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花屏兒越是想盡力摀住這不想被人所知的醜事,人家就越是知曉了。花屏兒自己接近崩潰,咬牙切齒地看著雲淡風輕的花韻兒,心裡更是悲憤交加。
那對花韻兒有史以來的恨,層層疊疊累加在一起,更是痛恨起這個什麼都比她高出一截的妹妹。
花大海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個平日還算乖巧的侄女。雖然這次的事加上以前的退親,讓他對這花屏兒失去了些耐心,不過從沒有想過她居然這麼恨著和她毫無關係的花韻兒。那種嫉妒,痛恨,埋怨各種情緒在一霎那間的眼神中,表露的淋漓盡致。花大海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眨眨眼在望過去,那花屏兒早已經換上了一副楚楚可憐,悲天敏天的梨花帶雨模樣。
花大海一步沒讓,心裡十分地不痛快,剛剛分明是極其怨恨的歹毒的眼神,他怎麼會看錯?不會讓任何人來傷害他寶貴的閨女。
花屏兒一瞬間就覺得自己失態了,現如今自己就像是一葉浮萍,她沒有任何屏障可以如此地和花韻兒撕破臉。花屏兒頹廢地坐在了地上,嗚嗚的小聲啜泣起來,好不可憐。
花大河看著自己閨女哭得如此淒慘,一直以來的埋怨也瞬間化為虛無。花大河激動不已,轉回頭對著花大海說道,「大海啊,你大哥我就這麼一個閨女。我和你大嫂是為了她操碎了心啊。這丫頭從小心氣就高,自私自利,她故意悔婚讓咱家讓人恥笑,丟盡了臉。可是……」
花大河說的是很是動情,滿眼含著眼淚,溝壑遍佈的一張臉更是倍感滄桑。花大海看著自己的親大哥老淚縱橫,那愛女之心瞬間就點燃了花大海心中滿滿的深情。
「大哥,這件事情到底咋回事?必須讓屏兒實話實說。不要再隱瞞。我估計她也沒和你們說實話吧。我們不瞭解真相,怎麼幫你們呢?」花大海說的是真心實意,語重心長,滿眼真摯地看著花大河。
花大河胡亂地點著頭,很是激動,茫然弟轉回頭去,一把抓住坐在地上哭泣地花屏兒,說道,「屏兒啊,都這個時候了,咋說咱們也是一家人,你就把事實全都都說出來吧。現在就是趕緊想個辦法……」花屏兒低垂著頭,滿臉的悲憤,卻沒有一聲回應。
花大河很是焦急,就怕花大海此時一甩手不再管了,於是,接著勸道,「屏兒,現在你還好啥面,先把危機度過了再說……難道你還真的是打算去給人家當妾啊……」
花屏兒本來靜止不動的身子,一下子晃了一下,只見不等片刻花屏兒稍稍抬起頭來,眼神空洞的看著一個方向,好似沒了生氣一樣。她緩緩地蹣跚地站了起來,抬起頭來,苦苦地一笑,慢慢地敘述起來。
「我沒有給那個什麼張小公子鴻雁傳書,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我怎麼會對他情根深種?」花屏兒擦了擦眼淚,哽咽地說道。
花大海擰著眉頭,不解地問道,「那為啥人家會那麼講?人家口口聲聲說手裡有你的書信,否則也不回來提親?」
「那……那是……哎,那是二蛋兒那個傻子,那個殺千刀的……他……他……送錯了信……」
花大海更加不解了,疑惑地看著花屏兒,不禁瞟了眼低頭沉思的花韻兒,心裡很是沒底,開口問道,「這……這件事還和二蛋兒有關?怎麼回事二蛋兒送的信?那麼……你這信到底是要二蛋兒送給何人?」
花大海咄咄逼人,目光灼灼緊盯著有些慌亂的花屏兒。花屏兒眼神閃躲,支支吾吾,不知所措……
花韻兒微瞇著雙眼,看著花屏兒的一系列的舉動,似乎嗅到了幾分真相的味道。花韻兒冷哼,心裡暗想道,這花屏兒也算是被自己的執著給害了。自己能不能善了,就看她的造化了,可她還連累了好幾個人…….
花屏兒緊張地咬著嘴唇,呼呼地喘著粗氣,小手不知放在哪裡好,此時地她體會到了今生以來第一次恐慌,好似把她扒光了,暴曬在光天化日之下。而環顧四周,一張張嘴臉都是在嘲笑諷刺她。
花屏兒趕到了一絲灼熱的視線,諷刺的她是無所遁形。花屏兒順著視線望去,只見花韻兒正淡淡地笑著,望著她,那雙眸滿是瞭然,像是看著一個小丑一樣,看著花屏兒,讓她是無所遁形。
花屏兒死咬著嘴唇,冷冷地瞪了眼花韻兒,冷哼了一聲,說道,「那天的事是陰差陽錯。既然三叔想知道,那我就說道說道……」
花屏兒瞬間換上了冷漠的神情,她環顧了一周,最後冷笑著,看了眼有些慌張的花韻兒說道,「那日,確實是我讓二蛋兒去送信,可是那傻子居然送錯了人,這才有了這個烏龍,造成了今日的這個局面……如果一定要問我,我為啥要送信?送信給誰?」
說著,花屏兒嘲諷帝看了眼有點坐立不安的花韻兒,撇了撇嘴角接著說道,「那我就說說……那一日,我是要送信給馬維仁表哥的……」
這話一出,屋子裡的人全都愣住了,就連花大河都傻眼了,嘴巴張了張,愣是沒說出話來。
花大海滿臉的惱怒,質問道,「屏兒啊,你不知道男女大防嗎?不知道這是男女私相授受嗎?你怎麼能私下給維仁送信呢?……這……這到底咋回事?這事維仁知道不?你們倆……」
花大海有點氣喘,有些不可置信,都不敢再想下去,花大海詢問地看著同樣懵懂的花大河。花大河滿臉的茫然,對這花大海使勁地搖頭。
花屏兒滿臉地嘲諷,看著屋子裡的人說道,「怎麼在你們一個個的眼裡,就得是我勾搭的馬維仁?我就那麼配不上他?哼……可惜了,這一次讓你們失望了。不是我先給他送的信,而是他給我捎信來,讓我幫他解決一件棘手的事。我這才給他回信,誰成想,二蛋兒那個草包……」
花大海這回可傻眼了,他咋地也沒想到原來竟是馬維仁先給花屏兒送的口信?這回可是難辦了,這花屏兒這一次一定是要圓了這一次的事。不讓她嫁給張小公子,那難道要讓維仁娶了花屏兒?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馬家就算有個花小溪,可是那他姐夫馬翠翠還有那外祖王家,哪一個能同意?可是不娶,這花屏兒怎麼善了啊?
花大海是急的滿頭包,很是苦惱。他詢問地看這花屏兒,「屏兒你說的可都是真的?是維仁先給你送的口信?」
花屏兒淡淡一笑,輕甩衣袖,說道,「果真如此。不信的話,可以請他來一問。」
花大海一下子就詞窮了,實在是不該如何是好。他實在是沒想到現如今是峰迴路轉,一切都來了個急轉彎,這始作俑者竟然是溫文爾雅的馬維仁,這件事如何收場才好啊?
「爹爹,您就去把表哥請來吧。既然這件事情和他有關,那麼就要找他來核實一下。」花韻兒看了眼花屏兒,對著花大海說道。
花大海歎了口氣,實在沒法就叫來了一個小廝,派他去馬家請馬維仁過來一趟。
花韻兒微笑著說道,「大伯,姐姐,這事情到底咋回事,這是一方面。關鍵是這張家的事怎麼解決。您說是吧?這事咋說也對姐姐的名聲不好,就算是送錯了書信,那不也是……最起碼在外人眼裡是這樣的。現在就想想,該如何辦是好?」
花大河很是氣憤,雙手掐腰,罵道,「還想咋解決?我閨女因為馬維仁,落得如今下場。他馬維仁就得把咱家屏兒娶了,這才叫一個男人應該負的責任。」
花大海一隻手捂著腦袋,很是不知所措。耳朵邊花大河一直絮絮叨叨,每句話都是抓著馬維仁不放。
花韻兒魚館看到花屏兒嘴角一絲絲冷笑,還滲透著些許的得意。花韻兒垂下眼斂,端起那茶杯,思維稍稍有些混亂。
花韻兒很是為馬維仁擔心,這個傻子屢次不聽她的勸,非要和這花屏兒有牽扯。沒準這一回,真的是在劫難逃了啊。
花屏兒端莊地坐在了座位上,優雅地翹起了蘭花指,端起了茶杯,輕啄了幾口,然後閒適地玩起了絲帕,好像一切都事不關己,這一切都和她沒有關係了一樣。
花韻兒瞇著眼睛,冒出道道寒光,冰冷地看著那不太正常的花屏兒。花韻兒摸著小下巴如有所思,忽然一個靈光一現,花韻兒睜大了眼睛,簡直難以置信,她腦子裡不停的盤旋著剛剛的想法,再回過頭來看著挑釁的花屏兒。
此時花屏兒也抬起頭來,諷刺地和花韻兒對視著。花屏兒微微一笑,晃著小腦袋,又喝了口茶。
花韻兒在馬維仁來之前,腦子飛快地轉動著。花韻兒對著丁香一招手,在她耳邊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地交代了幾句。丁香立馬就悄悄滴退了出去……
花韻兒安安地注視著有點自我得意的花屏兒,心裡想著,花屏兒,事情到底如何?咱們馬上就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