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美國這裡養寵物都是有很繁瑣的步驟的,像馬這樣大的寵物,得先提交疫苗證明,驅蟲證明,再搞一份領養證明……」
電話那一頭,大炮極力想要解釋清楚,可是沈霓塵的心思全都放在了不明情緒的米嬌身上,哪裡靜得下心來聽他說那麼多話?
「那就按照步驟去辦!無論如何,在我趕到之前,一定要看見那匹小馬!」
說完,沈霓塵氣急敗壞地掛掉了電話。
晚上7點。21隊的後門口,一輛眼熟的奧迪車駛了過來。
沈霓塵沒有下車,深深凝望著二樓某個亮著燈的女生宿舍。那裡,有他最大的牽掛。
月夜華崗,清風徐來,帶著秋韻的氣息和年華的沉重。
他撥了隊裡的座機,然後找到王文燕。不久後,就聽見王文燕在隊裡吹了個口哨,隨即扯著嗓門高喊著:
「二連連長米嬌,下樓來一趟!二連連長米嬌,下樓來一趟!」
沈霓塵第一次有了做賊的感覺,他悄悄下車,躲在大廳樓梯口的拐角處。生怕米嬌一見他來,就跑開了。
然而,聰明如米嬌。
她只是站在二樓的窗口往下看了一眼,那輛令她如今不知該如何面對的車,就這樣赫然呈現在她眼前。
深吸一口氣,米嬌下樓。
有句話,好想問他。
剛剛嘔吐過後,她被同學扶回床上休息,一直沒有吃東西。她用被子蒙住頭,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但是並沒有哭。
短暫的胃痙攣讓她痛的差一點叫出聲來。
她一個人靜靜蜷縮在被子裡,忍受著屬於她的難堪。眼角微濕,卻咬著唇告誡自己:天沒有塌下來,還不到哭得時候!
身子有些發虛。
走起來很輕盈,搖搖欲墜的。
剛剛走下了樓,沈霓塵就一股勁衝了上去,也不管別人怎麼看怎麼議論,霸道地打橫抱起了米嬌就往車子的方向去。
車門一關,隔絕了兩個世界。
頭頂的小射燈被沈霓塵的大掌輕輕一摁,瑩白的光華徐徐洩出,更顯得米嬌小臉的蒼白。
「沒吃晚飯吧?」
沈霓塵的聲音一如從前般對她溫柔備至,捉過米嬌的雙手如珠如寶一般捧在了手心裡。
米嬌想要問他的話,此刻如鯁在喉,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嬌嬌,你聽我說,現在起,不要去管別人怎麼想,怎麼看待,我們只管我們自己,好不好?」
溫柔的語調幾乎就要滴出水來。米嬌抬眸而望,他猶如一個天使中的魔鬼一般,字字句句引誘著,迷惑著她,讓她跟著他一起墜入地獄!
「嬌嬌,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沈霓塵的掌心對準了米嬌的額頭,試了又試,還是不放心地捏了捏她的下巴,看著她哀怨的眼神,還有緊抿的雙唇。
米嬌心裡的苦澀無邊蔓延。
他問,她是不是不舒服。他以為她發燒了,給她測著體溫。
可是,她現在不止身體不舒服,連心裡也不舒服,難道只有體溫正常才叫沒事?
見她不語,沈霓塵有些慌了。
「聽我說,這是個天大的誤會。我之前並不知道這件事情。我們領完證,結過婚,從外面回來的那一天,你還記得嗎,我說過,我晚上有事可能不會回隊裡。就是那一天晚上,我跟你媽媽一起吃飯,那個時候,我才知道的。可是,那個時候,已經太遲了。」
手指被沈霓塵大力捏在掌心,微微有些痛,但是米嬌覺得很真實。
忽然,一滴淚從她的眼角滑落。
想問的話,就這樣在吼間隨風而逝。
「你,傻瓜!」
米嬌哭了出來,一下子就撲倒在了沈霓塵的懷裡,淚水如綿綿的江河,弱小的身體不住地隨著哽咽聲而輕顫。
他為什麼不告訴她?如果不是媽媽來了,他還打算一個人背著這個包袱過多久?
「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傢伙!嗚嗚~你以為不告訴我,我就不會受傷了嗎?嗚嗚~壞傢伙!嗚嗚~」
滿滿的心疼。
米嬌無法想像當一向被光環籠罩的沈霓塵得知亂淪這件事情的時候,心裡是多麼地悲痛欲絕,她心疼他的難過,心疼他忍受著這樣的煎熬還在守候著,對她不離不棄的誓言。
「嬌嬌,先不哭了,我先陪你吃點東西好不好,你這樣不吃飯不行的。」
沈霓塵說著,將她從懷裡撈了出來。
米嬌臉上的眼淚鼻涕,全都在沈霓塵的身上擦乾淨了。只有紅著的眼眶,凌亂的額發,還有微喘的鼻息。
這都什麼時候了,他居然還在想著她沒有吃飯?!
「我們,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狹小的空間內,米嬌恍若受驚的小鹿一般,微微顫抖又柔弱的聲音,一字一字格外清晰。清澈的桃花大眼,溢滿了慌張跟無措。
沈霓塵真恨不能搧自己兩個耳光。
「嬌嬌,我原本的意思,是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帶你走。」
說著,他從汽車暗格裡掏出了自己跟米嬌的護照還有簽證,還有兩張一周後飛洛杉磯的飛機票。
「上次,我們領完結婚證之後,你的身份證就一直放在我這裡。這一個月來,我一直在做著各種準備。你的護照,簽證,我都拜託熟人通過旅行社方面聯繫辦好了,因為旅行社辦這種東西都有後門,比較快。我在美國已經買好了我們要一起住的房子,國內我所有的不動產全都變賣了。現在我的錢,夠我們在美國逍遙快活十年二十年都沒有問題的。何況我還可以出去工作。」
米嬌有些發懵,目瞪口呆地盯著他。
「你,這是要帶我,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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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明天,鍾蘭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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