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人想要活得長久,那麼他就一定得是老鼠的膽子。
只有膽小如鼠的人才會不停的去想安身立命的辦法,也只有這種謀士,腦子裡的陰謀詭計才是最多的。
吳師爺向來都是坦言自己的膽子不大,他也覺得自己是個卑鄙小人。
可是他卻從來沒有慚愧過,因為他明白自己的所作所為都是對的,也是唯一能平安穩定活下去的路子。
「兩斤白面啊。」白寶國接過吳師爺遞給他的貨,笑呵呵的看了看:「行,這算是給你們的獎賞了,自己平分吧,但剩下幾個檔口的貨都得交到我這裡來。」
「謝謝老大!」二哥咧開嘴一笑。
「別急著謝啊,你們得把事給我辦漂亮了才行。」白寶國慢吞吞的說道:「只要有人敢賣《潮州幫》的貨,你們就給我砸了,貨再拿回來。」
說著,白寶國忽然笑了,那是一種猙獰的笑容。
「媽的!這片地界老子說了算啊,他不給老子打招呼就敢把腳插進來,老子非得剁了他的腿不可!」
當天晚上,二哥他們一行四人去了附近的一個酒吧喝酒,這是白寶國手下的場子,據說吳師爺他們去了刷臉卡可以打八折。
提出喝頓酒的人是從不愛喝酒的吳師爺,這點讓二哥他們有些想不明白,但在吳師爺的解釋後他們也懂了。
平常大家都是在各忙各的,難得出來聚一次,今兒正好都在,那就喝一頓嘮嘮嗑啊。
「吳師爺,你跟我們說過的那個老跛子,啥時候回來啊?」二哥說著,給吳師爺滿上了一杯汽水,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仰頭就灌了下去。
對於那個傳說中的狠人,二哥是打心底裡好奇,因為王慶山也有意無意的說到過。
老跛子,是新河區裡僅有幾個能站在王慶山身邊,一對一單挑硬幹的人。
二哥自認沒有達到那種高度,因為他壓根就沒有想過,去跟王慶山玩單挑。
媽的,跟那個東北老爺們單滾不就是找死嗎?
不光二哥這麼想,新河區裡所有的混子幾乎都是這麼想的。
「《東和貴》什麼時候姓白了,老跛子就什麼時候回來。」吳師爺喝了一口凍汽水,笑呵呵的說道:「他現在回來的下場就是死,東勇伯第一個就得除掉他。」
「東勇伯就這麼恨他?」
「沒,有他在,白寶哥就死不了。」吳師爺說道,歎了口氣:「你是沒有看見過老跛子跟人動手,那才叫厲害。」
「你覺得老跛子能打過我嗎?」傻哥冷不丁的問道,沒有半點挑釁的意思,純屬就是在好奇而已。
吳師爺很認真的想了一會,然後點點頭:「能,但估計你跟他差不了多少,只不過一對一的話我覺得你跟他打就是找死。」
「我操,這麼厲害啊。」傻哥有些懷疑,因為他明白自己的身手到了什麼程度。
「這麼說吧,在咱們新河區裡,最能打的人就是王慶山,這點你們都承認吧?」
二哥跟傻哥都點了點頭,啞巴也點點頭,意思是這絕對沒跑,必須的。
「老跛子就是削弱版的王慶山,別看那人又瘦又矮的,打起架來」吳師爺嘖嘖有聲的說道,但沒有繼續說下去,轉而總結了一句:「反正他就是個不拿自己命當回事的亡命徒,當然了,他更不拿別人的命當回事,反正這老大哥猛得很啊。」
在他們聊得起勁的時候,場中間的舞台上也熱鬧了起來,彷彿跳舞的女人都覺得天氣熱了似的,一個個的開始脫衣服,下面的男客人們大多也都開始起哄了。
看著這一幕,二哥忍不住感慨,世風日下啊。
吳師爺看了看,也忍不住感慨,生意果然不錯啊。
「老二,看見那幾個孫子沒。」吳師爺忽然喊了一句。
因為酒吧裡的聲音太大,二哥一時間也沒聽清,所以湊了過去問:「啥?」
「剛進門的這些人,好像是來鬧事的。」吳師爺說道,平靜的喝著汽水:「一會要是打起來別動槍,嚇著人就不好了。」
「動刀子不也能嚇著人嗎」傻哥嘟嚷著。
「不一樣。」吳師爺搖搖頭:「反正盡量別在這裡打,這裡客人多,帶著他們去外面打。」
然後吳師爺仔細的數了數進來的混子數量,很自信的拍了拍二哥的肩膀:「才十六個,你們三個肯定能搞定。」
「我操。」二哥也往那邊看了看,一邊在心裡罵讀書人都不是好貨色,一邊無奈的對吳師爺說:「看你說這麼輕鬆,你咋不上呢,真不怕我們被砍死啊,他們可都有刀啊。」
吳師爺往那邊瞅了一眼,確定了他們是來鬧事的,於是賊兮兮的嗑著瓜子,說道:「哎呀我對你們有信心。」
「還好老子今天帶著砍刀呢」二哥把槍袋子打開,將五連發偷摸著拿出來,塞到了沙發下面的空檔裡,然後拉上拉鏈,背著包就帶著啞巴他們過去了。
吳師爺之所以確定他們是來鬧事的,就兩個原因。
第一,他們人人都帶著刀,而且進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的白寶國在哪兒?!
第二,好像不用說第二了
「哥們,您混哪兒的啊?」二哥客氣有加的走過去問道。
「你他媽是《東和貴》的?」那人想都沒想,直接就把手裡的砍刀舉了起來,刀尖正對著二哥的鼻子。
傻哥悶聲悶氣的說道:「有點禮貌,別拿東西指著人鼻子啊,汝以禮待我,我」
所有人都在等傻哥的後半句,包括圍觀的客人。
「媽的,下半句是啥來著?」傻哥一點都不覺得不好意思。
「你們是《東和貴》的?」那人又問。
「咱出去說,別在這兒擾了客人的清淨。」二哥客客氣氣的對那混子說道。
那些人也不想多事,畢竟這裡都不是自己的地盤,要是把事情鬧大條子也來了,那麼解決起來肯定很麻煩。
看見就二哥他們三個人過來,他們也就放了心。
三個人能翻起什麼風浪啊?
「哥幾個是混哪兒的?」二哥問。
「《勝義安》,你他媽就是《東和貴》的吧?別囉嗦了」
「陳百虎的人?」二哥皺著眉頭。
二哥還在思索,並沒有搶先動手,可傻哥跟啞巴明顯是忍不住了,他們還等著回去繼續喝呢,在這兒浪費時間算什麼事啊?
沒等在場眾人反應過來,傻哥的拳頭已經砸在了某個混子的臉上,那人直接飛了出去,撞在了後面的人群裡。
「打就打啊,你們囉嗦什麼呢。」傻哥不樂意的說道。
二哥此時也沒敢繼續耽誤,畢竟傻哥都動手了,他再沒點動作對方可就搶佔先機了。
隨即,二哥往後退了幾步,一邊退一邊打開槍袋子,把裡面的砍刀丟給傻哥跟啞巴。
刀飛了出去,然後漂亮的落地。
傻哥壓根就不看二哥這邊,人已經衝進了人堆裡,手上已經握住了從某混子手裡搶來的砍刀。
啞巴那邊則就簡單多了,他可是自帶傢伙的,抽出匕首直接就上了。
「媽的,你們咋這麼猴急呢?!」二哥罵著也跟上了傻哥他們的步伐,舉起砍刀,劈頭蓋臉的砍在了一個陌生的混子臉上。
三個人打十六個,對於二哥傻哥啞巴的聯合戰力來說,確實輕鬆。
不到三分鐘戰鬥就解決了,這個速度讓很多在遠處圍觀的人都在驚訝,其實要是他們湊近了看的話,必然就能明白,這個時間能搞定十六個人,很是正常。
傻哥一刀劈下去,人用刀擋住,虎口就裂了,人要是沒用刀擋住,身上就得少個零部件。
啞巴一匕首過去,基本上是沒人能擋住的。
一寸短一寸險,啞巴的動作本來就快,加上他用的是小型傢伙,貌似還真沒誰能在他動手的瞬間反應過來。
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身上已經多了一個窟窿,開始血流不止。
說到最後,二哥還是最仁慈的一個,因為他沒有對任何混子下死手,也沒有讓人掉落零部件。
只不過被他砍的人一般都破相了,這點貌似有些缺德。
「他們是《勝義安》的?」吳師爺在聽完二哥的匯報後,皺起了眉頭:「進來就問白寶哥在哪兒,這不像是砸場子的啊,反而像是尋仇的。」
「老大跟他們社團有仇?」二哥問。
吳師爺沉默了一下,然後客觀的說:「貌似在新河區裡,他跟誰都有仇,包括王慶山。」
「這麼說的話老大挺牛逼啊」二哥嘀咕著。
吳師爺笑了,白寶國確實得牛逼,他不牛逼的話也活不到現在啊。
當即,吳師爺就給白寶國打去了電話,但那邊沒有人接通。
直到半小時後,才有人回了電話過來。
「媽的。」白寶國的第一句話是這個。
隨即,他在吳師爺開口之前,無奈的對吳師爺說了第二句話。
「釜底抽薪啊,咱們麻煩了。」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陳百虎在自己家門外受襲,肚子上挨了一槍,是被人用五連發打的。
陳百虎在昏迷之前說了,開槍的那個人,看著很像是老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