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卉望著浩威神君御劍離去,問師父道:「師祖有事嗎?」
「他五年沒找人打架了,手癢得很,打算找人互毆呢。」
葉卉那身綠色的法衣在石室禁制崩塌中已然損壞,早已換上了一身白色法衣,此時立在雲頭,長裙飄飄,宛如仙女下凡。
楚澤衣被晃得有點眼暈,轉開臉去,道:「卉兒,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葉卉怔了一會兒,道:「我……我想回十里村看看。」怎麼說她也以李秋葉的身份在那個家庭住了好幾年,還是有些感情的,何況自己的那款路易·威登背包還在那裡,那可是她對前世的世界僅有的紀念。
「為師送你到十里村,你好好修煉,過兩年為師帶你回門派築基。」
「師父,你為什麼不現在帶我回門派。」葉卉問。她也不是非要去天清門不可,她跟柏依依長得那麼相像,想到要面對天河神君,就有些發楚。
「為師還有事情需要處理,需要遠行一趟。」楚澤衣道。他在九奇神君的留下的玉簡上看到一段記載,在極北的冰川之地有一種玉精,經過寄煉後能隱藏修士身上的靈根,而且還能對使用天眼術的人進行防禦。這種玉精對葉卉來說再好不過,比她現在帶的紫玉珮效果還要好,紫玉珮雖然不差,但卻躲不過天眼術的查探。可惜玉精極為難尋,要跳入萬丈冰淵的底層尋找,那冰淵底層奇寒無比,就算金丹修士也難以忍受。九奇神君曾經去尋找過,但無功而返。
楚澤衣想到葉卉特質靈根就發愁,這件事萬萬不能被外人知曉,不然引來覬覦之心就危險了。他在秘境與浩威神君對話時不是不相信師父,只是單純地認為知道的人越少對卉兒的安全越有保障。何況讓恩師跟著一起承擔風險,極為不智。
「哦,這麼說很快要跟師父分開了。」葉卉神情蔫蔫地,石室中的幾年相處,讓她對楚澤衣有了親如父兄般的感情,尤其機制崩塌後這種感情更深了。她歎了口氣,又道:「師父,我一個人很無聊的。」
「無聊你可以給別人講故事,你講故事的能力很不一般呢。」楚澤衣微笑了一下,看到葉卉愁眉不展的樣子,忍不住抬起食指在她挺翹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
「師父!」葉卉捂著鼻子抗議道:「原來你都聽到了,我還以為那些故事都白講了呢。」葉卉想起五年前到來刀子嶺的途中自己整天對著一個石頭人講故事,很是鬱悶。
「為師耳朵又不聾,怎會聽不到,倒是你哪聽來的那麼多奇奇怪怪的故事?」楚澤衣微笑道。
葉卉笑而不答,御雲飛行,剛剛差點偏離航向。想起這五年來發生的事情,尤其天清門那三年更像做夢一樣。轉頭看了楚澤衣一眼,有些吞吞吐吐,「師父,我……我見過柏依依。」
楚澤衣嗯了一聲,點點頭,他想葉卉一定是在移魂那三年見過柏依依的。她醒來後換上綠色法衣說的那句是不是覺得我像一個人,他就有些明白了。
想到她石室中毒昏睡了三年,那時他對五毒醉生夢死陣還比較陌生,看了九奇神君留下的玉簡,才算有了理解。他曾打開天眼術對她體質進行過查探,只是那時還不知道她就是能讓無數修士瘋狂的仙靈根。想到仙靈根,又想到玉精,眉頭緊蹙,看來尋找玉精的事非常重要。
「師父,柏依依死了。」
楚澤衣又嗯了一聲,死了嘛,那跟他有什麼關係。
「師父,你難道不傷心嗎?」葉卉睜大眼睛道。師父你怎可以這樣無情,人家柏依依可是對你一網情深,甚至可以說是因為你造成的死亡。
需要傷心嗎?楚澤衣有點莫名奇妙,修仙之路凶險萬分,最終成就大道的能有幾人,傷心的過來嗎?
柏依依跟天河神君住在望月峰,自己跟師父住在雲霧峰,平常少有來往。尤其自己結丹之後另外有了洞府,就更少見過她了。傷心一詞從何談起,只能說有些遺憾吧。
葉卉搖搖頭,真為柏依依不值,她死得太不值得了。
從刀子嶺到雍國,大約要半個月的飛行時間。開始幾天葉卉御使彩雲塢得心應手,後來幾天靈力使用過多,精神萎靡不振,再一次懷念移魂三年中築基後期的意氣風發。
楚澤衣收了飛劍,與她一同御使彩雲塢向雍國飛去。
一路上葉卉常常講起各種有趣的事情,楚澤衣總是微笑的聽著。
十幾天後,楚澤衣看著那具纖細的倩影走進十里村的一戶人家,便御劍向魏國飛去,魏國是他母親的國度,在去極北冰川之前他一定要回去一趟。他答應去世的母親,每隔二十年看看她的族人有沒有靈根者可以帶去修仙界培養的。
葉卉在十里村住了下來,她白天睡睡覺,研讀一下九奇神君的玉簡,偶爾去萬安城轉轉,晚上就進入千月界修煉,順便學學煉丹術。
千月界是她給秘境起的名字,想此秘境十分古老,經歷過千萬年歲月,那就叫千月界吧。
回到十里村幾天後的一個晚上,她睡覺夢到了自己進入了秘境,醒來後當真發現自己躺在秘境草地上,這一驚非同小可,難道說秘境隨著她的身體來到了十里村。
她想起射進額頭的那一道白光,不由得伸手撫去。
秘境在她的額頭裡。
這個猜測令她震驚,又有一些欣喜。
從秘境出來,她盤膝坐在床上,用神識內視自己,當神識掃到頭部的時候,她看見識海裡有一個棗核般的發光體。神念一動,整個人又進入秘境。
千月界的仙靈氣很適合她修煉,配合浩威神君給的丹藥服用,不到一年時間,她就練氣十層圓滿,只剩築基了。
竹樓裡有煉丹室,丹室內有品階不錯的煉丹爐,不知道是浩威神君留下的,還是九奇神君和他的妻子鳳蕊真人留下的?
千月界只有仙靈根的人能夠自由出入吧,九奇神君的妻子自爆金丹而死,千月界對他來說也沒用了。於是被他放在什麼地方等待下一任主人出現,但機緣巧合下,楚澤衣的師父莫名其妙地被吸進去。至於為什麼沒有仙靈根卻能被吸進去,也許就算再高級的法寶,也存在缺陷,在某種外力的作用下,使得空間之門開啟,從而被吸進去,但想出來就難了。
葉卉用空閒時間開始學習煉丹術。
九奇神君的玉簡裡記載了很多丹方,甚至包括一些失傳的古老丹方。她在一年的摸索中,已經能成功地煉出六階以內的靈丹,屬於煉丹師的境界了。只可惜煉不出築基丹,不是她的修為不到,也不是築基丹品階太高,是因為煉築基丹的藥材還缺少幾種。
修仙者在築基之後容貌才會停留在那個年紀,百歲以後略有變化。
望著長著上萬種藥材的田地,竟然煉不出築基丹,不由得遺憾。不過一個月前,她煉出了定顏丹,自己吃了一顆,另外兩顆悄悄放進李子軒和李秋琴的飯碗裡,看見他們吃下去。
照顧好李秋葉的親人,也算對佔據了她身體的一種回報吧。
定顏丹和駐顏丹不同,駐顏丹只能維持五到十年容顏不老,定顏丹卻能把人的容顏永遠定格在那一瞬。雖然只是六階靈丹,但及其昂貴,三百多種珍稀藥材煉製而成,是相當於結金丹一樣的丹藥。
千月界何止是一件法寶,簡直可說的上是一件神器,比當初在十萬荒原看見的車廂還要好。車廂太大,能引起諸方覬覦,千月界留在她的識海裡就行,誰也發現不了。
葉卉知道所謂的空間法寶各大修仙派都有幾件,但品階就落了極下層。
雲頂派有幾艘飛艇,外形如普通漁船大小,能裝進去數千名弟子。飛艇上機關傀儡,飛天靈炮,各種裝置十分齊全。
天清門也有兩艘這樣的飛艇,論規模比雲頂派的差了些。但當年門派建造飛艇期間動用數十億的靈石,門中資金短缺,曾出現一時告罄情況。
門派還有一些小型飛艇,供弟子們外出辦事用。
天河神君有一輛三十二隻崇明鳥拉就的飛車,裡面能同時裝進幾百個弟子。
浩威神君、晨月神君也有類似的飛車。
除此外,各個門派也有各式各樣飛車,飛船,外形不是很大,但能承載不少人。
不過哪一種也比不上她的千月界,千月界裡面日月星辰晝夜交替,青山綠水,古樹參天,靈草遍佈,是一個很大的獨立空間。外形卻如一枚棗核般大小,呆在她的識海裡,不被任何人發現。
葉卉住在十里村已經一年了,她現在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女了,明目皓齒,因為修仙的關係,肌膚白嫩如霜,晶瑩剔透,而且將永遠停留在這個年紀。登門說親的不少,全被她推掉。李子軒知道女兒曾跟一位仙人離開過五年,定有不凡際遇,倒也不敢多加逼迫。
望著窗外的皎皎明月,葉卉搖頭歎氣,明日是舅父王輝的五十大壽,做為王家外甥女的她自然要到場,說實話她很反感那種逢迎阿諛的虛假場面,尤其王家的那幾個表姐弟眼高於頂,驕傲的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很是瞧不起依附王家生存的李家。
一大早,天還沒亮,李秋琴來找葉卉,二人去車行顧了一車牛車,由車伕趕著向萬安城的方向駛去。
萬安城離十里村乘牛車約半日路程,李秋葉的舅父王輝是萬安城一個小衙門的八品主簿,李子軒在王輝手下當一名小吏,平日沒什麼油水,好在能養家餬口。
王輝本來是十里村的一個普通村民,三十年前去京城做生意發了大財,之後捐了個官,從此平步青雲。儘管在繁華京城王家算是極普通,但在十里村卻是大貴人象徵,村民們每每談起王老爺掀起羨慕的目光。
中午的時候,牛車進了萬安城,在青石板的路上行駛,忽地一陣哄鬧聲傳來。葉卉挑起窗簾,看見路邊圍了一群人,裡面有一個鮮衣少年帶著兩個僕人對一個小販拳打腳踢,咒罵連連,小販滿臉是血,雙手抱頭慘嚎。
那個鮮衣少年十六七歲樣子,身材敦實。葉卉認得他是舅父王輝的小兒子,王令盛。
聽了一會兒,知道了事情的緣由,原來那小販推車的時候不小心碰了王令盛,惹得王令盛惱怒,說他是替父親去邀請張巡檢,現在衣服弄髒了,丟了他的面子,便和僕人一起對小販暴打。小販開始還大聲討饒,被王令盛在胸口上連踹兩腳,噴出幾口鮮血,便昏過去了。
「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葉子,你在這等著,我下去勸勸。」李秋琴說完,就急匆匆跳下車去。
葉卉微微冷笑,一顆草種子捏在手中,指尖一彈飛出去。種子落在王令盛等幾人的身上,立刻瘋狂生長,眨眼間纏了個密密實實。
圍觀眾人目瞪口呆,緊接著發一聲喊,有妖怪,有妖怪,膽小的四下奔逃,膽大的離得較遠,但誰也不敢上前。
王令盛臉上驚恐萬狀,瑟瑟發抖,連呼叫救命的力氣都沒有了。
李秋琴站在旁邊急得直搓手,卻沒有膽子上前。李母還活著的時候,李家和王家走的很近,雖然後來關係變得生疏,但還是有親情的聯繫著,到底還是表姐弟。
可那跟葉卉有什麼關係,如果剛穿來的時候或許還會心軟,但經歷那麼多事情,親手殺過人,滅殺過妖獸,她的心境已經變得成熟了。
這時候路邊一棟豪華酒樓走出來一群人,其中一個過來老者,對著王令盛等幾人施展風刀術把他們解救出來。
王令盛得到自由,走了兩步,便軟趴趴的倒在地上,李秋琴趕緊上前把他扶進牛車裡。葉卉認得那老者是廣勤子,卻他對著虛空一揖,「貧道廣勤子,懇請道友出來相見,以略盡地主之誼。」
葉卉走出車廂,對著廣勤子放出靈壓,她已經不是五年前那個時時都需要警惕的小女孩了。
廣勤子臉色煞白,忙對葉卉恭恭敬敬地施禮,葉卉坦然受了,收了靈壓。廣勤子對著身後的那些官員揮揮手道:「你們都回去吧!」。
那些朝廷大員們都莫名其妙,不明白神通廣大的國師幹嘛對一名少女這麼客氣,但還是都散開了。
「聽說五年前仙子跟著一位仙人離開,想必得了天大的機緣,如今修為竟然如此高深,貧道佩服,佩服。」廣勤子再次面對葉卉,當年的一些小心思再不敢流露出來,他明白現在的葉卉修為極高,只怕已經到了練氣頂峰,抬抬手指頭就能滅掉他。
「我要給舅父拜壽,你去不去?」葉卉斜了他一眼道。
「仙子的舅父過壽這麼大事情自然要去的,容貧道備一份厚禮就去。」廣勤子恭敬道。
「不用了,你衣袋裡有銀票就行了。」葉卉淡淡地道。
「是是是!」廣勤子擦擦汗,連忙召來自己的馬車,請葉卉上車。葉卉把李秋琴推上車廂,不去理睬王令盛,反正他有僕人照顧死不了。
雍國是農耕國家,馬匹極其珍貴,人們出行普遍使用牛車,馬匹要從異國引進,但馬匹屬於戰略物資哪是容易引進的。廣勤子的馬車是萬安城最好的四拉馬車,拉車的馬是價格高昂的異國草原馬種,只有皇帝才有資格配備這樣馬匹,連一般的皇子也不可得。
上車前,葉卉問廣勤子道:「秦浩南是誰,幹嘛的?」
「他是當今太子,在雍國極有權威。」
「是嗎,那你去找他吧,就說我有事相請。」見廣勤子不動,對他擺擺手道,「你先走吧,我會讓車伕去接你。」
廣勤子無奈,只好步行離開,一句反對的話也不敢說出來。
李秋琴不認識廣勤子,以為是什麼有錢的朋友,用很崇拜的目光看著妹妹,說認識這樣的有錢人,以後就不會被舅父一家看不起了。
萬安城東富西貴,王家雖然有些錢,但不是權貴,自然住在東城。馬車在東城穿街越巷,走了好一陣子,才在一個比較大的胡同停了下來。
舅父王輝在大門口迎接來祝壽的賓客,而李子軒作為他的助手也在一旁幫忙,看見姐妹二人下了一輛豪華馬車,都很震驚。
李子軒見到女兒拉著說了兩句話,王輝叫來一個丫鬟吩咐送二人去內院歇息。
被丫鬟引到後花園,大表姐王令霞只對兩姐妹點了點頭,回頭繼續和身前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少女們閒話。二表姐王令仙正在對一個貴公子獻慇勤,對她們的到來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在見到大舅母的時候,李秋琴把自己繡了一個月的牡丹富貴圖作為壽禮呈上去,這幅圖繡功極好,拿到繡莊去賣也值一兩銀子,足夠一個普通三口之家生活一個月的用度。大舅母誇獎了一句,隨手丟到一邊,弄得李秋琴很尷尬。
開飯的時候,王家人把兩姐妹指使到廚房和一群窮親戚一起吃。
暈,真把她們當成叫花子了。
葉卉走進花園,她現在對人間煙火不是很感興趣,她的特殊體質在石室的連續五年不吃不喝,也沒問題。
她在數數,數到兩千一百個的時候,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秦浩南的身影跑進花園,王令仙跟在後面,對葉卉投來又嫉妒又羨慕的眼神。
「李姑娘!」秦浩南走到近前笑著道,「你已經是練氣頂峰了,想不到會有這樣的變化,真真令人羨慕。當年看著你被仙人帶走,可是擔心死了。」
「你也不錯啊,練氣三層了。」葉卉微笑道,記得五年前他是練氣二層,現在提升了一層。
「比起你我差遠了。」秦浩南有點垂頭喪氣,「這幾年你可好,得到了很大機緣吧!」
「還不錯。」
兩人邊說邊向前廳走去,王令仙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面,殿下長殿下短地找機會跟秦浩南搭茬,秦浩南出於禮貌嗯啊地應著。
進了前廳,看見廣勤子獻慇勤般的拿著測靈盤給眾人測試靈根,王令盛也在場,王家人一臉恭敬及欣喜地圍成一圈。廣勤子看見葉卉和秦浩南進來,急忙過來施禮,秦浩南還了個半禮,葉卉只是側了側身,便跟秦浩南坐在一邊喝茶。
王家人看見廣勤子對葉卉這般恭敬,都十分詫異,但李子軒卻表現如常,他的這個女兒自從在外歷練五年回家後,有太多地方不一樣,光是一連幾個月不吃飯就讓他震驚。
廣勤子繼續給王家人測試靈根,到最後連王令盛都測過了,沒一個有靈根的。王令仙躍躍欲試地跑過去,竟然被測出了五靈根,王家人登時欣喜若狂。
葉卉用神識掃了掃王令仙,不過是五靈廢根,點數參差不齊,加起來還不到四十點,比廣勤子略好一些。這種靈根若是在修仙門派只能做些挑水做飯的雜役以換取一些低級的丹藥來修煉,還不如在凡塵俗世享受一輩子。
「再過不久,就是魏國碧水潭學院的開學收錄新學員日子,可以讓令愛去報名入學,說不定哪天就能被修仙門派選為入室弟子。」廣勤子呵呵笑著盡說些好聽的話。
碧水潭學院是天穹凡人世界最大的修仙學院,如今主事者是幾個築基期的修士。但該學院已經辦了上千年,極有名氣,學員入學要經人擔保,繳納巨額學費,並且通過考試才能錄取。但還是趨之若鶩,每年來自天穹幾百個國家的學員達到上萬人,只為這裡是唯一一家有修仙門派來選擇弟子的學院。
「太好了,我要去碧水潭學院,我要成為仙人。」王令仙跳了起來,轉過頭一臉示威地看著葉卉。
葉卉微微一笑,招呼秦浩南走出客廳,王令仙一看趕緊跟上來。
「我有點事請你幫忙,我們邊走邊談。」葉卉道,看著跟來的王令仙,眉頭蹙了蹙,手指一點,一道空間禁錮發出去。
王令仙一下撞到無形的空氣上,臉上的神色驚駭到了極點。
二人走到前院,還未等秦浩南說話,葉卉便在周圍打了個結界,以防外人聽到談話內容,手一閃,取出十幾瓶丹藥,道:「我要遠行一趟,請你照顧我的家人,作為報酬這十幾瓶聚氣丹送給你。」
秦浩南一呆,盯著丹藥,緊接著驚喜若狂,手指也發抖了,道:「真……真的,送我的。」
他雖是雍國太子,擁有者人間數不盡的繁華和權勢,但聚氣丹何等珍貴,有一顆已屬運氣,何況十幾瓶。那玉瓶的丹藥,每一瓶看上去都有三四十顆,十幾瓶下來怕有五六百顆,這足已把他現在練氣三層境界再提升幾個層次,到時大道便可在望。
這些聚氣丹是葉卉在學習煉丹時候煉製的,她現在已經練氣頂峰,不需要了,索性多送一些給秦浩南。此人是雍國太子,極有權勢,不妨結交。
「我父親目前境遇不是很得意,你給他安排一個清閒不得罪人的職務便好,至於姐姐煩請略上心就行。」
「就讓令尊做我的老師,任太傅之職。」秦浩南一揮手豪氣地說道。
「太著眼了,換一個吧。」她只想他們平安一世,不想惹上權利爭鬥。
「那就做主管禮儀的官員吧,最清閒了,又不得罪人。」
「如此就多謝了。」葉卉施禮道。
「不敢,不敢。」秦浩南急忙還禮。
葉卉又取出一件法器,遞給秦浩南。她儲物袋裡這樣中階、高階法器差不多有上百件,當初九奇神君滅掉一個大修仙門派,所得的寶物差不多全在此。
秦浩南望著手中的小劍,雙手直哆嗦,顫聲道:「這……這是……」
「這是中階法器,送你的。」
法器之珍貴,就連畢南風那樣的築基大圓滿境界都沒有一件,更別說秦浩南凡間一個小小的練氣初期修士。
秦浩南接過小劍,眼睛都直了,激動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葉卉又遞給他一個儲物袋,囑咐把東西藏好了,別讓廣勤子發現,秦浩南應聲做了。
葉卉做完這些,走了兩步,隨手拋出彩雲塢,縱身飛上雲層,向下看去。
「仙人,仙人……」
王家前院的賓客、下人看見紛紛驚呼。
李子軒和王輝引領一縱家人從屋裡跑出來,看見雲層上立的人影,都瞪大了不置信的眼睛。
也許日後再難相見了,葉卉歎了口氣,這樣安排也算對得起李秋葉吧。
向眾人招了招手,御使彩雲塢向高空飛去,漸漸變成了一道光。
居然能飛行,難道她築基了?秦浩南眼望飛去的人影,羨慕不已,察覺廣勤投來探究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把儲物袋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