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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真假追金童 第三十九章 飛魅(下) 文 / 望水橋

    見薛半仙不信,他就問對方,剛才是否聽到一陣詭異的音樂聲飄起?

    薛半仙點頭,說的確聽到了,還把自己嚇出一身冷汗!

    趙興忠笑起來,說他聽到的音樂聲,其實就是自己背負的日本人手裡所持收音機發出的聲音,他說這位太君很喜歡聽音樂,無論到哪兒,都隨身帶著收音機。

    「大半夜的還有電台廣播嗎?」薛半仙覺得荒郊野外,夜深人靜的當口,出來刺探情報還要用大喇叭廣播,這癖好也真夠怪的。

    「即便聽廣播,為啥要聽那種瘆人的聲音?簡直不是人聽的!」得知自己其實是被活人嚇住了,薛半仙很鬱悶,此時抱怨起來,也算為自己找回些顏面。

    趙興忠愈發神秘地對他說,這位太君很奇特,和一般人不一樣,因此自己才把他帶出來偵查,他聽不懂人話,但是能通過音樂聲行走或者轉彎,像這樣的怪人,他以前從未見過。

    薛半仙說自己也沒見過,對方的話倒是解釋了他心中疑問,接著他說自己剛才看到一個黑影在不遠處來回跳,而且前面還有個紅色的亮點,問趙興忠是否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對方聽罷哈哈大笑,接著說他所看到的怪像,其實就是自己的身影,當時他叼著煙,在空中跳動,由於彼此看不清對方,才讓薛半仙誤會,以為自己夜行遇到了鬼。

    可薛半仙對他卻不太相信,根據常理,一個人跳躍的時候,最多也就能跳不到一丈遠,但他剛才看到的黑影,每步之間間隔遠遠大於這個數字,而且他之所以失足墜落,還不是發現頭頂上黑影飛過,他以為是妖怪夜行,才被嚇得一時無措。

    見他不信,趙興忠站起身來,又從他身上找出一根煙點燃,叼到嘴裡,薛半仙發現他身上穿的是一身黑色夜行衣,背後還有個斗篷,此時見他張開斗篷,暗自運氣,然後往前跳躍出去,這一跳果真蹦出不下五米遠,而且煙頭叼在嘴裡,他往遠處接連跳躍,看到的就是黑影配上紅點,距離越遠,身體的輪廓越模糊,趙興忠圍著他不斷跳躍,果然就和剛才看到的怪異景象毫無二致。

    「乖乖,你還有這本事,啥時候學的?」他很好奇,心想自己要是有他這樣的本事,以後急行趕路的時候,就堪比神行太保戴宗了。

    「這本事你學不來,」趙興忠斜眼瞟著他,略帶不屑,「保定有個高人,擅長各路輕功,皇軍得知後,把他請到特高課當教練,每月光薪水就領二十塊大洋呢,我被皇軍收編後,就拜的這位高人為師,日夜觀摩,這才學到一點皮毛,想你這樣天賦不足的,很難。」他咂吧起嘴唇來,表示此事的確對他太困難。

    「你就吹吧!不就是蹦嗎?」我要是吃飽飯,蹦的比你遠!」薛半仙很不服氣。

    「實話告訴你吧,我可不是只有這點本事,漏點絕活給你顯擺顯擺吧!」趙興忠冷笑道,接著他快步爬上土丘,站在頂端,接著展開斗篷,用力往上一竄,就看他雙腳離開地面,竟然在空中滑翔而過,輕飄飄落到自己跟前,他在空中舒展四肢,宛如一隻大鳥,薛半仙看的目瞪口呆,心說自己剛才被嚇得失足跌落,敢情就是不經意間看到趙興忠在空中滑翔所致,這種長距離滑翔的功夫,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咋樣?這回服氣了吧?」剛一落地,對方快步跑過來,拍著他的肩膀,很是得意。

    「真行,你可把我嚇得夠嗆!」薛半仙無話可說,只得承認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沒這點功夫,大半夜誰敢跑到八路的駐地來冒險?」趙興忠笑道,「這回沒白來,路總算探清楚了,太君要把周圍地形都看遍,這地方很偏僻,皇軍就是看中了這點,等到明天天一亮,大部隊就會偷偷進駐過來。」他感覺趙興忠似乎興奮地過了頭,把該說的不該說的話都往外講。

    兩人胡亂聊著,突然聽到遠處音樂聲再起,趙興忠裹起斗篷,面露急色。

    「太君著急了,在催我呢,不能和你閒聊了,我得馬上過去。」說著要走,剛走了兩步又轉回身來,鄭重其事地叮囑他,說自己今天跟他講的,都是絕對機密,讓他千萬不可跟別人說起,薛半仙連連點頭,其實心裡早把他的話牢牢記住,感慨自己這趟抄小路還真及時,竟然打探到如此重要的情報。

    就在谷底,兩人分道揚鑣,薛半仙趁著夜色繼續趕路,見過趙興忠後,他不再害怕,谷娘娘冤還真是邪門地方,他沒想到趙興忠竟然短時間內有了這麼出眾的本領,自己還得靠兩條腿跑路,心裡難免羨慕嫉妒恨,同時又有些害怕,一個聽著詭異音樂的日本軍曹,再加上個能在夜空中無聲飛行的漢奸,他真有點害怕了,覺得對方陣營中真是妖人雲集,這些人各個詭異莫測,這次幸好遇到個跟自己相熟的,要是換做他人,只怕自己這條命就扔到荒地上了,人的心理很微妙,在不知道真相前,他害怕鬼,等得知「真相」後,他又開始害怕人,其實他要是早點結識陳菲菲的話,就不用如此糾結,去年深秋時節,趙興忠的哥哥趙興義曾經到北崗醫院去劫持陳菲菲,薛半仙要是那時候見到她和耿長樂懸浮在房間中的情景,此刻斷然不會如此失落,看似匪夷所思的現象,背後都有必然的解釋,沒人能超越物理定律而存在,只能利用它。

    薛半仙至今不明所以,他只是挽起褲腿,深吸一口氣,邁開雙腿繼續往根據地狂奔,對方倒是把自己的目的說得很清楚,但是和他聊了這麼長時間,甚至都沒問問他,深更半夜匆匆前行,目的究竟何方?也許是趙興忠忘了,或者還有其他,一跑起來,他就累得喘粗氣,無暇去琢磨這些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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