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乘風坐在大堂上,氣的面目青紫,一口氣憋在胸間,腦中混混沌沌,想的儘是梅超風和陳玄風年輕時候的樣子,間或著自己師父把他趕出師門的情景。他想一會兒,心中郁氣更盛,恨得眼裡淚花閃閃。陸冠英把楊康扔給手下,然後回轉過來,猛地看見父親如此,嚇了一跳。他還是第一次看見父親如此,忙撫著他背道:「父親,你怎麼了?」
陸乘風心事從未和家人說起過他以前的事情,誰也不知道他就是黃藥師的徒弟,連陸冠英都只是以為父親的腿是早年練功走火入魔而傷。如今他自然不可能說出其中原委,只是道:「無妨,只是我好心和這賊子說話,他居然偷襲我,所以我才氣惱。」
陸乘風想了一會兒,心中更加氣不平,囑咐陸冠英道:「英兒,你去看著那賊子,要看管的人好生『伺候』他,讓他知道咱們歸雲莊的厲害。」陸冠英雖然納罕,可是還是去囑咐那些牢頭給楊康加點料,讓他一番好受。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卻說和楊康一起逃走的一人,就是那侯通海。今次楊康過來南邊,除了擔任欽差外,還有另一樣要務,就是暗地裡把那岳飛的《武穆遺書》給偷走,所以帶了許多武林好漢,到時候才好動手。
郭靖和黃蓉等人引開了陸冠英後,他領著楊康跳水逃走,後來一起到了歸雲莊上。楊康逃進了莊中。他卻在陣裡轉了一通,又轉出來,然後看事情不對,重又跳水走了。他當年和師兄沙通天在黃河上耀武揚威,水上功夫自然不弱,因此居然一路浮水到了岸上,去找到了滯留在岸上的人馬。其中便有穆念慈。
此時地穆念慈已經和楊康有了夫妻之實,對他死心塌地。聽見楊康到了歸雲莊,被一眾水賊抓住了,自然急得如同熱鍋上螞蟻,隻身闖入莊中救楊康,又被楊康示意去找梅超風來救他。
她得了楊康示意,到了他所說的地方,只看見幾個骷髏頭疊放在一起。嚇了好一跳,她剛把楊康給的信物在那骷髏頭上擺好,再轉過身,就看見了剛才還一片空白的地上,現在萬蛇聳動,好一副駭人場面。一個相貌俊朗的白衣人笑瞇瞇的站在蛇群前看著她,柔聲道:「好一個小娘子。」
白衣人剛說完,那人身後就傳來呵斥聲道:「阿克。你這般作為,要是被莫愁看到,又是一頓板子。這姑娘應當是莫愁的結義姐妹,你也敢這麼對她說話。」
那白衣人明朗地笑容頓了頓,似是想到什麼可怕的事情,忙收斂了有些油滑地笑容道:「姑娘。你可是穆念慈穆姑娘?嗯,我是莫愁的哥哥,叫做歐陽克,你也可以和她一樣喚我阿克。」
穆念慈聽見李莫愁的名字,眼神變了變,猶豫道:「是李姐姐讓你來找我的麼?」歐陽克搖頭:「不是,是我們跟著姑娘,來找一個人的。不過既然遇到你,也算是緣法,我看姑娘似乎很勞累。就歇一歇吧。」
說完也不見他如何動作。穆念慈只覺得眼前一黑,就暈倒過去。
歐陽克將身子委頓下來的穆念慈抱在懷中。在她結實的纖腰上偷摸一把,心中歎道:「這姑娘地小腰真是再好不過,怪不得楊康對她這麼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那些姬妾雖然好,可是也難得有這樣好腰的。」
他心中剛這麼想,他背後那人就像是知道他想法一樣,斥道:「阿克,你還是老實些。莫愁就在左近,說不得我要把你的做為告訴她知曉,到時候你就難受了。」
歐陽克悻悻笑道:「三叔,莫愁其實是不管我的。我對這姑娘也沒什麼。」
那人奇道:「我記得莫愁最討厭你拈花惹草,上次在莊裡,你對她身邊的小丫頭上下其手,她不是追著你打了兩個院子麼?何況這人是她的結義姐妹,自然又是不同的。」
「那是在自己家,我怎麼胡鬧都可以。現在出來了,當然要收斂些,三叔當我是不懂事的娃娃麼?」歐陽克被他說起自己地糗事,振振有辭的回應。
曲名江一邊教訓著歐陽克,一邊從他身後出來,只見他那高大的身影還如當年一般,如同刀刻一般清晰的五官上,已經多了不少歲月風霜的痕跡。眼角淡淡的皺紋,有些鬆弛地皮膚,無一不彰顯著歲月對他的侵蝕,算起來,他年紀亦有四十多了。只是那雙黃色的眼珠裡,還是有著和當年一樣的傲氣。
曲名江低頭看著歐陽克懷中的穆念慈,歎道:「這個姑娘也是苦命的孩子。算起來,她叫我一聲義父也是該的。不知道莫愁現在怎麼樣了,咱們莫愁可不會像她那麼傻,看上這麼個小子當夫婿,害苦自己不說,還沒的削了祖宗名頭。」他開始說著穆念慈時,臉上滿是歎息可憐,後來說起李莫愁,又笑得何不攏嘴。
歐陽克道:「三叔,不過幾天工夫,咱們就能見到莫愁啦,你忍一忍就是。我看你是等不及要偷偷去看她了吧?」曲名江的確有此想法,被他揭穿心事,瞪他一眼道:「我怎麼會和你一邊愛攪是非。咱們此次前來是為了《九陰真經》的上半本,事情有輕重緩急,我不會等不了這兩天。」
說起《九陰真經》,歐陽克神采飛揚,道:「二叔得了那下半本書,將上面地功夫細細地看了,武學上又有進益,實在是大好事。別人都說什麼中神通的功夫厲害,我看就算他現在活過來,也不是二叔地對手。這天下第一,該換一換人當啦。」
「此話不可妄言。這書本來在黃藥師手中。他一定也參演過,想來他能和二哥齊名,在武學上造詣也十分深刻,二哥參悟了多少,他估計也不會少了去。天下第一,還得kao在這上半本身上。誰得了這上半本,才有資格這麼說」
曲明歎息一聲。無意間瞟到歐陽克地兩手又不老實的在穆念慈腰間摩挲,厲聲教訓道:「阿克。你怎麼就沒一點人樣!只知道耽誤於女色。這書取回來以後,你也看了好幾個月,怎麼就沒什麼進益。二哥也把他心得教導給你,你學會了幾成?」
歐陽克大言不慚道:「我功夫自然是長進了許多,我和妹妹分別的時候,功夫比她弱了不是一兩分,現在估計也能和她走上幾百招。至於勝負,那還未至。想來她是女子,打到後來一定力竭,這贏的麼,估計還是我。」
李莫愁學習九陽真經之事,只有歐陽鋒和曲名江知道。歐陽克也只是知道她功夫厲害,還以為是歐陽鋒對她指教過才如此。現在他也得了歐陽克指教,直以為自己的功夫和李莫愁也不相上下。卻不知道根本不是那回事。
曲名江也不拆穿他,笑道:「好吧,到時候你和你妹妹過過場,你們兩人分個勝負。」他有心想讓歐陽克到時候大大折個面子,好挫挫他的傲氣。
這邊兩人說著,忽然聽見一陣尖嘯聲響起。離此地越來越近,放眼望去,只見一個黑衣女人遠遠過來。她臉上長髮披散,眼睛緊閉,形容枯槁,簡直就似女鬼一般。這女人往這邊走著,聽見群蛇的聲響,止住腳步,厲聲道:「誰人在此?」
歐陽克看見梅超風,大聲道:「梅超風。快點交出《九陰真經》上捲來。」
梅超風桀桀冷笑:「原來是覬覦我地《九陰真經》。你想要自己來拿。」說完擺出架勢,擺明了要先打過再說。
歐陽克朗聲笑道:「你過來。咱們打過。」
梅超風過不了蛇陣,也不理他,只是側著耳朵仔細聽蛇陣的動靜。歐陽克捏著穆念慈帶了地楊康的信物,笑道:「我這裡有一條金腰帶,據說是你那愛徒楊康的,上面還刻著點字跡。唔,我來認認,看上面寫著什麼。」他這麼說著,慢條斯理,斷斷續續念道:「師父,來救我,我被人捉住,現下在,現下在……咦,後面的字看不清晰了,這天色太暗了。」
梅超風聞之色變,轉瞬又冷笑道:「你要拿小王爺來騙我?他身邊好手許多,怎麼會被捉到,你以為我眼睛瞎了,心眼也瞎了麼?」
歐陽克無所謂道:「也罷,你不信也好,信也好,我這裡還有你那徒兒的老婆。要不要我解開她穴道,讓她親自哭幾聲給你聽聽。」
梅超風冷冷道:「你就是殺了她我也不管。」
她正說著,忽然聽見一陣笛聲,地上的蛇聽見笛聲,都胡胡的叫起來,地上沙沙聲一片,顯然是那些蛇聽了笛聲地號令,都在往她這邊遊走。聽聲響居然不下萬條。儘管梅超風眼睛看不見,可是心中也能想像那樣的場景,若是被這群蛇圍上,一蛇咬上一口,可就是萬蛇吞噬了,那樣的情景想來就讓人覺得汗毛倒豎。
梅超風剛想逃開,忽然耳邊一陣風聲,顯然是有人襲來。原來曲名江看她有意逃拖,飛身上前,和她纏鬥起來。曲名江功夫不弱,但是也不算很強。只是比梅超風稍高半籌,若是想要將她打敗,還要費一番功夫。
只是梅超風聽著耳邊萬蛇響動,心頭毛骨悚然,生怕被一條蛇突然盤到脖子裡,鑽進衣服裡等等,所以出招束手束腳。曲名江沒這等顧忌,眼看就要擒下梅超風。
正此時,忽然聽見一陣清越的鐵笛聲,和剛才馴蛇的笛聲大不相同,可是聽來卻叫人熱血沸騰,一身真氣都不聽使喚。
一聽見這笛聲,梅超風和曲名江都收了手。梅超風一聽那笛聲,本來走勢就不太對的真氣一下子衝破了經脈,她痛苦萬分的跪倒在地,顫抖著身子,連手指頭都動不了一下。曲名江則黑沉著臉,認出了吹笛的是何人,想起了以前地往事來。
下面的群蛇聽見那笛聲,都騷動起來,一條條滿場亂竄,曲名江大喝一聲道:「阿克,收蛇,走人。」
歐陽克聽著那悠揚的笛曲,只覺得身子有些不聽使喚,他雖然不知道來的是何人,也知道其中厲害,忙吹響手中牧蛇的笛子,和曲名江一起走了。
悠揚的笛聲忽高忽低,在夜空中飄飄蕩蕩,空靈異常,一曲終了,那吹笛地人也不現身。梅超風跪在地上,調息了許久,發覺自己已經岔息多年的真氣居然在這笛聲的引導下走上正途,功力又精進一番,更加難得的是,她的雙腿又可以行走了。她對著天空拜了三拜。大聲道:「不知道是哪裡來的高人相救,還請現身,受我梅超風一拜。」
空曠的荒野上卻無人回應,只餘寂寞的風聲悄悄吹拂。烏雲被微風吹開,lou出皎潔的明月,照著梅超風跪倒在地的身軀,遠遠看來,就似一隻受傷了再也飛不起地烏鴉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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