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沐正德登基為帝,在這片大陸的歷史上可以說是少見的憑借一個丞相的身份,名正言順的繼承帝位的人,甚至在後世許多年間,有些心懷不軌之人妄圖沿襲此法,卻終不能得。
登基大典就在明日舉行,沐寂北也從相府搬進了宮中。
她怕宮中太冷,她的父親一個人難以前行,殷玖夜自然也跟隨著沐寂北搬進了宮裡。
宮中被重新修葺了一番,許是因為換了新帝,一切都呈現出一種不一樣的景象,碧瓦琉璃,雕龍玉鳳,這一刻,才真正的屬於他們。
沐寂北看著那泛著金光的屋簷,只覺得恍如隔世。
次日,薄露微涼
便有宮人在殿外候著,青瓷輕輕推門而入:「小姐,該起來梳妝了。」
沐寂北只是淺淺的應了一聲,卻沒有動作,跟在青瓷身後進來的嬤嬤和丫鬟略顯焦急,青瓷一記冷眼掃過去,便平復了躁動。
畢竟換了新主子,也就意味著她們將會有一番一輪的爭鬥,從前得寵的也許很快就會變得落魄,從前失勢的卻是一個翻身的好時機,再加上對於新主子的性格捉摸不定,一時間這些個嬤嬤丫鬟都有些惴惴不安。
青瓷只是垂眸站在一旁,安靜的等待著,風吹起屋子裡純白的紗幔,漫天紛飛。
沐寂北躺了好一會,才緩緩坐起身來。
今日是沐正德登基大典,她作為沐正德唯一的女兒,勢必要正裝出場,所以務必是要起的早些。
床上的帷幔裡伸出一隻手,幾名宮婢悄悄看了一眼,便覺得是冰肌玉骨自然成,那纖細的手指堪比上等的美玉,沒有一絲瑕疵,一個個不由得有些呆愣。
青瓷早就見怪不怪,見著沐寂北動了,一個眼神掃過去,那嬤嬤最先反應過來,趕緊將帷幔掀起,繫在兩側。
青瓷將沐寂北扶了起來,幾名捧著洗漱用品的宮婢便魚貫而上,大氣也不敢出,小心的伺候著,也不知是怕出了什麼岔子,還是怕驚擾了這剛剛夢醒的美人。
沐寂北只覺得有些腰酸,殷玖夜昨晚自然是又把她好一番折騰。
沐正德遲遲不肯宣佈兩人的婚事,殷玖夜便想著法子來折磨她,逼得她不得不紅著張臉去找沐正德提及婚事。
到現在,沐寂北都記得,沐正德看著自己沒出息的那副樣子時的表情,她真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拾掇了一番,沐寂北整個人也都精神多了,思及昨晚某只禽獸在自己耳邊說的話,心頭不由得一抖。
殷玖夜說,若是今日沐正德再不宣佈兩人的婚事,他一定會更加賣力的伺候她。
沐寂北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從未想過,有一天,她竟然可以這般幸福。
宮婢小心翼翼的幫沐寂北打理著三千青絲,柔順的髮絲在宮婢的手中靈巧的穿插,沒多久,一個繁複奢華的髮髻便綰好了。
不得不說,這宮人的手藝是要比青瓷好上太多,想到此處,沐寂北微微抬眸,看向冷著臉站在一旁的青瓷,開口道:「難道你打算這個樣子站在我身邊?」
青瓷一愣,看了看自己身上利落的裙裝,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沐寂北對著一旁弓著身子的嬤嬤道:「叫幾人去給她梳妝。」
「是,老奴遵旨。」
「可是。可是。小姐。」青瓷的臉色有些尷尬,她想說如果換了衣服實在是不好拔劍。
沐寂北卻沒有理會她,只是讓宮人將她好好收拾一番。
一排侍女手中捧著一套鳳戲牡丹的頭面,沐寂北看著一根根金釵步搖插到自己的發間,微微蹙眉。
鳳凰的口中銜著一抹流蘇,垂墜在額間,十分美艷,沐寂北看著鏡中的自己,美則美矣,只是卻有些沉重。
一旁的嬤嬤和丫鬟愣在那裡失神,看著沐寂北對著鏡子微微抬起素手,調整著髮簪的位置,只覺得一瞬間被人奪去了呼吸。
起身後,宮婢很快就服侍她穿上一套華麗的宮裝。
金色的天蠶蜀錦上漾起陣陣華光,隨著女子的走動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掐金絲的鳳凰圖紋繡工精細,高高束起的腰帶上綴滿珠玉無數。
青瓷回來的時候,瞧見沐寂北整個人都呆愣在了那裡,她覺得她所瞧見的不是身著華服的公主,而是一個身披錦繡山河的妖精,那山那水,那錦簇的花團,在她眼中綻放,一瞬間便奪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沐寂北上下打量了一番青瓷,青瓷也是一身華服,只是相比起來要素雅很多,淡淡的天青色,領口袖口和腰帶分別是金鑲玉的圖紋,清雅之中自有芳華。
薄施粉黛,眉宇間帶著一絲清雅,帶著一絲狠厲,如那江南煙雨中,始終擎傘等候的姑娘,柔軟卻也堅硬,任人來去匆匆,她卻始終不離不棄。
「公主殿下,王公公來了。」一嬤嬤進來稟報。
王公公也換上了一身棗紅色的新衣,依舊小心謹慎:「公主殿下,陛下讓老奴來看看公主是否準備妥當,可有什麼需要?」
沐寂北將王公公扶起:「公公不必行此大禮,你且稟告父皇,讓他安心便是。」
王公公起身間,這才微微瞧見了沐寂北一眼,眼中閃過一抹驚艷。
沐正德稱帝后,王公公成了沐正德的貼身太監,在一個如此動盪的年代,卻能夠歷經幾代帝王的公公,絕對也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沐寂北到達大殿的時候,大臣們已經差不多到了。
沐寂北剛一出現,一道道目光便投射過來,再移不開眼睛。
早到了片刻的殷玖夜,見著這一幕,也微微失神。
此刻的北北,就像是齊聚了天地日月的光輝,一顰一笑,便能讓人感受到萬物榮枯。
殷玖夜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目光緊緊追隨著那個他心心唸唸的女子,整個大殿一片靜謐無聲。
沐寂北只一眼,便在人群中瞧見了殷玖夜,一身金色的莽服,奢華而霸氣,將他俊美的容顏襯托的宛如妖精。
沐寂北不由得勾起紅唇,淺淺笑了開來。
「永夜公主駕到。」太監後知後覺的開始稟報,劃破了這一室的寂靜,就好像冰面開始碎裂,一點點恢復如常。
殷玖夜大步迎了上去,擋住一道道投射過來的目光,臉色黝黑。
緊抿著唇,不發一言,將沐寂北帶到了他身旁的座位上。
「這是怎麼了,我一來,你就生氣,若是你不想瞧見我,我去別的地方坐坐。」沐寂北刻意逗弄著殷玖夜。
殷玖夜雙眼微瞇,陰沉著臉擠出了兩個字:「你敢?」
沐寂北挑挑眉頭,沒有說話,可一顰一笑,卻不知是勾來了多少男人的心神。
殷玖夜只覺得心煩氣躁,湊近沐寂北的耳畔輕聲道:「今天你若是敢離開我半步,我一定讓你永生難忘。」
沐寂北心頭一緊,只能看著殷玖夜乾笑。
殷玖夜不受控制的將目光落在沐寂北的臉上,相識了這麼久,他從未見過她如此盛裝出席,華美的讓人移不開目光,一瞬間,便將他的三魂六魄給帶走。
而一旁的初一也傻了眼,先是被沐寂北震懾之後,卻是瞧見了宛若江南女子的青瓷,那一份柔軟那一份清雅,褪去了往日的陰寒,如青蓮一般乾淨和舒服,不同日月爭暉,卻恪守著自己的一份清華。
「陛下駕到!」太監響亮而尖銳的聲音打破了這一室的寧靜。
眾人齊齊整理了衣衫,跪拜在地,看著那明黃色一點一點走上高台,坐在龍椅之上,齊聲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沐正德的聲音不算是寬厚,甚至帶著幾分文人的儒雅,不狠厲,也沒有所謂的睥睨天下的氣度,可就是這麼一個人,不溫不火的蒞臨帝位。
沐寂北抬頭望去,一身明黃色的龍袍穿在他的身上,同死去的皇帝是完全不同的感覺,少了先皇的懦弱,臉上總是掛著淺淺的笑意,卻又時常瞇起眼睛,讓你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不同於先皇總是佝僂著身子,他的身子挺的筆直,再加上生得了一副好皮囊,一時間十分的璀璨。
沐寂北靜靜的等待這繁瑣的過程,沒有以往的不耐,就如同今日頭上那厚重的珠釵,這每一點每一滴都見證著曾經的辛酸和艱難。
禮樂聲四起,整個大殿鋪滿碎金,流光溢彩,振奮人心。
等到登基大典正式結束之後,王公公開始宣讀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永夜郡主德才兼備,深得朕心,固封為永夜公主…。」
高昂的聲音在十分遼闊的大殿裡傳出陣陣迴響,最後沐寂北被封為永夜公主,老太妃被封為嘉敏長公主,北燕王被調遣回京,追封楚涼為聖善皇后,生母為聖祖皇太后。
而為了安撫民心和警惕謀逆者,不追究南燕王起兵叛變之過,為穩定局勢,允南燕王世子殷莫離襲承王位,而對於誅殺皇帝,逼宮謀反的郭羅氏族,滿門抄斬。
軟硬兼施,力求穩固西羅動盪不安的局面。
同時因為新皇登基,減免牢獄之刑,同時減輕賦稅,鼓勵耕種,發展手工業,工商業,興科舉,招賢納士,鞏固邊防。
一時間,一道道聖旨如流水般下發,而朝堂之上卻是出奇的一片寧和,各司其職,確保沐正德所頒發的每一道旨意可以完整下達。
沐正德很快將自己之前囤積好的人安插在各個位置上,確保有利於民生,而之前一直憂心忡忡的太子黨,卻並沒有遭到冷落。
一道道聖旨下發之後,沐正德開口道:「最後,朕還有兩件事要說。」
大殿上十分安靜,沐正德掃視了一眼全場,最後開口道:「第一,冊立殷玖夜為太子。」
此言一出,倒是引發了一陣不小的騷動,原本眾人都以為郭羅一族覆滅之後,這沐正德和殷玖夜會展開一場奪位之站,只是卻不得反應過來,沐正德卻已經登基為帝。
而一旦沐正德登基,那麼這就是沐氏的天下,前朝太子便已經成了往事,甚至如果說新皇有意針對他,他便是亡國之君,可如今沐正德卻是再次冊立殷玖夜為太子,一時間許多人都揣摩不透這位新帝的心思。
「陛下…這。這不合規矩啊。」一大臣上前開口道。
沐正德卻是道:「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只是這天下不是殷家的天下,也不是我沐家的天下,這天下是百姓的天下!」
沐正德的話一出,眾人再反駁不出什麼,況且新官上任還有三把火,誰會在這種時候去摸老虎的屁股。
「太子功勳卓著,佑我西羅,如今朕膝下唯有一女,隨即打算將其許給太子殷玖夜,三日後成婚。」沐正德有些不情願的開口。
這一點,眾人倒是都有所預料,看著站在一旁接旨的兩人,只覺得佳偶天成,般配的很。
殷玖夜沉了半天的臉終於稍稍好轉,接過聖旨手便捏在手裡不放。
此刻,南喬皇宮
御花園
一名體態豐盈,眉眼凌厲的婦人一身金色鳳袍,坐在花圃旁的長椅上,塗著丹寇的手指正撫摸著開的正艷的牡丹。
「啟稟太后娘娘,西羅國新帝已經順利登基。」一人跪在婦人身前低著頭道。
「我殷家的天下如今竟然易主,這沐正德確實讓本宮刮目相看。」婦人的姿態未動一分,纖細的手指依舊流連在沾著雨露的花瓣上。
「不過。新帝卻是冊立了殷玖夜為太子,並將永夜公主許給他為妃,三日後大婚。」那人繼續盡職的稟報。
那婦人的手指只有在男人提及到殷玖夜的時候,微微一頓,而後便恢復了常態。
「看來,倒是件可喜的好事呢,哈哈哈哈…」婦人張狂的笑了起來。
「母后,什麼事笑的如此開懷!」一道張揚的聲音響起,言語中卻是帶著討好。
來人一身七彩的騎裝,容顏艷麗奪目,妝容很重,平添了幾分驕橫和狠厲,若非手中拎著一根人骨鞭,倒真是一個俏麗逼人的美人。
人骨鞭是用人的經脈,將骨頭連接而成,骨頭上面的稜角被磨的十分尖利,簡直比刀還要鋒芒,因為被做成人骨鞭之人一定怨氣極重,是以無形之中,便給這樣武器增加了殺氣。
鞭子的手柄乃是黃金做成,上面嵌著七彩琉璃,雕刻著繁複的花紋,而骨頭上也鑲嵌著數顆精緻的寶石,閃閃發光,十分奪目。
「凝霜來了。」那華美的婦人讓前來的明媚女子坐到自己身前。
「母后什麼事如此開懷?」軒轅凝霜開口,眼中卻有一絲畏懼。
「你舅舅死了。」那婦人毫不在意的開口道。
「你是說舅舅的皇位被人給搶走了!」軒轅凝霜當即就豎起眉毛,站了起來,眼中的狠辣瞬間就流露出來。
婦人掃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軒轅凝霜卻是道:「誰敢搶走我母家的天下!我定要他的人頭來做酒杯!」
這美艷的婦人正是當今南喬的皇后,也是西羅剛剛死去皇帝的姐姐殷綃,不同於死去的皇帝那般窩囊,如今的南喬皇后在南喬可謂是隻手遮天。
南喬的軒轅帝已經去世十年之久,可是這個女人卻憑藉著自己的手腕,扶持當年只有八歲的太子登基為帝,至此開始垂簾聽政,把持著南喬的朝政。
如今太子已經十八歲,可是這南喬的朝堂卻依舊如鐵桶一般,牢牢的掌控在這個女人手中,據說這南喬皇后美艷至極,只要輕輕勾勾手指,就有無數男女願意為之去死。
「母后,我要去西羅看看,到底是何妨神聖能奪走我們殷家的天下!」軒轅凝霜看著自己的母親,狠戾的開口。
殷綃只是拉起軒轅凝霜的手,反覆的摩擦著,卻是讓軒轅凝霜從腳底升起一陣恐懼。
她的母后素來很縱容她,很少責怪她,可是她對她卻總是有種莫名的懼意,就好像毒蛇從腳底溫柔的纏繞著你,一點點攀爬。
「太后娘娘,凝霜公主,滋補湯已經準備好了。」一名嬤嬤躬身道。
「端上來吧。」殷綃微微頷首,紅唇微抿,看得軒轅凝都微微失神。
宮婢呈上了兩碗湯汁,湯汁是刺目的鮮紅,散發著濃濃的血腥氣,似乎是滾燙的鮮血。
可殷綃和軒轅凝霜卻是連眼眨都不眨一下,就將一碗鮮血喝了下去,而周圍的宮婢雖然依舊忐忑,卻始終垂著頭,似乎已經對此習以為常了。
放下手中的碗,殷綃用那塗著紅色丹寇的手指輕輕抹去嘴角的血跡,對著軒轅凝霜開口道:「你去西羅走一趟。」
「是,母后。」軒轅凝霜點頭,不敢生出絲毫忤逆。
殷綃的手輕輕搭在腰下,一手拄著腦袋,閉著雙眼似乎在想些什麼。
軒轅凝霜見此,安靜的退下了,每日服用過這滋補湯後,殷綃都要休息片刻,這已經成了規律。
此刻,西羅宮中的宴會正如火如荼的進行
沐寂北和殷玖夜早早便溜了出來,在宮裡四處遊走著。
宮中明燈千萬盞,將奢華的宮殿照耀的燈火通明,殷玖夜拉著沐寂北在宮中漫步,只覺得很享受這份難得的愜意和自由。
兩人站在湖邊,看著天上的煙火,只覺得整個世界都被照耀的明亮了。
殷玖夜轉臉看向身旁的女子,只覺得這世間再沒有一種美要比這更驚心動魄。
「殷玖夜,你一直給我吃的藥膳是什麼?」沐寂北忍不住開口道。
殷玖夜耳根子一紅,卻是一臉正色的開口道:「唔。補充體力的。」
沐寂北並沒有理解其中的深意,只當是自己最近精力都很好,也不易疲倦了都是那藥膳的功勞,卻忘記了某只禽獸更在意她在床上的體力。
次日醒來,身旁的男子也早已經離開,似乎是被某只無良的皇帝抓去做苦力。
見著沐寂北已經醒了,青瓷輕聲開口道:「今日不少夫人小姐都遞了求見的帖子。」
沐寂北草草應了一聲,卻沒有回應,只是轉頭看向青瓷的時候,卻發覺眉眼間多了絲女人的風韻,一下子便清醒了不少。
青瓷被沐寂北看的心虛,緊張的抓緊了衣襟。
原來昨夜,自殷玖夜和沐寂北出去後,便有許多人纏上了青瓷,畢竟這公主他們不敢惦記,可是這同公主過命的姐妹卻並無不可。
青瓷哪裡見過這個,男男女女,那麼多人一下子圍上來和你寒暄,也不管你是冷著臉還是笑著臉,她們總是有說不完的話,找不完的話題。
青瓷冷著的一張臉對於他們而言完全沒有任何效果,而青瓷又自詡散發不出來像是殷玖夜那般的駭人之氣,一時間便顯得進退兩難。
再加上青瓷的寧靜素雅,一時間便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初一看的火冒三丈,直接將人給拖了出去。
「你。你。」初一將青瓷拽到一顆樹下,卻少見的吞吞吐吐。
青瓷似乎也因為這身打扮顯得有些彆扭,拘謹了不少,多了些女兒家的嬌媚。
青瓷剛一抬眸,便察覺男人的唇畔覆了上來,一時間也忘了躲閃。
月光照在他的臉上,格外好看,唇紅齒白的像是如玉少年。
青瓷想要躲,後背卻頂在了樹上,一時間忘記了呼吸,整個人都有些呆愣。
初一勾起紅唇,在青瓷耳旁道:「我。想。要。你」
青瓷心頭一跳,紅著臉對上那雙含笑的眸子,只覺得週身都充斥著他的氣息,想要將他推開,卻只是徒勞。
「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只是想要你給我縫件衣裳,你看你們家主子都比你體貼。」初一扁扁嘴,眼中卻帶著揶揄的笑意。
青瓷臉色漲的更紅,一巴掌揮出,卻被初一抓住了手腕。
青瓷惱羞成怒,狠狠的踩了初一一腳,快步離開。
初一吃痛,抱著腳跳了一會,卻是很快就追了上去。
眼見著初一就要追上,青瓷卻是用起了輕功,一路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初一當仁不讓,立即去追,可是到底是差了一步。
趕到的時候,青瓷正用力將門關上,初一趕忙將手臂伸過去一擋,青瓷怕真的傷到他,索性鬆開了,任由他進來。
初一剛一進門,迎面便飛來一張凳子,兩人很快就打了起來。
初一的武功要高出青瓷不少,幾招下來,青瓷的兩手被初一禁錮在身後,初一則是十分流氓的趁機吻上了青瓷的唇瓣,像是只偷腥的貓。
青瓷只覺得又氣又惱,狠狠一抬腿,膝蓋重重的踢向初一的小腹。
而後轉身想要跑,可誰知因為動作太大,這裙子又行動不便,初一一把扯下了青瓷的衣衫,一瞬間潔白如玉的肌膚便暴露在空氣裡。
初一整個人傻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青瓷甩手就將桌子上的茶壺向他扔去,誰知這次初一卻是沒躲開。
只聽『匡啷』一聲,茶壺在初一的腦袋上碎裂開來,初一的額頭頓時滿是鮮血。
本是想去找件衣服的青瓷,見著這一幕,整個人也愣在了那裡。
「你…你。你還好吧?」青瓷一時間有些忐忑。
誰知初一沒有回答,整個人搖晃了幾下應聲倒地。
這可嚇壞了青瓷,趕忙跑過去查看初一的傷勢,將他扶去床上。
初一將全身的力氣都壓在了青瓷身上,微微掀開眼皮,看著那近在眼前的芬芳,險些流出口水。
青瓷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初一扔到床上之後,起身去找藥箱,卻不想整個人直接被扯回,被初一壓在了身下。
青瓷瞪大眼睛,正要開口,卻直接被落下的吻堵住了雙唇,逐漸向下。
初一的額頭仍在滴血,滴滴答答的落在青瓷身上,青瓷一時間便也顧不得他在她身上為所欲為,有些憂心的道:「你快上點藥。」
「忙著呢。」初一敷衍道。
「你先上藥。再。」青瓷有些氣惱的開口。
初一莞爾一笑,純淨的眸子對上青瓷略顯冷冽的雙眸道:「再什麼?」
青瓷臉色一紅,這才驚覺自己又中了他的計。
初一卻是堅持道:「再什麼?」
青瓷不知該如何開口,臉紅的彷彿能滴出水來,媚眼含情。
初一似乎料到青瓷不會回答,便繼續專注著自己的事業,那雙拿劍的手忍不住在女子的嬌軀上來回摩擦,惹的青瓷發出輕微的顫抖。
他還記得,曾經,她身上幾乎沒有一寸完好,可如今,那些滄桑似乎終成過往。
女子的衣衫漸漸被褪去,初一輕吻上青瓷的鎖骨,柔聲道:「你就是我的藥。」
青瓷緊閉上雙眼,睫毛不停的顫抖,完全沉浸在男人的溫柔裡。
青瓷從回憶中回過神來,臉色緋紅,沐寂北忍不住笑了起來,捏了捏青瓷的臉頰:「初一真是好本事。」
青瓷卻在心理咒罵,簡直就是一塊狗皮膏藥,不,是流氓無賴,甩也甩不掉,趕又趕不走,撒潑耍橫什麼敢。
沐寂北看著青瓷眼角眉梢流露出的幸福,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如果她今日沒有起這麼晚,一定會發現,今日青瓷也是起晚了的,若非宮婢們的動靜驚醒了她這練武之人,只怕是要睡到日上三竿。
「你去吧,我這也沒什麼事,不然初一指不定在背後要怎麼罵我了。」沐寂北調笑道。
青瓷不肯走,沐寂北卻是道:「你若是不去,回頭我就給你們操辦婚禮。」
青瓷這才不情願的走了。
被安排在這明珠院的管事是尚嬤嬤,手下還有兩名嬤嬤,四個姑姑和三十二名宮婢,外加太監二十六個。
不過太監早在第一天就被殷玖夜趕出了明珠院,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打雜。
宮婢手中的托盤上擺放著一隻隻首飾,極盡奢華。
沐寂北只覺得實在是累贅,自己隨意挽了個簡單的髮髻,帶上了三根金釵便讓她們退下了。
尚嬤嬤一邊服侍沐寂北穿了一件象牙白的長裙,一邊開口道:「主子,長公主今日在御花園宴請了眾多夫人和小姐,派人傳話說,若是您覺得無聊,便過去看看。」
沐寂北點點頭道:「知道了。」
老太妃此舉大抵是為了穩定朝中勢力,畢竟當初不是所有人都會堅定不移的跟隨沐正德,總有那麼一些牆頭草和臨陣倒戈的人,心中不安。
所以,這個時候,後宮的重要性就體現出來了,這些人大抵都帶著各家的寶貝進宮來送禮,攀談之間打探些消息,若是老太妃將這東西收了,稍加安撫,她們的心便會安穩下來,若是刻意推脫,他們這心怕是就要吊上許久了。
因著現在沐正德沒有後宮,所以這些事便都由老太妃代勞了。
沐寂北走出明珠院,想去看看沐正德,也不知他這皇帝做的可還舒坦?
尚嬤嬤一直跟在沐寂北身邊,很穩重,話也不多,倒是讓沐寂北十分滿意。
「這永夜真是好命,先是被先皇封為郡主,如今她父親做了皇帝,她又成了公主,日後她的夫君還是皇帝,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噓,你小點聲,你議論這些你不想活了。」
「怕什麼,我祖母可是當今陛下的親姑姑,這遇上了永夜公主,她也得稱我一聲表姐。」
「你說笑吧,若是你祖母真是陛下的親姑姑,就該被冊封為大長公主才對。」
「這件事中另有隱情,和你們說了你們也不會明白,不過小時候我可是見過這個表妹,手段殘忍,又放蕩成性,整日裡勾三搭四的,當初一個喜歡我的公子就險些被她勾去了魂,幸好本小姐魅力大,如今也不知是使了什麼手段,竟然勾引上了太子。」
------題外話------
呼呼…終於要大婚啦。啦啦啦,麼麼噠
這種亂嚼舌根的小蹄子,看北北不撕了她的嘴~老虎不發威,你當我hellokitty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