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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0章 入宮妙計 文 / 笑無語

    聽聞采薇這般說,那士兵當即猜到那馬車中許是別國的人,面上不由也有了幾分猶豫,「這……」

    「讓你放行便放行,作甚那麼多廢話。」采薇神色微冷,「出了什麼事,本宮扛著便是了。」

    她這般態度,那官兵也不敢忤逆,便低頭道了聲是。

    采薇這才面含淡笑地走開回到了馬車旁,而後朝正疑惑地看著自己的珍華二人道:「可以過去了,走罷。」

    珍華二人原本就聽見她在馬車內說的讓她們等著的話,當時便有些懷疑,如今聽她這般講,不由齊齊訝異,心中的疑慮也又多了幾分。

    這采薇究竟是什麼身份,這麼一去她們的馬車便能入洛城?

    然她們思索間,采薇已經自己上了馬車,朝車內的二人笑道:「行了。」

    「你的意思是能過去了麼?」寶馬自然是與珍華二人同樣的訝異,「你是如何做到的?」

    「這個嘛——」采薇拖長了音調,似笑非笑地望了寶馬一眼,而後將視線一轉,望向他身後似是一點也不好奇的瑾玉,笑著道,「你可以認為是因為奴家長得好看,那守城門的衛兵哥哥動了心,我這美人計一用,裝模作樣地眼淚掉一掉,他便動了惻隱之心放我進來了。」

    寶馬:「……」

    「采薇。」相較於寶馬的無言以對,瑾玉倒是依舊一副閒然的模樣,只淡淡瞥了采薇一眼,「你的眼淚呢?這麼快便流乾了?更奇的是你這淚流的連一點淚痕都不剩了麼。」

    「冬芳,這你就不知道了。」采薇掩唇輕笑,「有一種楚楚可憐,叫做淚眼朦朧,那便是不一定要流出眼淚,你用手在自己身上掐,把肉掐疼了讓眼睛裡有些淚花都能拿去騙人用了,尤其是用在男子身上,冬芳你雖是男裝打扮,卻壓不住傾城之姿,日後可以用這招騙騙人,莫要小看這一套,眼淚於女子而言就像是男子持有厲害的武器,關鍵時刻沒準有用。」

    瑾玉聞言,便是靜默了好片刻,而後才道:「那就多謝……采薇的傳授了。」

    采薇的話,可謂是說的連她都不知如何去接了,而她稀奇古怪的想法更是她所認為有趣的。

    未想雲若的皇室中還出了這麼一位有意思的公主。

    「既然可以入城了,那便走罷。」朝著馬車外頭的珍華寶玉道了一句,瑾玉又將頭重新靠回了馬車的車壁之上,對采薇先前之所以能讓他們入城的『美人計』說法,並不質疑。

    反倒是寶馬與珍華幾人,心中均想著采薇的來歷,以及——她究竟是使了什麼法子才讓她們進城。

    如采薇所言,馬車一路暢通無阻地過了洛城的城門直接駛了進去,而此舉也並未造成慌亂,只因他們的馬車豪華,那排著隊的百姓便理所當然地認為裡頭的人是哪位皇親。

    「接下來你們要去哪兒?」待馬車駛進了洛城,采薇望著瑾玉道,「洛城這兒我熟,你們想要去哪兒都可以與我說。」

    「去哪兒啊,我想想。」似是有些苦惱,瑾玉抬起扇子敲了敲自己的頭,「瞧我這記性,原本就是來走親戚的,但是她的家在哪兒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了,不過,眼下還有一件事要辦。」

    說到這兒,瑾玉將視線轉向了采薇,眸光中含著幾許期待,「采薇,這洛城哪兒有較好的成衣店呢?你陪我去挑選幾件可好?」

    「成衣店?自是有的。」采薇眨了眨眼,像是忽的想到了什麼,打趣道,「我看你,找親戚是假,找情郎才是真吧?否則哪有一來便買衣服的?」

    瑾玉聽聞此話微一挑眉,「買衣服便是找情郎?罷了,隨你怎麼想罷,帶我去就是了。」

    「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別不好意思。」采薇低笑一聲,隨即道,「直行就是,那兒便有一家景秀坊裡的衣裳不錯。」

    瑾玉聞言點了點頭,隨即朝著馬車之外道:「珍華,直走,到了景秀坊再停下來。」

    馬車行駛了不過半刻鐘,便到了采薇所說的景秀坊,瑾玉與她下了車走了進去,要說此店的門面的確不小,客似雲來,一眼望去儘是讓人眼花繚亂的華美衣裳,采薇一到這裡頭便興奮地東挑西挑,反觀瑾玉卻只是隨意地瞟著,到最後,是采薇替她挑了兩件衣裳。

    「如何?」提著一黑一紅的兩套,采薇面上噙笑道,「我覺得冬芳你似乎比較適合顏色深一些的,穿著好看。」

    望著她左手邊那一見絳紅色衣裳,是極為簡單的款式,廣袖曳地形似漢服,她忽然便是想起了一人。

    記憶中那人也喜絳紅色,且她認為,這世上約莫也只有他才能將絳色穿的那般妖嬈。

    「怎麼?冬芳不喜歡這件麼?」見瑾玉望著那件絳色的衣裳眉眼間有淡淡的悵然,采薇道,「那便不要這件……」

    「要。」瑾玉道,「就這個兩件罷。」

    頓了頓,她看著采薇右手邊那件層層疊疊的黑色裙衫,「不過這一件的穿法似乎有些複雜,采薇你可願意陪我去試衣間換上?」

    「複雜?我倒不這麼認為,莫不是你男裝穿得多了,女裝都不會穿了。」低笑一聲,而後她又道,「走罷,我幫你就是了。」

    瑾玉淡笑著點了點頭,與采薇入了試衣間,花了片刻的功夫將那件輕紗層疊的黑裙換了上去。

    「冬芳,我早說了,你若換上女裝定然是讓人驚艷,如今看來,的確如此。」望著換上了女裝的瑾玉,采薇眸中溢出了讚歎,而後又是有些可惜的道,「這麼好的皮囊,可惜不是男子。」

    瑾玉聞言挑眉,「是男子就娶你如何?」

    「討厭,又開人家的玩笑。」嗔了瑾玉一句,隨後她又道,「接下來你又要去哪兒?」

    「有些餓了,咱們去找家酒樓罷。」瑾玉說到這兒,忽然看向了采薇的脖頸。

    「怎麼了?」見瑾玉盯著自己的脖子看,采薇有些疑惑地道。

    「你頭髮脖頸後頭的衣裳上好像沾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瑾玉說著,走到了她身後。

    「什麼?沾了什麼了?」采薇當即便是有些急切,「我方纔還在店裡頭逛了那麼久,也不知有沒讓別人看見,真是……我也去買一件新的換上好了。」

    「別急。」瑾玉輕聲道了一句,看著前頭背對著她的采薇,將頭湊到了她耳畔輕聲道,「其實——什麼都沒有,後會有期。」

    說話間,一記手刀朝著身前女子的脖頸劈下——

    采薇反應不及,兩眼一翻便直接暈倒在地上。

    「不管你是懷揣著什麼目的,這兩天還是得感謝你。」望著那暈倒在地的女子,瑾玉心想若是將她一個姑娘家丟在這景秀坊有些不合適,便走出了試衣間,擲了一錠金子給這這間店的老闆娘——

    「我有位朋友身體不適暈在了裡頭,我還有要事要辦,煩請你替她找間客棧了。」將采薇安頓了,瑾玉走出了景秀坊,珍華三人正在馬車旁等著,見瑾玉獨自出來,霎時便明白了。

    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是不能讓那采薇跟著的。

    「殿下,您是把她弄暈了丟在裡頭了?」寶玉瞥了一眼那混合著男男女女的景秀坊。

    「不錯,不過我已經和裡頭的人打了招呼,送她去客棧,雖是對雲若的地形不大熟悉,但是不能讓她再跟著了。」瑾玉說著,邁步上了馬車,「一路打聽一下,梁王府在什麼地方。」

    「殿下,日頭將近中午了。」寶馬看了一眼天色,「不如找間酒樓問問?」

    「也好。」從馬車裡頭傳出瑾玉的聲音,「這兩日大夥兒也沒吃什麼好的,那便找一家吧。」

    洛城作為雲若的皇城,繁華程度自然不一般,酒樓茶館亦是隨處可見,馬車行駛了不多時便到了一家酒樓前,瑾玉以一塊黑紗遮面,與寶馬下了馬車,珍華二人將馬栓好了,一行四人便踏了進去。

    尋了一個雅間,待夥計上來招待時,瑾玉隨口點了十幾道招牌菜,那夥計正樂呵呵地要下去,珍華忽然出聲道:「小哥,慢著,問你個問題,梁王府怎麼走你可知道?」

    「梁王府?」那夥計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四人,「四位不是洛城人?」

    但凡是在洛城,便沒有人不知道梁王府在什麼地方。

    「不是,邵城來的。」記憶中雲若確實有這麼個地方,珍華便隨口胡謅了,「煩請小哥告知一下。」

    「邵城?那確實挺遠的。梁王府就在城南那頭,四位是乘坐馬車的,那約莫不需要半個時辰就能到了。」那夥計聽聞四人要找的是梁王府,不由得多打量了幾眼,視線掠過瑾玉之時多做了停留,卻見她只是低垂著眸子不說話,下一刻,像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倏然抬眸間,眸中一派清冷流轉,隨後桃花美目微微一瞇,對他的打量似是有些不悅。

    那夥計頓時打了個寒顫,只覺得這黑衣女子不是尋常人,莫不是梁王殿下的親戚來的?思及此,便道:「梁王府雖是歸梁王殿下所有,但他平日並不常在府中,據說都是在宮中陪著皇帝陛下的,再過三日便是皇帝陛下十四歲的生辰了,四位來得正是時候,陛下的生辰過後便是花神節,屆時洛城這裡,外城的人會連暫住的地方都難尋。」

    「多謝小哥。」聽聞夥計提供了這麼些消息,珍華拿了銀錢打發了他,隨即轉過身看向瑾玉,「殿下,接下來該如何?」

    「皇帝生辰……」斟酌了一下這幾個字眼,瑾玉道,「在咱們望月,陛下的生辰除了大擺排場之外,似乎都有從宮外頭引進許多的舞孃與樂師助興宮宴?不知雲若這裡有沒有。」

    「想來也是有的,回頭路上找人問問。」寶馬說著,忽然看向了瑾玉,「殿下,莫不是想藉著那些引進宮裡的人在雲若皇生辰上混進去?」

    瑾玉挑眉,「有何不可?」

    說話間,指尖觸及了腰間瑩潤的蛟龍玉珮,眸底又劃過幾許悵然。

    其實有這玉珮在,一切都不必那麼麻煩,只不過——因著心裡的那個猜測,她不想用,那人要是真的在雲若,這玉珮出現必然驚動他,她不想,不想讓那人得知自己來了。

    「殿下,這麼一來,梁王府還去不去?」思索間,寶馬的聲音傳入耳中。

    「暫時不去了吧。」瑾玉道,「還有三日,那便就在這家酒樓先呆著好了,三日之後,咱們再走。」金燦的陽光透過窗戶打在床上身著淺杏色裙衫的女子身上,女子眼皮動了動,片刻之後,緩緩睜開眼睛。

    采薇一睜開眼入目的便是全然陌生的裝潢,初醒的眸中劃過一絲茫然。

    她起了身抬眸掃視了一遍四周,這是哪兒?最後的記憶是停留在瑾玉走到了自己的身後……

    她在她耳旁說了一句後會有期,而後她便後脖子一疼兩眼一黑暈倒了。

    而後呢?現在這是誰的房間?是她把自己安置在這裡的?

    采薇思索間,聽得有腳步聲由遠及近,到了門口時停了下來。

    采薇即刻望向了房門。

    房門被人從外頭開啟,推門的是一個年過而立的婦人,進門後看見采薇已經醒過來,便笑道:「姑娘,你這麼快便醒了,你暈倒在了我們景秀坊裡,與你同行的那姑娘說是有要事要辦,便給了銀子將你先安頓在這裡,既然你醒了,我那店裡還有生意,這就走了。」

    「且慢。」聽聞那婦人的話,采薇出聲將她喚住,「可否請姐姐告知,我那姐妹走的是哪個方向?」

    「是朝著南邊去的。」

    「多謝。」朝那婦人道了聲謝,她將頭靠在床頭,嘀咕著,「南邊……」

    下一刻,便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復又自語道:「望月的湘王,果然有意思,不過他又不在梁王府,你即便去,也是找不到的啊——」三日的時間一晃眼而過。

    瑾玉只帶著珍華出了酒樓,寶玉和寶馬便先留在了酒樓內等候吩咐,三日的時間,寶馬已經打探到了關於雲若的陛下過生辰的事兒,與望月無異,要從民間挑選姿色上等的舞姬入宮,她們此次出門所探的就是要引進宮的那群舞姬所在的地點。

    二人正走到街道上,忽然便是毫無預警地自身後響起一道幾乎可以稱得上嚎哭的女音——

    「冬芳——,你好狠的心,居然把奴家一個人丟下!」

    珍華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沒一頭栽倒。

    那采薇怎的又跟了上來?

    瑾玉的反應自然是不比珍華那般激烈,卻也是忍不住眼角微抽。

    這顧采薇好大的本事,這樣也能被她給找著,還真是——甩不掉的牛皮糖。

    既然她都叫成那樣了,她們自然也不能不理,大街之上本就人來人往,采薇的那一聲大嚎頓時讓眾人側目,卻見是以美貌的女子一臉哀怨,眾人正猜測著她所喊的是不是自己的情郎,未想她直接跑到了一個黑衣女子的跟前——

    「冬芳,你真可惡,你下回再這樣,奴家再也不理你了!」

    「……」瑾玉有些無言地看了她片刻,而後道,「我能問問采薇你究竟是總跟著我做什麼?」

    再也不理她?她倒是希望這姑奶奶就別理她了。

    「你們出來雲若,人生地不熟,瞅著你這老實模樣,我還不就是怕你被人拐了麼?」冷哼了一聲,她雙手叉腰,「我這般為你著想,你還嫌我煩人了是吧……帶著面紗作甚,漂亮的臉蛋就該展現人前。」

    瞅著你這老實模樣……瑾玉一時之間竟不知自己該怎麼回她了。

    這話說得,連她自己都不相信。

    「采薇,我實話與你說了。」她想擺脫她,卻不想挑明了身份,只道,「我是要入宮尋人,至於尋誰恕我不能告知,這是我的私事,所以不希望讓旁人參與,你明白麼?」

    「這樣,你不早說。」采薇有些嬌嗔地瞪了瑾玉一眼,「想混進宮裡還不簡單,宮裡頭我有熟人,你可以告訴我你想尋誰,我又不會說出去。」

    瑾玉聞言只淡淡道:「這事就不勞煩采薇了。」

    采薇見瑾玉一直再拒絕,不禁笑出了聲,「我說,你該不會是想,趁著陛下生辰,混進入宮的那群舞姬裡吧?」

    「是又如何?」采薇能猜到這一點瑾玉也不意外,只因這是目前最簡單的一個方法,機靈如采薇自是能想到。

    這采薇恐怕早也懷疑了自己的身份,亦是不挑明了說,她總跟著她,莫不是擔心自己會對雲若不利,這才來盯著自己?

    除此之外,瑾玉暫時想不到其他理由。

    「那你可知,那群舞姬如今在宮外哪個地方?」采薇掩唇低笑,「要是沒有我呀,你短時間也找不著的,她們在昭仁長公主府,此次所選入宮為宮宴助興的樂師與舞姬,都是在昭仁長公主那。」

    昭仁長公主……瑾玉眼角一跳。

    那不就是——九公主?

    望著那眉眼間儘是得意的采薇,瑾玉道:「你如何得知。」

    「真笨,因為昭仁長公主府裡我有熟人。」她笑靨如花地道,「混作舞姬作甚啊,我有更好的法子讓你混進去。」

    珍華此刻終於是肯定了這采薇身份不簡單了,聽聞她的話只扶額,「你哪裡都有熟人。」

    瑾玉此刻是意識到這采薇甩不開了,便道:「那請問采薇你有什麼好的法子?」

    采薇盯著瑾玉看了片刻,而後笑道:「把你作為異國來的美女,獻給皇上。」

    瑾玉:「……」

    獻給那十四歲的毛孩子?!

    ------題外話------

    不好意思啊,週末人懶,總是遲醒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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