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貴賓廂房?」宋慈聽到這個詞彙,氣就不打一處來,白天就是在哪裡遇到了狗仗人勢的掌櫃和那個家丁。
聶楓當時也在場,在聽到這話之後,不禁看向宋慈,只見宋慈這會也看著自己,聶楓明白,宋慈心裡不爽。
二話不說,抬腿就是一腳,衝著那掌櫃的肚子踢去。
「哎喲,二位使者,我說的都是實話,何故打我?」掌櫃的被聶楓一腳踹的在地上滾了二圈,有些委屈的喊道。
「打你還需要理由?」宋慈有些得意的說道。
「這……」掌櫃的自是說不出話來了。
「好了,現在我告訴你,明日這個時辰,這個地點,我需要你帶一些鋪子裡的毒藥出來交予我,如果你敢報官,或者以為能夠躲得過我們,你不妨試試,到時候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是是是,小的知曉。小的自當從命!」掌櫃的一聽,知道自己今天算是過關了,趕緊奉承道。
「滾吧」宋慈不客氣的說道。
話音剛落,只見那掌櫃的竟然真的滾了起來。宋慈和聶楓都是一愣,隨即又努力的憋住笑容。
逃出生天的掌櫃立馬奔回自己家中,而宋慈和聶楓也在掌櫃的走後,摘下了擋住面容的東西,二人均對視一笑。緩步走向了偵探所。
一路漫步回到鋪子,在二樓分別之際,宋慈看著聶楓緩緩說道:「聶楓,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一早,你去朱老爺,晉老爺家裡去看看他們買毒藥是做什麼用,至於那個吳府的管家,我親自去查驗一番。」
說完,這才各自回了房間。
回到書房的宋慈,自然又開始思索起來了,按理說,今晚的收穫不小,起碼在毒藥購買人的名單中,就有那吳府管家,按照之前的推斷,加上吳應給的供詞,足矣推測出敬叔的死跟吳府有關,只是那管家買的毒藥,是不是那管家殺的敬叔還需證明而已。
不過,現在的情形比之前是明朗了許多,至少只需證明有些事實的存在,就可以將案子給了結了。
同一時間,另一個宅院裡。
「表哥,你說我們的事會不會被別人發現?」
「傻丫頭,知曉我們秘密的人都不在人世了,怕什麼?以後就好好享福吧。」
一間奢華的廂房裡,床上正躺著一男一女,男的雙手攤開,一隻手當做女的枕頭,枕著女子的頭顱。
女的除了腦袋枕在男子手臂上以外,整個人還像章魚似的纏在男子身上。
「啊~」一天又過去了,昨晚跟聶楓出去行動回來的宋慈,坐在桌前思考著接下來該怎麼做,想著想著卻睡著了,興許是宋慈最近的精神壓力過大,現在稍微緩解了一些,放鬆下來便成這樣了。
宋慈醒來的時候,已經快接近午時了。去到大堂,除了聶楓以外,其他人都在。也沒多說什麼,順勢躺在太師椅上,等待著唐思的午飯時間。
吃過午飯,宋慈也出門去了,沒有過問聶楓去哪裡了,宋慈心裡知道,勤奮的聶楓,肯定是去查朱老爺和晉老爺買毒藥的目的去了。
邊走邊想,不知不覺,宋慈便來到了吳府門口。
「咚咚咚」
「嘎吱」這次,沒讓宋慈多等,扣完門片刻,大門便打開了。
「你是何人?何事扣門?」
宋慈聽著下人口中的對白,心裡不禁歎道,果然是一個名族的同胞啊,連台詞都是一樣的。
想歸想,嘴上還是客氣的說道:「在下宋慈,有事求見夫人,還請小哥通傳一聲。」
「等著」
說完,下人反手將門關上,進屋通傳去了。
又過了一會,下人開門走了出來,示意宋慈跟著自己,二人這才進到裡屋,宋慈老老實實的跟在下人身後尋著夫人的所在地去了。
「公子來此又為何事啊?」見過宋慈一面的夫人自然記得宋慈,見宋慈進了大堂,立馬開口問道。
「見過夫人,」宋慈還是十分有禮貌的,沒有先說事情,而是先問安一聲。
「今次見夫人實則是想見見管家大人。不知管家大人可在府上?」
聽宋慈說不是來見自己,而是來見表哥的,夫人明顯有些慌張,心裡十分不安的想到:「難道這人已經查到了什麼?」
說完話的宋慈,自然也留意著夫人面色上的變化,見有些慌張的神色在夫人的面色上一閃而過,宋慈更加肯定這管家和夫人有問題了。
「公子何事要見管家?」夫人正了正面色,開口問道。
「哦,也沒別的什麼大事,就是有些關於敬叔死亡的小事想同管家聊聊、」
宋慈說的倒是輕鬆,可夫人聽到此話卻渾身一震。
「夫人,怎麼了?莫不是管家大人不在府上?」宋慈瞥見之後,故意放大聲音說道。
還不等夫人答話,宋慈便聽見一個中氣十足的男子聲音從旁廳響起。「誰說我不在?」
隨著聲音,管家終於出現在大堂裡了,看了一眼宋慈,立馬走到夫人面前站立著,眼神帶著詢問看著夫人。
「管家,公子說關於敬叔死的事情,要找你聊聊。」夫人見表哥出來了,也不耽擱,立刻出聲說道,像是提醒管家注意一點似的。
「敬叔的死?這位公子,敬叔的死你找我作甚,我什麼都不知道。」管家要比夫人沉著的多,開口便否認起來,而且面色是臉不紅心不跳,就像說的話都是實話一般。
當然,目前的一切都只是猜測而已,宋慈也不敢肯定敬叔就是管家殺的,所以也不能用質問的語氣說話,正想著該如何開口問管家,宋慈更是聽到了一個新的線索。
「西兒怎麼樣了?還在發病嗎?」夫人沒有多想,見表格否認以後,連忙問起自己兒子的事情來。
管家也沒注意,給了夫人一個放心的眼神,溫柔的說道:「西兒沒事,剛才我替西兒施了幾針,休息一晚應該就會好了。」
「幸得你會醫術,差點擔心死我了。」
二人的對話,宋慈一直仔細聽著,聽到夫人說管家會醫術,宋慈立馬想到了些什麼,眉頭也皺了起來。
興許是二人談話完畢了,這才挑頭看著一直沉默的宋慈,開口說道:「公子,你不是有事要問管家嗎?還請快些問吧,問完了,我們要進去看望生病的孩子。」
「咳咳」宋慈被夫人的提醒聲也拉回了思緒,輕聲咳嗽了二下,這才開口問道:「其實是這樣的,敬叔的死,進過我再三查驗,發現了一個很大的問題。」
說這話的時候,宋慈打量著堂上的二人,堂上的二人自然也打量著宋慈,二人中,夫人的眼神在宋慈說出這話的一瞬間有些閃爍,當然只是很短暫的閃爍,不過這也足夠了,對於宋慈來說。
「哦?有什麼問題?」管家沉著的問道。
「敬叔其實不是被毒死的,而是先被人殺死,在將毒藥灌進嘴裡的,所以敬叔的毒直到了喉嚨處,沒有進入到身體裡。」宋慈邊說,邊盯著管家。
而管家絲毫不讓的緊盯這宋慈,聽完這話,更是擺出疑惑的表情問道:「真是如此?」
「哼,是不是如此你應該比我清楚才對吧。」
心裡鄙夷了一聲,這才看著管家說道:「的確如此,根據這點,在下昨日在京城的各大藥材鋪尋找著毒藥,敬叔嘴裡的毒藥想必大家都聽說過,乃是砒霜」
這話,宋慈是胡說的,為的是看能不能扎出點什麼信息來。
「砒霜又不奇怪。」管家依舊沉著的說道。
宋慈一聽,嘴角揚起微笑,繼續說道:「砒霜是不奇怪,奇怪的是京城的藥材鋪都沒有的賣、試問京城藥材鋪沒砒霜賣,那敬叔嘴裡的砒霜是從何處來的呢?」
管家聽到此處,心裡放鬆了一些,不過表面上還是板著臉色說道:「這我怎麼知曉」
「不然,不然。管家大人,你應該知曉。」宋慈罷了罷手說道。
「公子這話什麼意思?為何我就應該知曉。」
「京城的藥材鋪的確是沒有毒藥賣,但也只是針對京城一般的藥材鋪,要是蒲氏藥材鋪這種京城第一大藥材鋪呢。我想未必沒有的賣吧。」
這話說的,管家臉上也顯出一絲驚訝了,但心裡似乎十分相信蒲氏藥材鋪的實力,繼續說道:「那又與我何干?」
「呵呵,管家大人,這就是你不對了,人家蒲氏藥材鋪的已經說了有那些人近期去買過毒藥,怎麼會跟你沒關係呢?據我所知,近日去買毒藥的,除了一個叫朱老爺的,一個叫晉老爺的,剩下一個就是管家大人你了。」
「誰說的?」顯然,管家有些失控了,一旁的夫人趕緊伸手碰了碰管家的衣袖,提醒著管家。
宋慈見此,心裡更加肯定了,開口說道:「誰人說的,不打緊,其實我今日前來就是想問下管家大人買毒藥用來做什麼了?」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管家不滿的說道。
「你可以不告訴我,我只是一個查案的小人物而已,但如果你不說的話,我不排除會懷疑你就是殺害敬叔的兇手。」這下,宋慈沒有退讓,跨步向前,看著管家,一字一句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