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的脾氣可不算好,本來他就覺得這幾個混子挺畜生的,辦出來的事也該拉去槍斃。
見到這幾個孫子還在鬧騰,二哥想都沒想,直接把手槍掏了出來,朝著龍三旁邊的沙發摟了一槍子。
聽見槍聲,龍三他們全哆嗦了一下,至於那三個正在手忙腳亂穿衣服的姑娘,則是尖叫了一聲全跑了出去。
「別跟我逼逼。」二哥舉著手槍,滿臉的不耐煩:「把傢伙放下,給老子去邊上站著,等鋼蜢來了老子再跟你說這事。」
聽見鋼蜢這兩個字的時候,龍三他們愣了愣,隨即就明白了,來者不善啊,這幾個拿著槍的人明顯是硬茬子。
「大哥,我是怎麼招惹你了?」龍三識相的把砍刀放下,雙手舉著,笑呵呵的問二哥:「別動刀動槍的啊,有事好好說。」
「再跟老子嬉皮笑臉的,我就把你嘴給撕了。」二哥瞅了他一眼,冷冰冰的說道。
龍三不笑了,跟他的兩個兄弟面面相覷了一陣,估計都在琢磨,他們是怎麼招惹上二哥這個煞星的。
就在他們一頭霧水的時候,酒吧外面響起了幾個人的罵街聲。
二哥回過頭看了看,正巧就見著鋼蜢帶著幾個手下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東北哥,你來了啊。」鋼蜢是個比較識相的人,見到二哥他們後,眼神霎時就變了:「這位是傻哥吧,你好,咱還是第一次見面啊。」
「哥們,今兒有事要麻煩你了。」二哥伸手不打笑臉人,非常客氣的走過去,遞了支煙給鋼蜢,說明了他的來意。
聽完二哥簡短的講述,鋼蜢很理解的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臉問龍三他們。
「小三兒!這事是不是你們幹的?」
「這個」龍三欲言又止的看著鋼蜢,他知道現在可不能亂說話,要是當著小東北的面撒謊,估計不被五馬分屍也得慘死街頭。
鋼蜢想了想,試探著給二哥說道:「東北哥,你既然願意跟我當面談這事,說明你給我這個剛上位的後生面子,這點兄弟我必須得謝謝你。」
二哥笑著擺擺手。
「小三子是跟了我好幾年的人,這事你看能不能這麼辦。」鋼蜢說道,猶豫了一下,開始說他的打算:「我給你一筆錢,這算是給那姑娘的損失費,小三兒這人我幫你教育一頓,行不行?」
「哥們,本來這事我也不想來辦啊,但白寶哥已經下了死命令給我,讓我」二哥說著,看了一眼滿臉慘白的龍三:「帶他的兩隻手兩隻腳回去,至於命能不能留著,那得看花牌九那位老前輩的意思了。」
話音一落,二哥沒有給鋼蜢說話的機會,繼續往下說著。
「誰家沒有個姐姐妹妹?咱們都理解一下,畢竟九叔是混了一輩子黑道的老人,好不容易有個孫女,還他媽被人糟蹋了」二哥搖頭苦歎道。
「不能放他一馬?」鋼蜢皺著眉頭。
「這事還真沒那麼容易解決啊,能不能放,得看九叔的意思了。」
二哥說完,攤了攤手,表示愛莫能助。
鋼蜢看著二哥,眼神很複雜,似乎是在想這事應該怎麼解決。
二哥也在盯著鋼蜢,笑容極為客氣,一副「我真的是很慚愧啊不能給你這個面子」的表情。
半晌後,鋼蜢有了答案。
「成,你們帶人走吧。」
不得不說鋼蜢是個人才,雖說他是個炮筒子,但他知進退,明白有的人不能惹這個道理。
二哥算是打心眼裡佩服鋼蜢,他還是第一次佩服過《福記》除九龍東跟肥犬之外的人。
「這孫子會來事,比其他幾個孫子有本事多了。」二哥坐在副駕駛席上,跟錢東來聊著天:「一會兒你去請九叔來咱們堂口,讓他看看怎麼處理這事。」
「如果那老頭子要他們的命呢?咱們就弄死這幾個孫子?」錢東來問。
「廢話,我不是跟鋼蜢說了嘛,他們是死是活,得看九叔怎麼說。」二哥幸災樂禍的說道:「花牌九當初混黑道的時候就心狠手辣,估計龍三這幾個孫子要不得好死了。」
「這幾個傻逼就他媽活該。」錢東來發自肺腑的感歎了一句:「盜亦有道啊,黑道也有咱們自己的規矩,像是這種混子壓根就不能算是黑社會了。」
「嗯,都是下三濫。」二哥點了點頭,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開始養神。
與此同時,在跟著二哥他們的麵包車裡,傻哥正在埋頭玩著手機遊戲,陳九山開著車,時不時的從後視鏡看車裡的這群孫子一眼。
「大傻哥」龍三現在是真慫了,說起話來都是哆嗦的:「這事是我們辦得不厚道主要是我們喝多了啊喝多了誰能知道」
傻哥頭也不抬的打斷了龍三的話:「這事你甭跟我說,你得跟花牌九他說去。」
「您說九叔會留我們一命嗎?」龍三很認真的問了一句。
「會。」傻哥點點頭,也很認真的回答了龍三的問題:「畢竟你們罪不至死,說不準花牌九就是說得厲害,到時候揍你們一頓,讓你們賠點錢就完事了。」
陳九山想笑,媽的,大傻哥吹起牛逼來,真不亞於東北哥啊。
為了讓這幾個孫子在車裡安分點,這一套牛逼吹下來,確實效果不錯。
龍三在聽見這話後,頓時就鬆了口氣,追問道:「我們幾個卡裡還有點錢,要不我們現在去取錢?」
「行啊,那麼你們去取吧。」傻哥眼睛一亮,給陳九山打了個眼神。
陳九山跟二哥他們混了這麼一段時間,自然是培養出了一定的默契,在看見傻哥這個眼神的時候,陳九山油門一踩,直接將車速提了上去,隨後從二哥他們車後面超了過去,與他們並排。
「老錢!你先把車停一下!這幾個後生要去取錢消災!」陳九山衝著開車的錢東來喊了一嗓子。
聞言,錢東來側著頭,低聲跟二哥說了幾句,見二哥點頭後,他這才將車速減慢,緩緩靠著街邊停了下來。
在讓龍三他們下車前,陳九山不放心的問了句:「不怕他們跑了?」
傻哥面無表情的看了看龍三他們,然後低著頭,繼續玩手機,很平靜的對龍三他們說道。
「你們跑一個試試。」
一分鐘後,龍三他們拿著幾張折子下了車,直奔馬路對面的銀行。
「你說這幾個孫子能有多少錢?」二哥懶洋洋的靠在車窗邊,看著傻哥的背影,問了一句。
「他們這種地位的人,賺不了多少。」錢東來咂了咂嘴,笑瞇瞇的說道:「更何況他們也不像是能夠存住錢的人,估計加在一起就幾萬吧,五六萬?」
等龍三他們取錢回來後,錢東來的猜測被證實了。
三個人,剛好一共取了六萬塊。
「鋼蜢做生意比不上我們。」錢東來發動了汽車,一臉自豪的說道:「上位晚,地盤小,他都賺不了多少,他的手下還能賺大錢?」
一個曾經混過黑道的老人,在自己的孫女被幾個畜生玷污之後,又見到了那幾個真兇,他會有什麼反應?
二哥曾經猜測過。
花牌九那個暴脾氣啊
說不准見面就操刀子了
也有可能會直接拿槍崩他們
更有可能會
事實上,花牌九的反應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你們為什麼要動我孫女?!!她才十六歲啊!!!你們這麼做是毀了她一輩子!!」
花牌九當著二哥他們的面,捂著佈滿皺紋的臉,放聲大哭。
這個場景,無論是誰都沒有想到過。
或許混黑道的人也跟普通人沒有兩樣,哪怕他們為了讓別人害怕自己,必須要心狠手辣,殘酷無情。
但當自己珍愛的家人被傷害之後,他們一樣會痛哭失聲
「九叔,您別哭了。」二哥只感覺心裡也不是滋味,走過去站在九叔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事交給我來辦,一定給您討一個公道回來。」
二哥跟花牌九這是第三次見面,前兩次他們都沒怎麼說話,但是這一次,二哥卻表現得很是親切,他不是刻意的想要接觸花牌九這個人。
他只是覺得,此時此刻,這個老人的確需要人安慰。
「老錢,九山。」二哥揮了揮手,表情冷漠的說道:「老大不是包了一個工程嗎?把他們帶建築工地去,直接灌水泥裡。」
「東北哥!!!我知道錯了!!真」
傻哥猛地伸出手拽住了龍三的脖子,然後將他往牆上一砸,這人徹底安靜了。
其餘的兩個混子也都被陳九山控制住了,都讓陳九山用胳膊勒住了脖子,怎麼都叫不出聲。
「媽的,一群人渣。」二哥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