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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以和為貴 第二十五章 夜談 文 / 姓易的

    夜,十二點整。

    被髒辮兒砍掉手的混混已經被白寶國送去了醫院,當然了這可不是送去救治的,而是想找些熟人幫忙把他的手給縫回去,起碼進了棺材也稍微好看點。

    在賭檔的後屋裡,二哥微微埋著頭,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發呆。

    傻哥也是如此,坐在一旁不出半點聲音,臉上的表情很是複雜。

    忽然,二哥問了白寶國一句。

    「他家人那邊怎麼辦?」

    「我已經安排人去處理了,這點用不著你們操心。」

    「有吳師爺說過的安家費嗎?」

    「給你們說了,這事用不著你們操心,我辦事還能不靠譜?」白寶國一瞪眼,罵罵咧咧的說道:「聽外面的風聲,你們好像被髒辮兒踩了啊?」

    傻哥一愣:「沒啊,他沒對我們動手。」

    白寶國氣得差點把傻哥的嘴給撕了,惡狠狠的瞪著他們倆;「我的意思是,你們的臉是不是被他們踩了?」

    二哥點點頭,然後補充了一句,丟人丟大了。

    「媽的」白寶國只是搖頭:「這也怪不得你們,誰也不知道他們會直接動手,看髒辮兒那架勢應該是衝著弄死我去的,結果我沒事你們給栽了」

    聞言,二哥把頭抬了起來,一言不發的看了看白寶國,又將頭低下去。

    「這事我交給雙番辦。」白寶國說道,直接一揮手:「你帶你弟弟先在自己的地盤待幾天,多熟悉熟悉,報仇什麼的以後再說。」

    「白寶哥。」

    「咋了?」

    「髒辮兒平常都在哪兒活動?就在歌舞廳那兒?」二哥問出了白寶國最想聽見的一句話。

    白寶國假裝不知道二哥在想什麼,好奇的問二哥:「你問這個幹嘛?想去找他報仇還是咋的?」

    「去辦了他。」二哥說道,言語裡充滿了殺意:「這人該死,留著就是個禍害。」

    其實二哥想殺了髒辮兒的原因很複雜,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是為了給那個混混報仇?還是為了把自己跟大傻被侮辱的臉找回來?

    二哥說不清楚,也想不明白,他就只想著一件事。

    「媽的,老子要宰了他。」二哥說道。

    「你們先去歇會兒,好好冷靜一下,明天再來跟我說這事。」白寶國並沒直接跟二哥他們說髒辮兒的消息,而是揮了揮手:「趕緊滾吧,媽的看你們倆眼珠子紅的」

    等二哥他們回屋子休息後,吳師爺從一邊走了過來,坐在了白寶國身旁。

    「今天的事鬧得有點大了。」

    「怎麼大了?」

    「《福記》的人肯定都想拿咱們下刀子。」吳師爺苦笑道:「髒辮兒肯定是盯著咱們呢,兩家洗浴中心被砸了個稀爛,這大仇夠他記住好幾年的。」

    「九龍東不可能讓手下的人跟咱們鬧。」白寶國胸有成竹的抽著煙,嘿嘿笑著:「他就是殺老大上位做龍頭的典範,對於手下一些狼子野心的人,他還是能看出來的。」

    吳師爺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大克狼子野心,要是再放任他這麼鬧下去,等他聲名鵲起的時候就是九龍東下位的時候,他不可能不防備這一點。」

    「我跟九龍東是老相識了,他當初做堂主的時候我就認識他了,這點你也知道。」白寶國笑了起來:「怎麼說也都是老朋友了,所以我幫幫他收拾狼子野心的大克,他肯定也得出點招數來保我,雙贏啊。」

    大克這傻逼還以為找到了盟友啊,狗東西一開始就打算幫狐狸一把助他上位,等老狐狸當上了話事人,大克那邊可就站穩腳了

    白寶國笑得很冷,心說大克也是沒想到自己跟九龍東有勾結,媽的,你一個堂主的助力能比上已經成了《福記》話事人的九龍東?真他媽是沒腦子的東西!

    「此消彼長,還是白寶哥你想得深。」吳師爺不輕不重的拍了一個馬屁。

    白寶國雖然聽出來了這是個馬屁,可依舊表現得很是受用,樂呵呵的看著吳師爺:「其實你也早就想到這一點了,不是嗎?」

    吳師爺聳了聳肩沒說話。

    「只是你不敢確定九龍東到底會不會幫我,所以你覺得風險太大,一直都沒給我說,而是在觀察整個局勢」白寶國的語氣說不清是喜悅還是可惜,他搖了搖頭:「你要記住,你下棋看的是全盤局勢,而且心思細膩不肯冒險,所以你只要贏了一盤,收益就會很大,可你忘了啊,咱們是黑道!」

    最後兩個字是被白寶國低吼出來的,他臉上滿是笑容:「敢冒險才是黑道的作風,你的思考方式還是得改一改,媽的真是讀大學讀傻了,還好你沒畢業就」

    「白寶哥,我還是跟你說說我的計劃吧。」吳師爺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表情很是扭曲,假裝鎮定的轉移開了話題,慢慢說道:「髒辮兒的場子咱們不能要。」

    白寶國也清楚吳師爺的來歷,所以看見他的表情並沒有感覺奇怪,只是覺得自己是多嘴了勾起了某人的傷心事。

    可在聽見吳師爺的話後,白寶國眉頭皺緊了:「這場子不能不要,我明白你在想什麼,我也知道這一步是險棋,可是不要這個歌舞廳以後我的臉放哪兒?」

    白寶國沒了臉,他自然就沒了威信。

    放在原來,白寶國肯定是打死都不要這個場子,因為他一直都屬於不要臉的滾刀肉,所以才能混到現在,可是現在局勢不一樣。

    在這個亂世初開的緊要關頭,想要保住命並且成功上位,那就必須讓手下人服自己,讓《東和貴》裡的其他人都怕自己。

    白寶國不能丟臉,否則就是直接把命給丟了。

    「髒辮兒場子被砸,下一步肯定是死守歌舞廳,然後伺機報復我們,他現在不可能隨便放開嘴裡的肉,估計這孫子還在愁怎麼賺錢把場子裝修回來呢」吳師爺笑得很燦爛,滿是書生氣的臉上有一種跟他氣質不符的陰險:「咱們現在就得狠下心,拿人命把面子爭回來,把場子這塊肥肉再丟出去餵狗。」

    「你是說」

    「這場子易攻難守,距離我們這裡雖說不遠,但也是咱們的邊緣地帶。」吳師爺的語氣很凝重,一字一句中沒有絲毫誇張的意思:「拿回來這個場子,想守住就必須要派人過去,可白寶哥你也知道,現在的局勢容不得手下分散,要是咱們的人都散開了,我一點都不懷疑第二天咱們會被砍死在自己的大本營裡。」

    白寶國也沒有否認這一點,歎了口氣,聽著吳師爺繼續往下說。

    「所以咱們就得狠下心來辦事,不光要把髒辮兒他們的臉給抽了,還得保住咱們自己的臉,至於那個歌舞廳」吳師爺笑了笑:「我們得不到的東西,誰也別想拿到手。」

    「你腦子不輸我,但我們都一樣,不能一心二用,畢竟對手不是傻子。」白寶國慢悠悠的站了起來,緩步走到了窗邊,看著外面空無一人的街道說:「我只負責對付老狐狸,你也只用負責剩下的事就好,咱們分心了可能會輸,但是」

    白寶國說著,忽然莫名其妙的大笑了起來,一拳頭砸在了鐵護欄上,鮮血順著他的拳面就流淌了下來。

    「媽的,老狐狸那邊就只有他一個人能動動腦子,其他的全是傻逼,大克屬於炮筒子一個,他玩不過九龍東的。」白寶國的笑聲無比暢快:「咱們是兩個玩老狐狸一個,所以老狐狸遲早得死在咱們手上,好好幹,以後三當家白紙扇的位置就是你的。」

    在黑道之中,白紙扇這地位的大小程度,就跟自己社團所在的地界有關。

    香港,上海,廣東,那些地方的白紙扇有負責財務的,也有負責跟外界官方聯絡的,也有充當軍師的,可在吳師爺他們這座海城裡,白紙扇就是社團裡任務很重的三當家。

    不光負責幫會財務,與外界聯絡關係,還得給話事人出謀劃策,也因為任務重這一點所以地位很高。

    除開二當家之外,白紙扇能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現在的《東和貴》裡,二當家就是白寶國,官方點的說法,他就是《東和貴》的二路元帥。

    至於老狐狸他就是三當家了,也是如今《東和貴》的白紙扇。

    聽見白寶國的豪言壯語之後,吳師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對於白寶國的話沒有半點興奮。

    因為在吳師爺的心裡這個高高在上的位置並不重要,他幫白寶國這麼多只是簡單的為了報恩而已,更何況他只對錢感興趣。

    高高在上的位置看著風光,但是很危險,那個被九龍東親手殺了的老大就是例子。

    吳師爺怕死,這點他從來沒有否認過,所以對於白寶國說的話,他只感覺無奈而不是感覺到興奮。

    「這位置你不坐我真不知道該給誰。」白寶國看著窗外並未回頭,但他似乎是猜到了吳師爺現在的心中所想:「幫我一把,送你個榮華富貴。」

    「白寶哥這話說得嚴重了吧?」吳師爺笑道:「要是沒有白寶哥你我也活不到今天,姓吳的是個陰險小人,但我這輩子都忘不了白寶哥您給我的恩。」

    「二當家我準備留給老跛。」

    「這點我贊成。」吳師爺哆嗦了一下,猛地想起了那個枯瘦的中年人,心有餘悸的說:「他坐這個位置綽綽有餘,而且忠心,能幫白寶哥你的大忙。」

    「是啊能幫我大忙」白寶國念叨著,點上了一支煙,再也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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