喝了一口水,調整好嗓子,就帶著燦爛的笑容,施施然的來到了舞台上。
「哇……」
「喲呵……」
凌小薰一上台,台下就傳來了那些圍觀的觀眾們熱烈的歡呼聲。
看著台下那些年紀各異的男子們,凌小薰的嘴角勾起,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今兒是中秋佳節,這些男人不在家裡陪著家人,花了一百兩的門票錢,來這青樓看姑娘,她這錢,還真是賺的有些不安啊。
凌小薰並未說廢話,寒暄了兩句就讓歌妓們上來,給那些客人們舞了一曲。看著那些客人熱情高漲,喊叫聲不斷。
這會兒,重頭戲也就來了。一號姑娘是青玉,她一身綠色的抹胸襦裙,外面披著一身半透明的綠色輕紗,舞姿妙曼,扭動的水蛇腰,讓台下的男人們鼻血都快噴出來了。
舞罷,台下的男子們開始叫價了,凌小薰出的價並不高,只是三百兩,能花一百兩買門票進來的客人,幾乎都不把這五百兩放在眼裡。所以台下的人很快就爭了個火熱。
「三千兩。」一直沒有動靜的雅間突然出了這個數字,台下頓時就安靜了許多。
這是「雅」字房間裡的客人出的價錢。凌小薰叫了幾次三千,以為這第一個美人就要三千兩送給那男人了的時候,對面的「風」字房間裡叫出了「五千兩」。
凌小薰樂了,聽著這兩個房間的人爭了半天,最後青玉卻以一萬兩的價格,被一直未出聲的「樂」字間的客人給得了去。
後面美人們一個個的上台,拿出了十八般武藝,惹得台下的男人們呼喊聲不斷。尤其是台下有兩個男子以「五千兩」分別贏得了兩個美女之後,氣氛就更加高漲了。
十個姑娘很快就表演完了,最後一個是壓軸戲,表演的是一個清倌,不知道為何,前些日子她突然來找凌小薰,說今後願意接客,不再做清倌。所以,今夜就是這位名為「白月」的姑娘的初夜。
當凌小薰宣佈完這件事,全場立刻轟動了,但見當那白月一身月牙白的長裙,施施然來到舞台中間的時候,那清雅脫俗的樣子,讓全場都鴉雀無聲。
這一次,根本沒有輪到台下的客人叫價,樓上雅間一直沒開口的「雲」字房間的客人一開口就是一萬兩……
這下有好戲看了,全場最激動的人就是凌小薰的,數了數,今晚九個個娘都賣出去了,價格最低的都是五千兩,這樣算下來,一晚上她就賺了十幾萬兩,除去那些開支費用,淨利也不少於十萬兩。若是這個白月能來個十萬兩黃金什麼的價格,她就發了。
正得意著,突然就聽到了「風,雅,雲,樂」四個房間的客人價格一直僵持著。「風」叫出五萬兩的時候,大家都以為就此為止了,卻又聽「雲」叫出了六萬。
凌小薰樂翻了,雙眼瞪大大大的,直盯著那四個房間出神。
上面到底坐了些什麼樣的客人?一晚上六萬兩,當初在藍府的時候,這些錢夠她過一輩子了啊。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凌小薰正這樣想著,卻發現場內瞬間靜默了。看了看身邊的白月,才明白,「雲」字雅間的客人出了「十萬兩」買下了白月的初夜。
哇靠,她不過是隨便猜猜的,那人居然真的出了十萬兩?凌小薰激動的看著那房間,險些把那雅間的人當神對待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對面一直跟「雲」字間競價的「風」字間裡卻傳出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東方兄果真豪爽,為了美人,真是一擲萬金啊!」
這個聲音,好熟悉,這不是修賢的聲音麼?這丫的怎麼跑來湊熱鬧了?
凌小薰的心咯登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聽到「東方兄」這三個字,她突然想起了東方嵐。
難道,難道,那「雲」字雅間裡的人是東方嵐?這樣的想法,讓凌小薰的呼吸都停止了,瞪大了眼睛,看著白月滿臉潮紅的走向了那雅間,她的心像是被什麼狠狠的扼住了一般,痛的她臉色蒼白,站在舞台上,身子卻搖搖欲墜。
他這是在報復她嗎?因為她對他不忠,所以他也當著她的面找女人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