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半天,將廚房收拾的乾乾淨淨,碗筷也洗好後,宋慈這才去到南叔房間,打算找南叔說說搬去薛丹那裡住的事情。
畢竟,等上幾日,自己也有了土地了,要是還住在義莊的話,就有些不方便打理了,搬去薛丹那裡住的話,離自己的田地近些也好。
剛敲開南叔的房間,走到桌前,坐了下去,真誠的看著南叔說了2個字就被外面的呼喊聲打斷了。(至於那2個字,肯定是南叔這2個字啦。)
「南叔,收貨啦!」對於這樣的呼喊,宋慈現在已經是熟絡了。有些鬱悶的跟著南叔走了出去。
「聶捕頭,怎麼又有死人了?最近桃源鎮好像不怎麼太平啊,經常死人。」南叔來到門口,看著眼前的聶捕頭,關切的問道。
聶鋪頭看了南叔一眼,走到跟前小聲的說道:「南叔,我也覺得最近我們桃源鎮不太平啊,這不,前幾日死了一個青樓女子,現在又是藍老爺女兒和侄女被劫持了,死的這個人就是藍老爺的侄女,仵作說這女子是被人用刀砍死的。真是造孽。死的還那麼淒慘。」
在一旁靜靜的聽聶捕頭分析著案子,宋慈自然興趣怏然了,等聶捕頭跟南叔聊完帶人走後,宋慈便積極的對著南叔說道:「南叔,我想去查驗一下死者真正的死因。」
南叔看都沒看宋慈一眼。跨步就往停屍間走去了,只是走到門口之時,沒有轉頭,大聲說道:「要查驗屍體,還在那裡愣著幹什麼。」
原本看到南叔反應的宋慈,正站在原地發愣,心裡低罵著奇怪的南叔,聽南叔這樣一叫,又立刻放棄了罵南叔的想法,屁顛屁顛的跟著南叔進去了。
驗屍之前,宋慈還是幫著南叔,給死者燒了香燭冥紙。等一切都搞定以後,宋慈便走到死者跟前,拜了一拜,有怪莫怪,慢慢的拉開了死者身上掩蓋的白布。
「哇!兇手好殘忍。」拉開白布,看到死者的一瞬間,宋慈就出聲喊道。
南叔被宋慈這一喊也有些好奇,慢慢走到了宋慈的身邊,瞟了一眼死者。隨即緩緩說道:「看死者的樣子,應該在死的時候充滿了恐懼。想不到世間還有如此殘忍的人。」
「南叔,我開始查驗了,你在旁邊幫我把把關。」宋慈看了一眼南叔,張口說道。
「等等,把手套帶上。」南叔叫停了宋慈,轉身去工具箱裡拿出一副手套遞給了宋慈。
宋慈接過南叔遞來的手套有些好笑的說道:「南叔,什麼時候這麼講究衛生了?」
不料南叔卻嚴肅的說道:「這是對死者的尊重,也是為了不破壞死者身上留下的線索,別在廢話了,開始把。」
宋慈也不在囉唆,隨即查驗起來。
死者為女性,看樣子應該只有十七,八歲,雙眼睜開,髮髻鬆散,嘴也沒有閉上,雙手握拳,證明死者的確是遭人殺害的。全身上下只有一個傷口,可以判定這傷口就是致命傷,傷口在死者頸部往右5寸,傷口2頭窄,中間寬,初步估計,凶器應該是一把鋒口鈍了的柴刀。不過看死者的頭髮缺口,好似是和著傷口一樣被一刀砍斷的,而且傷口很深,深的見骨,兇手的力量肯定很大,絕對是一刀致命。只是不知道死者屍體是在那裡發現的。
查驗完屍體,宋慈轉頭看著站在一旁的南叔,小聲問道:「南叔,我說的對吧?」
南叔聽完宋慈的分析,走到死者面前,自己也親手查驗了一番,這才點點頭說道:「你說道不錯,看來你已經學會怎麼樣驗屍了。」
被南叔這一誇獎,宋慈倒還有些不好意思了,靦腆的答道:「跟南叔比,我還差的遠,以後還有更加努力學習才是。」
撇了一眼宋慈,南叔轉身往外走去,邊走邊說道:「把屍體擺放好就出來把,看你之前來房間找我,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啊。」
宋慈趕緊把白布給屍體蓋上,走了出去,不過並沒有繼續找南叔說關於自己想搬走的事,而是告訴南叔想去衙門一趟,晚點回來。轉身就往鎮裡跑去了。
宋慈心裡很是好奇,這查案到底是怎麼查的,自己驗屍的結果,能不能夠幫到衙門查案呢。
來到縣衙,宋慈叫看門的衙役幫忙通報了縣令一聲,說自己有話要告訴縣令,是關於下午聶捕頭他們發現的死者的。
不一會,衙役就讓宋慈進去,說宋大人在大堂等他。
疾步走了進去,發現宋翊正在大堂來回踱步,也沒做停留,趕緊迎了上去,抱拳說道:「草民宋慈,見過宋大人。」
「免禮,聽衙役說,你來找我是要告訴我關於死者的話?」宋翊直奔主題開口問道。
「是的,宋大人,不滿大人,草民在小的時候曾遇到了一位奇人,也是在那時候學會了查驗死者的死因,之前還查出了村長的死因,這一點衙門的仵作也知道。」
「所以呢?」宋翊接著問道。
「今日,聶捕頭將死者送來義莊後,我好奇之下便查驗了死者的死因,得出以下結論。」
死者肯定是被人殺死的,當然這個大人也知道。只不過根據我的推斷,死者應該是被人用一把鋒口已鈍的柴刀,一刀致命的。
死者全身上下只有一個傷口,傷口在死者頸部往右5寸的地方,從傷口處來看,傷口二頭窄,中間寬,而且很長,很深,深得連骨頭都看得見。兇手應該是個力道很大的人,才能一刀砍出這樣的傷口,而且還有拖刀的痕跡,也就是說,一刀看下去後,還順著傷口往下拉了一段距離。死者也是因為這個傷口造成的失血過多而死。
宋慈和宋翊相視而對,一個誇誇其談,一個耐心聽取。場面顯得異常的和諧。
等宋慈分析完死因以後,看著宋翊好奇的問道:「我想問下宋大人,聶捕頭他們是在那裡發現的死者?」
在聽完宋慈的分析,宋翊也在心裡思索。眼前這個瘦不拉幾的少年,分析死因竟然比衙門做了20年仵作的熟手還專業。
聽到宋慈的疑問,才回過神來,開口說道:「聶捕頭是在北上樹林中發現死者的,根據之前藍濤的陳述,死者和藍老爺的女兒是去北山觀音廟還神失蹤的,所以可以判定,她們還沒走到觀音廟,在半路上就被人劫持了。只是藍濤那邊目前為止還沒有收到什麼線索。」
「北上樹林。大人,那北上樹林裡可有人居住?」宋慈疑惑的問道。
「據聶捕頭回報,北山樹林中,有幾戶獵戶居住在那邊。」
「獵戶,獵戶!有了,大人,我覺得你應該派衙役去把那幾戶獵戶都找來衙門,我懷疑兇手很有可能就在他們身邊,獵戶首先力量都很大,而且善使柴刀等工具來進行捕獵。很有可能是看到藍老爺的女兒和侄女穿著華麗,這才下了歹心。」
聽完宋慈的分析,宋翊也覺得很有道理,俗話說的好,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可以的線索。隨即命人通告聶捕頭,帶著捕快們去把獵戶都請到縣衙來,一定要讓他們帶著家中的柴刀。
宋慈聽了宋翊的安排,給了宋翊一個感激的微笑。這宋翊果然有做好官的潛質,而且不會一意孤行,以自我為中心。不錯。不錯!
就在宋慈和宋翊等待聶捕頭回來期間。藍府大廳內,藍濤在焦急之中終於是接到了劫匪送來的信上面的內容,藍濤和他夫人都有些慌張了,想了一會後,才決定下來。
原來書信上說明了藍濤的女兒現在正在他們手中,如果想要他女兒安全回家的話,就準備好白銀5000兩,叫一個下人送到北山樹林中,到時候會有人來接頭。而且提醒藍濤不要準備10兩起的銀錠,而是要準備錢莊通用的銀票。
藍濤和他夫人在這慌忙中私自下的決定,差點讓衙門失去了線索。好在後來
「大人,北山樹林中的獵戶我全部帶回來了,還請大人移步前院。」就在宋慈和宋翊等了2個時辰後,終於是等來了聶捕頭的消息。
宋翊趕緊移步往前院走去,宋慈也跟在宋翊的身後。
此刻,前院裡眾人都摸不著頭腦,站在那裡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很快宋翊的話,就告訴了他們發生什麼事情了。搞得一個個擔驚受怕。
來到前院的宋翊,沒有墨跡,直接開口說道:「今天,找你們來這裡,是因為在北山樹林裡發現了一名死者,而根據判斷,死者是被人一到致命的,凶器則是柴刀,你們都居住在北山樹林中裡面,又善使柴刀,所以你們現在都有嫌疑。」
「大人,冤枉啊,草民怎麼可能是兇手啊,我一直都很本分。」宋翊剛說完,就有人喊冤道。
「好了,你們是不是清白的,自然可以證明,先把你們的柴刀都放到桌上。」宋翊伸手指著前方的石桌下令道。
很快,眾人就把柴刀放到了桌上,宋翊轉頭看了一眼宋慈,小聲說道:「宋慈,下面應該如何證明?」
宋慈其實也不知道該如何證明了,不過聽到宋翊叫他,趕緊走了過去,來到石桌旁,拿起柴刀一個個的看了起來,看了一會,就拿到鼻子面前聞了聞。可是給宋慈的感覺每把柴刀都差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