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玄日才步入落日居，就敏銳的感覺到屋子裡有其他人的氣息，神色微微一凜，腳下的步子卻沒有停頓。輕輕推開書房的門，看到那個倚在軟榻上熟睡的人後，戒備的神情才略放鬆。
這幾日小樓睡的很不好，一睡著總會有一個夢纏繞著她。
夢裡的那個地方很美，就如同書裡所說的世外桃源一般，一年四季，都猶如春天，百花綻放，青山綠水。可是下一瞬間，那個人間天堂就變成了地獄，鮮紅的血染紅了溪水河水，小樓眼看著那些看不清面容，卻有著莫名親切感的人一個個倒地，卻無能為力。
不過就是殺人，她不是沒有見過，可這些朦朦朧朧的畫面卻讓她的心無比的疼痛，就像是一把尖刀硬生生的插入她的心尖。只直她被這種冰冷的疼痛給痛醒。
而後她就會一直睜著眼睛到天明。qq1v。
幾天的噩夢讓她的精神不濟，上午過來落日居的書房找書的時候，才會累地在榻上睡著。
殷玄日走到榻前，一瞬不瞬的盯著榻上的人。好像這半年，小樓長大了不少，原本稍顯稚氣的眉眼漸漸的長了開來，長長的睫毛猶如展翅的蝴蝶覆蓋在她的眼瞼之上，臉頰的嬰兒肥似乎不見了，那緊抿的紅唇和輕蹙的眉頭顯示榻上的人睡地很不安穩。
小樓的右手垂在木塌邊上，那小小的掌心一顆硃砂痣鮮紅欲滴，殷玄日的目光微微閃了閃，如果他沒記錯，她的手上以前根本就沒有這東西。
小樓像是感受到了殷玄日的目光，輕嚀了一聲，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到殷玄日正站在榻旁，便坐直了身體，道：「玄，你回來了？」
殷玄日微微一笑，在榻沿上坐下，關心的問道：「這是怎麼了？你看上去精神不是很好啊？」
小樓伸手揉了揉還有些睜不開的眼睛，試圖讓自己清醒點，大概這書房裡有著熟悉的味道，她在這竟睡地格外的香甜，那個困擾她幾日的噩夢也沒有再出現。
「這幾日我一到晚上就做噩夢，所以才會在你的書房睡著的。」小樓喝下殷玄日幫她倒的水，才一臉愁苦的說道。
「是什麼樣的夢啊？」
「我不知道，夢裡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可是就是這裡難受？」小樓皺著著眉頭指了指心口，「玄，你說我是不是生病了？」
殷玄日的揉了揉小樓的頭，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仿若冬日裡的暖陽照進了小樓的心頭，讓她的心莫名的舒服。
「那剛才可有做噩夢？」
小樓老實的搖了搖頭，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一把拉住殷玄日的衣袖，軟軟的說道：「讓小樓睡在這裡行不行？」
殷玄日看著她眨巴著大眼睛，唇角微微上揚，輕輕柔柔的聲音帶著一股少女獨有的嬌憨，不由得失笑的擰了擰她的鼻子，道：「何時學會了撒嬌的？」
小樓被他看的紅了臉，訕訕的摸了摸鼻子道：「紫薇說女孩子要適時的放低姿態才會有人疼？」
「呵呵……」殷玄日笑了好一陣，眼看著小樓快要惱羞成怒了，才止住了笑，「嗯，紫薇說的很對，小樓越來越有女孩子的樣了？」
「那讓我睡這裡？」小樓又忍不住哀求道。
殷玄日輕彈了一下她的腦門，說：「這可不行，你我雖有兄妹之名，但到底是男女有別，這落日居是我的居所，你自然不能睡在這裡？」
小樓聞言不由得垮下了小臉，「玄，那個噩夢真的太可怕了，小樓不想再經歷？」
「你能在書房睡著，那是因為這裡點了安息香，這種香能讓人凝神靜氣，夜晚亦能助人睡眠，你讓紫薇去白總管那裡領些來，晚上的時候點在房裡，自然就不會做噩夢了？」
「真的嗎？」小樓很是驚喜，早知道玄有辦法讓她不做噩夢，她就該早點告訴他這件事情。
殷玄日淡笑著點了點頭。
殷小樓解決了這幾日的困擾後，情緒高漲了不少，想起上午因為在書房睡著而耽擱了練武，暗暗拍了拍腦門：「玄，我得去勤武院了，早上也沒跟陸師傅他們說不去，他們該等著急了？」
「去？我會讓白總管將安息香送到倚梅院去的？」殷玄日頷首道。
小樓這才笑意滿滿的離開了書房。
待她離開後，殷玄日臉上的笑意才漸漸的淡去，掌心的硃砂痣？夜夜糾纏噩夢？難道是要提前甦醒了嗎？
殷玄日在書房待了一刻鐘，才讓周青去將白翩然找來。
不一會，白翩然便來到落日居。
「爺，您找我？」
殷玄日將一個圓型的紫檀木盒子交給白翩然道：「小樓這幾日睡的不是很好，你等會就將這些安息香送到倚梅院，讓紫薇在夜裡給她點香，也許能讓她的睡眠變好？」
「爺，那你怎麼辦？這安息香並不好制啊？」白翩然皺了皺眉頭。
安息香的配方是第一任國師傳下來的，大概是因為思慮過多，但凡繼任了國師之位後，都會出現難以入睡的現象，而這安息香能夠很好的幫助他們入眠。
但這安息香中有一丸藥卻極其難得，五年開花，五年結果，安息香中必須加入這果實的汁液才有安眠的效果，而這麼一株獨一無二的安香果便是殷玄日書房上窗台上那一株不起眼的盆栽。
幾百年來，歷任國師都想方設法的擴大培養，卻都以失敗告終，這安香果仿若就是為南召的國師而長，而這果實的汁液也只是剛剛夠而已。
殷玄日自不會告訴小樓這安息香的珍貴，小樓若是知道這安息香的用途，恐怕也不會用？
「白總管，照我說的做，只當這只是普通的香，不得向小樓透露？」殷玄日叮囑了一句，便揮揮手示意白翩然退下去。
白翩然知道他心意已決，只得拿著盒子退了出去。
當夜，小樓的房間裡便燃起了安息香，這種香的效果果然不同凡響，自此之後，那個盤旋她幾日的噩夢就沒再出現過，幾乎每一夜都能一夜到天明，而小樓右手掌心那顆硃砂痣的顏色也慢慢的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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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十，宮裡的淑貴妃再次下了請帖，與上次宮宴不同的是，此次宴請的是安陵城四品官員以上的姑娘。據小道消息宣稱，淑貴妃想從這些姑娘當中為大皇子上官耀選妃。因而那些有心人士自然是個個都卯足了勁。
「郡主，你看用這支藍寶石蝴蝶簪子可好？」紫薇拿著一支做工精細的簪子在小樓的頭上比對。
銅鏡中的人，巴掌大的小臉，精緻的五官經過修飾更加顯得玉雪可愛，只是那神情看上去有些懨懨的，紫薇明白小樓這是不喜歡進宮，雖然上次宮宴沒有鬧出什麼不愉快來。但玉公主和其他幾位郡主都處處為難自家郡主，也難怪郡主的心裡會不高興。
「郡主，你別這樣了，淑貴妃的帖子雖不等同於皇后的懿旨，卻也不好推。」紫薇歎了一口氣，將手中的那支蝴蝶簪子插進小樓的髮髻當中，「不過這次赴宴的人應該會不少，而且淑貴妃的心思也應該會放到別人的身上？」
小樓聽了紫薇的勸告，只得扯了扯嘴角。
「我知道了？咱們走？」
……
馬車駛到宮門處的時候，小樓便碰到熟人。
「郝姐姐？」小樓微微頷首道。
只見郝憐兒穿著一件大紅色金線挑花的妝花褙子，下身則是用素錦流光做的月華長裙，遠遠望去，娉娉裊裊，真當是美人如畫。京中盛傳淑貴妃中意的兒媳婦便是這名滿安陵城的京都明珠郝憐兒，如今看她盛裝打扮，似乎這傳的消息也未必是空血來風啊？
「郡主？」郝憐兒自然也看到了小樓，曲膝行了個半禮才道，「好巧啊，我就和郡主一起？」
小樓笑著點了點頭，兩人一同上了宮人準備好的車輦，往御花園的方向走去。
時值深秋，本該是百花凋謝，景色肅然的時候，可御花園裡卻擺滿了暖房培育出來的各色奇珍異花，加上那一園子花骨朵般的姑娘，竟讓人有一種季節錯亂的感覺。
小樓和郝憐兒被宮人引著進去的時候，著實引來了不少的目光，當然那些不善的目光大部分是落在了郝憐兒身上，畢竟那些有心競爭皇子妃的姑娘都是視郝憐兒為最大的敵人。
郝憐兒的面色亦冷了下來，這些就是平日裡與她交好的名門淑女，往常都是親親熱熱的，這會卻用這樣的眼神看她，果然人在面對利益的時候都是不會顧及臉面的。
「郝姐姐，小樓，你們來了？」陳珂珂眼尖，看到她們二人到來後，便拉著身邊的一個姑娘走了過來，「這是我表姐，趙飛燕，前幾日剛進京的。」
小樓在陳珂珂走過來的時候便將注意力放在了她身邊的趙飛燕身上，依舊是一身奪人眼球的大紅色衣衫，可眉眼間似乎少了當初在連運城的囂張刁蠻。
趙飛燕先是笑著和郝憐兒打了個招呼，這才將目光移到小樓的身上，在於小樓對視的那一刻，她的眸光閃了閃。小樓知道她這是認出了她來。
卻聽得趙飛燕笑著問陳珂珂：「表妹，你還沒跟我介紹這個長地如此好看的妹妹是誰呢？」
「表姐，這個就是我跟你提過的安雅郡主，你可以叫她小樓，小樓不會在意那些虛禮的？」
趙飛燕微微一笑，朝著小樓行了一個禮，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四人成堆的在這裡廝見完，便聽得太監尖細的嗓音在御花園裡響起：「淑貴妃娘娘駕到？」
眾人齊齊望去，只見淑貴妃的儀仗穩穩的停在本次宴會的中心——百花亭，眾人忙齊齊跪倒行禮。
「快起來？」淑貴妃的聲音依舊是輕輕柔柔的，讓人聽了很有好感，「大家在這也不必拘禮，只當是自己家裡一樣。」
「把皇宮當成自己的家，誰有那麼大膽子啊？」陳珂珂壓低著嗓音抱怨。
「別亂說話？」趙飛燕亦悄悄的掐了她一把。
「對了，本宮聽說左相的孫女自小便是個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在京中頗有盛名，不知是哪一位啊？」淑貴妃的眼神在諸位姑娘身上溜了一圈，才緩緩的說道。
郝憐兒忙上前行了一個標準的福禮：「小女見過淑貴妃娘娘？」
淑貴妃仔細的端詳了一陣，方才笑道：「真正是個美人啊，紅燕，把那支紅寶石的花好月圓的手環賜給郝姑娘？」
淑貴妃只做了這一番賞賜，又隨意的和其他幾位才名在外的姑娘聊了幾句，便又道：「好了，本宮也就不在你們這群年輕人當中湊熱鬧了，玉兒，你可得替母妃好好的招待諸位姑娘，切不可怠慢了？」
上官紫玉忙應了一聲。
淑貴妃只出現了這一會，宴會中的氣氛就大大的改變了，原本和樂融融的景象算是徹底的打破了，待淑貴妃的儀駕離開後，早有幾個沉不住氣的姑娘冷言冷語的開始諷刺郝憐兒。
「她們怎麼這個樣子啊，憐兒姐姐，你別介意，有些人就是心眼小，看不得別人好？」陳珂珂氣呼呼的瞪了那些人一眼，開口安慰郝憐兒。
郝憐兒到是不甚在意其他人的看法，在她看來，那些人不過就是嫉妒她罷了。這次花宴，家裡的祖母亦叮囑過她，說是淑貴妃先前就讓人向家裡透過意思，想替大皇子聘郝家姑娘為皇子妃，她在聽到這些後，心裡亦是高興亦是酸澀。
她自打懂事以來就用心經營著自己的名聲，不過就是為了求得將來能夠有個好姻緣，如今得入淑貴妃的青眼，這些年的辛苦也算是沒有白費。而那酸澀自是為了那個心底時不時浮現的俊美無鑄的臉，她和他終究是沒有可能的。
「憐兒，恭喜你啊？」朱娉婷堆著一臉的笑走了過來。
郝憐兒只是微微笑了笑，卻什麼都沒有說。
淑貴妃回到坤和宮，便對紅燕吩咐道：「讓人注意著點御花園的動靜，特別是郝憐兒，讓鄭嬤嬤好好給本宮把著關，看她是否有資格成為耀兒的正妃？」
「娘娘，可是故意讓她處在風口浪尖的？」紅燕一面拿著美人錘給淑貴妃捶著腿，一面問道。
淑貴妃卻是連眼都沒有抬，只淡淡的說了一句：「要當耀兒的正妃豈是那麼容易的？」
正說著話，卻聽到外頭宮人來報說是永信侯府的趙飛燕趙姑娘在外頭求見。
「哦？永信候府？」淑貴妃微微挑了挑眉。
「便是之前駐守連雲城的鎮西大將軍，皇上念你駐守之功，才敕封的，聽說還賞了一座府邸呢？」紅燕忙開口提醒道。
淑貴妃嗤笑了一聲道：「還真是好大的恩典啊？」
紅燕低垂著頭不敢回話，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淑貴妃，才又開口道：「讓她進來，剛在御花園還真沒注意有這麼個人？」
得了宣召，趙飛燕跟著太監進到坤和宮，低眉垂目，身上的傲氣蕩然無存。
「臣女給貴妃娘娘請安？」
「起來？」淑貴妃抬了抬手，又淡淡的打量著底下站著的人，心裡暗自估量著她的來意，還一會，才又道，「紅燕，還不快給趙姑娘上茶？」
紅燕領著趙飛燕在底下的椅子上坐了，又命人上了茶。
「娘娘，臣女今日進宮前得了母親的吩咐，讓臣女進宮務必拜見娘娘？」趙飛燕欠了欠身，謝過淑貴妃的賜座，才恭敬的說道。
殷就了去。「哦？你母親是？」
「母親姓陳閨名是無雙？」
「呀，原來你是陳妹妹的女兒啊？」淑貴妃這才收起了漫不經心的的態度，眼裡多了幾分見到故人的親切，「本宮年輕的時候和你母親可是閨中密友，後來進了這宮中，竟也成了這眼盲耳聾之人，連舊日的好友的情況都不曾聞及？」
「奴婢瞧著趙姑娘的眉眼還真有幾分熟悉，原來是像了無雙姑娘？」紅燕在一旁湊趣道，她是從小就跟在淑貴妃身邊伺候的，淑貴妃的舊友她當然也是識得的。
「是了，難怪本宮第一眼看到的時候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淑貴妃的臉上掛著淡雅的笑容，關切的問道，「你母親近來可好？」
「多謝娘娘關心，母親一切都好，之前因為和家父駐守在連雲城也沒覺得，如今回了京，對於舊時的好友甚為想念，本想著遞帖子進宮的，卻又怕唐突了貴妃娘娘，這才囑了臣女進宮的時候替她問安？」
「陳妹妹也真是的，說什麼唐突不唐突的，你回去盡可以告訴你母親，她若是想我了，就往宮裡遞個帖子，有她陪著本宮說說話，本宮才高興呢？」淑貴妃的神情很是愉悅，氣氛一下子變熱絡了起來。
「對了這些年，你們趙家一直都是在連雲城的，如今回到京都可都還習慣？」
「都還好，只是家父對於連雲城的的同僚甚為想念，畢竟那裡的一兵一卒都是家父訓練出來的？」
淑貴妃聞言眸光閃了閃，這話細細品起來倒有幾分意思，一兵一卒都是親手訓練出來的，那五萬駐守在連運城的精兵豈不是都忠於趙洪飛。看樣子皇上會削他的兵權也不無道理啊？
趙飛燕雖然一直沒有正眼直視淑貴妃，卻也能感受到眼前這個看似溫柔的女人不簡單。
二人又閒話了幾句，趙飛燕見自己要傳達的意思已經傳到了，便起身告辭，淑貴妃命紅燕好生送她回御花園。
待到了坤和宮門口的時候，趙飛燕便笑著說道：「紅燕姑姑不必客氣了，隨意指個宮女領路就行了？」
紅燕還要說些什麼，手心迅速多出了一張字條，微微愣了愣，那邊趙飛燕已經和一個宮女離開了坤和宮。紅燕沒有追出去，走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攤開了那張字條，只一眼，她的面色就大變，腳步踉蹌的衝回了偏殿。
應付了趙飛燕的淑貴妃正半靠在美人榻上閉目養神，聽到紅燕慌亂的腳步，不由的皺眉道：「慌慌張張的成什麼樣子？」
「娘娘，這是趙姑娘臨走的時候交給奴婢的？」紅燕的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如果這件事情被人爆了出來，別說是富貴了，恐怕是連命都要沒有了。
淑貴妃這才睜開了眼睛，看到紅燕一臉的慘白，心頭掠過一絲不好的預感，坐直了身子道：「拿過來，本宮瞧瞧？」
那張手掌大小的紙條上只寫了兩個字「琥魑」，淑貴妃的的身子一僵，背脊亦沁出了冷汗，她以為這件事沒人會知道，當初但凡參與這件事的人都讓她收拾的乾乾淨淨，只留了紅燕一個，可是為什麼趙家會知道這件事？
「娘娘，這可怎麼辦啊？趙家竟然知道這件事，那他們是不是也知道先皇后的死因？」紅燕的身子都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皇上這些年雖寵著主子，但誰都看的出來皇上的心裡只有先皇后一個，所以才會一直將後宮之主的位子空著，若是讓皇上知道先皇后的死不簡單，恐怕即便尊貴如淑貴妃也會死地很慘。
「胡說什麼，先皇后是因為難產虧了身子才會去世，這是全南召都知道的事情？」淑貴妃狠狠的瞪了一眼紅燕，跟著她這麼多年來，竟然會說出如此沒有分寸的話，實在該打。
紅燕此時亦知自己的失言，連忙自打了一個嘴巴子道：「是奴婢失言了，可是娘娘也該想想應對之策才是啊？」
「你過幾日就給永信侯夫人下帖子，本宮也有很多年沒見她了，想同她敘敘舊？」淑貴妃到底是一個心機深沉的人，瞬間便想通了各種關節，這事早已經過了二十幾年，她怎麼可以僅憑這兩個字就自亂陣腳。
她得先摸摸趙家的底，然後再做進一步的打算。淑貴妃的面色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將手中的字條丟進熏香爐裡，而後才回過頭看向紅燕，冷聲說道：「紅燕，我自進宮你就跟著我，這麼多年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豈可被這一點小事給嚇倒，本宮警告你，收起你那副失措的表情，別事情還沒開始，你就先露了底？」
紅燕不敢再露怯，連忙正色的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