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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5 胸無大志 文 / 憶江

    原本蕭昊天也是這麼認為的。蕭昊天知道蕭宏圖對自己恩重如山。而蕭映月更是為了自己以身飼虎。從前的他一直想著。如果自己將來得了大位。一定封蕭映月為皇后。即使他不愛她。但這也沒關係。既然映月愛他。就滿足她這個心願。也算是對蕭宏圖的報答。

    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他遇見了凌東舞。愛上了凌東舞。他才知道。幸福的生活是兩情相悅。不是一廂情願。現在凌東舞好不容易又回到他的身邊。他不能在冒任何失去她的危險。所以他不能在給蕭映月皇后的位置了。他要為蕭映月找個真正愛她。疼她的人。仔細想想。只有藍海是最合適的人選。

    當然。蕭昊天不會逼迫蕭映月嫁給藍海。更不會因為自己有了凌東舞。就迫不及待的將蕭映月推出去。如果蕭映月不喜歡藍海。那麼自己就把她當成最疼愛的妹妹。照顧她。保護她一輩子。但是。只能是妹妹。

    但是眼前。他必須要讓蕭映月知道凌東舞的存在。讓她絕了對自己的念頭。

    「映月。哥哥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蕭昊天的聲音似是從胸口深處發出的。

    蕭映月聽出蕭昊天聲音中的鄭重其事。抬頭看哥哥微斂的眉目。嘴角微抿的嚴肅神色。「映月。哥哥要娶妻子了。」

    哥哥要娶妻子了。哥哥不是娶過很多妻子了嗎。但是蕭映月知道。這回不同了。哥哥一定是要去正妻了。蕭昊天這些年來一直沒有娶正妻。蕭映月常常在心裡幻想。他正妻的位子是給自己留著的。但今天哥哥卻告訴她。他要娶妻子了。

    蕭映月在心裡冷笑。哥哥是應該娶正妻了。哥哥已經三十二歲了。早就該娶正妻。生個嫡系的孩子了。自己怎麼還抱有這樣的奢望。這副殘破之軀。又怎麼能配的上英雄蓋世的哥哥。

    殿內靜到了極處。銷金大鼎裡焚的百合香。絲絲的白煙筆直的飄著。

    「哥哥。你要娶的是哪家的姑娘。」蕭映月的聲音澀得可怕。

    蕭昊天自然看出蕭映月的痛楚。但他知道此時絕不可以心軟。微微一笑道:「你認識她的。她就是凌東舞。」

    凌東舞……蕭映月腦海裡立刻出現那張光華流轉的臉。颯爽英姿的嫵媚。哥哥終究還是要娶他。哥哥終究要娶了他朝思暮想的愛人。自己該為他高興才是。可是為什麼卻覺得心裡疼的發酸。

    「她。她會嫁給你嗎。」蕭映月抱著最後一絲幻想問道。

    「我一定會娶她的。」蕭昊天的眼神堅決如鐵。「我娶她。還會遣散府上所有的妻妾歌姬。」

    「啊。」蕭映月聽蕭昊天要遣散妻妾。立刻慌張起來。甚至忘了剛才自己的嫉妒。因為什麼事情也沒有哥哥的安危重要。她急切的說道:「不要。哥哥。你不能遣散那些妻妾。你的那些妻妾。大多是政治聯姻。羅質族。蒙古族。回族……如果你要將他們遣散了。你將樹敵無數。到時候他們聯起手來。你就麻煩了。」

    蕭昊天憐惜的看著蕭映月。映月啊。她終究是事事都為自己著想的。多好的女孩子。可是自己卻不能給她她想要的東西。他漫不經心的對蕭映月一笑:「傻妹子。哥哥什麼時候做過沒有把握的事情。」

    蕭映月看著蕭昊天氣定神閒的樣子。恍然間才發現自己多慮了。哥哥再也不是當年莽莽撞撞一心要報仇的青澀少年了。他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的鎮南王。

    「映月。別為哥哥擔心。無論將來發生什麼事情。你永遠是我最親。最疼愛的妹妹。」

    蕭映月聽著蕭昊天這句話。彷彿整個人在這一剎那老去……

    ***

    晚上在延慶殿上。宣冉守緒為蕭昊天準備了北漠國最高規格的洗塵宴。

    蕭映月依然沒有出現子在為哥哥而設的酒宴上。宣冉守緒喝下幾杯酒後。對蕭昊天說道:「昊天。你也看見了。映月她有多任性。」

    「皇上。微臣今天下午已經勸說她了。但是她因為家父過世。性情變的極為偏執。連我的話也聽不進去。依照臣的意思。就順了她的意。讓她到萬佛寺去禮佛。那裡清靜。這樣她的性情也許會好一些。等過了一年半載。她的心情恢復正常。到時候在給她接回宮中。」

    宣冉守緒略微沉思一下。他在考慮蕭昊天說這句話的真心和假意。儘管他曾經非常喜歡蕭映月。但是她永遠一副冷冰冰的樣子。讓他也受夠了。那個男人不喜歡柔情似水一樣的女人。現在宣冉守緒到不在乎蕭映月去不去大佛寺禮佛。他在乎的是蕭昊天的反應。見蕭昊天都如此說。宣冉守緒決定將這件事情在往後拖拖。如果蕭昊天在提起。就證明他是真心想讓蕭映月去大佛寺理佛。自己就順了他的意思。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宴樂到了熱鬧極處。急鼓繁弦。響在耳畔。蕭昊天幾乎一個晚上都神色恍惚。自己上午和凌東舞負氣而走。這個小丫頭現在在幹什麼。有沒有吃晚飯。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患得患失的有心煎熬。

    蕭昊天此時看著眼前輕歌曼舞的女人。聽著耳朵裡的奢靡音樂。只覺得繁擾不堪。他又喝了兩杯酒。覺得酒意有些沉了。於是起身跟皇帝告辭。

    走出延慶殿後。才發覺天都有些黑了。涼氣浸衣。走下台階去。唯見宮闕重重。靜夜如思。因為心中惦記著凌東舞。所以他連轎子都沒坐。騎著馬。一路快馬加鞭趕回了鎮南王府。

    蕭昊天進了府後。一路毫不停留的穿廳過院。快步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在月洞門外。遠遠就聽見自己院子裡面笑語喧嘩。其中有一個自己熟悉的聲音。在清脆的咯咯的笑著。

    蕭昊天望著那遠處的迴廊角落枝椏掩映。聽著凌東舞的笑聲。不由怔怔住了腳。自己還真的是糊塗了。以為這個小丫頭會像自己一樣心煩意亂。抑鬱不樂。可是她現在明明正快活的很呢。

    凌東舞此時和侍女們玩捉迷藏。正在興頭上。現在是她蒙著眼睛。四處亂摸。在一開始玩的時候。侍女們顧及著她是主子。都有些放不開。但玩了一會兒。大家見凌東舞隨和幽默。平易近人。而這些人又都是年輕的女子。正是天真浪漫喜歡玩樂的年紀。不一會兒。就都放開了玩耍。

    蕭昊天緩步走進院子。見凌東舞穿著一件水紅妝緞窄衽箭袖。英氣爽朗。小丫頭們見到蕭昊天都如同老鼠見到貓一樣。立刻要過來請安。蕭昊天輕輕擺手。示意她們不要過來。

    凌東舞蒙在眼睛正四處亂摸。忽然感覺手指尖隱隱劃拉著一個人。立刻喜盈盈的撲上來。面上嫣然一笑。艷光絢麗幾乎令蕭昊天睜不開眼睛。

    「啊。我抓到你了。」凌東舞大喊著。但馬上感覺到手感不對。那細腰柔軟的女人抱在懷裡是什麼樣。這虎背狼腰的大男人摟著又是什麼樣。她隨即把蒙在臉上的綢布扯下來。見自己抓到的竟然是蕭昊天。

    蕭昊天見她玩的一件緞絹衣衫亦被汗濕透了。貼在她身上。他這樣俯身望去。正好看見她微敞的領口。微微起伏的胸。膩白如凝脂。渾圓的線條盡掩在衣衫底下。一顆心立刻幾乎要蹦出嗓眼來。

    凌東舞這時也訕笑的鬆開手。見所有侍女和下人都已經老老實實的垂手站好。知道蕭昊天回來了。遊戲是不能在玩了。

    她靈動的大眼睛對蕭昊天頑皮的眨了兩下:「王爺。我回屋睡覺了。你也晚安。」

    還沒等蕭昊天反應過來。凌東舞早就一溜煙的鑽回到自己屋裡去了。

    ***

    凌東舞其實並不是什麼勤奮的好孩子。在她內心裡。她巴不得天下所有人都跟她一樣。胸無大志。好吃懶做。前世是有媽媽不斷的督促。鞭撻。她才會進步。這一世學的那些本領。其實全都是因為被這個亂世逼的。全是用來逃命的本事。

    現在終於她到了一個安穩。舒適的地方。她骨子裡的惰性徹底暴露出來。每天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她的理念裡。最幸福的事情就是睡到自然醒。

    這日。蕭昊天下來早朝回來。進到院子。見凌東舞的房門緊閉。看水悠悠站在門外。他招了招手。水悠悠立刻跑了過去。

    「王爺好。奴婢給王爺請安了。」水悠悠規規矩矩的給蕭昊天行了一個禮。她們這些跟著凌東舞的人。現在在凌東舞面前。基本上不太在意這些規矩了。

    但是在蕭昊天面前她們可不敢放肆。蕭昊天的冷情冷心是出名的。他的柔情似水。寬容呵護也只是對著凌東舞一個人。可沒她們的份。

    「你們主子這些天都是睡到這個時候。」蕭昊天微皺著眉頭問。

    「是。」水悠悠都替凌東舞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艱難的回答。

    「她每天都不吃早飯嗎。」

    「是。主子每天都幾乎睡到這個時候。她每天的早飯和午飯都是混在一起吃的。」

    「她這樣不是每天少吃一頓飯嗎。」蕭昊天臉上微帶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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