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月說完了,停頓了半天,沒聽見世子妃說話,她過來的時候,原本已經是覺著世子妃應該是猜到了,剛剛又聽了世子妃挑著的幾個問題,更是確定世子妃已經知道了。
她本就橫了心,這會兒說完了,便道:「奴婢和大雨到了青青郡主身邊,郡主更是下死手折磨我們,對我們非打即罵……奴婢們確實是早已經怨恨在心,加上昨天……昨天青青郡主甚至逼的大雨自盡了……」說到了這裡,大月聲音都哽咽了。
楊若嫣等了半天,等她哭了一會兒,控制住了情緒,這才問道:「和你一起的還有誰?」
大月一愣,又忙低頭道:「只有奴婢一個人……」
楊若嫣搖了搖頭:「勒死了兩個宮女,又捆綁住了青青郡主,這不是你一個人能幹的了的,何況,青青郡主脖子上的勒痕,必定是很大的手勁才能做到,或者……是兩個人兩邊拉著。」她看著大月道:「其實我不問你,派人去把所有的宮女和太監叫來,查他們誰的手上有勒的痕跡,也能查出來。」
大月一聽,驚慌了起來,呆了呆才重重的在地上磕頭道:「世子妃!世子妃您開恩!昨晚上……他們本來還猶豫的,是奴婢煽動的!奴婢是報了必死的決心的,只是奴婢也知道,奴婢一個人幹不了,這才拉上他們的!世子妃開恩,世子妃開恩!」說著連連的磕頭。
不用楊若嫣說,之李已經上前來把她扶住了,輕聲道:「不用著急,聽世子妃說完。」
大月一呆。
楊若嫣道:「看樣子平常對郡主不滿的人很多啊,即便是原本就跟在郡主身邊的人也有。」除了大月和大雨,餘下的人不全都是青青郡主的人?而大月稍微的一煽動,竟然就有人願意冒這樣的風險,何況,幹這事之前,就得有必死的決心吧!而且兩三個人做不了這些事,從死了的兩個宮女來看,起碼超過了五個人。
青青郡主也真的是眾叛親離了,身邊那麼多人想叫她死。
楊若嫣想了想,搖頭道:「算了,我也不問其他人是誰,你們所有的人,我也不會追究,便是其他的人,也不會追究。不過有一點我要警告你,你就算是和郡主再有什麼生死大仇,也不能在動手了。郡主現在是要去和親,跟匈奴人和親是國家大事!你不能為了你的一點點私仇,就壞了國家大事!聽到了沒有?!」
大月聽到了,聽得很清楚,吃驚的抬頭看著她道:「世子妃……您說,您說不追究……」
之李便道:「是啊,世子妃說了不追究,就不會追究!你和所有的人全都沒有事!不過世子妃說的話你可聽見了?」
大月呆呆地,半晌才道:「聽……聽見了。」
楊若嫣沒說話,之李看了看她,便明白了,將大月扶了起來,道:「世子妃的意思,這件事只有她知道,青青郡主現在的情況,還不能說話,以後……好了以後世子妃也有應對的辦法!你和你的那些人全都放了心,這件事到此為止了!但是,你要記住世子妃的話,郡主和親關係的是國家大事,不能為了你一個小宮女的私仇壞了國家大事!郡主肯定會到韃靼,咱們這些人都會去!你這一路上好好的服侍!不准在動外腦筋,聽到了沒有?!」
大月這一次聽得清清楚楚的!又是驚詫又是不敢相信的,半天忙低頭道:「是!奴婢聽到了,奴婢一定不會在……絕對不會在做那樣的事情了!」
楊若嫣這才點了點頭,道:「還有剛剛那個提出懷疑的那個香末,我也會安撫住的,你們所有的人,就是當沒發生過,今後該幹什麼幹什麼,只是你們所有人全都要清楚,我放過你們,只是覺著這件事有發生的原因,有前因才會後果,所以不追究你們,但是你們要搞清楚,青青郡主今後不能再出一點事情。」
雖然話說的並沒有疾言厲色,但是大月已經是連連的點頭了,紅著眼睛道:「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告訴他們……」
楊若嫣點頭:「行了,你也下去吧。」
大月於是躬身下去了。
看到她出去了,門口的侍衛還猶豫了一下,悄悄跟之蘋道:「世子妃在傳這些兇手過來,記著叫我!」說完了看之蘋點頭了,這才走開了。
楊若嫣沒有在傳誰過來,而是又去了青青郡主躺著的屋裡,看到香末還在給她嘴唇上點著水,過去又看了看,這才對香末道:「好了不用了,應該能用藥了。」
說著,打開了藥箱子。之李和之蘋忙上來幫忙,楊若嫣挑出來幾樣草藥,叫她們兩個搗碎了,連碎末帶綠汁倒在了一個布條上,讓之李扶著青青郡主的頭,叫之蘋和香末扶著青青郡主的肩背,將她扶起來,一定不能讓折了脖子。
這才將藥敷在了她的脖子上,然後用布條包好,小心的還不能太使勁,不然勒住了。
然後叫她們平著放下來,又開了個方子,叫外面的太監去城裡購買藥,轉身叮囑香末道:「郡主開始肯定是不能喝藥的,藥買回來熬好了之後,一定不能燙,放的溫了,要到比較涼的地步,就像你剛剛那樣,用布蘸了汁水,給嘴唇嘴角點一點,不要往嗓子眼裡滴,叫她自己順下去。」
香末急忙的點頭,急忙的道:「是!奴婢知道了!」
楊若嫣點點頭,又道:「剛剛你懷疑的大月,我叫人去查了,你記著,我沒有查清楚之前,一定不能打草驚蛇,你這邊不要露出馬腳,不然的話,壞了和親的事情,你多少個腦袋都不夠砍的!聽到了沒有!」
香末一嚇,忙跪倒道:「是!奴婢知道了。」
「其他的人也不准你去懷疑,又到處說,這件事你就權當什麼都不知道,只專心的服侍郡主,希望一個月之後,咱們能上路,不然的話,回到了京城,首先要死的,就是郡主身邊服侍的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香末被嚇得連連磕頭道:「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不會說的,一點都不會露出馬腳的!」
「還有,大月你就不要叫她在跟前服侍了,就做出人手不夠的樣子,找來幾個其他的宮女,索性一次多找些,四五個的,這樣叫大月就在外面服侍。」
香末一聽,以為是這就把大月給排除了,當然很高興,忙點了點頭道:「是!奴婢明白了!」
楊若嫣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帶著之李和之蘋出來了,出來了之後,低聲叫之李去找兩個自己的婆子,過來這邊。不用幹什麼,每天只注意盯住這邊的動靜,尤其是香末和大月,不要叫再出事。
之李忙答應著。
楊若嫣這才出府門,坐車回到了自己住的院子。進門的時候正好遇上了朱鏗寒,他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正要去接她,看她回來了,便迎上來:「怎麼樣?醒了沒有?」
楊若嫣搖搖頭:「哪有那麼容易,差點沒命的人!醒來可能也得個三五天的……」搖搖頭:「可受了不少罪,身上少說挨了十幾刀。」頓了頓又道:「自作孽不可活,這句話說她,真的沒有更合適的了!平常折磨別人,輪到別人折磨她,可不是下死手折磨。」
朱鏗寒一聽便問道:「你知道什麼了?」
楊若嫣於是便將剛剛青青郡主身邊的宮女告狀,自己叫那個大月來一問,竟然什麼都說了的事情,跟他說了。朱鏗寒聽了道:「還真的是不出意料之外。」
兩人說著已經進了屋裡,楊若嫣第一件事就是叫趕緊的燒水自己要洗澡,在那邊污濁的屋裡呆了半天,難受著呢!
她洗澡的功夫,朱鏗寒想了想,覺著還是不太放心,青青郡主的為人,肯定是得罪了不少的人,希望她死的人很多!問題是現在她不能死,要死也得撐到韃靼再死!為了避免在青青郡主養傷的時間裡,有心懷怨恨的人又趁著她沒有還手之力又動腦筋,還是叫來了自己的侍衛統領,低聲吩咐道:「找一個侍衛,這些天就在青青郡主的周圍護衛,別叫人在趁機把郡主給殺了。」
侍衛統領很清楚郡主的重要性,於是點頭,忙去辦了。
楊若嫣在這邊洗了澡出來,朱鏗寒也不再屋裡了,之李稟報,說前面兩位大人,還有那個匈奴人全都過來了,詢問郡主的情況呢。
楊若嫣便也沒管,只想自己這邊的一件事。青青郡主喉管和氣管可能有損傷,這就需要一些藥材,還有治療的辦法,楊若嫣到現在還沒有想出來更好的。
主要是現在不能動刀子,其實楊若嫣有了麻沸散之後,也敢做點小手術了,雖然青青郡主這兒,她也能動得了手,不過如果想叫青青郡主活著,還真的不宜動手術,主要是她已經是失血過多了,再要是動手術,很容易死掉,現在又沒有輸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