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有人不知道昨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四個小年輕又是怎麼死的,在這裡還是得稍微詳細的說說,因為這事辦起來都沒那麼簡單,其中還是挺複雜的。
昨夜,也就是在二哥前往那家人之前,肥犬接到了吳師爺的電話。
「肥犬哥。」
「誰啊?」
「吳師爺。」
「哦哦是你啊找我有什麼事?」
「幫個忙唄。」吳師爺笑呵呵的在電話這頭說道:「您今晚上受累,幫個忙沖個場子,順手辦幾個人,成不?」
「沒這閒工夫。」肥犬說著,就要掛斷電話。
「這是小東北拖我來拜託您的,辛苦費十萬,已經送到您賬上了。」
「媽的。」肥犬罵了一句,想起了那兩個自己賞識的東北人,氣呼呼的說:「我他媽還沒答應你就打錢給我?!不怕我拿著錢不辦事?!!」
「您是肥犬哥,辦這事,錢是您的,不辦這事,錢也是您的。」吳師爺笑得很溫和:「就當我這個後輩孝敬您了。」
吳師爺這話說得很客氣,肥犬聽了也是渾身一爽,就感覺輕飄飄的要升仙兒了似的。
肥犬是誰啊?
《福記》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老混子!除開九龍東之外,他就是《福記》裡名聲最響亮的那個人!
「說吧,什麼事?」肥犬滴水不漏的說道:「麻煩事我不辦,而且這得問問我老大。()」
「行,這個您隨便問,我大概說一下吧,時間緊迫」
在吳師爺的講述之中整件事都變得尤為簡單,那幾個小年輕跟東勇伯有關係,但是他們又跟小東北有仇,要是他們動手的話必然會被東勇伯收拾,所以只能請肥犬這種合作夥伴動手了。
肥犬是九龍東的心腹,他是知道幾個社團聯合起來打走狗這事的
最後,肥犬選擇給九龍東打了個電話,在給他說這事。
聽完肥犬的講述後,九龍東打了個哈欠:「就這事啊?」
「是啊,就這事。」肥犬點頭,哪怕是隔著電話他都能聞到九龍東嘴裡的酒氣。
「那就辦吧,算是讓白寶國欠咱們一個人情了。」
「主要是吳師爺這人腦子太精,咱們也在他手裡吃過不少虧啊」
「他不敢。」九龍東雖然喝了酒,但腦子還是很清醒的,可脾氣依舊還在:「在這個關頭他敢陰我們?媽的,再說了咱們《福記》怕過誰?!操!!!」
肥犬點了點頭,說,明白了。
半小時之後,肥犬已經帶著二十來號人到了酒吧,一開始他們也沒亮傢伙,打算直接進去辦了那幾個小年輕,然後走人。
至於吳師爺說的要幫忙演戲,我演個屁,我才他媽沒那閒工夫呢!
肥犬這麼直接的想著,然後領著人進去了。
看場的混子一見這麼一票面帶匪氣的中年人走了進來,還長包外帶報紙裹著傢伙,當即就覺得他們是在砸場子的,於是他們就做出了這輩子最為後悔的決定。
沒錯,他們把看場的領頭人叫來了。
這個人肥犬認識,原來是隸屬東勇伯的人,但近幾年低調了許多,道上不少人都已經徹底把他給遺忘了。
說起來他跟肥犬也有點相似的地方,因為他們倆幾乎一樣胖。
「肥寶,你是來跟我唱大戲的還是怎麼的?」肥犬樂呵呵的看著肥寶帶人過來,連亮傢伙的意思都沒有,直接就開了嘲諷:「帶這麼多人嚇唬我啊?」
「肥犬,你別找事。」肥寶他手裡拿著的是五連發,對於肥犬上門的事,他可不敢有絲毫的掉以輕心,在海城黑道摸爬滾打了十幾年,肥犬有多厲害,他明白。
肥犬咧了咧嘴:「你就這麼跟我說話?」
「媽的,老子混黑道的時候你還」
肥寶沒把話說完,就看見肥犬一隻手拽起了卡座的椅子,直接朝著他的腦袋砸了過來。
「我操!這是打我臉呢?!!」肥犬笑容都猙獰了起來,他也沒把刀拿出來,直截了當的就衝了上去對上了肥寶,嘴裡喊道:「媽的!!!給我砍死他們!!!」
幾分鐘後,戰鬥結束了。
雙方畢竟不是一個量級的,當肥寶厚重的身軀被肥犬從酒吧門口扔出去的時候,外面圍觀的人群霎時就跑乾淨了。
「弄死了?」肥犬問身邊跟出來的一個混子。
「死了,四個,一個不剩。」混子說道:「咱們趕緊走吧,條子一會兒要來了。」
「行。」
肥犬點點頭,坐上了《福記》混子停在外面的麵包車,一騎絕塵,遠揚千里,徹底將做好事不留名的傳統美德發揮得淋漓盡致。
在他們走後還不到半分鐘,警笛聲就響了,然後警察一一來到了現場
第二天的清晨,二哥被東勇伯很和藹的叫去了總堂。
「事兒你辦了嗎?」東勇伯目不轉睛的盯著二哥。
「辦了,昨晚上威脅她們了,估計能起點作用,實在不行這幾天我再想想辦法。」二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回答道。
「這事不用辦了。」
「什麼意思?」
「那幾個小畜生都死了。」東勇伯的表情也說不出是難受還是高興,反正挺複雜的:「既然事主死了咱們也就沒必要趟這攤渾水。」
二哥的演技確實恰到好處,在聽見那幾個小年輕身死的消息後,他當即就擺出了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怎麼回事?我昨天還見過他們呢」
「《福記》來砸場子,估計是看他們還以為是咱們《東和貴》的人,一順手就給弄死了。」
二哥也沒再繼續追問,只是笑了笑:「還有什麼事需要我辦嗎?」
「沒了,這段時間你注意點《福記》動向,該打就打。」東勇伯還是忍不住罵了出來:「操他媽的肥犬敢動老子的人」
那天,二哥在回歌舞廳的路上,一直都在感慨。
為什麼天這麼藍?
為什麼雲這麼白?
為什麼
「這他媽爽啊。」二哥咂了咂嘴,叼著煙一搖一擺的走著貓步,用一種特風騷的走姿表達出了他的興奮之情,進了歌舞廳後他就看見了以下的一幕。
傻哥意氣風發的坐在卡座裡的沙發上,正在跟身旁的一個姑娘侃天說地,表情興奮至極。
二哥認識那個姑娘。
那個就是原來這裡的坐台小姐,只不過是不出台的那種,上次還因為他的事跟黑老五幹了一架
瑤瑤?
「哥!你來了!」傻哥見二哥表情複雜的正看著自己,也不免有些臉紅:「咋的了?」
「沒咋」二哥歎了口氣。
瑤瑤在看見二哥過來的時候,本能的就站了起來,規規矩矩的二哥打了個招呼,然後說「您們聊著我先去忙了」隨即遁走。
二哥走到傻哥身旁,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幽幽的看著傻哥。
「你幹啥啊?」傻哥感覺有些不自在了:「怎麼老用這種眼神看我啊,跟我幹啥壞事了似的。」
二哥一開始想說很多話,但話到嘴邊,還是全都嚥了回去。
猶豫良久,他還是歎了口氣。
「你還是注意一點吧,跟那個瑤瑤保持距離,她不適合你。」二哥低聲說道。
傻哥笑容一僵,彷彿什麼都沒聽見似的,哈哈大笑著,給二哥倒了一杯凍過的汽水。
不管瑤瑤是不是出過台,但她在這裡當過坐台小姐就是事實,更何況她原來還跟那年輕混子滾過床單
簡單來說,二哥還是一個保守派的男人。
他可不希望看見傻哥跟這麼一個女人處對象。
媽的,好歹大傻從小到大就沒萌動過春心啊,要是這麼一個純潔的老爺們被一個坐台小姐勾搭上了
「你明白我意思,我知道你在這點上,不傻。」二哥拍了拍傻哥的肩膀。
「瞎說啥呢,啥傻不傻的」傻哥笑笑,自顧自的喝著汽水兒,不再說話。
「媽的你腦子還沒人姑娘多呢,當心你被玩了,操。」二哥罵道。
這段時間以來,瑤瑤自從當上了服務員後就經常會找傻哥說話,與其說是郎情妾意,還不如說他們真的是在侃大山,可惜二哥卻不知道這些事,傻哥也沒多說。
他們聊的,無非是自己原來的一些事,壓根就沒走上那條粉紅色的愛心大道。
場子裡已經有不少風言風語了,說是瑤瑤想藉著大傻哥上位,但實際上呢?
實際上,誰也不知道,只有瑤瑤自己知道。
她是打心底裡感謝傻哥這個人而已,真的,僅此而已。
「別的我不想多說。」二哥難得一次的跟傻哥這麼說話:「反正出了門,你老娘說了讓我管著你,你不聽話就揍,雖然老子不一定能揍過你,但你總不能還手吧?」
傻哥喝著汽水硬生生的嗆了一下,咳咳嗽嗽的看著二哥,不敢說話。
「跟人姑娘保持距離,別的我不管,反正這事老子得管。」二哥罵罵咧咧的說道,然後把桌上的餐巾紙抽出來一張,習慣性的給傻哥擦了一下衣服領子:「媽的,喝個汽水都能弄身上,要是你老娘看見,非得揍死你。」
「這是剛才不小心咳出來的」
「別扯淡了,一會去銀行給老娘他們匯筆錢,然後下午跟我去醫院一趟,白寶哥找我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