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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卷 江湖第八十一章 客棧 文 / 小石居士

    柯鎮惡握緊鐵杖站起來,在地上狠狠一杵,悶聲道:「丘道長,當年是咱們識人不明,是我們的錯。但是現在我們兄妹六人可不會再一錯再錯。我這對招子雖然瞎了,可是心裡可亮堂著。這妖女做的事情,郭靖都已經告訴我了。她不是妖女,誰是妖女!」

    丘處機問道:「不知道柯大俠是怎麼看出來的,貧道願聞其詳。」

    柯鎮惡大聲道:「那妖女和穆姑娘之前可是一點也不認識的,我說的沒錯吧?」丘處機點頭稱是,李莫愁之前的確是沒見過穆念慈的。

    「那她如何要將這穆姑娘認作義妹。我本來看她和金國做對,還以為她是個有擔當的好人,哪知道她卻嘲諷我等。現在想來,她所作所為,簡直是令人齒冷。說是人人得而誅之也不錯。」

    見柯鎮惡把事情說的這麼嚴重,丘處機眉頭一皺,躬身道:「柯大俠,你細細說來,到底是哪裡不對了。我丘某人認識李師妹多年,不曾知道她是這等人。」

    柯鎮惡冷笑兩聲:「據郭靖所說,這李莫愁雖然住在完顏府上,但是和楊康之間似乎是有些不對頭的。你是楊康的師父,教導他多年,可知道這件事情?」

    「確是如此。雖然她在完顏府上住的時候我不曾見過她,但是我那孽徒的性子輕佻油滑,李師妹一定不會喜歡。」

    「如此,那妖女怎麼要在當初既認了穆姑娘為義妹。又讓她逼著她嫁給楊康,她知道楊康不是可以托付的人,不是假惺惺地對穆姑娘又是為何。後來她更是時時算計那義妹,將她陷入萬劫不復之地,誅心至極。」

    郭靖聽到這裡,忽然插言道:「大師父,當時楊康他。他贏了比武招親,又把穆姑娘抱在懷裡。還拖了她的鞋子,穆……」

    柯鎮惡聽見郭靖說話,大喝一聲:「郭靖,我和丘道長說話,你cha什麼言?我平素是怎麼教導你規矩的。」

    郭靖臉色憋得通紅,坑坑吃吃,腦袋一別:「師父。可是當時若是楊康不娶穆姑娘,穆姑娘就要尋死啦。楊伯伯那時候也要找楊康拚命。要是我是李姑娘,我也會讓楊康娶穆姑娘。」

    柯鎮惡臉色難看,拍桌道:「好,好!這件事不提,她功夫是比郭靖高強,你們都是知道的,而且當天她應該是知道楊鐵心楊大俠身份的。可是當天她既然到了屋外。怎麼不制止楊康弒父殺母。反而眼睜睜看著那慘劇發生,這又何解。」

    丘處機臉色難看無比,慘然開口道:「當日李師妹到了那裡,的確是有阻止我那孽徒的意思。都怪我多心,將她引開,結果不過一會兒功夫。楊康就做了這樣地事情,釀成如此大錯,此事若是怪,只能怪我。」

    「就算如此,昨天晚上她既然去看過了穆姑娘,怎麼不把穆姑娘帶出來,反而讓她留在王府中,要知道那裡可是虎狼之地。她還把郭靖拋在王府中,讓他獨自逃命,沒半分武林道義。」柯鎮惡兩隻眼睛翻著眼白。大聲出這幾句。聲音越發的狠利來。

    丘處機聽見柯鎮惡說話,答道:「柯大俠。你還不知道吧,那黃蓉是東邪黃藥師地女兒,郭靖兩人當時在那裡遇到了梅超風,這女人功夫高強,且對黃蓉的話言聽計從,李師知道他們沒事,又擔心著我王師弟的安危,這才趕回來的。況且後來李師妹並沒有把牢門鎖上,穆姑娘若是想走,自然就能走。郭靖不是也曾去叫穆姑娘出來麼,穆姑娘也沒跟他走。」

    「妖女,妖女!我就說那黃蓉是個妖女。郭靖,你還不承認麼?那東邪是什麼人,你怎能和他女兒在一起廝混。」柯鎮惡這下怒氣勃發,轉向郭靖的方向,大聲呵斥,也不再提李莫愁。

    他這脾氣發的突然,韓小瑩看著一臉委屈的郭靖,對他擺擺手,讓他不要和柯鎮惡一般見識。柯鎮惡這些年眼睛不能視物,脾氣變地暴躁無比,常常不問黑白,暗自揣度事情,然後與人發難。與今日類似的事情江南六俠中其餘的人都已經習以為常。只是現在有著外人,他們臉上都有些掛不住。

    丘處機歎息一聲,不知道如何說是好。正此時,忽然眾人覺得眼前一花,就見已經走掉的李莫愁站在大廳裡。她也不顧眾人臉色,大聲道:「大夥兒快走吧,金兵已經往這裡來了,晚點只怕來不及走!」

    柯鎮惡此刻正對李莫愁懷著芥蒂,大聲道:「幾個金兵算什麼,咱們是有名的好漢,何必管什麼金兵銀兵,來多少殺多少。」

    李莫愁看他臉色不對,知道他還在為剛才的事情生氣,轉向丘處機道:「不知道王道長傷勢如何,還是避一避吧。我遠遠瞧了一眼,完顏府上的一眾好手都來了,還多了幾個我沒見過的,顯然是新找地強援,只怕這次難以善了。」

    王處一傷勢雖然緩和,可是還不能妄動真氣,只能靜養。丘處機聽李莫愁這麼說,又瞧瞧江南六怪,搖頭道:「不啦,李師妹。你帶我王師弟走吧,我和江南六俠會一會那金兵。」

    李莫愁點頭道:「我是不想和這些金兵多摻和,那我帶著王道長先走吧,你們且打過,等打不下去了,就自己逃命吧。」說完進屋帶了王處一出來。

    王處一把剛才的話都聽進耳裡,道:「師兄,咱們不可就這麼走了,咱們全真七子,怎能隨便拋下同伴。不如把咱們的聯絡焰火放出去,看看是否還有其他的師兄弟在這裡,也好照應下。」

    丘處機聽王處一這麼說。知道他不會單獨走,只好點點頭,道:「好吧。我去放焰火。」

    丘處機走到門旁,從懷裡掏出一枚流星,拿火折晃一晃,點著引信,只聽一聲長響。一朵藍焰衝上天空。過了沒多久,城南也升起一朵同樣地焰火。丘處機喜道:「想不到果真有師兄弟在這裡,看樣子還是馬鈺師兄。」

    王處一也走到門邊,喜形於色:「是大師兄麼,他功夫在咱們幾個裡最好。看來今日是無事了。」丘處機臉上啊最後一絲憂色也消散了,對李莫愁道:「李師妹,勞煩你來報信,貧道謝過!」

    李莫愁點點頭:「好說好說。」然後束手立在一旁。不再多話。

    柯鎮惡自顧自的生了一會兒氣,心情慢慢平復,握著鐵杖不住地摩挲,嘴邊時不時現出莫名其妙的笑容,實在是稱不上好看,甚至有些猙獰。江南六怪見怪不怪,倒是丘處機看的有些感懷,當年的好一條英雄漢子。現在成了這樣,可謂是世事難料。

    過了片刻功夫,柯鎮惡嘴角的笑容咧地更開,猛地站起來道:「來啦,大傢伙兒都抄傢伙吧。」果不其然,過了十幾個呼吸的功夫。眾人就按著功力地深厚先後聽見一陣紛雜的腳步聲。

    柯鎮惡眼睛瞎掉,但是這些年聽力變的十分敏感。就連以李莫愁這樣雄厚地內力,也不過和他同時聽到那些金兵到來。

    此番來地金兵人數眾多,但是真正來打鬥的不過是打頭地十幾人。其中有著完顏府中地侯通海,彭連虎等人,靈智上人因為受傷並未在其中。除卻這兩人,還有三個李莫愁從未見過的武林人士。

    這三人中有一個眉框高高,嘴唇凸出,就似猴子般,長的十分可喜。但是他一路走過。在積雪上只踏出淡淡的足跡,可見輕功絕倫。

    另外兩人中一個個子矮小。身軀也十分瘦小,可是兩臂卻十分粗長,跟他身子十分不配,顯然是練習雙臂功夫多年,兩臂已經畸形了,他手上的功夫肯定不弱。

    第三人面如冠玉,看起來文質彬彬,倒不像是個武人,李莫愁一見他,卻知道這人功夫是三人中最高的。他的氣息雖然隱藏的好,可還是不及李莫愁,自然被她看出端倪來。

    李莫愁盯著那中年人看了半響,心中暗道:「這是楊康從哪裡搬來地救兵,倒是有兩把刷子。」

    一行人馬到了客棧門前,侯通海還未看清楚對方陣勢,就大聲道:「店裡的反賊,快點出來受死。」店內眾人理都不他一聲,侯通海探頭往店裡看去,一眼見到李莫愁笑吟吟看著他,忙把頭縮了回去。

    當日李莫愁饒了黃河四鬼的性命,他也應承下來,等於是他們一門欠了李莫愁好大一個人情,這次再出面和李莫愁拚鬥,實在是不和規矩。況且他也知道李莫愁功夫,就是好幾個自己合起來也不能打敗的,索性偃旗息鼓。

    侯通海走到那文氣無比的中年人面前,小聲說了兩句,店內眾人離他們甚遠,都聽不到他們說的什麼。柯鎮惡忽然吃吃笑起來,大聲道:「哼,那小子說讓那個什麼狗屁吳先生來打頭陣,說是店裡有厲害地高手鎮場子。」原來他們的談話已經被聽力靈敏無比的柯鎮惡聽去了。

    「柯大俠,他們還說了什麼?」丘處機走到柯鎮惡身旁,詢問起來,此時馬鈺還沒趕到,他們若是知道了對方的佈置,多好省些力氣最好。

    「那個吳先生說自己現在先掠陣,看看虛實再說。聽這小子口氣,倒是謹慎的很,可惜咱們這裡的人都半斤八兩,誰也強不過誰多少。」柯鎮惡嘿嘿笑道。

    聽柯鎮惡說完前面的話,丘處機臉色還不錯,但是他後面的話再一出口,丘處機臉色變了變。當年他以一己之力和江南七怪打個兩敗俱傷,功力自然是比江南七怪高明,今日柯鎮惡口氣居然如此自大,他雖然性情沖和,可還是受不住。

    這廂柯鎮惡說完,江南六怪中其餘眾人都看向丘處機處,眼裡帶著幾分歉意。顯然是想讓丘處機不要見怪。柯鎮惡又嘿嘿笑道:「若是那馬鈺道長來了,咱們有了撐場子的人,定然不怕外面這群跳樑小丑。」丘處機瞧著柯鎮惡地樣子,又聽見他誇讚自己師兄,全真七子向來一體,他心下釋然,不欲多追究。

    過了片刻功夫。就見那長了張猴子臉地人渡步進了店裡,掃視眾人一眼。手備在身後,大聲道:「誰先來?」顯然是不把眾人放在眼裡。

    這人目光如電,顯然內功十分精純,倒是有幾分自傲地本錢。李莫愁瞧著這人頭顱揚的高高地,碩大的鼻孔朝天,更加像一隻猴子,禁不住想起了原始社會的元謀人。山頂洞人,忍不住撲哧一笑,起了逗他玩玩地心思。

    李莫愁孤零零坐在角落的一張桌子旁,那人進來時,也曾掃視一眼,見她是個年紀甚小地姑娘,就沒把她放在眼裡,如今聽見笑聲。臉色一變,轉頭看去,見她笑靨如花,兩雙含水瞳眸笑微微看著自己,居然是個美貌無雙的女子,心中火氣消了大半。道:「你是誰家的女子,我們是來捉拿反賊的,你若是沒事快點回家去吧。」

    「我家離這裡遠得很,我住在這店裡呢。你只管拿反賊,我只看看,我不說話的。」李莫愁含笑說道。

    這人聽李莫愁滿嘴的北京口音,顯然是這裡的人,並不像是外地地反賊,道:「姑娘還是避開吧,到時候打鬥起來可凶險的人。這些反賊都是大惡人。他們抓了你做人質,到時候我可救不了你。」

    李莫愁笑嘻嘻道:「你真是個大好人。那我就避一避吧。你們慢慢打。」說完站起身來,打量了幾眼屋子,走到屋角處,直直的飛身而起,落在一根釘子上。那釘子上本來已經掛著一串辣椒,lou出在牆體上的一小截釘子哪裡能站人,李莫愁偏偏就這麼穩穩當當站在上面,還在釘上轉個身,對著那猴臉人扮個鬼臉。

    這猴臉人一看李莫愁顯lou的功夫,頓時知道李莫愁剛才是在戲弄自己。她武藝居然如此高明,顯然也是這反賊一夥的。猴臉人臉色大變,大喝一聲,手中飛出幾點寒芒,往李莫愁站立的地方打去。

    李莫愁見寒芒過來,身子輕巧巧在空中幾個反折,那幾點寒芒撲撲幾聲打進土牆內,李莫愁避完寒芒,又站在那根釘子上,大聲道:「好啊,我還以為你是個好人,居然欺侮我。你把我騙到這牆上,就是為了拿暗器打我?你打我,我也打你。」

    這猴臉人用的暗器是鐵蒺藜,李莫愁回身在牆上拔了一枚鐵蒺藜,就似小孩兒丟沙包一樣揮臂丟向猴臉人。那鐵蒺藜嗚嗚作響,忽左忽右,在空中幾個盤旋,往猴臉人去了。

    猴臉人向來以輕功和暗器功夫見長,他初時見李莫愁投擲暗器時地手法,大是不屑,但是聽見那蜂鳴一樣的暗器破空聲,頓時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對,緊緊盯著暗器來勢。這暗器來的好快,而且軌跡詭異莫名。這暗器到了猴臉人身前,他兩指伸出,疾如閃電,夾在鐵蒺藜上兩根鐵刺間,那暗器卻餘力未衰,抖了一抖,一根稍短的鐵刺將他手上皮膚刺破。

    他剛接好這枚暗器,李莫愁在牆上又將暗器一枚枚扔過來。她扔的看似十分輕鬆,猴臉人卻接的心驚膽戰。這牆上地女子到底是哪裡人,武藝這麼厲害,怎麼他從未聽說過。先不說她站在牆上的功夫,她投擲暗器的法門也高明無比。

    這暗器法門他師門也有類似的,和普通的投法大不相同,練到高明處,暗器在空中時可以忽前忽後,忽左忽右,若非這姑娘練習的不到家,暗器只能盤旋幾次,他怕是要傷在這暗器下了。

    饒是如此,李莫愁灌注在暗器上的強大內力,還是讓他接起來甚是不好受。他每每用兩指接下暗器時,那無法消除的內力都會使鐵蒺藜再移動分好,接到第五枚時,他雙指間已經鮮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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