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明。
昨晚想了很久還是沒有想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的宋慈早早便起床了,下到大堂,同唐思等人打了個招呼,正打算再去找刑典司大人,套取一點線索出來,不想走到鋪子門口,卻被眼前的景象給瞪大了眼睛。
「這不會就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一點通吧?」
看著一早站在鋪子門口的刑典司大人,宋慈心裡不禁歎了一歎。
「宋所長,早!」見宋慈看到自己之後,突然愣在原地,刑典司大人也有些不知所措,隨即才笑著招呼到。
被刑典司大人的招呼聲喚回精神的宋慈,連忙抱拳答道:「大人,早。」
說完這話,二人又杵在原地,一句話都沒說了,氣氛立時顯得有些尷尬。
「呵呵,宋所長,不打算請我進去坐坐?」還是刑典司大人率先打破尷尬,開口說道。
「瞧我,一愣神忘了,大人裡面請!」宋慈這才反應過來,指引著刑典司大人往鋪子裡走去。
進到大堂,宋慈立刻對著唐思吆喝起來:「唐思,泡二杯茶」
刑典司也不客套,任由宋慈吩咐下去,來到椅子前坐下之後,笑瞇瞇的看著宋慈。
「大人,草民正想去衙門找大人,大人就來了,不知所謂何事啊?」宋慈有些疑惑地問道。
「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有件案子需要交給宋所長去調查一下。」說著,刑典司大人將一個公文薄放到宋慈身前,示意宋慈打開來看下。
被刑典司大人突然的委託給忘了問正事的宋慈,一愣一愣的拿起公文薄,小心翼翼的翻開查閱起來。
半響後。
「大人,這……」宋慈十分不解的看著刑典司大人說道。
「宋所長,別這樣看我,我也不清楚怎麼回事,不過這案子必須由宋所長來查辦。沒問題吧。」刑典司大人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
「不是,這……」宋慈很是想不通,剛想問個究竟,又因為唐思的茶水打斷了宋慈的話。
等唐思退下之後,宋慈這才湊到刑典司大人身前,低聲說道:「大人,這案子,草民怎麼查?」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的刑典司大人這才緩緩答道:「宋所長平日裡怎麼查案的,就這麼查!」
「不是,大人,這案子的嫌疑人可不是一般的百姓商戶啊。而是……」
刑典司大人聽到此處,放下茶杯,看著宋慈說道:「而是京城的官員,還是你見過的,戶典司大人是吧?」
「是啊,大人,嫌疑人是朝廷命官,我一個區區的賤民,怎麼可以。」宋慈開始朝著刑典司大人哭訴起來。
「對方是朝廷命官又如何?這件案子必須由宋所長你來辦,別問我為什麼。當然宋所長可以拒絕,只不過拒絕之後,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刑典司大人不緊不慢的說道,這模樣十足和宋慈在威脅別人的時候十分相似。
宋慈自然也感到了這是威脅,而且是**裸的威脅。
「大人,這案子,是不是我背後的那人安排的?」宋慈何等聰明,威脅自己的話,只有這種可能性,立馬開口問道。
「宋所長,這個下官就不清楚了。」一說起宋慈背後的人,那些個官員便自稱下官,看來真如宋慈想的那樣,身份不簡單,而且絕對不是那種富商,而是朝廷的官員,重點是官位比這些大人都高。
「大人,在下背後的那人是不是朝廷裡的大官?」宋慈趁機問道。
「宋所長,記住這案子一定要盡快查辦,下官還有公務在身,先行告辭了。」刑典司大人聽宋慈問起,不知道是被說中了心虛,還是真有急事,立馬放下茶杯,起身便走了。
「誒,大人」見刑典司大人如此果斷,宋慈有些驚訝,等宋慈起身追出去的時候,刑典司大人已經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了。
手裡拿著公文薄,很是疑惑的走回鋪子。一屁股坐在大堂的椅子上,不自覺的歎起氣來。
聶楓等人見刑典司大人走了,這才圍過來,一臉關切的看著宋慈問道:「宋所長,怎麼了?」
「諾,你們看看就知曉了」宋慈也不解答眾人的疑惑,直接將公文薄扔到了桌子上,示意大家都看看。
聶楓等人趕緊翻開公文薄開始看起來。
片刻後。
「宋所長,這……」
「是啊,我也覺得情況不妙啊。以我的身份,要去調查一個朝廷命官,這不是開玩笑嗎?」宋慈自嘲的說道。
「不是,宋所長,我的意思是這個叫做山紋的戶典司大人,竟然在十年前犯了這麼大一件案子,沒被發現,之後還來京城做了官。太不可思議了!」聶楓否決了宋慈的自嘲,好奇的說道。
「嗯?」宋慈聽完,這才將注意力放到案子上面,拿過公文薄,仔細的看了起來。
公文薄不知是誰草擬的,上面竟然寫的非常的詳細。
「戶典司大人,姓山,單名一個紋字。十年前在老家強暴一名女子,並將其殺害。之後當地官府竟然沒有去調查此人,再後來,這人竟然還上京赴考,考取進士之後,皇上任命其為京城戶典司大人,直到今日。」
「宋所長,你說這公文薄上記錄的都是真的嗎?照這樣看,這個叫山紋的戶典司大人犯的事如此明顯,刑典司可以自行去調查抓捕,為什麼要委託給我們來做呢?」聶楓一直都十分疑惑,此刻又提出自己的觀點說道。
「事情肯定沒那麼簡單,聶楓,上面寫的很清楚,這是十年前發生的事,猶豫當時沒有人查出這個山紋就是兇手,所以證據什麼的早已消失了,現在讓我來查,更不知道該從何查起啊。」
宋慈到是一臉悲觀的說道,這案子,絕對不可能想聶楓說的那樣簡單。
「宋所長,看來刑典司大人很是信任你啊,這麼重要的案子都交予你來辦。」薛丹一直沒說話,說話便犯錯。這句話一出,宋慈就暴動了。
「這是信任嗎?這是在為難我,我猜這事肯定不是刑典司大人決定的,而是我背後那人安排的,為的就是不讓我有時間去查出我背後那人的信息。」
「宋所長,你說什麼?你背後的人?」宋慈說出這話之後,包括唐思在內,三人都驚訝的問道。
「唉,本來沒打算告訴你們的,據我所知,我背後有個人一直在暗中幫我。那些個京城的官員也是聽了那人的話,才如此關照我的,這件事我也是昨日才知曉的,本打算查出那人是誰自後,在告訴你們,但是現在看來,那人太不簡單了,除了知曉我的需求之外,還能猜出我的想法。」
「那,我們該怎麼辦?」聶楓聽到這裡也沒了主意,不禁開口問道。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刑典司大人說的很清楚,這件案子要儘管查辦好,要是不願意查辦,或者說怠慢的話,指不準會有什麼後果。」宋慈一臉無奈的說道。
「後果?難道還會將我們都殺了?」聶楓賭氣的說道。
「有可能!」宋慈淡淡的說出這三個字,說完之後,拿著公文薄上二樓書房去了。
「聶楓姐姐,宋所長說有可能,是不是我們有可能死在這裡啊?」等宋慈上樓之後,唐思這才有些後怕的說道。
「唐思妹妹,別聽他瞎說,京城是天子腳下,怎麼可能隨便殺人。」聶楓也有些不安的說道。
去到二樓書房中的宋慈,手裡拿著公文薄一直思索著。半響之後,這才出了書房。徑直走到大堂。跟唐思等人支了一聲出門去了。
既然現在躲不過,那就抓緊時間辦完這案子再說。
出了鋪子,走在街頭,宋慈心裡不停的念叨著:戶典司,山紋大人,十年前,強暴民女,殺害民女。「誒,怎麼辦才好。」
朝著戶典司衙門的方向,一路前行,不多時便到了衙門門口。
守門的衙役依舊是昨日守門的那個衙役,見宋慈來了,還未等宋慈開口便主動開口說道:「宋所長請稍等,我進去通傳大人一聲。」
見此情況,宋慈不禁覺得有些好笑,自己還沒說什麼,那衙役已經知曉了,果然是會看眼色行事的人啊。
片刻功夫,衙門裡就走出二人,除了那個通傳的衙役之外,剩下的自然就是這個叫山紋的戶典司大人了。
「宋所長有事?」來到門口,戶典司大人率先開口問道,心裡同時念叨:「宋所長,你可千萬別再問我關於你背後那人的事情了。」
見戶典司大人竟然沒有請自己進衙門,反而堵在門口問自己,宋慈也猜到戶典司大人是怕自己問起昨日之事。
「大人,在下只是來此邀請大人,戌時十分,飄香樓一聚」宋慈想了想開口問道,要調查此人,必須要從基本的了解開始,最好的瞭解方式莫過於喝酒作樂時套取信息了。
戶典司大人一聽,宋慈邀請自己去飄香樓,心裡立刻想到宋慈是不是打算晚上趁自己喝了酒好問那件事,剛想開口回絕,不想宋慈又補充說道:「大人放心,在下只是邀大人喝喝酒,聊聊天而已,絕對不是問昨日之事」
「呵呵,宋所長過濾了,既然宋所長邀請,那本官自當前往,戌時十分。飄香樓見!」戶典司大人一臉笑容的說道。
「既如此,那在下就在飄香樓恭候大人了。」宋慈躬身說道,說完告別了戶典司大人。往鋪子裡回去了。
同一時刻,跟在宋慈身後的二人也消失在了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