蠍子是個年輕人,自然就有年輕人的衝勁兒。
在他看來,自己能在這個年齡成名,已經算是很了不起的事了,這可能就是自己要平步青雲的徵兆。
在他看來,想要平步青雲成為大佬,那就必須要得幹一些大事,比如
「小東北他就是個傻逼,肯定得死在我們手裡。」蠍子在飯桌上暢想著未來,甚至已經開始規劃自己未來的地盤了。
不得不說,南港區的黑道對於新河區的黑道,還是存在一定偏見的。
鄉巴佬,窮鬼,這些都是不少人的看法,更多的人則是認為新河區黑道,都是由一些沒有實力的混子撐起來的,跟他們南港區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小東北原來就是個民工,操,我還不知道他們那點爛事?」蠍子喝得有點上頭了,罵罵咧咧的說道:「等老子跟他碰上,弄不死他!」
二哥說,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口出狂言的人,比如蠍子這樣的。
在蠍子一邊拍飯桌一邊說「老子遇見了小東北弄不死他」的時候,二哥剛從外面走進來,很碰巧的就聽見了這話。
「老子記得沒招惹他啊,幹嘛這麼恨我呢」二哥無奈的走了進來,頭微微低著,整個人看起來就跟普通的客人一樣,根本就不起眼。
當然,不起眼這個結論是二哥得出來的,他手裡提著的那把五連發,怎麼看怎麼顯眼。
如果這個飯店裡的人都沒發現二哥來勢洶洶的話,那麼他們肯定得去醫院看看眼科了。
蠍子的那幾個手下反應很快,在二哥剛進飯店的時候就注意到他了,可惜的是他們還沒來得及喊出聲就吃了二哥一槍子。
槍聲很大,直接就讓蠍子這個目中無人的混混清醒了。
也就在他清醒過來的同時,一個還在發熱的槍口已經抵住了他的腦袋。
「孫子,你坐哪兒不好,非得坐離大門這麼近的位置,老子都覺得你是在配合我啊」二哥用槍口頂了頂蠍子的腦袋:「不是要弄死我麼?」
聽見這東北口,蠍子就大概知道是誰了。
蠍子不敢說話了,他知道,二哥既然來了南港區就不是衝著嚇唬他來的,人家是衝著他的這條命來的!
「東北哥我就是說著玩的」蠍子在哆嗦。
「別啊,說鬧著玩的多沒意思,跟小孩兒似的。」二哥往外面瞅了一眼,見援兵還沒來,他也就鬆了口氣:「蠍子,你下輩子可別取這麼傻逼的花名啊,哎喲我聽你這名字就想給你一槍」
「東北」
「砰!!!」
扣下了扳機後,二哥擦了擦濺在自己身上的血跡,嘴裡沒好氣的罵著,然後又衝著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蠍子補了一槍。
「媽的!想弄死我?!!」
「砰!!!」
做了蠍子,二哥拿出了一塊早就準備好的毛巾,擦著臉往外走。
此時,飯店裡的尖叫聲已經停下了,所有人都在看著那個滿臉凶戾的小東北,都希望這個煞神趕緊離開這兒。
忽然間,二哥在門口停下,回頭衝著那個胸前掛著大堂經理牌的男人喊了一句。
「給《潮州幫》的人帶個話。」
二哥笑容很親切。
「誰要敢來跟我找刺激,老子讓他一輩子都忘不了刺激。」
回到車上,錢東來直接開著車就走了,一路上油門轟得很帶勁,由此可見他也不敢在南港區多待,遲則生變啊。
不過好在他們那天的運氣不錯,回去的路上沒有遇見任何意外,半小時後他們就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地盤上。
說起來這事也是挺可樂的,那天道上混子對二哥懸賞這事的態度,轉變得飛快。
最初,大家都是覺得二哥死定了,都在想怎麼幹掉二哥,好去拿這一筆賞金,每個人都紅了眼睛,彷彿錢已經到手了似的。
可到了現在,二哥幹掉了蠍子,而且是在南港區幹掉的,這就給不少人倒了一盆冷水,讓他們冷靜了下來。
是不容易到手的錢重要,還是自己的命重要,所有人都在想這個問題。
然後許多人都有了答案。
媽的,小東北招惹不得,蠍子就是個活不對死生生的例子
在分堂的辦公室裡,吳師爺跟二哥他們聊著。
「老二,你這事辦得漂亮啊。」吳師爺坐在沙發上,喝著錢東來沏好的茶,笑容滿面:「真不知道大海西現在是什麼臉色,讓你在他的地盤上殺了個比較出名的後生。」
「估計他快要氣死了。」二哥聳了聳肩:「白寶哥不也沒猜到我會這麼快動手麼,咱們這就叫做出其不意。」
「下一步準備怎麼走?」吳師爺問道。
二哥笑呵呵的撓了撓頭,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把計劃給吳師爺講。
「說唄,我還能賣你啊?」吳師爺好笑的說。
「我準備找個機會,把大四喜辦了。」二哥笑道。
吳師爺被這話嗆得咳嗽了起來,不停的揉著眼睛,問二哥:「你沒睡醒還是我聽錯了?」
大四喜是《潮州幫》的堂主,前文中就曾寫到過,他跟陳九山有仇,也是逼著陳九山從南港區跑回新河區的元兇。
在這一次圍剿二哥的麻煩事裡,他可就充當了不小的角色,基本上很多《潮州幫》對於二哥的戰略部署都是他安排的。
雖說如此,這人卻極為謹慎,特別是在知道二哥幹掉蠍子之後,他壓根就不在外面露臉了,就龜縮在南港區裡,繼續跟二哥玩陰謀詭計。
「想要殺他,就得去南港區。」吳師爺苦口婆心的說道。
「我知道。」二哥認真的點點頭。
「南港區現在已經是草木皆兵的狀態了,誰都不會大意。」吳師爺又是苦口婆心的說道。
「我知道。」二哥又一次認真的點點頭。
吳師爺沉默了下去,然後皺著眉頭問:「既然你有這個計劃,那麼你告訴我,你的把握在哪兒?」
「把握?」二哥笑了笑,臉上有種莫名的怒意:「我的把握就是,南港區的這群雜碎,從骨子裡就看不起咱們這群新河區的土混混。」
二哥不是海城的本地人,也不是新河區的本地人,但自從他跟上了白寶國,還成為了《東和貴》的堂主,對於新河區這三個字,他就有種說不清的歸屬感。
就跟咱們上學的時候一樣。
別的班如果來欺負我們班的人,那麼我們班裡的男學生肯定會跳出來跟人干。
如果別的班瞧不起我們班,那麼我們肯定也得生氣,甚至會產生一種「媽了個逼的來來來我分分鐘教你做人」的情緒。
在聽見二哥的話後,吳師爺苦笑著點點頭:「是瞧不起我們,誰叫咱們不靠海,吃不了走私飯呢,窮就是咱們的缺點」
「瞧不起我們,那就必然會大意,哪怕他們現在已經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了。」二哥有條不紊的說著自己的計劃:「我也不會隨便去南港區辦人的,你放心吧。」
「你到底想做什麼?」吳師爺心裡隱隱約約的有種期待,他想看看,這個一直被人看做炮筒子的堂主,究竟有什麼樣的本事。
「我需要一點火星」二哥平靜的說道:「只要到了合適的時機我就能把整個新河區不對很可能是南港區跟新河區這兩個城區都點燃戰火」
「戰火四起,滿城風雨,到時候《東北幫》,《福記》,《勝義安》,全都會加入這一場亂鬥裡。」
「現在他們可以獨善其身,可以坐山觀虎鬥,但到了那時候,就由不得他們了。」
「是要自己的臉跟自己安身立命在新河區的骨氣,還是要繼續當個龜孫子躲在背後,這一切他們都沒得選了」
吳師爺眼裡露出了一種驚疑不定的目光,他是聰明人,所以二哥只需要說這些,他就完全明白了二哥的計劃。
聯繫上二哥前面說的,南港區看不起新河區的混子
「你變了。」吳師爺手掌在微微發顫,這是他激動的表現,在他看來,選擇二哥當做他的盟友,這一點確實沒有錯,二哥的能力已經出乎了他的意料。
「沒變啊,我一直就這樣啊。」二哥哈哈大笑著。
吳師爺側過頭,掃了一眼二哥的辦公桌。
那上面原來都是空的,或是擺放著一些沒開封的香煙,但是現在,上面擺的就是幾個空蕩蕩的酒瓶子,跟幾本吳師爺原來介紹給二哥看的書。
《孫子兵法》這個就暫且不提了,最有意思的,還是二哥經常抱著看的那一本《毛.澤.東的戰略思想研究》。
許多事都有共通的地方,無論是國與國之間的戰場,還是黑道之中不見硝煙的戰場,很多地方都能用得上相應的計策。
「在醫院裡我無聊就看看,有些字不會,還是我媳婦幫我解釋的。」二哥有些不好意思了,臉也有點紅。
「好學了,這是好事。」吳師爺發自肺腑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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