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那未免太便宜他了!」程郢的聲音毫不掩飾的滿滿恨意,讓季絃歌渾身一顫!
這樣得程郢滿懷著怨恨,毫不掩飾,就連看著護著明日的季絃歌的眼中都多了幾分怨恨。
「大叔,明日已經不還手了,你這樣,是不是有些勝之不武?不如光明正大的打一場?」
「他配嗎?」程郢冷冷的說道。
「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你走吧……」明日在身後努力地想要站起來。
「我還真不能不管……」季絃歌慵懶一笑,「萬一你要是一不小心被大叔幹掉了,我會很困擾的……」
這話倒是叫明日一愣,話就那麼不由自主的從嘴中說了出來:「你在意我的死活?」
「那是自然……」季絃歌道,若是明日死了,定是會引起燕寒秋的注意,定是會引來不小的麻煩,那時候又是媚宮又是燕寒秋,那可真是腹背受敵。
明日卻是因為季絃歌的一句話嘴角露出了微微的笑容,為他的臉上更是增添了一份陰柔。
「這麼說,若是我今日帶走他,你定是會阻攔了?」程郢道。
「那也說不定,你先告訴我你帶走他想要做什麼,我考慮一下……」
「我還沒有想好,不過,火刑倒是很適合他!」程郢狠狠的說道。
火刑將人架在火堆之中用小火慢慢燒烤直至死亡,如此殘忍的刑罰早在前朝就被廢除了,這程郢,不正常吧?
「大叔,沒想到你也這麼喜歡折磨人啊,這明日好歹也是你們烏雅一族的人,你這是要同門相殘?」
「哈哈哈哈哈!」程郢突然仰天長笑起來,笑聲在樹林中久久的迴盪重疊像是鬼魅一般。
「同門,相殘,你問問你身後的男子,你究竟做了什麼?」程郢道。
季絃歌十分配合的轉過身子去問明日:「我說,明日,你對這位大叔做什麼了?」
「我是應該被千刀萬剮的!」誰知明日低下了頭道,嘴角的血漬與眼角的淚痣形成了鬼魅的對比。
誰知,一雙細滑纖細的手將自己的頭抬了起來,女子的面容映入的眼中,女子的聲音懶懶的帶著一種剛睡醒的不悅,卻是成功的壓下了還在林子中迴盪得程郢的回聲:「千刀萬剮?這個主意不錯,然後再在傷口上灑上蜂蜜,如何?或者,撒上春藥?」
明日看著女子的眼睛,黑夜中,女子的眼中什麼都看不見,甚至連自己的身影都看不見,沒有淫穢,沒有狠厲,僅僅憑一句話猜測不到女子的想法。
「不過,這些都應該由我來做而不是這個大叔,你不覺得這些事情由我來做會有情趣的多麼?恩?」季絃歌道尤其是最後的那一聲恩,婉轉纏綿,竟是讓明日的臉微微的泛紅。
「弓兒姑娘,我們烏雅一族的事情,你最好還是不要插手……」程郢道。
「若是我非要插手呢?」
兩個人僵持不下,一直對峙了許久,就在季絃歌以為程郢要動手是沒想到程郢竟然是摘下了自己的銀色面具。
忍下作嘔的**直視那張臉,或許那已經不應該被稱之為一張臉了,除了眼睛還能分辨出輪廓,其他的五官其本上都已經變了形慘不忍睹。
這是一張被大火燒的毀了容的臉,這是一張讓人一看胃裡面就止不住反酸水的臉,季絃歌也是普通人,她不是神,這種情況下儘管她抑制住自己低頭的**,倒是還是有一些慌神。
「怎麼,嚇到你了,弓兒姑娘?」程郢的語氣中滿是嘲笑。
「大叔,你應該知道只要是個正常人現在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反應吧?」季絃歌很快調整了狀態,懶懶的一笑,似乎沒有將這放在眼中。
「這可知我的臉為什麼會變成這副模樣?」程郢狠狠的說道。
「因為明日?」
「哈哈哈哈哈,虧我一直把他當做我最珍惜的弟弟,可惜啊,大難臨頭他卻出賣了我,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好好還他這份情誼?」
「你也說了大難臨頭,我們又不是聖人,大難臨頭想著自保很正常……」季絃歌懶懶的說道,「但是我不否認你的這份仇恨,只不過有我在的一日你便不能動他!」
「哼,又是一個想要烏雅一族的人!」程郢十分鄙視地說道。
等著季絃歌辯解,誰知那女子絲毫沒有想要辯解的意思,只是淡淡的說道:「嗯,烏雅一族掌握這這世上最精妙的陣法,我自是想要……但是我也聽聞烏雅一族族規及嚴,對於背叛之人毫不手軟!你就沒有想過你能安然無恙的活到今天是為什麼嗎?」
「你什麼意思?」
「大叔如此聰明難道想不到嗎?」季絃歌道。
程郢看了看季絃歌身後的明日道:「是你?」
「大叔,是人就會犯錯,可是明日已經在努力的挽回他的錯誤了!」
「挽回?哈哈哈,你覺得有些事情是挽回就能補償的嗎?」
「大叔,你可是男人,不過是一張皮囊而已,不用這麼在意,暮千蘭也不是在意這些東西的事情的人!」季絃歌道,若是僅僅因為這幅皮囊毀了這一段好姻緣,可真真是得不償失了。
「男人?」程郢的表情突然一變,又重新將銀色面具戴在了臉上,道:「這件事情不要告訴籃子,至於你想護著的人,我可以答應在我們兩個人合作期間不會動他,你也最好讓他保證最好不要讓他來找我送死!」
程郢說完一個轉身離開了林子。
季絃歌靠在樹上,用狐裘將自己緊緊的裹住,道:「明日,我現在冷得很,你說點什麼來轉移我的注意力吧……」
明日坐在了地上,靠在了季絃歌的身邊的樹上,道:「二叔說的沒錯,是我出賣了他……」
——
烏雅一族因為善於佈陣兵法一直是各個勢力爭奪的對象,但是由於先天上的不足,烏雅一族將全部的心力都放到了佈陣之上並沒有過多的心思去修煉各自獨立武學,以至於這個弱點多年以來被有心人利用,對於烏雅一族處處追殺加以利用。
十幾年前,那時的明日還是一個小孩子,他是烏雅一族的嫡親血脈,是做為烏鴉一族的少主而存在的身份,但是他生來就僅僅是單純的喜歡武學與排兵佈陣,並不喜歡如此的大的包袱。
烏雅一族這麼多年為了躲避多方的勢力到處奔波,那是明日儘管年紀還小也對於這樣永無止盡的奔波感到厭煩,他甚至很排斥烏雅一族少主的這個身份。
但是族內之人怎會如此輕易地放過他,烏雅一族武學上的造詣本來就很薄弱,而這個少主的武學造詣竟是眾人都難忘相及的。
眾人的厚望使得小小年紀的明日壓力更重了,那時候的明日不愛說話,常常將自己關在屋子裡面一關就是一整天,那時候整個烏雅一族之中明日最樂於親近之人就是二叔烏雅郢了。
而整個烏雅一族也只有烏雅郢於明日的想法相似,他們同樣不喜歡這樣東躲西藏的日子,於是在某一個夜晚,兩個人商量著要逃出烏雅一族。
依舊沒有絲毫以外的,兩個人很快就被抓了回來,烏雅一族之人所設下的陣法很難有人可以輕易逃脫的,再加上一個大人帶著一個小孩,實在是更加的困難了。
私自拐帶少主這個罪名可是不輕的,更何況烏雅一族被來就是族規十分嚴格的,又加上十分重視這個少主,烏雅郢的罪名自然就是不輕。
當時兩個人被抓以後,族人對於烏雅郢施以了重型,不得不說那樣的重型真的是嚇壞了小小的明日,讓明日知道了逃跑之人的下場。
但是小小的明日還是想要救自己的二叔的,終於是有一天,明日偷偷潛入了牢房想要救下烏雅郢,可惜,明日也被憤怒的族人們抓住了,他們一致認為是烏雅郢唆使了少主,但是也對少主這樣的行為十分的心寒。
所以他們將明日關進了黑屋子以示懲罰,並且對族內之人宣告對於背叛者烏雅郢施以火刑。
明日將屋子內外的陣法破解之後,第一時間找到了烏雅郢,信誓旦旦的保證一定回來救出二叔的!
可是直到最後一刻,烏雅郢活活在大火中焚燒也沒有看見明日,因為他相信了明日會來救他,讓他不要傷害族裡的人!
因為少年的懇求,烏雅郢錯過了最好的逃跑時機,而長老卻是殘忍的告訴他,就在今天,要以烏雅郢的命來做為明日作為族長的獻祭,那一刻烏雅郢才知道,原來今日自己的死是用來成全明日的!
多麼可笑!
——
從始至終,明日一直低著頭沒有抬起來,聲音黯啞低沉道像是一個老者一般。
「所以,你最後沒有去救大叔?」季絃歌輕聲的問道,看著明日依舊是低著頭也不再說話了便是歎了一口氣說道,「還是你是想要去救的,但是力不從心了……」
明日抬起頭,柔弱至極的臉上,有一點點的詫異,道:「你相信我是想要去就二叔的?」
「廢話,你若是存心想要害他,不會幫他隱瞞身份,也不會任他將你重傷至此,如果我猜的沒錯,你的武功還遠遠遠不止如此,不是嗎?」
「我,真的想要去就二叔的,但是長老騙了我,告訴了我錯誤祭祀地點,等我陷入陣法之中已經來不及了,但是二叔還活著,真好,這麼多年我一直不可自已的內疚之中,是我害死了二叔……」明日道,眼角上的那顆淚痣好像就是他眼中的眼淚滴下來的一般似的。
「但是他活著,不是麼?不管怎麼樣,活著就好……」季絃歌也蹲了下來,看著有些失神的明日,這樣的明日更像第一次見面時,作為子規給季絃歌的感覺。
如此的脆弱,如此的無助,引起了作為一個女人身上那種本能的母性,於是很少想好好安慰人的季絃歌竟是耐心的安慰起明日來了。
明日抬起頭看著季絃歌,眼中的可憐樣子,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道:「你不會知道,佈陣精妙的烏雅一族甚至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我們只能尋求最可靠的保障!」
「所以你找上了燕寒秋?」
「若是他知道了烏雅一族還有人流落在外沒有外他所用,你說得對,他一定不會放過二叔的!」明日擔憂的抬起頭,卻是看見了女子的臉就在離自己的不遠處,那張臉沒有初見的那般妖嬈嫵媚,多了一份清純淡雅。
鬼使神差般的,明日的頭越來越向季絃歌臉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