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我爹媽了,不能幹非法的事兒。()」二哥一臉矛盾的說道:「白寶哥,這事兒真不是」
吳師爺笑呵呵的打斷了二哥的話:「哥們,你覺得黑道是什麼樣的?」
「欺負平民百姓的惡霸,跟我們老家那些二流子一樣。」傻哥第一時間回答了出來,但這答案顯然是太難聽了,連白寶國都是一皺眉。
二哥見氣氛不對,急忙打圓場:「我弟弟腦子有點木不會說話,白寶哥你別介意!」
「我們混這條道只為了一個字,錢。」吳師爺緩緩說道:「你們也跟別人打過架吧?」
二哥點頭。
「那麼我們就跟你們差不多了,也就是跟對手打打架什麼的,欺壓平民百姓的是混混,不是黑社會。」吳師爺講得很高深,聽得二哥他們一愣一愣的:「說直接一點的話,我們就是比較暴力的商人,但終究還是為了錢。」
「我操。」白寶國聽完吳師爺的這番話後,忍不住嘟嚷了一句髒話,彷彿是忽然間得到了老天爺賜予他的靈感,猛地一拍手:「吳師爺的這話靠譜,咱們就是為了錢打來打去而已,跟混混區別大了去了。」
「但是也犯法啊,電視上不都是黑社會被抓坐牢的新聞嗎」二哥嘀嘀咕咕的說道。
「媽的,翻了船上電視才是犯法,不翻船咱們就是合法。」白寶國的靈感估計是來了,一套藉著一套的說著:「就是打打架賺賺錢而已,很和諧的。」
吳師爺問了一句:「你們種一年地能賺多少錢?」
「這個」
「幫白寶哥辦事,一個月少說能拿兩千,這還不帶場子裡的抽成。」吳師爺很直白的說道:「不干喪盡天良的壞事,就是打打架而已,醫藥費社團會處理,這條件怎麼樣?」
說完,吳師爺把身後的一個皮包打開,將一疊嶄新的人民幣拿了出來。
面額一百的人民幣,這麼一疊,少說也有五六千了吧?!
傻哥的眼睛一時間都亮了,別誤會,他可不是在想別的,只是單純的看見這麼多錢激動而已。
「不行啊這要是被警察抓住了」二哥依舊保持著理智,可在看白寶國那只包紮著繃帶的手時,眼裡還是充滿了愧疚。
「我他媽連條子都敢打還怕警察?!」白寶國罵了一句,但隨即就搖了搖頭,眼神裡都是掩蓋不住的失望:「算了,你們還是走吧,咱們也是兩不相欠。」
二哥剛想說一聲謝謝,可那兩個字到了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看著白寶國被包紮得嚴嚴實實的手掌,二哥只感覺心裡堵得慌。
媽的,人為了給我擋刀子,手都成這樣了,現在人遇見了麻煩想讓我幫幫忙有什麼不行的?!
而且從王慶山他們的隻言片語裡白寶國的情況確實不容樂觀啊!
要是我就這麼走了,那得多沒良心?
人一開始就只說了接我走,沒說要幫我擋刀子啊,本來已經兩不相欠的交易現在是我欠他啊
二哥很矛盾,也很糾結。
忽然,他想起了在看守所裡,白寶國的那些所作所為。
「真的不會被公安抓?」二哥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
吳師爺笑著點頭:「這點我可以保證,只要不犯大事,白寶哥絕對能保住我們,而且你想想,要是真有那麼高的風險誰還敢混黑道?」
二哥沉默了下去,繼續思索著。
其實在當時,除了白寶國跟吳師爺這兩個明白人之外,二哥,傻哥,啞巴,這三個人都不知道吳師爺是在扯淡。
二哥傻哥是不瞭解這一行,所以不知道很正常。
至於啞巴他絕對就是另外一個傻哥
這不是說笑,在後文中各位便能知道我這話的意思了。
只有不願意弄黑道的白道,沒有弄不了黑道的白道,這是中國幾十年來包括到現在都沒絲毫變化的一點。
可二哥當時沒想到這麼多道道,只是傻乎乎的相信了白寶國的話,然後腦子裡不斷回放那一天他在看守所裡的威風場景。
媽的,條子都敢打,他應該能保住我吧?!
「真的只是打打架不幹別的?」二哥問。
白寶國眼睛一亮,點頭:「沒錯。」
「那麼行吧」二哥猶豫的說:「但我得先把我弟弟送回去,然後來幫白寶哥你辦事,先說明白了,我可不是為了錢。」
「我知道你不是為了錢,這點我能看出來。」白寶國說道,欣慰的笑著。
白寶國笑得這麼欣慰可不是因為二哥回心轉意,他笑成這樣則是因為自己的計劃成了,對於自己的牛逼還是很欣慰的。
想收一個小弟很簡單,但想要一個小弟誠心誠意的幫自己,讓他服自己,這點很難做到。
能讓二哥不為錢留了下來,那麼必然也能讓二哥誠心誠意的幫自己辦事,這點白寶國絲毫不會懷疑。
現在的白寶國就站在風口浪尖。
贏了,《東和貴》很可能就是自己的。
輸了,《東和貴》很就變成了別人的,自己恐怕還會不得好死,被老狐狸那畜生活活折磨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白寶國最為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命,所以他才能在後面放下身段,用一些特殊的小手段收了二哥。
一石二鳥啊,順路辦了跟老狐狸有關係的小克,又能順道收一個能打能沖的忠心仔,何樂而不為呢?
實際上白寶國一開始也是在賭博,他賭的就是二哥會不會真心的留下來。
之所以白寶國願意賭這一局,原因就三個。
第一,他缺人。
第二,他缺能打能沖能扛旗的手下。
第三,他感覺自己直覺挺準的,不會輸。
如果二哥是因為害怕白寶國才留下來,那麼白寶國就輸了,因為他想要的不是這樣的手下。
不過事實證明他贏了,眼光真的很準。
在白寶國跟小克動手的時候,故意放水展現出了自己處於劣勢的假象,在二哥衝上去幫他的時候他就知道,二哥確實是個投桃報李的人,他已經贏了賭局的百分之五十。
估計有的人不會明白,為什麼像白寶國這樣的大混子會心甘情願的去挨幾刀,為的只是收了二哥這個外地人。
其實很簡單,當時的白寶國處於內鬥中的劣勢,要是再不找點有本事的人來幫襯自己,恐怕真的有可能會輸給老狐狸。
輸了一局就是輸了這條命,白寶國是個有腦子的人,會權衡。
他用不輕不重的幾刀換來一個單挑能打七八人的二哥,很划算。
更何況白寶國混了這麼多年,被砍了都不知道多少次,就那麼輕飄飄的幾刀對他來說真不是什麼問題,就跟走路的時候一不小心撞門框了差不多。
當然,他一開始也有失敗的打算。
「如果你不跟我吧,那麼我就得把你弄死消消氣,媽的浪費我這麼多功夫。」白寶國很久後直白的跟二哥說過,二哥只是苦笑,卻沒有怪他。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咱們先回到二哥的故事裡。
在得到二哥的這個答案後,白寶國很開心的笑著:「媽的,我就知道自己沒看錯人!」
但有人卻笑不起來,反而很生氣。
「我不走。」傻哥跟個孩子一樣,氣呼呼的看著二哥:「我不走!」
「媽的,你先回老家等我不行啊?」二哥無奈又氣急的罵著:「你就是不懂事!」
有很多話二哥都沒說出來,因為白寶國他們在場,所以二哥不敢說。
天知道走上這條道後會有什麼危險在等著自己,要是大傻一不小心把命搭在了這上面,恐怕回去後自己都沒臉見大傻的家人了。
自己可以出事,大傻不能出事,要不然自己還當什麼哥哥?!
「我說了我不走!!」大傻低吼著。
啞巴似乎是忍不住了,見大傻不分時候的在這兒鬧騰,他站了起來指著大傻,眼裡的意思不言而喻。
「再鬧我弄死你。」
啞巴他不會說話,但他眼神裡的這句話任誰都能看出來。
傻哥也注意到了啞巴的表現,估計也是氣急了,想都沒想就抬手指著啞巴說道:「你別這麼看我,要是我生氣了有你好受的。」
啞巴咧著嘴笑了笑,把腰間的匕首抽出來,丟到了一旁的床鋪上,做了幾個二哥他們看不懂的手勢。
「他說,讓你跟他出去玩玩。」吳師爺對傻哥說道。
白寶國一皺眉,隨即又釋然的笑了起來,對二哥說:「既然都火氣大,那麼就出去打一架消消氣,吳師爺你去看著點,別打出事了,點到即止。」
按照吳師爺往常以和為貴的德行來看,他不可能給傻哥說那句翻譯出來的話,因為這話純屬就是在點火。
但他現在確實是說了,目的就是一個。
他想看看傻哥有什麼本事,因為白寶國曾經跟他說過,那個傻不拉幾的東北人不像是那麼簡單的人物。
在牢裡白寶國只見到傻哥動手過一次,當時他對傻哥的印象也不好說,不能確定他能不能打,但確實是覺得傻哥力氣挺大的。
吳師爺則想得更多,既然白寶哥看中的這個東北人這麼能打,那麼他弟弟會不會也有這種身手?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自己的棋局就可以更大了,幫白寶哥辦一些事也會變得更輕鬆
「出來。」傻哥說了一句,轉身從來的地方走了出去。
二哥想拉住他,但吳師爺笑著勸住了二哥:「沒事,有我在旁邊看著,不會出什麼事的,這點我可以保證。」
吳師爺以為二哥是在擔心傻哥,但實際上,二哥是在擔心啞巴。
雖說二哥沒有見過啞巴這個人的身手,可他對於傻哥有盲目的信心。
媽的,你把大傻惹急眼了不就是找死嗎?!
等他們三個人走了出去,二哥想了想,還是決定跟出去看看。
從他們走出去到二哥決定出去看看的過程不超過二十秒,就是這麼短的時間,二哥剛抬腳就看見他們幾個人又走了回來。
傻哥摀住了手掌,皺著眉頭。
啞巴的嘴被自己緊緊摀住了,手上全是從嘴裡流出來的血。
「怎麼了?」白寶國疑惑的問道。
「打完了。」吳師爺笑得很輕鬆:「這東北來的哥們身手不一般啊,一拳頭過去啞巴掉了兩顆牙。」
白寶國驚疑不定的看著傻哥:「這麼厲害?」
「沒,我手指頭被他打折了。」傻哥實事求是的說道,把手鬆開,露出了先前被自己摀住的手掌,食指、中指已經往後彎曲成了一個詭異的幅度,看著就讓人感覺疼。
「平分秋色。」吳師爺客觀的說:「打下去就是你死我活的兩敗俱傷,我感覺沒必要繼續打,就把啞巴勸回來了。」
「他不跟我打,我也不打他,等他要跟我打的時候,我再收拾他。」傻哥氣呼呼的說道。
啞巴瞪了他一眼,躍躍欲試的想要走過去繼續跟傻哥玩命。
「得了,這事就這麼算了。」白寶國恐怕很久都沒有這麼開心了,臉上的表情都是發自內心的激動,大笑著問二哥:「對了,你你他媽叫啥來著?」
白寶國尷尬的看著二哥,二哥尷尬的看著白寶國。
最後,二哥想了想,說。
「叫我小東北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