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寶國手下的混子無數,但能叫得上名號的,也是白寶國親自收下作門徒的人,不過就那麼幾個。
二哥,傻哥,吳師爺,啞巴,李老跛,雙番,黑老五。
真正能讓白寶國信賴的手下就只有李老跛跟啞巴兩個,相信李老跛的原因很複雜,夾雜了太多上一輩的恩恩怨怨,這些在後面我會慢慢說到。
至於相信啞巴簡單來說啞巴這人脾氣太直,腦子裡就是一根筋,容易被人掌握,白寶國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這孫子在想什麼,所以白寶國信他。
吳師爺為人太聰明,這點就讓白寶國信不過,也不能說是真的不相信他,而是不能盡信。
從一開始到最後,吳師爺的所有計策白寶國都在腦子裡仔細的想過,確認無誤後他才會選擇去實施,這可能是一個當大哥的黑道頭子必備的素質,不能盡信聰明人。
傻哥、二哥是新人,雖然他們很老實,為白寶國也算是盡心盡力,可白寶國卻還沒有到真正相信他們的地步。
最後的雙番和黑老五
「狼子野心啊。」吳師爺第二天一早給白寶國打了個電話,在電話這頭,他拿著賬本慢悠悠的說道:「有人看見東勇伯的人昨晚上去找他們了。」
「你們看著辦,老子現在養傷呢,不能動氣。」白寶國罵罵咧咧的說道:「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媽的,沒想到東勇伯還真跟我玩這套。」
「早就猜到了,他們倆在咱們跟狐狸對干的時候就沒用全力,一直都在休養生息。」
「你自己安排一下,讓人去把他們處理了。」
「知道了。」
掛斷電話後,吳師爺讓人把二哥他叫了過來,啞巴他倒是沒有驚動,畢竟那個一出手就愛要人命的瘋狗不是能隨便用的。
這事還沒有到必須殺人的時候。
幾分鐘後,二哥急匆匆的來到了賭檔前廳,傻哥也跟來了。
「東北哥,勞煩你們一件事啊。」
「沒事,你說吧。」
「幫我去這幾個檔口收賬吧。」吳師爺把手裡寫著地址的紙條遞給了二哥,隨即,吳師爺皺了皺眉頭:「你們最好帶著人去,這幾個人」
二哥往紙條上晃了一眼,看見了雙番這兩個字。
「他們不是和咱們一樣跟白寶哥的嗎?」
「樹倒猢猻散,這幾個人已經把心向著別人了。」吳師爺靠在椅子上,無奈的說:「叫上一堆人過去不太好,畢竟他們沒有表態,但就叫幾個人過去,又怕他們隨便打發了,所以只能叫上你們了。」
「你咋不跟我們一起去呢?」傻哥好奇的問道,他可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這事他有點想不明白。
按照他單純的思維來看,白寶國手下最有地位的人應該是吳師爺,畢竟什麼事都是他在安排他在處理,就跟工廠裡給老闆辦事的副廠長一樣,特牛逼。
這麼一個牛逼的人不跟著去,反而叫他們兩個新來的去,傻哥覺得想不明白。
「我怕死啊,要是到時候打起來,就我這身板跑路不出一百米就得被收拾掉。」吳師爺哈哈大笑著:「你們去了自己看著辦,一定得硬氣,哪怕對方拿著槍頂著你腦袋你也別服軟,別怕出事,只要我還躲在幕後隨時注意你們那邊的情況,雙番他們的人就不敢動你們。」
「行。」二哥點點頭,把紙條收了起來,帶著傻哥走了。
在他臨走之前,吳師爺還特意囑咐了他一句,早點回醫院休息,你身上的刀傷還沒好呢。
對於吳師爺的囑咐二哥只是笑笑,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現在是白寶國急需用人的時候,要是他再進醫院去歇著,指不定堂口裡的人手不夠了就得出什麼亂子。
「哥,咱不帶著火噴子去?」
「又不是去殺人的,就是去收賬的,帶噴子幹嘛?」
「我感覺咱今天得跟他們鬧起來總覺得不對勁」
不得不說,傻哥的第六感真的很準。
那天吳師爺一共拿出了六個場子的地址,都是一條街上的檔口,距離這裡大概是十來分鐘的車程。
離開賭檔後,二哥他跟傻哥直接打了個出租車,先去了第一個位於街口的場子。
進去後先一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後叫來負責人,說這個月的賬是不是該結了?
對方的經驗讓人難以想像,在二哥說要收賬的時候,對方一個個都開始搖頭,就跟嗑了搖頭丸的人差不多,異口同聲的說沒錢,最近生意不景氣。
霍,這理由足以讓人信服了,起碼二哥他們信了。
「行吧,寬限幾天。」二哥點點頭,帶著傻哥走了,去了下一個場子,但他怎麼都沒想到下一個場子給的也是這個理由。
從第一個開始,直到第五個,全都說沒錢,要寬限幾天。
「看樣子今天是得鬧鬧。」二哥對傻哥說道。
「我也這麼覺得。」傻哥點了點頭:「他們一個個的都說沒錢,這不是扯犢子麼?」
是啊,不少人都還是叼著中華煙在哭窮,二哥看著手裡夾著的廉價香煙,覺得很無奈。
二哥走在路上,默默想著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
天空也慢慢陰沉了下來,烏雲密佈,似乎是要下雨了。
最後一個檔口是個歌舞廳,白天這裡基本不會有客人,走進去一瞧,大廳裡零零散散的坐著二十多個混子,要麼就是抽著煙在嘮嗑,要麼就是躺在沙發上睡覺。
只有一個身形魁梧的中年男人,坐在邊上的卡座裡,慢吞吞的吃著桌上擺放的叉燒飯。
在二哥他們走進這個歌舞廳的時候,沒有受到任何阻攔,一切都那麼行雲流水。
進去後,二哥左右看了看,不急不慢的尋找著自己的負責人,絲毫不在意那些目光不善正盯著自己的混子。
「小東北啊?」
吃著叉燒飯的男人抬起了頭,衝著二哥他們招了招手:「過來坐。」
「你是雙番哥吧?」二哥客氣的問了一句,看著這個男人的長相,想起了前段時間打過照面的雙番,雖然那次兩人都沒說話只是互相瞟了一眼,但二哥還是能依稀的想起來。
「是我。」雙番點點頭:「你們是來收賬的?」
「對,這個月的賬該交了,吳師爺那邊都在催呢。」二哥和善的說道。
雙番想了一下,說:「這段時間生意不太好,沒錢啊。」
「不帶這樣的吧,你六個場子全都賠本啊?」二哥笑呵呵的說:「我看你們賭檔的生意不錯,您說呢?」
「這時候周轉不開。」雙番淡淡的說:「過段時間再來找我要賬吧,我」
雙番的話才說到一半,他就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腦袋已經被人按在了桌上,先前自己用來吃飯的筷子被人握在了手裡,筷子尖的部分正對著自己的眼球。
「雙番,我記得白寶哥還在的時候,你也沒讓他寬限過啊?」二哥氣得笑了起來:「現在白寶哥被人傷了身子,你他媽就在這裡亂搞事,是不是覺得」
「樹倒猢猻散。」雙番毫不掩飾的挑明了自己的立場,他可不是小混混,這輩子他挨過的刀子數都數不過來,二哥這一下子還真沒能馬上鎮住他。
只見雙番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你們覺得是不是這個理?東勇伯是咱們社團的龍頭老大,我覺得跟了龍頭沒錯啊。」
場子裡的混混們已經把傢伙拿了出來,飛快的衝到了二哥他們這個位置,然後團團圍住。
「你動我一下試試?」雙番笑得無比自信:「動老子一下,你們就走不出這個門。」
「沒事啊,反正有你給我們陪葬。」二哥把筷子往前戳了一點,滿臉平靜的問他:「咱們賭一賭,看看我敢不敢捅死你。」
二哥此時也有點心裡發虛,畢竟被這麼多人拿著刀圍住,能一點都不帶害怕的那是王慶山。
可他卻想起了吳師爺的話。
一定得硬氣,而且雙番不敢動你們。
「這時候不硬點就是給白寶哥丟人了」
二哥在心裡歎了口氣,給傻哥使了個眼神,嘴裡大罵著:「樹倒猢猻散,但這棵樹還他媽沒倒下呢!!!**的!!!」
傻哥拿著桌上的煙灰缸直接砸在了雙番的腦門上,血霎時就流了出來。
顯然雙番的身體素質不錯,這一下子硬是沒砸暈他,只砸出了一個破口。
「老子給你半小時的時間,給我把錢拿來,六個檔口的賬我都清楚,少一分錢老子卸了你的手!!」二哥罵道:「吳師爺那邊還在等我們回去呢,你別跟我拖延時間,老子沒空跟你廢話。」
雙番一個勁的笑著,語氣很冷:「你覺得你們能走出這個門嗎?」
「彭!!!」
「能走出去。」傻哥往雙番的手上砸了一下後,滿臉憨厚的說:「我哥一會還得回去換藥呢,你別浪費時間,要不然我現在就廢了你的手,不信你就試試。」
雙番咬著牙把想要喊疼的**壓了下去,最開始他覺得二哥他們就是兩個沒什麼本事的東西,只會藉著拳頭趁機打出名聲而已。
但現在他發現,這兩個人好像沒那麼簡單。
敢當著這麼多人對自己動手,膽子確實足,看樣子不是軟柿子,是硬柿子。
「我要是給你錢了,我以後還怎麼混啊?」
「那你就別混了,我現在就送你下去。」
二哥說道,然後握緊了筷子,一臉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