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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卷 江湖第九十一章 遊玩 文 / 小石居士

    眼看這灰衣人嗆了好幾口水,黃衣人游到他身邊,將他扶著教他游泳,沒多會兒功夫,灰衣人就學會了游泳,雖然動作稍顯笨拙,可是他自己顯然十分欣喜,和那黃衣人在水裡嬉戲起來。

    李莫愁不動聲色走到水潭邊,那兩人正玩鬧的開心,絲毫沒發現李莫愁來到。李莫愁在潭邊坐下,說道:「你們兩個,還不上來。」

    她這話出口,驚得水中的郭靖忘了划動手臂,身子往水裡沉去,嗆了好幾口水。黃蓉忙把他拉上來,兩人一起上了岸。

    這兩人在水中浸泡了有短時間,雖然玩鬧起來漸漸習慣了水中寒冷,可是如今上岸被冷風一吹,頓時都激靈靈打個哆嗦。黃蓉的內力沒有郭靖深厚,女子的體質本就偏寒些,沒多大功夫就嘴唇青紫。

    郭靖看她狼狽的模樣,忙道:「蓉兒,我去撿些樹枝回來籠火吧,免得你生病了。」黃蓉哆嗦著嘴唇,只是點頭答應。

    過了不大工夫,郭靖把火升起來,黃蓉kao著火堆暖了半天,臉上這才有些人色。郭靖心疼無比的說:「蓉兒,你耐不得凍,怎麼還下水。」黃蓉小聲回答:「我在家的時候,也常常冬天下水玩兒,從來沒這麼冷過。」郭靖道:「你家在南方,冬天也不是很冷的,這裡是北方,最冷的時候滴水成冰,自然不能比。」黃蓉吃了虧,乖乖的點頭。

    李莫愁瞧著這一對小兒女。想起他們今天地作為,心頭一口惡氣憋著,終於開口道:「今天我在大路上過,見一個婦人被削掉了耳朵和鼻子,你們看到了沒?」

    自李莫愁來到這裡,就冰著一張臉,兩眼冷冷的看著兩人。看的他們都不敢搭話,如今她一開口。郭靖和黃蓉心上都是一緊,不知道怎麼回答。

    「李姐姐,那個胖婦人是個壞人。我是在行俠仗義。」黃蓉被李莫愁眼光盯得犯楚,知道躲不過去,訥訥開口道。

    「你怎麼就知道她是壞人?她欺負你了,還是別人告訴你她是壞人?」李莫愁雖然在質問,但是聲音反而變的柔和起來。可是卻讓黃蓉聽的更加害怕。她在桃花島上犯了錯的時候,黃藥師要想懲罰她,就是用的這種聲調。

    「她長地那麼胖,她的轎夫長地那麼瘦,抬她抬得很吃力,她平時一定欺壓了好多百姓,搜刮民脂民膏,才能養的那麼胖。後來。後來那個婦人還罵我,罵的很難聽。我只是小小懲罰她一下,沒有要了她的命都是好的。」

    「那你做了什麼,她為什麼要罵你?」李莫愁兩眼炯炯的看著她。

    「我不過說那個女人長的好苗條,然後她就瞪我。我看不慣她地眼神,就把她的轎子xian翻在地。然後那個男人就罵我。說我是什麼,是什麼小,小,小浪蹄子。我很生氣,就把那個男人打翻在地,那個女人太胖了,被轎子壓的起不來,就一直罵我,說我是沒教養的野丫頭,還說像我這種女土匪。雖然長得好看。可是一輩子只有當妾的命。」

    黃蓉吞吞吐吐說起來,說道後來。委屈無比,眼裡不停的湧上眼淚,長睫毛上沾了淚珠,好像鑽石一樣閃閃發亮。

    黃蓉嗚咽了一會兒,把頭埋在膝蓋裡,帶著哭腔悶聲道:「我從小兒都沒人罵過我,他們都是壞人。李姐姐你還責怪我,以前你救過我,我還以為你和靖哥哥一樣是好人。」

    郭靖看黃蓉如此難過,忙伸手去扶著她抽搐的背,勸慰道:「蓉兒,不要哭啦,李姑娘也不見得是要責怪你。」他勸完郭靖,又轉頭滿是哀求的對李莫愁道:「李姑娘,蓉兒那時候被他們罵地很難聽的,就連我都聽不下去了。你不要怪她了,好不好?」

    「你們倒是挺齊心,不過這件事情到底誰對誰錯,你們自己心裡應當清楚。」

    「我沒錯,我哪裡錯了!」黃蓉忽然抬起哭得梨花帶雨的臉龐,對著李莫愁喊道:「那個婦人欺侮我,肯定也欺侮旁人,她本來就該死。我真後悔沒殺了她。」

    李莫愁瞧著黃蓉的模樣,皺眉道:「別人罵你,是因為你諷刺了人家,還把人家轎子xian翻了。要是換了你被人家諷刺以後,還被xian翻了轎子,你豈不是要滅人全家。」

    「我就算滅了她全家,也不會罵那麼粗俗的話。」

    「是麼,那你的意思是寧肯全家被那婦人滅了,也不肯聽她罵你嘍?」

    李莫愁瞇著眼睛看黃蓉蠻橫無比地模樣,心頭火氣早被她xian上來,這麼刁蠻不講理的孩子,她還真是甚少見到。

    黃蓉被李莫愁質問的噎住了,半天才答道:「那個肥女人哪裡能跟我比。反正她就是壞人,死不足惜。她用了那麼瘦的轎夫抬她,而且吃的那麼胖,就是不對。」

    「我聽說你們桃花島上的僕人,都是又聾又啞還不識字的人。你爹爹好本事,居然找來這麼多一樣的人,他當初肯定找了好久吧。」李莫愁忽然岔開話題說道。

    「才不是那樣,我爹爹怎麼會費事去找這些廢人。那些人先前就不識字,然後被我爹爹被割去了舌頭,刺聾了耳朵。」

    「嗯,看來你割人的鼻子耳朵,是跟你爹爹學來的。黃姑娘家學淵源,佩服啊佩服。我聽人說,虎父無犬子,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果真不假。」

    李莫愁帶著諷刺地話語以出口,黃蓉就大嚷道:「你怎麼能這麼說我爹爹?」

    「你爹爹做得,我就說不得麼?我哪裡說錯了?黃姑娘。你可曾想過,那些被你爹爹割去了舌頭,刺聾了耳朵地人,也是和你一樣有父母地人,或者他們還有著妻子兒女,就這麼被你爹爹抓走了,還變成殘疾。他們自己願意不願意?」

    李莫愁直直盯著黃蓉,一字一句都似鋼錘一樣敲擊著黃蓉地神經。她從來都以為島上的那些殘疾奴僕的存在是合理的,現在被李莫愁提點,居然生出些恐慌感來。她神色恍惚了一瞬間,大聲辯解道:「不是的,他們都是自己願意的。我從來沒聽過他們說不願意。」

    「他們想說,能說出口麼?他們是啞巴。況且他們要是不願意做,你那個武功高強地爹。一掌就能轟碎他們腦袋。」

    黃蓉張口結舌,只是搖頭:「不會的,不會地。我爹爹沒逼過他們。我爹爹對他們很好,他們吃穿都很好的。」

    「只要吃穿好,那你是不是也能接受同等的條件?既然你願意,我就把你抓走,同樣炮製一番,來我們家做奴僕吧。」李莫愁忽然發難。伸掌把住黃蓉命脈,另一手的中指和十指抵在黃蓉眼皮上。

    郭靖和黃蓉都大驚失色,黃蓉看自己命脈握在李莫愁手中,生死都由得李莫愁,李莫愁現在若是真的想要把她那麼炮製一番,也不是做不到。況且她已經把手指放在自己眼皮上。只要稍一用力,她的眼珠都要被摳出來了。

    郭靖看李莫愁神色間微有薄怒,不似是開玩笑,忙連連叩頭道:「李姑娘,你把我刺聾了耳朵,割了舌頭帶回去吧。請你放了蓉兒,我比她能幹活,我很聽話。」

    黃蓉看著郭靖替自己苦苦哀求的模樣,也忍不住大哭起來。李莫愁只是不動聲色,看著黃蓉微閉地眼皮下不停湧出眼淚。但又怕惹惱了自己。想要止住哭聲,偏偏身子不聽使喚。抽噎個不停。

    隔了一會兒功夫,郭靖額頭上都磕出青紫色來,黃蓉身子也軟軟的,顯然是嚇得有些拖力了。李莫愁這才鬆開手掌,皺眉道:「你們兩個,我不過打個比方,至於那麼激動麼?」

    黃蓉只覺得死裡逃生,爬倒在地,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李莫愁點頭道:「現下你是覺得被人割了五官好,還是被罵一通好。」

    黃蓉不敢搭話,郭靖上前扶住她,替她答道:「李姑娘,蓉兒已經知道錯了。」李莫愁問向黃蓉:「是麼?」黃蓉眼裡還是不停留下委屈的淚水,緩緩點頭。

    李莫愁看看天色,已經有些擦黑了,她需盡早回去,對郭靖道:「郭靖,你幾個師父雖然性子都不太好,可是稱不上惡人,她做錯事,你也不管,以後若是你跟她學了這麼不分善惡,你師父們白教養你這麼多年,你也對不起你先父,這樣下去的話,和楊康有何區別。」

    「李姑娘,我以後不會如此了。」郭靖滿臉赧色。

    李莫愁又看看黃蓉,歎氣道:「我今天不只是替那夫婦兩個打抱不平。黃姑娘,你性子還是改改吧。這樣的小民自然任你欺負,要是你哪天踢上硬鐵板,到時候吃虧的可是你自己。姑娘家行走江湖,本來就該注意些。我雖然不甚關心你,可是有人關心你,你還是好自為之吧。」

    黃蓉聽了她最後一句話,知道她說的是歐陽克,心裡對李莫愁的憤恨忽然去了一點,可是轉瞬又暗自惱道:「她是阿克哥哥地妹妹,怎麼也不讓著我,要是我改天見了阿克哥哥,一定讓他好好打她一頓給我出氣。」

    李莫愁不知道她心中想法,把頭上斗笠帶好,轉身欲走,黃蓉在她身後喊道:「以前你救了我,現在又教訓了我,我也不找你尋這次的仇,可是以前的恩也不用報了,大家都抵消了。」

    「我指望過你報恩麼?你能對我報什麼恩?」李莫愁撂下這句話,飄身而去。

    黃蓉感覺心裡越發難受起來,就像是用了全身力氣卻打在空氣裡,簡直委屈的又要哭出來。這個李莫愁,還真是她的剋星。

    商隊繼續前行,此後一直無事。順順利利到了嘉興。

    大年十三,李莫愁站在嘉興街頭,看著人來人往,耳邊儘是婉潤的南方話,雖然聽不太懂,可是心情卻好了許多。段曦光也曾邀請她去武三通地莊子上玩耍,但是卻被她拒絕了。

    南方人富。這在街頭人的穿著打扮都可以看出來,此時還在年內。人們都穿著簇新的衣服,更加顯得富庶。李莫愁和商隊作別,撿了一間臨街的酒樓坐下,要了小菜,消磨起時間來。

    此時離八月十五的煙雨樓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南方佳境聖地不少,建築也精緻許多。唐詩說的好:「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

    嘉興和揚州同屬南方,自然有異曲同工之妙。南方是銷金窟,也是旅遊勝地,美食美景向來不少,又多出才子佳人。錢李莫愁是不缺的,所求地不過是玩個開心。

    錢塘觀潮,西塘泛舟,雁蕩聽風。虎丘邀月……上輩子李莫愁只在電視裡看過的美景,如今都一個地方一個地方地彌補過來。她總是女扮男裝,做士子打扮,甚至和當地地一些讀書人有些來往,期間自然做了幾幢偷竊後世才被做出地詩詞的雅賊事。誰能相出這樣一位清秀地公子哥兒,居然是個武林高手。

    這日她和幾個士子約好了共游太湖。只見太湖上浩浩渺渺的水波陣陣,映襯著岸邊綠柳顆顆,再有柔風拂面,景色秀麗,李莫愁歎道:「好風景,若是將來有幸能在此地定居,也是不錯。」

    同來的一位范姓書生笑道:「李兄,你若是想要定居此地還不容易。咱們當地地縣太爺最是喜歡有才名的人,拿你的詩詞文章去給他看看,自然就能成了。」

    李莫愁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另以為王書生大聲道:「范兄此言差矣。李兄少年老成。是有大志向的人,雖然文采風流。可是絕不是那種能耽在詩詞中的人物,將來必定要上朝堂輔佐皇上,成就一番豐功偉業。」

    聽著這群人討論起來,李莫愁勸解道:「我以前說過的,自己不過是個風流散人,幾首小詩詞算不得什麼。至於朝堂之事,自有朝堂上人憂心,管我這樣的百姓何事。咱們只管面朝清風,賞天地樂事罷了。」

    她這話出口,人們又是恭維不止,說她赤子心腸。聽得李莫愁又無奈又想笑。

    小舟時行時止,不知不覺天色漸晚。看看又到了歸去的時候,幾位士子擺出桌子來,研磨洗筆,鋪上上好地宣紙,看來又要例行公事的作詩了。

    待收拾完畢,一種人等都先看著李莫愁道:「我們先開始了,李兄的佳句必定要先醞釀片刻。」原來他們和李莫愁認識的久了,都知道她向來是不肯先動筆的。

    李莫愁站立船頭,手執紙扇,在身前微搖,好一副器宇軒昂模樣。她心下思量一會兒,已經有了要抄襲的詩詞,大笑道:「我有了,這就念出來,你們誰為我抄錄。」

    幾人聽見他說有了詩詞,都停下手上寫地,爭相側耳傾聽,手下都換了紙,要為她收錄新詩詞。李莫愁知道自己的字寫的難看,所以從來不親自動手,時間漸久,反而被這些人理解為名家脾氣,實在是世事難料。

    李莫愁開口道:「接葉巢鶯,平波卷絮,斷橋斜日歸船。能幾番游?看花又是明年。東風且伴薔薇住,到薔薇、春已堪憐。更淒然,萬綠西泠,一抹荒煙。當年燕子知何處?但苔深韋曲,草暗斜川。見說新愁,如今也到鷗邊。無心再續笙歌夢,掩重門、淺醉閒眠。莫開簾,怕見飛花,怕聽啼鵑。」

    因此時是除春末夏初,所以幾人約好的名頭也是出來賞春末景色,聽見李莫愁這詞,幾人轟然叫好,更有一人大聲唱出來。

    幾人正唱著,遠遠一葉扁舟從岸邊綠柳從中蕩出,到了臨近,船頭一個漁翁打扮模樣的問道:「這可是幾位做的新詞?真是好詞好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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