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知道不像你說的那樣。反正我大哥心裡是有你的。從你離開以後。我就再也沒看見他有開心的時候。我大哥曾經為了看你一眼。不惜身犯險地。只帶著我們三個人潛入德州。」
「什麼。你說蕭昊天和你去過德州。」這回輪到凌東舞吃驚了。
「對。那天你和你那姓穆的情郎。還有南詔國的三皇子。在德州大街上。我大哥千里迢迢。深入險地。看到的卻是你和你那情郎卿卿我我。你知道你有多殘忍嗎。」
凌東舞聽了周澤的話。細碎的貝齒咬著紅唇。沒有說話。
「在衡陽城外的北漠大營。是我犯傻。聽了你的話。私自把你放走了。然後放火把你的囚室點著了。我大哥聽說你的囚室起火。一路飛奔趕了過去。他到的時候囚室已經燒落了。他以為你被燒死在裡面。當時就急火攻心。口吐鮮血。暈了過去。」
凌東舞聽到這裡。忽的抬起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視著周澤。「你。你說的都是真的。」
周澤在次苦笑。「我多麼希望這一切是假的。大哥吐血後。趕上下雨。勾起他的舊疾隱患。他昏睡了好幾天。在他身體還沒完全復原時。發現軍中有奸細。把他重病的消息傳揚出去。他只好和軍師莫離將計就計。帶病攻打衡陽城。
沒想到在衡陽城裡。竟然又遇見了你。而你為了保護你的情郎。竟然狠心的刺了他一劍。你這一劍。不但刺在他的腰上。還刺在他的心上。他不但傷身。更加傷心。他被你氣的又吐了一次血。皇上趁著大哥生病。讓赫攆接過他的兵權。皇帝就這樣輕易的奪了大哥多年軍功守護的兵權。赫攆就這樣輕易的竊取了大哥浴血疆場的勝利果實。」
凌東舞的心中卻劇烈的顫抖了起來。聲音也變的有些發顫:「那。那他現在怎麼樣。人在那裡。」
周澤白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還算你有良心。他人原本在衡陽城裡養傷。聽說你連勝兩場後。帶病趕來太谷。」周澤難為情的頓了一下:「我之前所有的猜測。都是他說的。他說你為了保護穆紫城。一定會拚死在這裡抵抗七天。而大黃山的地勢。易火攻。易埋伏。都被你用過了。接下來你只有死拼。所以這次他才讓我請令出征。幫你渡過難關。」
凌東舞聽了周澤一席話。百感交集。想想前兩次自己對蕭昊天做的那些混事。說得那些混話。即感不安。又是後悔。「周澤。你見到蕭昊天的時候。替我說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就完了嗎。凌丫頭。跟我回去吧。跟我回到大哥身邊。我知道。他現在最想念的人是你。他心裡最喜歡的人也是你。你回去吧。別再跟他鬧了。」
「周澤。我不是在和他鬧。你不懂的。我不需要我的夫君多麼英俊。多麼富裕。我只要他對我全心全意。一生一世心無旁騖地只看著、只愛著我一個人。把我當成他的全部。他最重要的一切。你覺得蕭昊天可以做到嗎。」凌東舞垂下眼睫。有風吹過。只見無數秋葉在她身側紛紛飛落。
周澤沒想到凌東舞會這樣說。靜了一會兒。才道:「你這是苛求。」
「我知道。我這個想法對於北漠鎮南王來講是苛求。但是還是有人可以做到的。」
「誰。那個穆紫城嗎。」周澤不耐煩的。輕蔑的說。
「對。他可以做到。」
「哼。」周澤冷哼。「那是因為他沒有站在大哥那麼高的位置上。那是他還沒有妻妾成群的機會。」
凌東舞斟酌了一下。開口道:「機會他有的。以前有他青梅竹馬的千金小姐。現在有美貌高貴的南詔公主。他都不曾動心。他只喜歡我。」
「凌丫頭。你別幼稚了。那是因為穆紫城現在還沒有野心。當一個男人有野心的時候。他就會不惜一切代價。包括犧牲掉心愛的人。」
「是嗎。就像蕭昊天一樣。」無論是誰。一說穆紫城不好。凌東舞就會如炸了毛的獸一樣反擊。她冷冷的諷刺。
「凌東舞。我不許你這樣說我大哥。你忘了。他幾次三番的救你。放過你。你現在的身份可是他的敵人啊。」
「哈哈。那我就謝謝他的好意了。本姑娘不用他救。」凌東舞被周澤這幾句話。激得起身就走。但只走出兩步她就後悔了。她是不稀罕蕭昊天救。但現在穆紫城需要他救啊。
一開始的大步向前。變得磨磨蹭側起來。周澤本是奉了蕭昊天的命令。來幫助凌東舞。現在和凌東舞鬧僵了。見她要走。也有些傻了。回去怎麼跟大哥交待啊。
見凌東舞的腳步慢下來。周澤的一顆心才定下來。得意洋洋的說道:「既然你那姓穆的情郎對你那麼重要。你現在回頭來求我還來得及。」
凌東舞在心裡腹議著周澤。果然是小人得志。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他不論怎麼變。還是像當初捉弄自己時一樣可惡。但在人屋簷下怎敢不低頭。她站住腳步。不情不願的說:「好。我求你。」
「放心吧。你這次絕對沒有白白低聲下氣。我付出的代價。值得你這樣求我一回。」周澤一笑。隨手將一支箭弩紮在自己的胳膊上。
「你幹什麼。」凌東舞撲向周澤。「你瘋了。」
「我沒瘋。這就是大哥教我救你的方法。」周澤無所謂的看著凌東舞。
凌東舞看著周澤傷口上流出的黑血。驚訝的說:「你。你的箭弩上有毒。」
「對。有毒。沒毒怎麼救你的穆哥哥。」周澤陰陽怪氣的說著:「北漠兵這兩次跟你交手。很多人在你的箭弩下吃了虧。都知道你袖箭厲害。我假裝被你追上。惡戰中被你的箭弩打中。身中劇毒。你可以拿解藥做要挾。我好歹也是個小王爺。北漠兵不敢貿然進攻。如此你就可以維持到明天這個時候。你的穆哥哥徹底康復。」
凌東舞感動的眼眶一紅。「周澤。真的是難為你了。就是要救我。蕭昊天也不用想出這麼個歹毒的辦法啊。你怎麼不跟他打個商量。我相信以他的智謀。一定會想出更好的辦法的。」
周澤也笑了起來。「我也是這麼想的。我懷疑他還在記恨我私自放走你。現在公報私仇。哎。假裝受傷是小事。我的一生英明毀在你手上是大啊。」周澤哀嚎。
兩人相識一笑。一前一後的打馬下山。
因為周澤的中毒受傷。北漠軍開始派人跟凌東舞談判。凌東舞將解藥分成兩份。先給出一份解藥。另一份明日日落以後給。北漠兵果然如蕭昊天所料。按兵不動。
第二日中午。穆紫城解毒期限已滿。有人給他解開昏睡穴。凌東舞來到他身邊。扶著她坐下。「紫城哥哥。你感覺怎麼樣。」
穆紫城如在夢中的呆愣了片刻。聲音十分驚喜。緊緊抓住凌東舞的手。「東兒。你不會在離開我了。對嗎。」
凌東舞將手輕輕放在他胸口:「都是我不好。不該隨便跟你生氣。發脾氣。害的你受傷。」
穆紫城憨憨一笑:「沒什麼。東兒。真沒什麼。只有你肯留在我身邊。讓我在受些傷也無所謂。」
凌東舞急忙用手封住穆紫城的嘴。「呸呸。不准胡說。你只病這一次。我已經被嚇的半死。怎麼可以在受傷。」
穆紫城認真的盯著凌東舞看:「東兒。這些天多虧你照顧我。真是辛苦你了。」
「能照顧你。是我最大的心願。而且我一點也不辛苦。照顧自己的。自己的……」凌東舞臉一紅。低聲道:「怎會辛苦呢。」
穆紫城微微一笑。是啊。他們是情侶。是親人。是生死與共的愛人。東兒照顧自己。是自然不過的。
「紫城哥哥。你要不要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凌東舞心裡惦記著不遠處的北漠大軍。日落前交出解藥後。他們的大隊人馬就要殺到了。
穆紫城因為年輕。身子強健。現在身上餘毒一清。感覺神情氣爽。隨著凌東舞出來房間。
林晉等將官見穆紫城安然無恙。都欣喜的前來道賀。這時快馬來報。說淮陽城派出的三萬援軍。已經到了。穆紫城這幾天一直在昏睡。不知道外面發生的這些天翻地覆的事情。皺眉問林晉是怎麼回事。
林晉看了凌東舞一眼。隨後把這些天所發生的事情向穆紫城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穆紫城聽後。又驚有喜。又痛又憐的看著凌東舞。只是七天時間。他的東兒竟然搖身一變。成了遠籌帷幄的女將軍。只是七天時間。他的東兒擔了多少驚受了多少怕。
穆紫城醒後。凌東舞在不插言軍事方面的事情。她經過這七天是真的累了。操心勞神。原來將軍真的不是好當的。
穆紫城和林晉等人稍作商議。決定立刻撤回淮陽城。這裡能利用的天時地利都被凌東舞利用完了。在沒有可以依靠的屏障。日落交出解藥後。心中懷恨的北漠大軍一定會大肆的殺過來。他們這三萬人。對抗北漠的五萬人。定會損兵折將。
說走就走。穆紫城安排人將解藥放在客棧。大軍開拔回淮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