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臉色發紅的看了看那些姑娘們,見她們都在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看,二哥徹底羞澀了。
「那啥,不用了,你讓她們走吧,我自己吃點東西就成。」二哥摸了摸鼻子,尷尬的笑著說道。
「真不要啊?」領班臉色有些不好看:「是不是這些您不滿意?我再給您換一批?」
「不是不滿意,我對這種事不那麼熱衷,你懂嗎?」二哥委婉的表達了自己想成為柳下惠的心願,擺了擺手:「不介意的話幫我帶瓶白的進來。」
「行,您是要」領班非常有經驗的給二哥介紹了許多酒,語氣非常熱切。
二哥很直接的往桌子上拍了五塊錢:「二鍋頭,去吧。」
「您稍等」領班強忍著笑出來的衝動,帶著那群姑娘走了。
見人都走光了,二哥臉皮也厚實了起來,直接把那個碩大的果盤拉到自己面前,速度飛快的吃著裡面擺放的水果,一臉的美不勝收。
與此同時。
在《東北幫》的地盤上,一輛破舊的出租車正在路中央飛馳著,直到路邊出現了一群人衝著出租車招手,這車才停下來。
這群人裡走出來了一個赤著上身的大胖子,滿臉憨厚的笑著走到車邊,幫坐在後座的人拉開了車門。
「白寶哥,您請。」
「肥犬你他媽也不知道減減肥啊」白寶國罵罵咧咧的下了車,臉色有些發白,可見他原來受的傷並沒有像他說的那樣輕鬆,短時間內他的身體狀況還是比不了從前的。
這個幫白寶國拉開車門的中年胖子呢,就是在道上如日中天的《福記》一堂堂主,肥犬。
他的特點就是自己的體重,一米八還要高的身材加上他幾百斤的體重,真的毫不遜色於日本的相撲選手。
就因為他的天生硬件太給力,直接導致了肥犬從小的力氣就比同齡人大,等他混進了黑道這條不歸路後,他的名氣就跟火箭似的蹭蹭往上竄。()
肥犬最膾炙人口的一次事件,就是他曾經跟王慶山單挑過。
當然他是輸了,但說起來也不丟人,好歹沒被王慶山那個活閻王打死不是?
能跟《東北幫》王慶山單挑還不死的人,整個新河區裡真找不出來幾個,肥犬就是其中之一。
但話是這麼說,可能只有肥犬自己知道那天的真實戰況。
王慶山不是打不死他,也不是不敢打死他,而是覺得他這個人腦子太傻,九龍東喝醉酒後的一句話,讓他去找王慶山玩命,這孫子還真去了。
「你跟我一樣,屬狗的,所以我看你順眼,沒必要跟你這個後輩分個你死我活。」王慶山在打斷肥犬第三根肋骨的時候,這麼說道:「但要是再有下一次,我就拆了你的骨頭,不信你就來試試。」
王慶山挺看得起肥犬這人的,所以他那天留了肥犬一命。
雖然王慶山是這麼想,但腦子愚鈍的肥犬卻不是這樣想的,他就感覺王慶山是在扯淡,或是他在害怕《福記》。
當他被送進醫院之後,他還覺得自己挺有面子,王慶山都沒弄死自己。
那天九龍東也去了醫院一趟,就為了看這只肥得不行的狗,聽見肥犬洋洋得意的說起這事的時候,九龍東上去就是兩大嘴巴子,罵了一句。
「丟人的玩意兒!」
「王慶山不敢殺你?我操你別他媽跟我扯淡了,在新河區,有誰是他不敢殺的?媽的連咱上一任龍頭都被他砍過!」
「他也不怎麼厲害啊,我拿刀子還給他留了兩道口子呢」肥犬低聲說著,還想給自己爭點面子回來。
「他跟你打,最開始就想放你一馬,所以他沒用刀,要是他把電影裡殺鬼子的大砍刀拿出來,你他媽趕緊自殺算了,一個拿著大砍刀的王慶山,可以抵上十幾個赤手空拳的王慶山。」九龍東一邊罵著一邊抽肥犬的大嘴巴子,臉都被氣紅了:「你這沒見識的東西還他媽好意思跟我混?!我操你給老子丟大人了!!」
從此之後,肥犬再也不提他跟王慶山單挑的事,他就感覺那是丟人。
只要他出現的時候王慶山在場,肥犬都會規規矩矩的過去跟人打個招呼,喊一聲,大王爺。
「九龍東呢?他在裡面坐著不出來接接我?」
「龍頭今天喝多了,他」
「他那狗脾氣我早知道了,進去吧,別浪費時間。」白寶國罵著髒話,扣了扣鼻子,抽出手指頭把鼻屎蹭在了旁邊一個小弟的身上,大搖大擺的往屋子裡走去。
九龍東,本名很少有人知道,他在出道的時候就已經用上了花名。
這外號的來歷有兩個,到了現在我也沒摸清楚哪個才是真正的來歷,也有可能兩個都是。
第一,他身上紋了九條龍,本名裡有一個東字。
第二,他是香港跑路來的一個重案犯,據說是在西九龍那邊捅死了一個警察,然後被迫無奈跑到了這座並不發達的城市裡安居樂業。
「這孫子是喝了多少啊?」
白寶國一走進屋子裡就聞到了股濃郁的酒氣,嗆得他有點噁心。
屋子面積很小,除開中間擺放的一個大圓木桌跟幾張椅子之外,再無其他的傢俱。
走到桌邊,白寶國自己拉來一張椅子,坐了下去。
「撲街仔,我來了。」
白寶國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估計看到這句話的朋友們也明白了,為什麼白寶國的一張臭嘴能在那座城裡這麼出名,甚至不少人都在為了撕爛他的嘴而奮鬥著。
坐在白寶國正對面的是個身形枯瘦的中年男人,穿著一身很得體的西裝,但姿勢卻不怎麼雅觀。
他正趴在桌子上打著酒嗝,最開始的時候他只是盯著走進來的白寶國,並沒有別的動作,但在聽見白寶國罵了一句撲街仔的時候,他就把桌上的煙灰缸直接砸了過去。
「**的,你這張賤嘴真是」
「別扯淡,今天我們說的是正事。」白寶國反應的速度出奇的快,面無驚色的往旁邊歪了歪身子,很輕鬆的躲過了砸過來的煙灰缸。
「辦了大克小克,有這對大小王在社團裡,老子硌得慌。」九龍東的聲音很陰冷,就像是他獨特的眼神一樣,看得人心裡直發涼。
有個成語貌似就是用來形容他的,鷹視狼顧。
「有好處嗎?」白寶國把鞋子脫了,翹起二郎腿,慢悠悠的摳著腳丫子:「沒好處老子為什麼幫你啊?」
「白寶國你是不是不想混了?」九龍東皺著眉頭:「這事你還敢跟我談好處?你他媽也不想想你現在是什麼處境!」
「大克手下的街道太多,我眼紅啊,媽的這年頭地主家也沒餘糧。」白寶國搖頭苦歎:「要不辦了他們倆,把地盤全送給我這個好兄弟?」
九龍東差點把桌子掀了。
「逗你玩呢!看你這狗脾氣!」白寶國罵罵咧咧的說道,完全把氣死人不償命的德行展露無遺:「咱們一起出道的時候你的脾氣就這樣,到了現在當上了話事人,怎麼就不知道改改呢?!」
「辦了大小克,我在暗地裡幫幫你們。」九龍東強忍著脾氣,靠在椅子上,坐直了身子:「大學路,青楊山路,百貿街,這三條街你選一條,其他的地方你別提,要不然老子一急眼了我怕你走不出這個門。」
白寶國聽見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站了起來,笑呵呵的挽起袖子:「你說什麼?」
「媽的裝什麼呢」
身後悠悠傳來了某個小弟的嘀咕聲,在這種安靜的情況下,他的聲音異常突兀。
等他反應過來不對勁的時候,白寶國已經站在了他面前,跟牙疼似的,齜著牙抽著冷氣:「什麼時候你們這些小畜生也能隨便說話了?」
那人沒敢回白寶國的話,但見到九龍東也站起身,往自己這邊走的時候,他才硬氣了起來。
也沒出聲,就仰著頭瞪著白寶國。
然後。
咚。
「大哥們說話,你插什麼嘴呢?」九龍東打著酒嗝,搖搖晃晃的走向了被自己一拳頭砸飛的混子,抬起腳狠狠的踩在了他的肋部,伴隨著幾聲骨頭碎裂的聲響,那混子痛苦的慘叫了起來。
九龍東沒有停手,滿臉病態的笑著,一腳接著一腳的往下踩。
等一會兒他踩舒坦了,才擦了擦汗走到白寶國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咱們接著說。」
肥犬很有經驗的叫來幾個小弟,把這個受傷的混子拖了出去,一臉的波瀾不驚。
這種事他已經看習慣了,九龍東就是這麼一個脾氣大的老大,從以前到現在一直都這樣。
「這三條街我要兩條,油水大的你沒讓我選,油水小的只給一條街,你逗我吧?就兩條街沒得商量了。」
「你是不是不想混了等著人給你送終呢?大不了老子現在不辦大克他們了,就等著他們跟狐狸聯手弄死你!」
「東勇伯那裡可盯著大克呢,狐狸敢摻和這事來弄我?得了吧,真把我當小孩子糊弄呢?」
白寶國笑得很陰險:「現在他們的動作越來越大,肥犬這沒腦子的確實能打,但能打也不代表他能壓得住大克他們,你」
「兩條街,大學路,百貿街,以後是你的了。」九龍東打了個哈欠,揉著眼睛,搖搖頭向門外走去:「辦了大克他們,這些都是你的,辦不了他們,他們就會辦了你,到時候老子就等著給你上墳燒紙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