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穆玨一動不動,「穆玨?你快起來,快醒醒,你不能死,你若是死了,你怎麼去救你的母妃?你怎麼救你的國家,怎麼辦?你死了,你要我內疚一輩子嗎?」
一邊說著一邊有規律的按壓著他的胸膛,好一會後,見穆玨一動不動,實在忍不住,伸手就往穆玨的臉上扇去。
「啪!」林間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響來,衛子傾往後坐去。
「呼……不醒就算了,大不了就當今晚沒有碰上你,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了,會莫名其妙的碰上你,又攤上你這個大麻煩!要不就不要醒,要不就趕緊醒來,不然我就走了,管你死不死活不活的!」
說罷,倒也真的起身來,只是身子還未完全起來的時候,便聽到了讓人驚喜的聲音。
「咳咳,好狠的心!」穆玨長長的睫毛輕顫著,嘴裡發出微弱的聲音來!
見穆玨開口說話了,衛子傾面露欣喜,頓時撲上前來,「沒有死幹嘛要裝死?你真是……」說罷,伸手輕輕在他胸膛上一拍。
「額?輕點……果然我還是最在乎你的,你說要走,我能不醒來嗎?」
「呵呵,你……有沒有事?是不是中毒了?若是受了內傷,我也治不了,外傷我倒是有辦法!」衛子傾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助。
見到她這樣,穆玨心中莫名的開心,她果然還是在乎他的。
便開口說道:「其實你還是在乎我的對嗎?我死了你會有愧疚?呵呵……」
衛子傾白了他一眼,伸手推攘著他,語氣中帶著一絲怒意,說道:「你是故意的?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說罷,就要從地上起身來,剛剛起身時候,手就被穆玨拉住,頓時又頓了下來,側頭一臉怒意的看著穆玨。
正要發難時候,穆玨虛弱的開口道:「別走,我真的受傷了!」
好似一隻受了傷的小貓一般,衛子傾的心隨著穆玨的話,一下子就心軟了,還帶著一點點心酸。
不遠處傳來了馬蹄聲,衛子傾放眼看去,是紅兒載著桃紅回來了。
回過身來,從新蹲下去,面色淡然,欲鬆開穆玨拉著她的手,卻見穆玨緊緊的拉著,就是不肯放手。
冷聲開口道:「放手!」
「不放,你知道我想牽你這手有多久了!」
衛子傾無奈,可是服輸不是她的性格,即使穆玨受了傷,可是原則性問題,她可是清楚得很,再次冷聲說道:「你想死我可不想動手!鬆手,我去給你找藥草包紮傷口。」
穆玨依舊不肯鬆手,不捨的拉著衛子傾的手,衛子傾直起身子來,穆玨此刻受了傷,哪裡會抓得牢衛子傾,伸手還是將他的手扶開,邁步就離去。
穆玨的手還懸在半空中,手中空了,如同心也跟著空了一般,一絲落寞浮上心間,卻克制住不讓其表露出來,自嘲冷笑,緩緩收回手來!
將桃紅扶下馬來,「小姐?你有沒有受傷?」桃紅下馬就上來拉著衛子傾。
衛子傾搖頭,拉過紅兒,開口說道:「先去照顧他,我去找些草藥來,很快就回來!」說罷,便轉身迅速消失在兩人的視野之中。
一個人沖沖忙忙的來到外邊,「呼!」深吸了一口,心緒才稍微平撫了一下,她害怕她剛剛這樣待下去,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剛剛她真的好慌亂,好害怕穆玨就這樣死了,她到底怎麼了,不是應該很討厭他的嗎?為何他面臨死亡的時候,她卻如此著急?
靜靜的坐了片刻後,才拿著草藥和一些乾柴走了回去,回去時候,穆玨正靠在一棵大樹邊上,雙目緊閉,眉頭緊皺,可以看出他此刻很是痛苦。
見到衛子傾回來,桃紅立時上前來,低聲說道:「應該是睡了,我餵了一些水給十三王爺,看樣子傷得不輕啊!小姐,這可怎麼辦?」
黑眸緊緊的看向穆玨,這些人看來是真的想要致穆玨於死地,若不是自己陰差陽錯的在這裡,及時出現,他有可能真的就……
一想到後果,心裡就莫名的慌亂,咬牙道:「媚生,最好你還沒有死!」
桃紅不解,疑惑的看著衛子傾,片刻之後,衛子傾收回臉上的冷厲,淡淡說道:「將這些柴火點燃,我來幫他上藥!」
桃紅點頭,回身就去抱起乾柴,衛子傾拿著藥草往穆玨走了過去,緩緩蹲下身來,看著一臉苦色的穆玨。
從小到大應該都沒有吃過這樣的苦吧?一個人流落在外,被人像是追狗一般的追殺著,穆玨,你心裡是不是很難過?亦或者很是沮喪?
若是知道此番回去後,越寧國的內亂,你又會是怎樣的心情?你會恨你的六哥嗎?亦或者是恨我?
靜靜的思索著,騰出一隻手,纖長的手指輕輕的撫上穆玨的額頭,然後輕輕磨蹭,將穆玨額頭上的緊皺撫平,看著那張俊顏,想像著平日裡那驕傲的神態和自信滿滿的笑容!
心中一沉,吞了一下口水,見心中複雜的思緒收起,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想必後,放下手中的藥草,伸手將穆玨胸前的衣服都脫下,小心翼翼的,一件一件的將衣服褪到胳膊上,露出了穆玨堅實的胸膛,只是這胸膛上卻印著一道明顯的血痕。
桃紅已經將火堆升起,並且拿出了一個小銅鍋,架在火堆上,倒上了一些水,就開始煮東西!
看著那道血痕,心中氣憤難耐,暗罵「該死!」
手輕輕的觸碰到傷口時候,卻見穆玨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顯然肯定很痛。
放手起身,來到火堆邊上,拿起一根木棍就走了回去,然後毫不客氣的就給了穆玨當頭一棍,只有將他打暈了,他才不會感受到痛苦。
桃紅目瞪口呆的開著衛子傾,嚇得不敢開口,將木棍丟下,從新蹲下身子,拿起藥草,這才放心大膽的給他療傷搽藥!
弄了好久,才將他身上的傷口處理乾淨,額頭的碎發已經被汗水打濕了,可見她是有多麼認真和緊張!
桃紅抬著一碗熱熱的粥上前來,遞給衛子傾。
「謝謝!」伸手接過,不由自主的說出了謝謝,倒讓桃紅感到不好意思。
連忙說道:「小姐,你這又是要折煞奴婢了!」
看著緊張不安的桃紅,衛子傾微微搖頭,「如果是在社會主義,那麼我對你說謝謝就是應該的,人人呢都是平等的,沒有尊卑分明,沒有地位高下,這樣不好嗎?什麼折煞不折煞,我說過,我沒有把你當成下人在看待!」
「我……桃紅知錯了!」
衛子傾輕歎,「唉,傻丫頭,行了,一時半會是改不過來的,將粥全部倒出來,再燒點熱水,餵給穆玨,我怕他今晚會發燒,那就不好了!」
「嗯!」
兩人輪班照顧了穆玨整整一個晚上,衛子傾將出宮時候所帶的全部衣服都搭在了穆玨的身上,果然他還是發燒了,不過幸好現在天亮了。
穆玨緩緩的睜開雙眼,因為流血過多,面色有些蒼白,嘴唇也有些慘淡的紅,衛子傾抬來一碗熱粥,將穆玨從地上抬起來,將其抱在懷中,讓他的頭靠在她的腿上。
低眉說道:「怎麼樣?感覺好些了嗎?」
穆玨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感動和激動,面色慘淡,卻帶著一絲明媚的笑意,開口說道:「呵呵,如此,就算是死了又如何!」
聽到這話,衛子傾只覺心中堵得難受,面色一沉,「閉嘴,你若是敢死!我……」
「呵呵,就怎樣?你捨得我死嗎?」穆玨依舊調侃到。
桃紅心中一酸,眼角頓時留下兩行眼淚,哽咽說道:「十三王爺說這話真是太沒有良心了,你可知道昨晚小姐可是照顧了爺整整一個晚上,王爺又是咳嗽又是發熱的!您若是還說這樣氣餒的話,小姐會有多難過。」
「桃紅,誰要你說話的,他死了才好,死了我就把他暴屍荒野,然後去餵了這山林裡的野物,反正也是給沒心沒肺的狼狗吃了,也不會有什麼不妥!」
衛子傾冷冷的說著,說罷,就將穆玨的頭從自己的腿上移開,將那碗粥擺放在旁邊。
就要起身,穆玨見狀,嘴角輕輕一撇,臉上滿是委屈。
「雨兒,你知道我是在開玩笑,我怎麼忍心就這麼死了,怎麼能死在一個女人的手裡!我只是很開心,你昨晚真的是一直照顧我的嗎?」
衛子傾起身來,背對著穆玨,坐在火堆邊上,沒有回答他……
自覺無趣,也不在自討沒趣,穆玨身上的熱已經褪去,雖然渾身無力,不過看樣子是不能指望她會來餵他了,早知道剛剛就不該開口,都怪自己太過興奮了,所以口不擇言!
帶著一點點的悔意,緩緩撐起身子來,起身來才發現自己身上搭著好多件女裝,隨手拿起一件粉紅色的肚兜。面露疑色,看著手中小的可憐的肚兜,再看向衛子傾。
「這麼小?」不由低歎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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