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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旗開得勝 文 / 顧南煙

    皇帝同眾人一樣,也將目光落在了沐寂北身上,這良妃剛誕下麟兒就死了,這實在是讓皇帝覺得十分惱怒,但是要說是沐寂北下毒毒死良妃,皇帝未免會覺得這沐府是不是有些太蠢了,畢竟誰都瞧見了這烏骨雞湯來自何處,出自誰之手,若是良妃就這樣中毒而亡,矛頭第一個指向的就是沐寂北,她會有這麼蠢麼?

    皇帝皺著個眉頭,臉色不予,心中不由得懷疑到這是不是有人在挑撥他同相府之間的關係,畢竟這良妃在眾目睽睽之下就這樣死了,若是自己這個做皇帝的不能給出一個交代,怕是難以服眾,不僅會遭到無數人的恥笑,還會遭到兩家的反目。

    可是如今矛頭直指沐寂北,若是他真的將沐寂北捉拿起來,充當兇手,難保沐正德不會因為同他心生隔閡,對於如今這剛剛好轉的形勢實在是沒有半點好處。

    皇帝將目光落在了沐正德身上,心道姑且先看看這沐正德是如何反應,這丞相向來老奸巨猾,不會憑白讓人就這樣將這黑鍋扣在自家身上的,想到此處,皇帝的心情微微好轉。

    「沐寂北,這件事你怎麼說?」皇帝對著沐寂北開口道。

    眾人將目光落在了沐寂北身上,卻見女子一身芳華,不見絲毫慌亂,淡然開口道:「回稟陛下,這烏骨雞湯臣女是整鍋煎熬,慢火細燉,臣女取雞湯之時,還曾嘗試了一些,並沒有任何異樣,可以將剩餘的取來請太醫檢驗。」

    沐寂北的話音剛落下,便有一名大臣站了出來開口道:「你這根本不能成為證據,誰知道會不會是你在碗中下了毒藥,而後將其呈給了良妃娘娘。」

    沐正德轉頭將那人記在心裡,對著一張笑臉開口道:「王大人的意思是我們相府有意要毒害良妃娘娘?」

    那被叫做王大人的男人被沐正德一看,有些心虛的低下頭縮了縮脖子後退一步,可萬萬不能被沐正德這隻老狐狸盯上,否則以後自己怕是會沒有好日子可過。

    「丞相大人,你這是公然庇護以權壓人,王大人不過是提出了自己的猜測和疑問罷了,你怎麼能如此威脅於王大人。」又一名官員站出來指責沐正德,似乎不少人都在一旁等著抓沐正德的把柄。

    孫敬儒站出來替沐正德辯護:「黃大人此言差矣,丞相大人何時出言威脅過王大人,不過是想要肯定一次王大人的猜測罷了,哪一句又或者哪一個字是在威脅了?還請黃大人指出。」

    那叫做黃大人的男人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是他等太過心急,實在是太想抓到沐正德的把柄了,不曾想卻是提早暴露了,黃大人再次開口:「丞相大人雖然未曾出言威脅,可剛剛看向王大人的目光分明帶著警告威脅之意,而王大人也因此迫於丞相的威脅不得不後退兩步。」

    沐正德一派的人有的還想開口,可是瞧見沐正德站在中間,便自覺此刻沒有出口的必要,這些個嘍嘍要是就能將沐正德扳倒,豈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話。

    沐正德一雙眼睛微微瞇起,帶著笑意,也不理會黃大人,而是對最先開口的王大人道:「王大人,難道您剛才被本相嚇的後退了兩步麼?」

    這話一出,不少人的臉色多少有些難看,這些個為官打諢的,哪個不是死要面子,讓王大人承認他僅僅因為沐正德的一個眼神嚇的後退了兩步,這不是在打他的臉麼?

    若是真的承認了,怕是以後沐正德的那些奸佞黨羽們還不一個個都騎到他的脖子上來,而自己一派的人也會因為他令一夥人失了面子而對他冷眼相待,所以這王大人無論是為了面子還是裡子,都是不能承認的。

    隨即開口反駁道:「沐相說的這是什麼話,您又沒有三頭六臂,本官又怎麼會被你嚇的連連後退呢。」

    如此一來正中下懷,沐正德轉臉對著黃大人開口道:「黃大人,先不說我剛剛對著王大人的詢問從始至終皆是笑臉相迎,柔聲開口,卻是說你捏造王大人接連後退一事,到底是何居心,天子面前,你尚且如此猖狂,誣陷本相,若是在私下裡,你究竟要陷害多少忠良,捏造多少謊言,你到底是居心何在!」

    沐寂北始終靜靜的看著這一幕,心中不由得暗暗叫好,直呼漂亮,官場之上,最忌做事被人抓到把柄,哪怕是蛛絲馬跡,因為雖然這蛛絲馬跡雖然不重要,可是這官場之中同樣最不缺乏能夠借題發揮的人,一件小事,往往會被牽扯成一件件駭人聽聞的大事,就比如現在,明明不過兩句話的事,卻是被沐正德扯成了欺瞞聖上這種大事。

    短短三言兩語,基本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實力,更是能夠改變一個人的命途。

    皇帝自然會順水推舟,因為這同相府一脈敵對的人大多也是同皇族敵對的,皇帝巴不得沐正德抓住他們的把柄,一個個將他們拉下馬。

    「大膽黃勝,竟敢欺瞞於朕!」皇帝震怒,實則心中痛快,這良妃一事八成是安月恆一行人搞的鬼,自己死了一個良妃,如今這仗剛開始打,便拉下了一個官職不算是低的黃勝,多少讓皇帝心理平衡了起來。

    沐正德也正是拿捏著皇帝的這種心理,先是給皇帝尋找一個出氣口,讓他心理平衡,不至於遷怒,而後再想辦法解決之後的事情。

    趙於江等沐正德一派的黨羽站在一旁,臉上帶著絲笑意,這沐正德是有多麼不好招惹,他們可是都領教過的,誰若是往前衝,不死也殘。

    「微臣冤枉微臣冤枉啊陛下!」那黃大人頓時一頭冷汗,慌亂之間跪在了地上。

    「哼!冤枉?剛剛王大人明明否認了他被丞相威脅,嚇的後退,那你為何要如此造謠,欺瞞於朕,古語有云,細微之處見真章,你還有何可冤枉的!」

    「微臣。微臣…」

    「來人,將他拖下去發配充州!」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微臣實在是冤枉啊…陛下…」

    前一刻高高在上的黃大人下一刻就被拖了下去,狼狽不堪,也因為這件事,所有人都明白,即便現在所有的矛頭都指向沐正德的女兒,你也不要妄想輕而易舉將其拉下馬,是以場面一時間有些寂靜和嚴肅起來,儘管有人依然有很多話要說,可是卻沒有誰願意再去做這個馬前卒。

    「沐寂北,朕問你,這雞湯中途可曾被別人拿過?」皇帝對著沐寂北開口,心中卻是明白,沐正德對他而言至關重要,決計不能在這個時候真的處死沐寂北,否則對自己將是大大的不利。

    所以皇帝問出了一個看似很平常甚至是說很正常的問題,可實際上敏銳的人卻是能夠察覺,皇帝這是在幫著沐寂北洗白。

    按照正常思維來說,這雞湯中有了毒,一定是要盤查這接觸過的人都有哪些,可這普通的問題放到今日這件事中,卻有衍生出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這雞湯從始至終都是沐寂北帶著她自己的丫鬟去取的,這一路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還不是全憑沐寂北自己說的算。

    如果沐寂北不傻的話,便應該隨便找一個人頂罪,隨便捏造一番,告訴眾人這藥湯中途經過誰人之手,而後皇帝再刻意配合,將那頂罪之人拿來問罪,這便刻意輕易逃脫。

    沐寂北心中明瞭,知曉皇帝的意思,甚至也明白,若是真的找人來頂罪,還真就不可隨意找個人來頂替,而是要找到對手之中的一個份位不高不低的人,這樣皇帝懲治起來,也算是給良妃家人一個交代,不會引起反目,同時即是保全了自己,又是削減了安月恆的人馬。

    皇帝看著沐寂北,卻是不知道這個女子能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若是她真的不明白,這件事怕是就要難辦了。

    沐寂北垂眸開口:「回稟陛下,這雞湯中途之中並未交付給別人之手。」

    這話一出,原本寂靜的場面再次熱鬧起來,安月恆一脈的人議論紛紛,將罪名扣在了沐寂北頭上,而沐正德一脈的人,則是對著沐寂北有些氣惱,惱她不懂得抓住這麼好的機會。

    皇帝的臉色一時間也不是很好看,沒有立即開口,而是思索著下一步要怎麼辦。

    秋風呼嘯,讓火勢高漲,火苗幾度沖天而上,宛如一條巨大的火龍,噴吐著火舌,並沒有因為木枝的減少而變得小了起來。

    「這沐五小姐怎麼能不抓住這麼好的機會呢。實在是。」

    「是啊,這豈不是要難辦了,真是急死人了…。」

    「先別急,且再看看,丞相大人還沒有動作,一切還得看後面如何發展…」

    趙於江沒有開口,他決計不會相信沐寂北會這麼蠢,這麼好的機會都不懂得利用。

    而安月恆一脈的人有不少又按捺不住,再次有不怕死的上前開口道:「陛下,依照微臣的推測,很有可能是這雞湯在路上被人動了手腳。」

    這人說話就要謹慎的多了,並沒有說是沐寂北動手,卻又說是在路上被人動了手腳,這湯藥一路上被沐寂北拿在手裡,除了她自己,還有誰能動手腳?

    皇帝不由得再次開口:「既然你這湯藥沒有交付給別人手中,那麼這一路可曾碰到過什麼人,近距離接觸過這湯藥,或者這一路上有沒有什麼不正常或者可疑的事情發生?」

    沐寂北裝作仔細思索了片刻的樣子,最後卻是篤定的開口道:「沒有!」

    底下的紛亂聲更加明顯,兩派人議論個不停,各種聲音接踵而至,而沐正德依舊只是笑瞇瞇的站在沐寂北身邊,略微低著頭,讓人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這次安月恆一派的人便不必再有所忌諱,因為這件事基本上已經是板上釘釘,皇帝若是再刻意偏袒,少不得會讓眾人察覺,覺得皇帝有意偏護沐寂北。

    「啟奏陛下,微臣大膽猜測,這雞湯正是被永夜郡主下毒,很有可能是因為永夜郡主之前同良妃娘娘有過不愉快,是以郡主年紀輕輕便想到了這種方法來報復。」

    這人的意思也簡單,就是這毒是沐寂北下的,理由也很簡單,就是沐寂北和良妃有過爭執,會這麼愚蠢用這個辦法更是簡單,就是因為沐寂北太年輕了思想單純。

    另一人繼續道:「微臣認為,永夜郡主很有可能是被人利用了,永夜郡主年紀輕輕,心思單純,少不得是被某些有人心利用至此。」

    沐寂北和沐正德的嘴角同時勾起一絲弧度,相似的驚人。

    這人竟然也是想學著沐正德之前的招數,想將這件事牽扯到沐正德身上來,借此扳倒沐正德一局。

    「微臣附議,很有可能是有人對良妃娘娘誕下麟兒心存不滿,衝突了其利益,所以才會下毒謀害良妃娘娘。」

    皇帝因為備受壓力,實在是無法繼續袒護沐寂北,只好對著沐寂北語氣不善的開口道:「沐寂北,這毒可是你下的?可是有人指使於你?若是有你務必要如實稟報,若是有半句虛言,否則朕定不輕饒!」

    沐寂北點頭道:「回稟陛下,臣女在此之前從未與良妃娘娘見過,更是從未有過衝突,所以臣女實在是沒有理由下毒謀害良妃娘娘,所以這毒不是臣女所下。

    而關於是否有人在暗處指使於臣女,臣女只能說,無論是為了什麼樣的利益,臣女也不可能自己攬下這殺害宮妃的滔天罪名。」

    皇帝點點頭,心頭對沐寂北的不滿這才稍稍散去了些,這沐寂北看起來腦筋也是很靈活的,說起話來也是條條是道,可能只是不瞭解政局,所以沒有領會他之前的意思。

    不少人也紛紛點頭,若是命都沒了,還要利益有什麼用,所有這沐寂北只要是有點腦子的人,就絕對不會受人蠱惑,下毒毒害良妃。

    另一大臣開口道:「那麼敢問永夜郡主,這雞湯中的毒來自何處?要知道除了永夜郡主您,可從未有人接觸過這雞湯。」

    這大臣的問題來的刁難,若是放在尋常人眼中,這沐寂北不過是一介無知女流,連皇帝和眾多大臣都不知道誰是兇手,她又怎麼會知道?

    沐寂北還未開口,沐正德便反問道:「於大人,難道太監和宮婢在你眼中就不是人了?本相聽說另夫人原是太后娘娘身邊的宮婢,後因受寵,才被免去奴籍,破格提拔為官女子,本相素來聽聞,於大人對待自己的夫人十分敬重和寵愛,卻不想原來在於大人眼中,令夫人竟然連人都不是。」

    沐正德一脈的人不由得哄笑起來,瞧著沐正德的樣子,一個個心中稍稍安穩了起來。

    沐寂北也是勾起唇角,這沐正德真是缺德,毒蛇也就罷了,還挑撥人家夫妻之間的關係,這於大人被陞遷八成和太后得寵的那宮婢有關係,可如今沐正德一番話卻是讓這於大人將這尊貴的夫人給得罪了個徹底。

    今日狩獵,舉行篝火之宴,這於夫人自然也在眾多女眷之中,本就是宮婢出身的她少不得要遭受眾多女子的嘲諷,回頭便會遷怒到於大人的身上。

    眾人轉瞬間便明白了沐正德的意思,想起來接觸過這湯藥的還有兩人,一個是皇帝身邊的公公,一個是良妃身邊的心腹宮女,只是這兩人無論是誰看起來都沒有殺人的動機,眾人的表情一時間都有些晦暗不明,不知在盤算著什麼。

    而那於大人也被憋的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憑白的承受著自家夫人的怒火,心中暗自惱怒起來。

    皇帝也皺起了眉頭,目光在自己身旁的王公公和那宮女身上掃了一眼,一時半刻沒有開口。

    沐正德則是上前一步對著皇帝開口道:「啟奏陛下,這接觸過雞湯的人除了臣女,還有王公公和良妃娘娘身邊的那位宮女。」

    王公公和那宮女立刻跪了出來,開口道:「奴婢冤枉,還請陛下明鑒。」

    皇上依舊沒有開口,可是安月恆一脈的人卻覺得沐正德此舉實在是可笑,那兩人面向眾多妃嬪奴婢,甚至還有皇帝和良妃本人,哪裡有機會下毒,當這些人都是瞎子嗎,真是有些癡人說夢。

    「丞相大人,雖然說這兩個奴才也都接觸過雞湯,可是從這奴才接過雞湯之後,便一直面對著眾多主子,更何況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哪裡有機會將毒下在雞湯中,依本官之見,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還請丞相大人為本官解惑。」一老學究樣子的大臣再次開口。

    「周大人,這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你自己見識淺薄,就該謙遜做人,而不該是依照一己之見,將事情否決,若是今日在場的有外邦來使,少不得是要笑話我西羅泱泱大國,卻是如此自大無知,自己想不到的事情,卻非要說成是不可能的事情,實在是會貽笑大方,令我西羅蒙羞。」沐正德看向這周大人的神情中帶著鄙視。

    那上了年紀的周大人一時間臉色變得鐵青,卻並沒有被沐正德的話嚇到,而是繼續開口:「老夫卻是是狂妄自大了,今日是受教了,多謝丞相大人指點,不過既然如此,還請丞相大人為為老夫解惑,這毒到底是何人所下,依照丞相大人的意思,莫不是這毒真的是王公公或者是良妃娘娘的心腹所為?」

    沐正德這才滿意的笑道,轉頭卻是對沐寂北開口道:「北北,你來說。」

    趙於江等人一時間哭笑不得,這沐正德擺明了是在埋汰人呢,人家一個鬍子花白的老臣不知道的事情,你卻讓你十四五歲的女兒來給他講解,只怕他是會被氣的半死。

    沐寂北淺笑著點頭,似笑非笑的目光在那婢女和王公公之間流連,隨後落在了那婢女身上,整個場面寂靜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這個一身紅衣的女子身上,只覺得她明媚的幾乎讓天地之間的萬物都失了眼色,那眉那眼,那唇皆是幻化成一道道醉人的風景。

    沐寂北一步一步走上前去,直到在那宮婢的面前停了下來,那宮婢看著面前一雙緋紅的繡鞋,上面的珠玉是她在這宮中也幾乎從未見過的,紅色的珊瑚串盤成環狀,美麗極了。

    沐寂北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這宮婢,她倒是還算是沉穩,幾乎讓沐寂北察覺不到她有一絲的慌亂,只是即便是她隱蔽的太過高超,依舊沒有逃脫沐寂北那雙如刀鋒般犀利的眼睛。

    因為這宮婢的睫毛眨的卻是不正常的快,從沐寂北的角度看去,倒是格外明顯。

    沐寂北柔聲開口道:「不知你可承認這毒是你所下?」

    「奴婢不知郡主在說些什麼,奴婢跟隨良妃娘娘多年,一直盡心盡力,良妃娘娘又待奴婢極好,奴婢怎麼會下毒謀害良妃娘娘,還望陛下明察。」這宮婢言辭懇切,說道最後,竟然是掉轉了身子,朝皇帝磕起頭來。

    皇帝沒有開口,直覺沐寂北還有證據,只是等著下文。

    沐寂北從袖口裡拿出了一把匕首,一瞬間折射出寒芒,帶著凜冽的刀鋒,彷彿能生生劃破這寂靜的夜空。

    飛鳥盡飛,鳥獸奔走,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察覺到了這詭異的氣氛。

    安月恆看著沐寂北的眸色深了些,這個女子前所未見,得之可得天下。

    齊俊的眸色也是深了深,拿起酒杯淺酌了一口,綠色的抹額垂下的部分迎風飄起,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就知道,這件事怕是難不住沐寂北的,不過卻也沒想到,整件事中,竟然沒有看到沐寂北失色或者驚慌,從始至終一直都是如此淺笑著,不溫不火,讓人摸不到邊際,這才是讓齊俊更加惱火的。

    「永夜郡主,您這是做什麼?難道您打算在眾目睽睽之下威逼利誘?實在是太放肆了。」

    「是啊,怎麼能夠威脅於一個宮婢擔下罪責呢,這樣簡直和屈打成招沒有區別,就算是這宮婢承認了,相信聖上也不會認同的。」

    ……。

    議論之聲四起,處處針對於沐寂北,而這次沐正德沒有再開口,只是將目光落在了沐寂北身上,不為所動。

    而一直離的較遠的殷玖夜也只是靜靜的看著,目光從未從女子身上離開,直到一道身影在殷玖夜耳邊開口道:「主子,事情已經辦妥了。」

    殷玖夜才點了點頭,將目光從女子身上收了回來,淺酌了一口酒。

    齊妃見此,立刻開口為沐寂北解圍:「諸位大臣這都是急的什麼啊,永夜郡主還什麼也沒做,卻是被你們扣上了各種罪名,哪有這樣的道理。」

    眾人這才不再開口,而那宮婢卻是有些瑟縮的縮了縮身子,幾次想要開口求救,卻終究是忍住了,眼中儘是驚慌之色,似乎怕的不行。

    沐寂北也不在意眾人說了什麼,手起刀落,利落的很,卻是直接從女子的而後削下一縷髮絲,將其撿起後對著皇帝開口道:「陛下,還請太醫檢驗一下這髮絲上是否佔有什麼東西。」

    那婢女滿眼驚慌,快速將頭低下,似乎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眾人都將目光落在了沐寂北的手中,一縷一寸多長的髮絲捏在女子手中,大約也就有十餘根左右,遠遠的甚至看不真切,不過女子白皙的雙手相襯托,倒是變得十分清晰。

    皇帝對著太醫擺擺手,太醫便立刻拿了一塊絹帕將那縷髮絲放在了上面,而後轉身走到良妃娘娘的桌案前,同眾多太醫開始檢查著髮絲是否出現了問題。

    皇帝也站在桌案旁,始終注視著太醫的動作,太醫先是小心的將那縷髮絲放在了一杯清水中,而後仔細檢查起來,又用銀針試讀,經過一番折騰,終於擦了擦手,對著皇帝開口道:「啟奏陛下,這毒確實是同導致良妃娘娘身死的毒是一種毒,此毒十分劇烈,只需一點,便會喪命。」

    這一下終於沒有人開口了,可那宮婢卻是不想就這樣被坐實了罪名,開口道:「許是奴婢無意間碰到了什麼東西才染上了那毒。」

    沐寂北卻是冷笑著開口:「請太醫仔細查看一下這裝了頭髮的清水中,是否浮起了幾星油花,這正是證明了你是在將烏骨雞湯端給良妃娘娘的時候,不經意間將這縷不長不短的頭髮浸入了雞湯中,因為面向著良妃,所以這燭火照在你身上,卻是出現了影子,你的影子將雞湯籠罩了起來,而後你將髮絲不經意間放入雞湯,這毒便輕而易舉的下成了,而且也不會有人發現。」

    「大膽賤婢,竟敢毒害主子!實在是罪該萬死!」皇帝對著這宮婢發怒,畢竟實在沒有想到這最後的始作俑者竟然是這個良妃視為心腹的宮女。

    那宮女淚眼婆娑著開口道:「回稟陛下,奴婢實在是不知道郡主在說些什麼,奴婢很可能就是不小心將髮絲落入了這烏骨雞湯,才會染上毒和雞湯,讓這兩點都吻合,奴婢一直跟在良妃娘娘身邊多年,娘娘待我恩重如山,奴婢怎麼會加害於娘娘?只是奴婢自來粗手粗腳,才會不小心將這髮絲浸在了雞湯中,還請陛下明鑒。」

    眾人忍不住交頭接耳起來,這宮婢說的也有道理啊,這毒到底是在這宮婢接手之前就已經在雞湯中了,而後宮婢不小心將髮絲落入才沾染上的毒和雞湯,還是這毒真如沐寂北所說,是這宮婢用這法子下的呢?

    皇帝一時間也是不開口,如今這麼多人在場,就算是他想公然袒護沐寂北,卻也是要有理有據的,總不能毫無憑證的就將這罪名歸咎於這宮婢,否則難以服眾。不過不管怎樣,皇帝倒是對沐寂北有了新的認識,知曉她原來是洞察了先機,才裝作不懂自己之前的深意,不過誰也沒想到這宮婢竟然是如此狡詐,竟然再次拋出一個難題,導致局面一時間再次停滯不前。

    沐寂北卻也不慌,只是微微挑了挑眉頭,似乎沒想到這宮婢的思維倒是轉的也快,只是不知道是幕後之人給她的提示,還是這宮婢自己想到的關鍵。

    眾人再次將目光落在了沐寂北身上,不知她這次是否又會出人意料。

    「你若是無心之失倒是也罷了,姑且先不論你做事失職是否當罰,但是宮女的髮髻素來要求嚴格,盤整利落,不應該有垂下的髮絲,可你卻無端的垂下一縷實在是蹊蹺,而且這長度卻也奇怪,相信是剛剛修剪的,所以請太醫仔細查看一下這頭髮的兩端是否都像是被利刃所割,整齊的很,根本不像是正常髮絲一般。」沐寂北對著眾人開口。

    太醫聞言果然將那些髮絲拿過,仔細查看起來,驚奇的發現真的如沐寂北所說,這幾根髮絲的兩端竟然都是整齊截斷,根本不似自然生長,自然生長的頭髮,無論是髮質再好,發尾處都不會是這般整齊的,而這兩端,一端是沐寂北用刀削下的,另一端則是這宮婢本來就是如此,所以,這就表明了這頭髮分明是這個宮婢刻意削減成這個樣子的,也就是說這件事是她早有預謀的。

    那宮婢這下子整個人癱坐在地上,一時間再找不出反駁的借口,真相似乎已經昭然若揭,一切都被那個始終淺笑著的紅衣女子一層層剝開,坦露在眾人眼前,不少人心中卻是驚歎,一面猜測這是出自這個女子的手筆,還是沐正德在暗中操控。

    沐寂北也不給這個宮婢喘息的機會,繼續道:「事到如今,你是不承認也不行了,只要取你頭上幾根髮絲,稍作比較,就會知道這淬了毒的髮絲是不是你刻意削減而成。」

    那宮婢只是目光陰森的看了沐寂北一眼,最終卻是一咬牙,將牙中的毒藥咬碎,服毒自盡了。

    場面上一時間沒有做聲,想不到竟然真的是這個宮婢所為,嫁禍給沐寂北,只是不知這宮婢身後的人是誰,要出手對付相府。

    皇帝揮揮手,滿面悲痛,便有人將她的屍體給拉了下去,繼而開口道:「想不到此事竟是這個宮婢所為,果真是人心叵測,倒是可惜了良妃,是朕害了她啊,若不是朕,她也不會中毒而亡!」

    殷玖夜這時對著一個心腹點了點頭,那人便上前來開口道:「啟奏陛下,微臣認為,這個宮女跟隨在良妃身邊多年,良妃一直待她不薄,可是她卻能夠殘忍的毒害良妃,怕是有人在背後指使,少不得要翻看一下宮中的花名冊,查查這宮婢的來處,看看她背後是否有何人要加害於良妃娘娘?」

    皇帝思忖著點了點頭,這話說的有道理,不過看著這人的意思,似乎是能夠抓到些把柄,皇帝不是沒有想過要查處這幕後之人,只是這人擺明著是針對相府而來,地位必然是根深蒂固,皇帝擔心自己難以將其撼動,反倒是失了臉面,才想著將此事翻過一頁,不曾想卻還是有人提了出來。

    皇帝點頭算是允許了,對著身旁的太監開口道:「去,將這宮婢的背景調出來看看,是否有什麼端倪,入宮之前接觸過什麼人,入宮之後又接觸過什麼人,是否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

    齊俊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酒杯放在嘴邊卻沒有喝下一口,心中卻是在盤算著,這宮婢的背景乾淨的很,可以說是齊家為齊妃在宮中安排的一顆棋子,也是一名死士,齊家護短,兄妹幾個感情好的很,所以這自然要為自己姐姐的前程考慮,不能讓她在宮中被人欺負了去。

    只是如今那大臣卻提出這個問題,少不得這宮婢的背景是被人動過手腳了,而根據如今的情況來看,這矛頭一定是指向齊家的。

    齊俊皺起了有些秀氣的眉頭,目光在沐正德和沐寂北身上掃過,這沐家的父女兩個還真是無孔不入啊。

    不多時,負責宮中花名冊的官員便回來了,從外走向裡,經過那宮婢倒在地上的屍體,手上拿著一本厚厚的冊子,雙手呈在了皇帝面前。

    皇帝仔細翻看起來,上面清楚的交代了這宮婢的身世,倒是個落魄世家的小姐,家中也無旁人,一個女子在面幾多凶險,便想著入宮來混個安生度日。

    「這是涼州人士?」皇帝淡淡的開口。

    那官員離開答道:「正是涼州人士,聽聞當年涼州水災,這宮婢險些喪命,之後大難不死,卻是得了重病,不過好在這宮婢運氣好,得人相救,最終卻是僥倖活了下來,這才入宮為婢。」

    皇帝一邊看一邊點頭,這官員說的這冊子上倒是都有寫,通常宮女入宮之前都會仔細詢問來處和進宮的緣由,所有這冊子上才會記載。

    而這時,一人指著那宮女驚呼道:「看!那是什麼?」

    眾人順著那人的手指向看去,只見那宮婢腰間繫著一隻紅色香囊,唯獨比較引人注目的是這香囊上刺繡著的圖案,不是女子慣用的花花草草,或者什麼飛舞的粉蝶之類的,而是一隻金色的飛鷹,倒有些像是男子用的東西。

    皇帝的目光也落在了女子腰間的那只香囊上,太監很有眼色的將香囊撿了起來,雙手呈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接過那香囊,仔細端詳著,那隻金色的飛鷹竟然盡數是用金線縫製,十分珍貴,倒是想像不出會佩戴在一個宮婢身上,而更重要的是,這隻金鷹,不是別的標誌,正是齊家所率領的軍隊戰旗上的標誌,也可以說是齊家獨一無二的標誌。

    齊妃坐在皇帝身側,也瞧見了那隻金鷹,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同自家兄弟對視了一眼。

    皇帝見著齊妃將腦袋探了過來,便伸手將香囊遞給了齊妃,開口道:「這金鷹可是你們齊家的標誌,你瞧瞧這東西是不是你的,畢竟男兒也不常用香囊,而這金線珍貴,又不會是這宮婢所有,朕瞧著怎麼這麼像是你的東西?嗯?愛妃…」

    齊妃立即跪下,卻不忘接過皇帝手中的香囊仔細盤查起來,這確確實實是齊家的金鷹,甚至是出自齊家的師父之手,因為怕人亂用,齊家所用的是少見的雙面繡,又用極為珍貴的金線縫製,而鷹的眼睛更是一顆黑曜石,更是難尋。

    齊妃迫不及待的將香囊整個翻了出來,似乎是想要瞧瞧這是不是真的是雙面繡,可是結局依然是肯定的,這個香囊完完全全出自齊家之手,齊妃若是證明不了自己的清白,這罪名幾乎就可以坐實到了她的頭上,是以心理一時間有些慌亂。

    皇帝看了齊妃一眼,幽幽開口道:「如果朕沒聞錯,齊妃身上的香氣倒是和這香囊中的一致,若是齊妃你沒有同這宮婢有所關聯,這宮婢又怎麼會熟知愛妃的喜好,拿著愛妃的香囊呢?」

    「陛下明鑒,這金鷹的標誌對於齊家來說可是十足的尊貴,從來不會輕易贈予旁人,更何況是一個小小的宮婢呢?這實在是冤枉啊!」齊妃言辭懇切,似乎有些激動。

    皇帝的眼色晦暗不明,似乎在考慮這次的事情能夠令齊家折損多少,沐正德則也學著之前大臣的樣子,開口道:「啟奏陛下,既然之前不少大臣紛紛猜測,微車也斗膽猜測一把,這宮婢來自涼州,而當年發生洪澇災害,正是齊家帶人賑災,可能這宮婢在那時被齊家所救,所以便成了齊家的心腹,是以安插到宮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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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題外話------

    哦草…。我對像跟我生氣了,氣了很久了,最近都冷淡了…他說我每天跟他說話,除了我要碼字了,就是我困了,或者我去吃飯了…他說他已經習慣了,所以不鳥我了…靠靠靠

    我憂桑了,你們快來撫摸我吧,安慰安慰我受傷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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