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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3.第93章 生病,他只是責任? 文 / 卿七

    蘇七直接傻眼了,呆在原地:「殿、殿下,你、你這是……」這是要做什麼啊?

    這會兒雖然沒有冬日冷,可好歹也是早春啊,這樣的夜晚,不……不至於用冰塊沐浴吧?

    陵雲淵並未回答,而是繃緊了所有的神經,等刺骨的寒意褪去。

    又直接抓起了另外一桶,再次澆了過去。

    蘇七瞪著眼,張著嘴,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蘇九面無表情地站到他身邊,沉默地望著陵雲淵的動作,歪過頭,看了一眼蘇七:「白日裡,殿下問你如何讓蘇姑娘留下,不是你說的麼,『對於蘇姑娘來說,沒有什麼比殿下更重要的了,想要讓蘇姑娘心甘情願留在宮裡,殿下一人足矣』,我還以為,你明白殿下為何要這麼做?」

    蘇七的眼越瞪越大,到了最後,蹙然恍然大悟。

    猛地緩過頭看蘇九,眸底的神情瞬息萬變:「你、你的意思是……」

    殿下是想把自己給弄生病了,然後留住蘇姑娘?

    不讓她出宮?

    蘇九聳聳肩,抱著劍站在原地。

    只是看著這樣一桶桶澆下去,他看著都覺得冷到骨子裡了。

    蘇七慢慢平靜下來,卻是欲哭無淚:「我沒想讓殿下這樣啊,殿下生了病,蘇姑娘還能饒了我?」

    蘇九默默掃了他一眼:「節哀,我還沒說你也把我一併連累了。」

    目前只能祈求蘇姑娘不知道。

    蘇七:「……」

    陵雲淵洗了半個時辰的冰水浴,全身上下都找不到半分熱氣。

    唇色都泛白,不過因為他身子骨一向不錯,接過蘇九遞過來的干錦擦拭乾淨,重新把外袍穿好,整理了一番,才抬抬下巴:「回去吧。」

    蘇七耷拉著腦袋,心裡欲哭無淚。

    陵雲淵推開寢殿的門之前,深吸了一口氣,才狀似無意地走了進去。

    蘇岑已經迷迷糊糊睡著了,聽到聲音,無意識地坐起身:「阿淵,你回來啦?」

    陵雲淵應了聲,沒有向往日一般走進外間,只是聲音放柔了:「……嗯,睡吧。()」

    蘇岑又躺了回去,迷迷糊糊的一歪頭,就真的睡了過去。

    陵雲淵感覺到她綿長的呼吸聲,才輕輕吐出一口氣。

    褪下衣服,躺在床榻上,想了想,掀開了被子,直接放在了一邊。

    如果不是蘇岑也在寢殿裡,他想自己連窗戶都想打開了。

    只是,一直凍到後半夜,陵雲淵依然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適。

    他皺了皺眉頭,沉靜地望著頭頂的流蘇,無力地撐住了額頭,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蘇岑這一覺一直睡到了天亮,她是被門外夏蘭的聲音喊醒的,迷迷糊糊睜開眼,就聽到夏蘭在外面敲門:「七皇子,蘇姑娘,你們醒了嗎?」

    蘇岑無意識應了聲,然後剛想翻個身繼續睡,瞇瞪著睜開眼:夏蘭喊的是自己和阿淵?

    她歪過頭看了下窗欞外的縫隙透射進來的日光,阿淵這會兒還沒起?

    不應該啊。

    一般這個時候他已經起床晨練了。

    蘇岑坐起身,歪過頭隔著屏風瞧了一眼,也沒看清楚。

    蘇岑披了外衫下了床榻,早春的冷空氣凍得她攏緊了衣服,快步繞過屏風,來到軟榻前,看到被子裡隆起一團,忍不住眼底一亮。

    阿淵啊阿淵,你竟然也有睡懶覺的時候啊?

    蘇岑賊笑一聲,突然一把把被子掀開了:「阿淵,起床嘍——」

    只是陵雲淵背對著她,無意識地搖頭:「困。」

    蘇岑頭一回瞧見陵雲淵竟然賴床,心情大好,難得逮到這麼一個機會,怎麼著也要好好鬧騰一番。

    她搓了搓手,就往陵雲淵脖頸上探去:「阿淵起來啦起來啦,太陽曬屁股嘍!」

    只是蘇岑的手剛碰到陵雲淵。裸。露在外的皮膚,臉上的笑意就僵了。

    她愣了愣,不確定的又摸了一下,確定自己指腹下的肌膚滾燙炙熱時,才連忙把陵雲淵翻了個身。

    視線對上他通紅一片的臉,眸色快速掠過擔憂。

    「阿淵,阿淵,你是不是病了?」

    蘇岑探過身,把額頭貼著陵雲淵的,感覺到熱度,更急了。

    陵雲淵覺得渾身都不舒服,腦袋也是暈暈的,蘇岑掌心間的冰涼,讓他無意識地攥住了她的手:「頭暈。」

    蘇岑更急了:「阿淵你病了啊,我去找御醫!」

    偏偏陵雲淵不肯放手,蘇岑哄了很久,陵雲淵才鬆開了手,蘇岑連忙躥了出去。

    也顧不得披頭散髮的,打開房門,好在夏蘭就一直等在外面。

    看到蘇岑,愣了下:「蘇姑娘?怎麼了?」

    蘇岑:「阿淵病了,你趕緊讓人去請御醫過來,然後再讓人去告訴一聲,今個兒的早朝,他不參加了。」

    夏蘭也急了:「好,奴婢這就去。」

    只是回頭看到蘇岑的模樣,忍不住道:「蘇姑娘你先等我下,我讓他們去喊,你這頭髮需要整理。」

    平日裡都是七皇子給蘇姑娘束髮,如果御醫來了看到蘇姑娘這模樣,少不了要多事了。

    蘇岑低頭摸了摸自己的頭髮,應了聲。

    夏蘭很快吩咐人回來,剛幫蘇岑梳好,御醫就來了,蘇岑趁機退了出去。

    再進來,緊張地瞧著御醫幫陵雲淵診脈,等御醫起身,開始寫藥方的時候,忍不住開口:「七皇子怎麼樣?」

    「無礙,惹了風寒而已,喝點藥,出出汗就好了。」

    說完,寫了一張藥方,蘇岑還是擔心,不時轉過頭去看床榻上的陵雲淵。

    夏蘭從御醫手裡接過藥方,就跟著去拿藥煎藥了。

    蘇岑等寢殿安靜下來,走到床榻前,摸了摸陵雲淵滾燙的面容,忍不住額頭抵在床榻邊上:「阿淵,你怎麼突然病了呢?難不難受啊?」

    頭頂突然重了下,蘇岑飛快抬起頭,就對上了陵雲淵略紅的眼:「我沒事。」

    「還說沒事,你瞧瞧你現在臉色憔悴的。」

    這都多長時間沒生過病了,剛才嚇死她了。

    陵雲淵指腹不經意拂過她的臉:「抱歉。」

    「嗯?」蘇岑抬起頭,握住了他的手:「沒事道什麼歉。」

    「讓你擔心了。」

    蘇岑眼圈突然就紅了:「我不擔心你擔心誰,快點好起來吧。我都要怪自己烏鴉嘴了,昨天才說著你沒生過病,你今天就病了。」

    陵雲淵搖搖頭,看她這麼擔心,他就後悔了。

    也許,讓她去其實也沒什麼,可他擔心,擔心一切未知的意外。

    都將會讓他追悔莫及。

    他還不確定她的心思,她對他到底是抱著什麼樣的感情,是不是還是如同五年前,只是一個需要照顧的孩子?

    還是,只是一份責任。

    他怕萬一自己踏錯任何一步,最後的結果都是他無法承受的。

    「七皇子,藥來了。」

    夏蘭敲門走進來,托盤裡放著還冒著熱氣的藥,放下藥後,默默退了出去。

    蘇岑把藥端了過來,然後用湯勺攪涼了,才扶起陵雲淵,一口一口餵給他喝。

    陵雲淵垂著眼,精神不太好,蘇岑餵過去的藥,卻全都喝完了。

    蘇岑扶著他躺下,趴在他的床邊,拍了拍被子:「再休息一會兒吧。」

    陵雲淵垂了眼,瞧不出眼底的情緒:「你呢?」

    「嗯?」蘇岑愣了下,隨即笑了,忍不住揉了揉他的額頭:「怎麼還跟小孩似的,好,我不走,一直陪著你。直到你病好了,好不好?」

    陵雲淵抬眼,黑漆漆的眸仁極為沉寂:「真的?」

    「真的。」蘇岑重重點頭,他病了,她哪裡還有別的心思做別的?

    於是,陵雲淵放心的睡了過去,這一覺一直睡到了晚上。

    他昨夜用冰水沐浴,加上沒蓋被子,一夜幾乎沒睡,也著實是困了。

    晚些時候,陵慕端聽聞陵雲淵病了,親自進宮送了一些珍貴的藥材來,瞧蘇岑提不起精神的模樣,也沒再提端王府舞姬的事。

    等到了晚上的時候,陵雲淵的燒終於退了下去,蘇岑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蘇岑一直趴在床沿邊,陵雲淵醒來的時候,就看到她閉著眼睛半睡半醒,他沒有出聲,連呼吸的頻率都沒有改變。

    靜靜地望著她的側顏,心一片安定。

    不過很快,蘇岑的眼睫毛動了動,陵雲淵呼吸緊了緊,又不動聲色地轉開了視線。

    蘇岑直起身伸了個懶腰,揉了揉眼睛就看到陵雲淵睜著眼,眼底瞬間一亮:「你醒啦?」

    陵雲淵這才歪過頭,輕應了聲:「嗯。」

    「頭還燙不燙?」蘇岑掌心貼過去,發現完全退燒了,才使勁兒把陵雲淵略發白的臉揉的紅紅的:「阿淵你嚇死我了!」

    「抱歉。」

    「切,道歉沒用,快點好起來,生龍活虎的,才對嘛。」

    不過蘇岑隨即一想,似乎陵雲淵從長大到現在,一直都沉穩的不用她操心。

    又忍不住感慨,怎麼都不活潑呢,沒有少年應有的早期,反倒是直接過渡到了青年。

    「現在什麼時辰了?」陵雲淵歪過頭,瞧了一眼黑漆漆的天色。

    已經晚上了,不能出宮了吧?

    「剛到戌時吧。」蘇岑算了算,她沒睡多久,應該天剛黑:「餓不餓,你都睡了一天了。端王下午來看你,你都不知道吧?」

    陵雲淵身體一僵:「三皇叔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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