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皇宮
馬車越往前走,道路越寬闊。曲名江在大理國曾經逗留過一段時間,對路徑比較熟悉。馬車行了一陣,遠遠就看見一片巍峨的建築,就是皇宮了。這片建築十分高大壯偉,不像是大理城中常見的精巧建築。
馬車到了皇宮外圍,就被盤查幾次,虧得曲名江將當初段微同擲給李莫愁的玉牌帶在身上,衛兵見了才放行。到了皇宮門前,曲名江將那封信函拿出,讓衛兵送進去,衛兵見上面有著逍遙派的畫押記號,不敢耽擱,忙通報去了。過了沒多久功夫,只見段微同親自迎出來,二話不說,先拉開馬車的門簾,看向李莫愁。
看見李莫愁病怏怏的樣子,段微同心中莫名的難受,只覺得這個小妹妹實在是太過多災多難。上次他已經知道了曲名江使詐逃脫,心中長舒一口氣,哪知道一年不見,這女孩兒居然又得了這等重病。
薛煥豪已經在信中將李莫愁的病情和醫治方法都說的一清二楚,段微同連挪地方都來不及,直接坐在馬車內,手抵住她膻中**,運起北冥神功。北冥神功有兩大用,一是化功,一是吸收。如今段微同使這北冥神功,和當初逍遙子將虛竹的少林內力用北冥神功化個乾淨是一般的。
段微同自小在皇宮內院和天龍寺長大,就算少有幾次出去,都是在侍衛的重重圍繞下,從沒有機會試驗這北冥神功的威力。他只是看秘籍上說的,化功應當不難,可是李莫愁體內的內力他化起來卻覺得十分艱難。
段微同雖然能感覺到她內力,但是那內力卻似有似無,很難琢磨到,偶爾探到一縷,忙運起北冥神功來化解,卻感覺力不從心,就像是用刀片去刮琉璃般,雖然刀片夠鋒利,奈何琉璃卻光滑無比,根本無處下手。
忽忽半個時辰過去,段微同睜開眼睛,額頭上滿是汗水,渾身濕的水撈出來一樣。曲名江十分不喜段微同,但看他盡心給李莫愁診治,遂拚命讓自己臉上掛笑問道:「如何?」
段微同擦把汗,深深道:「要慢慢來,她體內的內力奇怪的緊,很難化解。」段微同急忙接口:「很難化解,那是能化解?」段微同點點頭,說道:「幾位還是進來安置下吧,小子功夫低微,不是一兩天就能化解完的。」曲名江抱起李莫愁,和歐陽鋒一起跟在段微同身後進了大理皇宮。
自此段微同日日在李莫愁跟前給她化功,李莫愁每天裡醒的時候漸多,看見段微同每每給自己化功完畢,總是滿頭大汗,心頭又是感激又是歉疚,幾次道謝,段微同含笑拒了,說自己幫她是應該的。
這天李莫愁倚在榻上,心中想起自己貪心高明功夫,居然害得現在連舉手之力都沒有,不禁暗暗懊悔不已。正在想著,段微同掀簾進來,身後跟著一位長鬚長者,鬚眉皆白,背上背著藥箱,老者身後跟著臉色不悅的曲名江,而曲名江身邊的歐陽鋒,眼中也滿是戒備。
李莫愁微有些奇怪,段微同笑道:「莫愁,我請來御醫給你瞧瞧。最近我給你化功之時,覺得你體內內力較以前有所鬆動,不知道是何緣由,這位陳御醫對人體經脈十分有見地,請他給你瞧瞧吧。」
李莫愁點點頭,知道這老頭要診脈,乖巧的伸出手腕,等這老頭號脈。那老者卻抽出一根銀線,遞給伺候李莫愁的宮女,讓她把線綁在李莫愁手腕上,自己執著線的另一端,開始號脈。
那老者兩隻手指拈著線頭,微垂著眼皮,一副若有所思模樣,李莫愁驚訝無比,這明明是傳說中的懸絲診脈,想不到居然真的存在。老頭半響功夫才將銀線放下,恭敬問道:「我觀這位小姐血氣並非欠缺,而是太過充盈,否極泰來,盈滿則虛,所以才有今日的大病。不知道小姐可是吃了什麼上好的補品。」
說起補品,曲名江皺眉想一想,忽然大驚失色道:「難道是大哥帶回來的那些藥蛇。」說完和歐陽鋒對視兩眼,兩人齊齊點頭道:「是了是了,就是那藥蛇。」
李莫愁聽的奇怪,不知道是何緣由,問了半天才明白,自己在家中吃的那回味無窮的白色羹,是用歐陽林從北京帶回的藥蛇做的。那藥蛇是六王爺府上一位幕僚養的,普通人吃了對身子大補,武林人士吃了則對武功大有裨益。歐陽林看李莫愁病的厲害,索性將那些珍貴無比的藥蛇都讓廚子給她做了飯菜,誰知道反而是害了李莫愁。
如今細細回想,李莫愁的確是在吃了那些藥蛇做的飯菜後才變得嗜睡,乃至最後的昏迷不醒,後來離開白駝山莊後,沒有再吃那藥蛇,才慢慢好了點。
想通此間道理,曲名江將那藥蛇之事和老者說了,這老者在大理皇宮中做了多年御醫,知道天下能夠增進內力的奇物是有的,所以並未十分驚奇,只是躬身說道:「如今這位小姐體內藥力尚存著不少,只要飲食上調理得當,藥力退了,再休息時日,怕是沒什麼大礙。」
看見這大夫畢恭畢敬,並不想上次請去莊中那位那麼膽大妄為,曲名江和歐陽鋒放下心來。所謂醫者殺人,才最是不見血,也難怪他們擔憂害怕。這老頭也不開藥,只是囑咐廚房改了做飯的材料,沒到幾日,段微同給李莫愁化功的時候,就覺得輕鬆不少,此時李莫愁體內功力已經散去大半,因為調養得當,本來瘦的輕飄飄的身子也稍豐腴點。
見李莫愁日漸康復,曲名江心中十分高興,在大理城中閒逛,給李莫愁買回各種新鮮東西逗樂。歐陽鋒仍是安安靜靜,每天盤膝練功,連話都不多說半句,李莫愁盯著歐陽鋒寬厚的背影,心中暗暗感動,曲名江寵溺自己任誰都能看出來,而這個二伯雖然外表給人感覺陰鷙了些,其實心腸也非常不錯,只是世上能讓他對之好的人太少而已。
李莫愁正瞧著歐陽鋒發呆,外面掀簾進來一人,二十三四歲左右年紀,一張容長的鵝蛋臉,烏黑的頭髮束在頭頂,額冠上好大一顆珍珠,穿著身錦緞面的棉衣,腰束玉帶,風流俊俏中不失威嚴。李莫愁瞧他和段微同有三分相似,猜測是段微同親人。
那人眼睛如電般掃視了李莫愁一眼,似笑非笑道:「這位姑娘應當就是曲姑娘了。」歐陽鋒見人進來,緩緩收功站起。那年輕人向他躬身道:「歐陽前輩,我爹爹在閉關,不能見你,小子特來向前輩道歉。我那幼弟不明事理,歐陽前輩來到我大理國,他也不通報一聲,實在是失禮之極,萬望歐陽前輩不要放在心上。」
歐陽鋒點點頭,臉色淡淡的道:「王子客氣,我們這次來本就是有求於段家,何來失禮之說。」
那人點點頭,笑道:「歐陽前輩不怪就好。若是有什麼欠缺的,儘管說出來便是。我不叨擾前輩,這就告退。」這人拱手退出去,眼睛瞟一眼病怏怏的李莫愁,眼裡精光一閃,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李莫愁等他出去,好奇問向歐陽鋒:「二伯,這人是段微同的哥哥麼?」歐陽鋒點頭道:「是啊,這就是大理國的大世子,大理國的一燈大師如今已經不問世事,只知道閉關練功,大理國事都是他在料理,他在朝中極有影響力,若無意外,將來他就是大理國國王。」
李莫愁點點頭,又繼續爬在被子上發呆,如今她一身內力去了十之七八,據段微同講,再過兩三天,就會點滴也無,到時候她的病就會大好。想起這一年來所下的苦功馬上就要被廢,李莫愁心中苦悶的厲害。看見李莫愁抱著被子在床上打滾,歐陽鋒忽然開口道:「莫愁,怎麼了?」
李莫愁坐起身來,理理滾的有點亂的頭髮,撅著嘴道:「這一年時間的內力算是白練啦,連我以前練瞬息萬里時的那些內力都沒了呢。」歐陽鋒卻搖頭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小時候身子虧著不少,若非這次病了,以後功夫難以精進呢。」
李莫愁聽了,奇道:「為何?」
上一頁
返回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