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04-04
花韻兒獨自一人,在寧逸的小花園中散步。小女人邁著輕微的碎步子,還有意無意的踢著石頭子,背著小手歪著小腦袋,低頭滿腹心事。
這時,剛剛離去的那只五斑蝴蝶又上下舞動,時不時地落在韻兒髮髻之上,韻兒這才收回心思,心情稍稍愉悅起來。韻兒望著那蝶兒在花叢中穿梭,好似舞動的精靈般,給這本就已經安逸的花園子,又平添了一分生動。
韻兒舒心的享受著這一切,絲毫沒注意到前方的路,一下子就撞到了前面來人的身上。
韻兒捂著被撞倒的小鼻子,輕輕哀嚎著,心裡十分不快,不知是誰好好地擋在路中間幹啥?韻兒氣鼓鼓地一抬頭,只見一儒雅俊朗的少年,正目光灼灼直直地盯著她,眼裡充滿了癡纏炙熱執著,還有些憤怒。而此時看著韻兒捂著小鼻子,一切的複雜隨之而去,只剩下了焦急與擔心。
花韻兒一瞧原來是馬維仁,沒想到馬維仁會去而復返,心裡很是詫異,小臉稍愣了下,隨之便是很欣喜地跑到了馬維仁身邊,恢復了往常的小女兒作態。
「表哥,你怎麼來了?見到你真高興,剛剛都沒和你打招呼?」
韻兒剛一瞬間的怔愣自是被馬維仁悉數看在眼中。馬維仁不禁有些受傷,總覺得和韻兒之間少了些什麼。馬維仁快速地收拾起了心情,呵呵一笑,說道,「這花園子我怎麼就不能來?」說著,又看到韻兒紅紅的鼻頭,剛剛的一陣不快,馬上隨風而去。
馬維仁歎了口氣,走上前來,伸出大手揉了揉韻兒紅紅的鼻頭,憐惜地說道,「走路還那麼不專心,這要是撞到牆上怎麼辦?」
韻兒小臉騰地一紅,小身子不著痕跡地向後退了一步,躲開了馬維仁的手,嬌羞地說道,「哥哥,還以為是小時候呢?韻兒都已經長大了,得有男女大防了。」
馬維仁訕訕地縮回了手,勾了勾嘴角說道,「小丫頭,還知道這個了?怪不得剛剛說的那麼伶牙俐齒,還說什麼我與你毫無干係,哼。」
花韻兒烏漆漆的黑眼珠,靈動地轉動著,心裡忽地明白原來馬維仁早已經去而復返,她和花屏兒的對話,八成都落在了他的耳中。
花韻兒不好意思地捋了捋腮邊的那一綹髮髻,撅著小嘴,顯出了無比的委屈,唯唯諾諾地說道,「哥哥,早就來了?還任由別人欺負我,哼。」
要說論起避重就輕,倒打一耙,這樣隨機應變運用自如的除了花韻兒,馬維仁還真沒見過別人。
馬維仁很是無奈,伸出手來揉了揉女子的發頂,自嘲地說道,「真是拿你沒辦法,就會這樣迴避問題,可我就是拿你沒轍。」
花韻兒嬉皮笑臉地躲開了馬維仁的大手,俏皮地說道,「哥哥,真討厭。又弄亂我的髮型。」
馬維仁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就知曉臭美。咱們時日未見了,今日看見妹妹日子倒是過得愜意啊,只是不知為何覺得妹妹有些清減,著實讓人心疼。」
花韻兒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臉,自從從寺裡回來,見過她的人就說她清減了,就逼著她大補,韻兒倒是覺得哪裡瘦了,這幾日明明是胖了。這隨時瓜子小臉,去也是肉嘟嘟地,十四歲的年紀還稍稍有些嬰兒肥呢。
花韻兒嘟囔個小嘴,很是不滿,憤憤地說道,「哪裡瘦了,明明是肥了,都把人家當小豬養著呢。再這樣下去,變得醜醜的,可怎麼是好?」
看著花韻兒的可愛模樣,馬維仁此時的不悅才算是統統不見了,心情大好的看著她,滿臉的春風,眼睛也笑的彎彎的,滿眼滿心都是花韻兒俏麗的姿態。
花韻兒自小與馬維仁一塊長大,感情自是不一般。韻兒這種毫不做作的小女兒姿態,也就是在馬維仁面前毫不遮掩,純真俏皮悉數盡現。而馬維仁心裡這個滿足啊,這完全彰顯了,馬維仁在花韻兒心中的不一般的地位,可是聽到韻兒氣花屏兒的話多少還是很失落的。
花韻兒不著痕跡地朝著馬維仁吐了吐舌頭,笑著說道,「哥哥,今日可是要英雄救美呢。怎麼樣大伯他同意了嗎?」
馬維仁一聽花韻兒這話很是吃驚,他實在是沒想到花韻兒竟然聽到了他和花屏兒的對話。馬維仁額頭的冷汗直冒,他依稀記得十幾年前,就是因為韻兒斷定他是心軟憐香惜玉之徒,而好久沒搭理他。這回好像比上次情節更加嚴重。
馬維仁神情十分低緊張,一直偷瞄著花韻兒的表情,只見韻兒根本毫無介意之意,確實一臉的戲謔,就等著看馬維仁出糗一樣。馬維仁生平第一次不淡定了,自己也不知道應該盼著韻兒吃醋,還是不吃醋。
花韻兒看馬維仁哪裡還有剛才的氣勢,現在好比一隻戰戰兢兢的小兔。花韻兒噗嗤一笑,小臉蛋上印出了兩個淺淺的小梨渦,甚是可愛。「哥哥,還害羞了呢?據說那屏兒姐姐可是給你送了不少的信呢?哥哥,瞞得的倒是緊。有人歡喜,是好事,這也是哥哥魅力出眾嘛。」
這一回,就算馬維仁是個傻子,也能多少聽出韻兒還是有些不高興的。不關韻兒出於什麼原因,馬維仁還是很緊張的。
馬維仁抬起頭盯著韻兒,支支吾吾的解釋起來,「哎,是有一段時間了。那花屏兒總是讓二蛋來送信,我一直沒看礙於親戚的面子也沒敢張揚。那時她說為了我退婚了,讓我去救她出水火,我雖覺得她可憐,可是從沒對她有過非分之想。韻兒,這是真的,你說我要是告知母親,她還有啥好結果?」
花韻兒上下打量了下馬維仁,只見馬維仁滿腦門子汗,語無倫次,緊張的甚至有些舌頭打結,可是那雙眼睛直直地盯著韻兒,充滿了真誠和無辜。
韻兒和馬維仁一起長大,當然十分瞭解他。馬維仁為人和善,溫文爾雅,又十分聰明,雖沒有那樣傾城之貌卻也風流倜儻才子一個。可就是有一個缺點,那就是心軟。或者說花屏兒也十分瞭解他,那花屏兒正是利用了馬維仁的仁善。一次次地步步緊逼,使出了陰謀手腕。
花韻兒歎了口氣說道,「維仁哥哥,我知曉你是怕姑媽知曉此事發難花屏兒,可是你想沒想過後果。你們這是私相授受,就算你不願意,可是花屏兒要想懶上你,一點也不難,難道你真的要娶了她?當我姐夫?」
馬維仁可是嚇壞了,腦袋使勁地搖,小嘴裡嘟囔著,「我不要,我才不要娶她。我沒那個意思,只是沒忍心而已。妹妹,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花韻兒瞟了他一眼說道,「還能怎麼辦?離她遠點唄。別再隨便氾濫你的同情心,該斷就斷。否則你以後終究會吃大虧,失去自己最在乎的東西。」
馬維仁聽的是膽戰心驚,連連點頭,又下了遍保證,這才和花韻兒一起溜躂著回去。
邊走花韻兒邊說,「哥哥,那花屏兒現如今處境確實可憐,卻也是她咎由自取。這山望著那山高,把自己的不幸全悉數算在別人身上。如果一味地去可憐這樣的人,難道還用犧牲自己的幸福為代價嗎?這是她自己選擇的,沒有一個人逼她。」
馬維仁低頭聽著,也知道韻兒說的很是有道理。總不能因為她一個人,而讓他放棄自己一直追求的幸福吧。馬維仁兩眼灼灼的望著身前的翩翩身影,心裡真是又是一番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