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來的人,正是裘千丈,他頂了自己雙胞胎弟弟裘千仞之名,到歸雲莊招搖撞騙,偏偏被李莫愁識破,在體內種了一縷真氣,這真氣就似一顆無形的種子一般,有時候潛伏在經脈中,對他的功夫毫無影響,有時候卻伸出支脈,讓他內力半分也無,這幾個月來,裘千丈只覺得苦不堪言。
幸好李莫愁走之前對他言明,八月十五要來嘉興煙雨樓,要他有事情來找她。於是他就提前了一個多月來到,日日在嘉興等待李莫愁,直到前些時日看到了一人像是李莫愁,遂跟來客棧詢問,一旦確定,忙急匆匆的找來。
見了這麼一個老頭衝進來,程瑤迦慌忙就要避開,李莫愁笑瞇瞇道:「程家妹子,不必避開,這是我的一個侄兒,名字叫做裘千丈,功夫雖然不是很好,可是甚懂得人情世故。」
裘千丈看李莫愁叫程瑤迦妹子,忙對著她作揖道:「這位姑姑,你勸勸李姑姑,叫她老人家不要再和侄兒玩笑了,侄兒這幾個月過的可是人不人鬼不鬼,要是您再不把侄兒經脈中的那縷真氣去了,侄兒可是要死在您面前。」說著真的以頭搶地。
程瑤迦看裘千丈這樣一個體面的老者居然做此舉動,忙搖搖李莫愁手臂,道:「李姐姐,這老……你這個老侄兒這麼可憐,你就不要再折磨他了。」
李莫愁卻無奈道:「我現在已經武功盡失,退出江湖了。哎!可憐的侄兒。你說如何是好。我師父他老人家早就不在了,這門功夫只有我一個人會,可惜呀可惜!」
裘千丈聽了,兩行老淚垂下臉龐,以為李莫愁又在戲耍他,只是哀求不已。李莫愁卻揮手道:「你先退出去吧,我說了八月十五來找我。現下還沒到呢!」
裘千丈聽她口氣,似乎是有戲。忙笑逐顏開,道:「姑姑,那你八月十五前不走吧?這樣地小客棧,怎能讓你屈尊,我替您在嘉興最大的客棧定下房間,你去那裡住可好?」
李莫愁搖頭拒絕,裘千丈又勸了一會兒。歡天喜地的走了。
裘千丈一走,程瑤迦就道:「李姐姐,你說給他八月十五解了體內真氣,可是真的?你的功夫盡失,到時候……」
李莫愁一揮手道:「到時候全真七子和江南六怪齊到,還有許多江湖上知名之人,你擔心什麼。」剛才李莫愁還說這功夫天下只她一個人會,這會兒又說別人也能解。程瑤迦心存疑慮,卻看李莫愁神色疲沓,於是不敢再問。
接著的時日,裘千丈每日來給自己這個便宜姑姑請安,各種好吃好玩的送來了不知多少,看地程瑤迦唏噓不已。不忍看這樣的老者恭前躬後,幾次提出要給李莫愁九陰真經,讓她恢復功夫,好給裘千丈診治,李莫愁都一口拒絕。
這天下午時分,李莫愁和程瑤迦上街遊玩,忽見路邊一個髒兮兮地乞丐,跟著兩人一直走,眼睛更是盯著李莫愁看個不停。這乞丐以為自己已經掩飾的十分好,哪知道放在李莫愁眼中。仍是被一眼識破。
李莫愁看他身上並沒有負著口袋。不像是丐幫中有地位的弟子,心下疑惑很深。暗道:「難道是洪七公出了什麼事情?明明下船之時還好好的,憑他的功夫,恐怕天下少有人能夠打敗他吧。」
她還在揣度,那乞丐忽然上前,握住李莫愁手道:「這位大小姐,可憐可憐我吧。」
李莫愁被他髒兮兮的手一抓,心中生厭,剛要擺拖,那乞丐眼珠一轉,嗓音也變了,南方口音變為北地口音,繼續道:「可憐可憐吧!」
李莫愁驚訝無比,這人的聲音,和自己地師父陳勇好相似。再看這人相貌,雖然髒污不堪,可是細辯其輪廓眉眼,明明就是陳勇的模樣。當初在歸雲莊一別後,李莫愁已讓陸冠英放了陳勇,他怎麼沒有回去金國,反而出現在江南做乞丐。
李莫愁還沒來得及說話,陳勇就拽著她往人群外走去。李莫愁上街素來都輕紗蒙面,見一個乞丐把一個女子拉走,街上眾人都用怪異無比的眼神看著。
陳勇將李莫愁拉進一條小巷,激動道:「莫愁,想不到師父有生之年還能見你。師父讓你給我幫一個忙,你答應不答應。」
李莫愁渾渾噩噩,說道:「師父,你怎麼在這裡,你要我做什麼,說出來便是。」
陳勇卻不回答她的話,道:「你要是答應我,就立下一個誓言,發誓一定要按照我說的辦,一點都不能違逆,若是做不到,就天打雷劈。」
李莫愁聽他說的鄭重無比,道:「師父,若是我能辦到,那自然會辦,可是你不說出來,我怎麼知道我能不能辦到。」
陳勇沉默半響,才道:「你跟我來。」說完又看看程瑤迦,道:「這位姑娘是你的朋友?就不必跟來了。」
程瑤迦聽了,臉上一紅,雖然好奇為何李莫愁對著一個乞丐叫師父,可是江湖中奇人異事甚多,她還是先回去客棧。陳勇領著李莫愁,七拐八拐,離城區越來越遠,終於來到一個荒敗的小廟中,裡頭兩個乞丐懶洋洋地在門口曬著太陽。看見陳勇回來,那兩個乞丐有氣無力的打個招呼,連看都不看李莫愁一眼,好像她是個透明的存在一般。
兩人進了廟中,陳勇看四下無人,道:「莫愁,你當知道師父南下的目的是為何。你答應師父,將那樣東西送到六王爺府上。」
李莫愁驚疑不定,道:「你說的那東西。可是那東西。」
陳勇點點頭,李莫愁心思電轉,她明明記得原著裡武穆遺書最後該是在黃蓉手上,現在怎麼變成了在陳勇手上。
看李莫愁震驚地模樣,陳勇道:「你且坐下,我細細和你說明這書的由來,你再決定也不遲。」說著娓娓道來。
原來陳勇雖然被歸雲莊放出。可是因為他是金人身份,陸家父子對他並無好感。所以沒有給他準備行李金錢,一出了歸雲莊,他便身無分文,而同來的眾人,早就作鳥獸散,一個也找不到了。他最後無奈之下,想要給周圍的人幫些小忙賴以為生。誰知他是北方口音,被本地人一聽,沒一個願意僱傭他的,最後無奈之下唯有乞討為生。
這日他討來一碗剩飯,剛吃完畢,在街角坐下,忽然過來兩個乞丐,在他身側坐下。開始絮絮叨叨說起丐幫事務,說道丐幫中人要在洞庭湖畔的軒轅台前相聚,幫主有事相召。
陳勇這幾日來不敢隨便打聽自己來時一行人的痕跡,普通人自然是不知道那些武林中人地動向,但是江南之地的武林人士,素來都對金人嫉惡如仇。若是他暴lou了身份,怕是早被打死了。他心頭靈機一動,這丐幫是江湖上第一大幫,若是自己混在其中到了軒轅台,稍加打探,沒準兒能知道同來眾人地動向。
待他到了軒轅台後,果然見眾丐雲集,將軒轅台包圍地密密實實,等了一天多功夫,還不見幫主前來。眾丐有地憂心不已。有的頗有怨言,若非上面地長老鎮壓。怕是有一些已經自行離去。
又等了一天,那幫主還是沒來,幾個長老商議一番,讓那些沒什麼地位名聲的小乞丐自行散了。於是只留下了幾百人。
陳勇心道其中有變,果不其然,到了第三日晚間,忽然來了一個白胖老丐,到了軒轅台上,就大哭道:「天降奇禍,咱們丐幫的幫主,已經喪命桃花島啦!」
此言一出,眾人又是驚異,又是害怕,許多和洪七公交情深厚之人,已經忍不住大哭起來。洪七公性格豪邁,雖然有些神龍見首不見尾,但是對待下面地屬下,是十分好的。況且有他這樣的好手撐腰,丐幫少受了許多委屈,如今這消息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怎能不讓眾丐震驚。
陳勇也伏在眾丐群中,假哭了一場,心頭卻也有些吃驚。他在南邊行走的時日,也聽人說起過武林中的事情,知道這北丐洪七公是個功夫頂尖的人物,世間能與他功夫相若的,怕是只有那麼寥寥幾人,究竟是何人,居然能將他殺死,那這個人的功夫可著實恐怖。
那白胖地老丐哭了半響,說道:「當日咱們幫主因為一些私事去了桃花島,這件事情我有耳聞,後來洪幫主從桃花島回來,就要往這裡趕來,路上被一個女娃攔下,接著又不知何故又回去桃花島,當時跟在幫主身邊的,除了那個女娃,還有一個少年,一個老頭。自此後咱們幫中的人再也沒見過幫主的面。有幾個人守在渡口,也沒見有船隻過來。倒是有人說起後來見過那個少年和少女的面。」
白胖老丐的話還沒說完,就有乞丐大喊道:「咱們去桃花島,去找洪幫主。就算是桃花島地黃老邪,功夫也沒高強到殺死咱們洪幫主。」
白胖老者灑淚道:「咱們已經去過啦,桃花島上現在已經無人居住,看上面留的痕跡,似是經過一番廝殺,又有幾個屍體,看起來像是武林人士,咱們幫忙把他們掩埋了,這才出來。洪幫主可是一點影子都見不到!怕是已經糟了不幸。」
一個乞丐聽了,站出來,怒道:「彭長老,你怎麼這麼糊塗,那幾個屍首你怎麼能隨便掩埋,他們若是殺害咱們幫主的兇手,豈不是便宜了他們。寧錯殺,不放過,當時你就該把那屍首碎屍萬段。」
彭長老灑淚道:「我已經細細驗過,那屍首上是傷痕雖然剛猛,可是並不是咱們幫主的功夫所傷,可能是另有人在相鬥,只是咱們幫主不見在桃花島上,那可是千真萬確的。」
這彭長老還要再說。忽然聽見軒轅台後一陣幽咽地哭聲,居然是女子聲音,隨著這哭聲,一個少女躍上台來,道:「師父,師父他老人家已經不在了麼?」
這少女姿容無雙,此時月亮已經升上來。淡淡月輝灑在這少女身上,照的她猶如一樹閃著點點瑩光的雪白梨花。見了這美貌少女。眾丐都驚異無比,暗道:「這是哪裡來的小姐,居然如此漂亮。」
這少女哭了一會兒,道:「我們找了師父很久啦,他說他會來軒轅台,我們就找來了,師父他不會死的。」
彭長老見這樣地美人兒哭泣。忙上前安慰,這才發現少女身後還跟著兩個少年,一個十**歲年紀,一個二十四五年紀,都生地氣宇軒昂。只是先前這少女太過美貌,又站在前面,所以眾人並未注意他們。
陡一見來了三個外人,眾丐心中生警。那二十四五年紀地年輕人擺手道:「眾位不必驚慌,我和這位郭靖兄弟,黃蓉姑娘,都是你們洪幫主地徒弟。我們是前來尋找師父他老人家地。」
眾丐聽了,都不相信。洪七公性子有些懶散,向來覺得收徒麻煩。眾丐都是知道的,如今忽然冒出來三個人說是他徒弟,八成是假冒。有幾個性子急躁的,就要上前打郭靖三人。那彭長老忙制止住幾人,問道:「你們說自己是幫主的徒弟,可有什麼憑證?」
這年輕人緩緩出手,使了一招神龍擺尾,又使了一招亢龍有悔。下面的幾人大喊道:「是了,是了,是降龍十八掌。是洪幫主的功夫。」
他的身份一定。下面地眾丐對他態度都好起來,那十**歲的少年和少女。都各自使出洪七公獨門功夫,於是三人身份定了下來。
陳勇說到這裡,看看李莫愁,道:「你知道黃蓉,郭靖外的那個少年是誰?」
李莫愁道:「我哥哥,歐陽克。」
陳勇歎氣道:「你倒是聰慧,此番若非你哥哥相救,只怕我的性命早就不保了。」
陳勇繼續緩緩道來。
洪七公這三個弟子的身份一明,眾人都圍著他們問個不停,陳勇當初在白駝山莊住了些年,一眼就認出歐陽克來,歐陽克雖然長大了許多,大致相貌還是沒變的。他雖然驚奇為何歐陽克放著自家叔公的功夫不學,偏偏要拜一個乞丐為師,可是卻並不敢上前詢問,生怕自己身份敗lou。
黃蓉嘴巴伶俐,不一會兒功夫就說出事情原委,原來郭靖走後,她偷偷也跟了出來,不多時就追上郭靖洪七公兩人。郭靖見了黃蓉,自然是欣喜萬分,黃蓉聽說洪七公連穆念慈都收入門下,只是不依,說自己先前也曾蒙過洪七公教導,又做了許多飯菜,洪七公饞蟲大動,又被纏不過,索性答應也將她收入門中。
幾人一路向臨安府行去,洪七公饞病又犯,必要去皇宮中御膳房走一趟,老頑童又攛掇起來,郭靖不是很想去,但是看眾人都興致勃勃,無奈下只得跟去,哪知道幾人卻被發現,宮中幾個高手圍攻下,黃蓉身受重傷。
待郭靖和黃蓉療傷之時,不知又有什麼變故,只聽見外面乒乒乓乓打成一片,可惜療傷不能中斷,是以沒法出來看。等再出來後,就不見了洪七公和老頑童影子,只餘下地下洪七公的打狗棒。郭靖功力不濟,為黃蓉療傷以後,連行走力氣都沒有,此時不知楊康從哪裡過來,將打狗棒奪走。兩人卻是無奈,又在牛家村中住了些時日,這才一路尋訪洪七公下落。
誰知找了幾日,洪七公地蹤影半點也無,卻碰上了歐陽克,郭靖見了歐陽克,雖然不喜之,可是還是向郭靖說明歐陽克也是洪七公弟子,黃蓉心生歡喜,便邀了歐陽克一起來尋洪七公。三人各懷心思,一同來到軒轅台。
陳勇離軒轅台甚遠,本來不知道黃蓉所說的話,這也是歐陽克後來向他轉述。李莫愁對其中許多事情滿是疑惑,可是陳勇也不知道,只能將這些疑慮都壓在心底。
眾丐知道了情形,歐陽克又道:「丐幫的打狗棒還在那楊康手中,咱們現在首要之急,除了找回師父,還要將打狗棒找回。免得那廝拿了打狗棒,再外用丐幫名聲作惡。」
眾丐聽了,都對歐陽克信服不已,一個個心中暗道:「幫主這三個弟子裡,這個歐陽克是個頭領模樣,他功夫又得了七公真傳,做事又這麼有條有理,到時候幫主大概也會傳位給他。」
歐陽克哪裡知道眾丐的心思,細細部署一番,將台下的幾百個乞丐一個個問過話,然後佈置一番,見到陳勇之時,也不曾格外留意,倒是讓陳勇大鬆一口氣。
經歐陽克一番佈置,挑出功夫中上幾人和黃蓉郭靖同去桃花島再看看島上的情勢,其餘又有十幾個功夫頂尖之人和歐陽克同去北京找楊康討回打狗棒。其餘眾丐有地不得一事,有的奉命四處打探消息,一時間個個志氣高昂。
陳勇因功夫低微至極,本來以為就此沒有自己的事情,誰知道居然被安排到郭靖黃蓉手下,替他們佈置平素的一應時務,倒是讓陳勇心中生奇,後來才知那時候歐陽克已經認出自己。
幾人一路前行,因陳勇不會功夫,郭靖黃蓉並不太避諱自己,一日行到半路,下起大雨,同行的十幾人衣服濕透,因乞丐並不住店,所以只是找了處地方避雨,陳勇卻要在當地的鎮上給郭靖黃蓉定個客房。郭靖黃蓉讓他們把包裹也拿去,那包裹中有一卷畫,已經被雨淋濕,陳勇怕挨訓,索性將那畫熨一熨,這一熨,卻熨出了一個驚天的秘密。
這畫之中,另有夾層,寫著:武穆遺書在鐵掌山中指峰下第二指節。
見了這四字,陳勇只覺得驚天霹靂一般,心中又喜又怕。喜的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柳暗花明又一村。怕的卻是怕被郭靖和黃蓉發現自己知道這個秘密。
幸好那字畫被一熨,並沒有和先前有何不同,只是有些地方稍微多了些褶皺,卻因為其本來就年代久遠,沒被人看出破綻。
陳勇得了這個秘密,哪裡還坐得住。這日行在路上,他在外面駕駛馬車,車內坐著丐幫幾個弟子,以及郭黃二人。路經一個陡坡,顛簸的厲害,陳勇一咬牙,裝作無意間顛下車去,馬兒受驚,在他身上踩碾。餘人慌忙來救,他地胳膊卻已經斷掉,再也無法行路,只得在半路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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