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慕少費心了,我的丫頭,自是要囂張的,這並沒有什麼不對的,何須管教?」季絃歌道,眼中深不見底,臉上一抹懶懶的笑容,顯得這個女子臉上的本來淡淡的胭脂燦爛奪目。
蘇慕行道:「姑娘可真是不給本少面子,一個人的面子是很重要的,不給別人面子可是很嚴重的!」
「慕少,想要別人給你面子,首先就要自己給自己面子……」季絃歌道,「慕少,我可是窮人,這馬車的錢你可是要賠給我,既然慕少不願意進去,那我就先進去了……」
季絃歌不再和蘇慕行廢話,便是帶著歡舞和月琴走進了孟府。
「小姐……」歡舞想要說什麼,卻是見季絃歌咳嗽了一下,便是上前扶住。
季絃歌揮揮手,道:「混蛋,好不容易有一輛稱心的馬車!月琴,你給我盯著,這蘇慕行要是不給我賠馬車,這萬劍山莊和誰的生意都別想做!」
說著女子又將地上的厚厚的雪踢了一腳,往主屋走去:「也不知道,這孟懷古怎麼管的孟府,該接待的時候一個人沒有,不該接待的時候一堆礙眼的人!我的轎子!」
季絃歌一邊記恨著她的轎子,還一邊要從這七拐八拐的路中尋出一條道來。
季絃歌哪裡知道,守門的看到他與蘇慕行交手早就去通報管事了,等孟懷古親自出去的時候,她早已經自覺的自己進來了。
不知道孟憐的房間在哪裡,但是看著匆匆來回的小廝,便是能大概斷定出事的房間。
果然來到孟憐的房間外人還不是一般的多,先不說下人遠遠近近的圍著,神醫谷的巴戟天與黃芪也站在門口。
還有一些孟氏一族的族長都站在門外,季絃歌掃視了一圈,卻是不見那天的三位族長。
「我說了,蒼大哥不可能和你有什麼事情的!你到底用了什麼陰謀詭計!」孟千涼歇斯底里的聲音從屋子裡面傳了出來,伴隨著器物打碎的聲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說話你!」
「你倒是走得快……」蘇慕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季絃歌看見孟懷古已經將蘇慕行一行人引了進來。
季絃歌裡都沒有理蘇慕行。
「姑娘,我們剛才才見過面,這就裝作不認識?」蘇慕行說著手伸開,一個已經碎了的玉扳指掉到了雪地中。
「我們方才見過面嗎?我可只記得的慕少毀了我的馬車,這與慕少這個人我記得倒是不大清楚了!」季絃歌淡淡的說道。
「呦,要是本少沒有記錯的話,姑娘可是也毀了本少的馬車呢……」蘇慕行一邊摸著自己手指上帶著的寶石一邊說道。
金波倒是十分詫異的看著自己的主子,能和自己主子說這麼半天話還活著的女子,今倒是第一次見著,女子得寸進尺的可不是一般。
「讓慕少見笑了,慕少要不要先休息一下,等我處理完了家裡面的事情在與慕少詳談?」孟懷古走上前兩步,擋在了蘇慕行的面前擋在了他與季絃歌的中間,阻止了兩個人眼神的廝殺。
「不用了,本少來這裡不就是看熱鬧來的嗎?怎麼誰敢欺負你家的那祖宗啊?」蘇慕行說道看著孟懷古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別怪本少沒把你當朋友,那姑娘,小心被她吃了骨頭都吐不出來!」
「多謝慕少關心,懷古還沒有這麼大的本事能和慕少做朋友!」
「孟主事,你可要給本少面子啊,這人的面子是很重要的……」蘇慕行一邊低著頭看著雪地裡已經成了碎片的寶石一邊的說道。
季絃歌理都不想理蘇慕行,今天見了蘇慕行,總算是知道變態這兩個字是為誰而寫的了。
季絃歌來到了孟憐的閨房門口,看到巴戟天與黃芪兩人站在門口,不知道在想什麼一步也不往前走。
「兩位谷醫可否讓一讓?」季絃歌當下鬆了一口氣,這麼多人大咧咧的圍觀,自然是不會有什麼有礙觀瞻的畫面出現。
「是你呀,哎呀,這,我家蒼藍也不是故意的!」黃芪站在原地摸摸自己的下巴,身上的貴族氣息渾然天成,「女娃,這反正一個也是嫁,兩個也是嫁,三個也是嫁的,不如你們三個一起嫁來我神醫谷算了,我神醫谷對不會虧待你們的。」
「行了,你還嫌不夠亂?!」巴戟天道,看著屋裡也不再多說。
季絃歌這才看見滿是狼藉的屋子裡面是怎樣的一翻光景,孟憐坐在輪椅上身上的衣著單薄可以隱約看見裡面有著長絲綢的睡袍,孟憐微微低著頭兩手放在輪椅的兩個把手上面,也不說話。
季絃歌這才發現孟憐的腿上已經劃了一道血口子出來,但是因為氣勢洶洶的孟千涼站在一邊,誰也不敢進屋為她包紮,季絃歌回頭看了看孟懷古,真是奇怪了,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保護孟憐的嗎?
這孟氏一族的人還真是有意思。
孟憐的瓜子臉上面滿是淚痕,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著,手上還舉著一個花瓶,因為沒有力氣了還沒有砸下去。
季絃歌再一轉頭才發現了所謂的罪魁禍首,蒼藍,人家就站在門口,像是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似的,在季絃歌看向蒼藍的時候蒼藍也抬起了眼眸,看向了季絃歌。
季絃歌走了過去,看著蒼藍略微有些不整的衣衫替蒼藍整理整理好。
「你怎麼來了?」蒼藍道。
「你怎麼沒走?」季絃歌反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季絃歌!你都無動於衷嗎?孟憐她,她算計蒼大哥!」孟千涼一下子將受傷的花瓶砸到了地上,碎片飛濺,蒼藍一把將季絃歌拉到了自己的身後防止她被碎片劃傷。
孟憐輕撫住被碎片猛然劃傷的白皙的手背,看這蒼藍護住那個女子的動作心中一暗。
「我說孟千涼,你再不要鬼喊鬼叫的了,蒼藍是男子又不是女子,若是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吃虧的也是孟憐大小姐,孟憐大小姐是堂堂孟氏一族的大小姐,怎麼會做這種事情呢?」季絃歌道卻是看著輪椅上的孟憐說的。
孟憐只是低著頭什麼也不說。
比起辯解,此時的孟憐在眾人的眼中更是像一個受害者!
蒼藍突然就握住季絃歌的手。
與此同時,孟憐的臉上也滑落了滴滴的淚水,我見猶憐。
「孟氏一族的聲譽自是最重要的……」此時孟懷古走了進來,看著孟憐受傷的手背和單薄的穿著眼中一抹厲光劃過,「若是蒼藍公子真的對小姐做了什麼事情,自然是要負責任的……」
季絃歌笑了,如繁花似錦,順便收在身後的櫃子上輕輕的抹了一把,兩個拇指輕輕的相互摩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麼可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絕對不可以!」孟千涼晃著腦袋歇斯底里的大聲地喊了起來,跑過去就要掐住孟憐的脖子,「我掐死你,我掐死你!啊啊啊啊啊!」
可是這一舉動沒有多麼大的成效,孟千涼姑娘就已經體力不支到底了,雙手扶著腦袋不停的喊著直到嗓子都啞了。
巴戟天走了過去一把,撈起了處於半昏迷狀態的孟千涼,道:「你在這裡呆著,這丫頭狀況不好,我先去為她看看……」
黃芪點點頭,看著自己的小子,用手摸摸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麼。
「說的也是……」季絃歌也點了點頭,很是贊同孟懷古的話,「蒼藍,我也覺得,這件事情還是要給孟氏一族一個交代的,不如,你兩個都娶吧?」
「小丫頭,你這話我愛聽,男人嘛,三妻四妾的很正常啊,臭小子,我說……」黃芪看這蒼藍道。
蒼藍看了看面前的女子狡黠的笑容,搖搖將女子一把摟在了懷裡,道:「我不會娶孟憐,也不會娶孟千涼……」
這句話叫眾人一驚,不會娶孟憐還可以理解,但是竟是說不會娶孟千涼?
這神醫谷與孟千涼可是自小就是有婚約的啊?!
「臭小子……」黃芪這才一臉正色的看著蒼藍,在他的印象中,蒼藍從小到大都是什麼都不在意的,就是喜歡擺弄他的那些藥草,就算是之前告訴他與孟千涼有婚約,他也是無所謂的樣子,黃芪絲毫不懷疑,若是蒼藍將孟千涼娶了回來,還是會天天和他的藥材在一起的。
可是現在,這個蒼藍,似乎讓從小到大都看著他長大的黃芪,都覺得有一點的陌生。
「呵呵呵,這麼說神醫谷的蒼藍公子是不想要負責了?」蘇慕行一邊玩著自己的玉扳指一邊道,即使白天的光亮打在了蘇慕行的身上,也依舊讓人覺得他邪氣沖天,「其實本少就覺得沒什麼,喜歡誰娶回去不就好了?本少的姨太太那麼多,要是像你這樣,還不累死本少了?女子嘛,玩玩就得了,蒼藍公子這是要得罪孟氏一族嗎?」
黃芪看著自己身後不遠處的蘇慕行,和他身後的兩個人,靠在了門上道:「真是,這江湖是不是沒有我們老人家的立足之地了啊,我也不和你們年輕人湊熱鬧了,我去看看孟千涼那丫頭死了沒!」
黃芪從蘇慕行的身邊走過,蘇慕行平白的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壓迫感,這種壓迫感不是來自於武學,而是這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
蘇慕行看著黃芪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這麼說,蒼藍公子是不想要對我們大小姐負責了?」孟懷古走到了孟憐的身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