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道上,一個人如果即將倒下的話,那麼會有數也數不清的人等不及要推他倒下。
有外人,也有熟人。
「咱們得抓住機會。」痞子陳在道上亂作一團的時候,把黑兵叫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很認真的跟他說:「只要咱們抓住機會幹掉小東北,大傻這個沒腦子的,就不足為懼了。」
「這算是找死嗎?」黑兵客觀的發表了自己的看法:「說真的啊,小東北現在已經醒了,咱們要跟他們硬碰硬,純屬就是找死。」
痞子陳苦笑道:「你覺得現在《東和貴》裡是什麼局勢?」
黑兵搖了搖頭。
「貴哥一向對白寶國忌憚很深,白寶國也知道這一點,估計是用手段拉攏大頭他們了。」痞子陳咬了咬牙:「這幫龜孫子,原來就是一堆牆頭草,現在也是,咱們要是再沒點動作,白寶國遲早得除了我們。」
「白寶國向來心狠手辣,咱們一直都是跟著貴哥辦事的,他肯定記恨上咱們了。」痞子陳一字一句的說道:「他絕對不會想要有歪心思的堂主,哪怕是曾經有歪心思也不行。」
黑兵歎了口氣。
「大頭他們肯定把一些話給白寶國說了,我們要趁機跑。」痞子陳臉上滿是苦笑:「幹掉小東北,這就算是咱們的投名狀了。」
「跑《潮州幫》去?」黑兵皺著眉頭:「我們直接過去就行了,何必要幹掉小東北呢?」
「第一,咱們已經不是原來那樣能輕易脫身了。」痞子陳歎了口氣:「現在白寶國已經打起了旗號,說要給貴哥報仇,咱們手下的混子大多都服貴哥,要是現在帶著他們當二五仔轉投其他社團,估計能跟著咱們走的人很少。」
「第二,既然都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那麼白寶國肯定是在死盯著咱們,只要是我們敢有大動作,帶著人去其他社團,白寶國就敢直接斬草除根。」
「也就是說,無論如何,咱們這次跑路,很可能就只有咱們兩個能跑掉,其他的人都還得留在《東和貴》。」
「估計別的社團也不敢隨便接收咱們兩個,畢竟二五仔的名號不好聽,而且我們過去了也不能給人帶來什麼實際的利益。」
「唯一能做的,就是最後一次,借用咱們的那群手下,幹掉小東北,給咱們當做投名狀。」
黑兵聽完痞子陳的講述,表情很複雜,好半天都沒說話。
痞子陳也沒再跟黑兵說什麼,自顧自的抽著煙,非常沉默。
「醫院那邊有大傻守著,還有一個最近出來的後起之秀,陳九山。」黑兵咬著牙:「陳九山這混子我見過,是個玩刀的好手,如果沒有噴子,估計十個人都搞不定他一個。」
說完,黑兵似乎是下了決心,把煙頭丟到了地上。
「這事宜早不宜遲,要幹掉小東北,就得用噴子,咱們明天晚上就幹這事。」
「行。」
痞子陳並不知道,在他跟黑兵談論這事的時候,吳師爺跟白寶國也在聊怎麼處理黑兵他們。
在《東和貴》的總堂,白寶國正坐在辦公室裡,吃著吳師爺給他帶來的外賣,還是他最愛的老三樣。
叉燒飯,紫菜湯,二鍋頭。
「根據我的推測黑兵他們估計很快就要動手了」吳師爺看著那個還在胡吃海塞的老大,忍不住勸了一句:「你能不能吃慢點也不怕噎著啊」
「你繼續說你的,我聽就行。」白寶國擺了擺手。
「現在的局勢,就跟我當初推測的一樣,但又有點不太一樣。」吳師爺皺了皺眉頭:「我沒料到老二會被人弄成這樣。」
「這純屬就是一個意外。」白寶國點點頭。
在吳師爺最初的推測之中,王貴身死,這是一切的起因。
隨後,《東和貴》內部看似波瀾不起,實則大亂,大頭他們肯定得徹底倒向白寶國這邊,而痞子陳跟黑兵這兩個王貴的死黨,百分之百會選擇保命的路。
他們保命的路有幾條?
實際上,就只有一條,就如痞子陳所說的,當二五仔,跟老狐狸一樣遠走他方。
他們應該明白,繼續留在《東和貴》裡,就是死路一條。
痞子陳跟黑兵跳槽容易嗎?吳師爺曾經自問過,然後有了答案。
不容易,在王貴死後,白寶國必然會隨著吳師爺的安排,打起為王貴報仇的大旗,然後聚攏人心,讓痞子陳他們想帶人跳槽變得難如登天。
許多人都服王貴,許多人都覺得王貴是個好大哥,許多人都覺得
可惜在吳師爺的推測裡,沒有二哥受傷的這一點重要因素,所以他完全猜不到,這一切的結束將會變得這麼容易。
「原本我就覺得他們跳槽不容易,更何況帶不走人,他們兩個孤家寡人沒什麼能力,沒有哪個社團會明目張膽的接收這種二五仔。」吳師爺笑了笑:「現在他們肯定是想幹掉老二,拿他的腦袋當做投名狀。」
「其實他們可以選擇拿錢買路子,讓其他社團收留他們。」白寶國開著玩笑。
「是啊,只不過這世界上還有黑吃黑這一說。」吳師爺聳了聳肩:「拿了他們的錢,然後《潮州幫》順理成章的幹掉他們,反正《潮州幫》跟咱們是敵對關係,廢了這兩個混子外人也說不出什麼。」
白寶國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可惜他們不選擇跑路啊。」
「如果他們選擇跑路,那麼肯定會意外的死在路上,比起跑路,他們肯定會選擇在人堆裡繼續冒險,畢竟他們的那一群手下還是能起點保鏢的作用。」吳師爺似乎是在感慨:「如果他們是在王貴死的那一天跑路,說真的,我不覺得咱們能堵住他們。」
「他們不會跑,我相信這一點,所以那天我都懶得讓人去堵他們。」白寶國冷笑道,笑容裡似乎還有一種莫名的苦澀:「讓兩個混了幾十年的人放棄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捲著錢跟狗一樣跑路?不可能啊」
「他們現在只有幹掉老二這條路可以走。」吳師爺歎了口氣:「所以他們必輸無疑,現在的局勢容不得他們多想了,這段時間裡他們肯定得出手。」
「去讓大傻跟陳九山他們演一齣戲,就說是我讓他們去跟《百聯勝》的謝賓玩玩。」白寶國說道:「他們一走,醫院的防禦就沒那麼嚴實,這一招請君入甕」
吳師爺驚訝的看著白寶國,半晌都沒說話,那種不敢相信的眼神,直接就讓白寶國摸不著頭腦了。
「怎麼了?」
「老大!!!你竟然會用請君入甕這種成語!!!」
如果吳師爺不是社團裡唯一的軍師
如果吳師爺不是跟了白寶國這麼多年忠心耿耿
「媽的。」白寶國重重的罵道,把筷子往桌上一砸:「別出聲了,操!老子聽見你聲音就想弄死你!」
與此同時,在距離《東和貴》地盤極其遙遠的某個酒樓裡,大海西正跟老狐狸坐在包間之中你來我往的喝得不亦樂乎。
他們都喝了很多酒。
但他們卻誰都沒有醉。
「開始造勢吧,狐狸。」大海西打了個酒嗝,臉上的那種老謀深算,讓老狐狸霎時間就想起了那個喜歡裝瘋賣傻的白寶國。
「就說王貴是白寶國讓人幹掉的,外人想要看證據,那就給出證據。」大海西說道,重重的拍了拍老狐狸的肩膀:「我相信你能辦成這件事。」
「這麼信我?」老狐狸笑呵呵的說:「我覺得這一局贏得可能性不大。」
大海西臉色猛地一變,坐直了身子:「什麼意思?」
「王貴死得不是時候,這局棋在王貴死的時候,就已經脫離我的掌控了。」老狐狸笑得很輕鬆,不見半點慌張:「當然了,死了一個王貴還並不足以動搖大局。」
「媽的,這孫子怎麼就死了呢」大海西恨鐵不成鋼的罵了起來。
「估計是白寶國忍不住了,先一步幹掉了王貴。」老狐狸攤了攤手:「癩子只是白寶國放出來的障眼法罷了,道上的那群傻逼也不會多想想,一個跑路了這麼多年的廢物,怎麼可能找出來王貴他老媽的住址?這事肯定是白寶國干的。」
不得不說,老狐狸想得很深,但他卻怎麼都想不到,王貴母親的住址還真不是白寶國找出來的。
準確一點說,白寶國他也想找,但他卻從來沒找到過。
潘子這一次立的功,的的確確可以算得上大功了。
這也怪不得二哥會私底下拿出二十萬給潘子,這錢,是潘子應得的。
「造勢的事交給我,咱們慢慢看看,無論輸贏都別放在心上,畢竟我們有錢。」老狐狸笑著安慰了大海西一句:「佔據上風的人總是有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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