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求醫
正月初一早上,寒風呼嘯,天光未放之時,曲名江已經牽出白駝要趕路。他剛想翻身上駝,忽然一個僕役大喊著跑過來,口中叫道:「小姐醒啦,小姐醒啦!」曲名江一個激靈,抓住那人衣領,喘著粗氣逼問:「什麼?」那人被曲名江又是驚喜又是兇惡的眼神一逼,激靈靈打個冷戰,訥訥說道:「小姐剛才醒了,說自己要去函谷找一個薛煥豪的人,只有他能治好她的病,還說了什麼天山折梅手。」
曲名江鬆開那人,飛奔到李莫愁屋子,只見李莫愁仍然靜靜躺著,歐陽鋒看他進來,搖搖手,示意曲名江不要擔心。曲名江一雙眼裡滿是探詢,歐陽鋒和他一起來到外屋,告訴他緣由。原來自從上次的大夫之事後,曲名江擔心自己走後李莫愁安危,特請來歐陽鋒看護她,歐陽鋒看護她時,想起自己上次內力在她體內莫名其妙消失,不禁又如上次般試探去來,如此四五次,李莫愁眼皮微顫,居然悠悠醒轉。此時的李莫愁虛弱非常,只來得及說出讓人帶自己去函谷找薛煥豪治病,說自己此病和天山折梅手有關,說完又昏厥過去。
聽完此話,曲名江大怒:「莫愁當日對那薛老頭恭敬有加,這老頭居然害她,此番我要拆掉函谷才罷休。」歐陽鋒勸解他:「此間可能另有緣故。莫愁一個小孩子,害她也沒一點好處。我和你一起動身去函谷,討教詳情吧。」曲名江心頭微暖,知道歐陽鋒怕自己功夫不濟,反辦錯了事情,耽誤李莫愁病情,回身握住歐陽鋒手,感激道:「二哥,你心心唸唸要報當年華山之巔的一指之仇,已經有五六年沒有出莊一步,我怎麼忍心讓你耽誤了修煉。」歐陽鋒歎氣搖頭道:「功夫重要,可是莫愁也是我白駝山莊的孩子,再過幾十年,咱們都死了,再高明的功夫也沒用,孩子還是得活下去。」
兩人這就收拾馬車,將李莫愁放進去,馬不停蹄的趕向函谷。自年前起,大雪就下個不止,路上更是凍出一層冰殼,馬車行的十分慢,直耽誤了七八日才到函谷。幸好剛到那裡,就遇見函谷弟子,歐陽鋒此時也顧不上傲氣,取出名帖,請那弟子通報白駝山莊來人求見薛煥豪。
李莫愁這幾天折騰下來,早已經氣息奄奄,本來烏亮的黑髮變的稻草一樣做枯黃狀,雙頰也不復粉嫩。若非她自從上次醒來後,中間又醒了三四次,趁此機會吃了點湯水,不然早一命嗚呼。函谷內的薛煥豪打開名帖一看,大驚失色,裡面寫著李莫愁危在旦夕,與當年在函谷住的時候有莫大關聯,特此來求醫云云。
看完名帖,薛煥豪忙出谷去,看見馬車內憔悴無比的李莫愁,又想起當日她在函谷內聰明伶俐的樣子,禁不住泛出老淚。見薛煥豪如此,曲名江心中疑慮盡去,知道這老頭絕非有意害李莫愁,問道:「薛先生,我家莫愁指明要見你,還說此病和天山折梅手有關。」薛煥豪一驚,想起自己的確是教過李莫愁天山折梅手,忙搭脈一探,沉吟道:「不錯,的確和天山折梅手有關。」說完長歎一聲:「我當初只是教她玩玩,想不到居然惹出這等事情來。不知道她後來師從何人,居然修習了如此奇特的內功心法,這心法看似柔和,實則十分霸道,容不得別的功法演練。天山折梅手是我逍遙派相當高明的功夫,兩下相沖,居然有了這等後果。」
曲名江聽到此處,神色黯淡,一般來講,越是高明的功夫,越是對心法依賴性強,怪只怪李莫愁不曉事兒,居然強行用《玉女心經》的內功演習天山折梅手。薛煥豪又道:「幸好不是完全無救。我逍遙派另有一門高明的功夫,叫做北冥神功,能夠將人的內力吸取乾淨,如此一來就無礙了。只是之前她體內積攢的內力一絲也不能剩下了,以後須得從頭再練。」
聽見李莫愁的病能治好,曲名江欣喜無比,哪裡還在乎那點內力,李莫愁拜在林朝英門下只有一年多工夫,能有多少內力,忙點頭應允。薛煥豪道:「我這就寫封信交給你,你自去找我師侄,如今會那門功夫的人已然不多了。說起我這師侄,也是和莫愁兒有舊的人,他就是上次你見到的大理國王子段微同。」
知道段微同能夠救李莫愁,曲名江雖然看他順眼,但此時忽然覺得那個小子也沒那麼討厭。他躬身對薛煥豪稱謝道:「多謝薛前輩,之前冒犯處,請先生多見諒。」薛煥豪看曲名江如此性情不羈之人,為了李莫愁居然可以對自己道謝,心下大是稱奇,忙將他扶起,道:「這孩子雖然生而美貌,又骨骼清奇,聰慧過人,可是命運多舛,實在讓人打心裡憐惜擔憂,只盼望你這個做爹爹的,能多護著她。」曲名江聞此言,瞬間生出再也不讓李莫愁離開自己半步的想法。
薛煥豪寫完信,將信封好,遞給曲名江道:「本來若是我能跟你們一起去最好。只是我師妹師兄皆不在谷中,谷中一代弟子只剩我一個人,不能輕易離開,還請兩位見諒。」曲名江聽李莫愁說起過此事,隱約知道薛煥豪的大師兄別人殺死,掌門和另一名一代弟子出外尋仇,薛煥豪實在是走不開,並非誑自己,又稱謝幾聲,拍馬向大理去了。
越往南行,積雪消融,天氣漸漸暖和了些,這幾日李莫愁身子奇跡般好了些,每天總有幾刻鐘醒過來,趁此時間進食喝水,倒是讓曲名江放下心下大石,之前他擔心李莫愁若是還這麼昏迷下去,只怕還沒到大理就要餓死了。
大理國民風開放,國王又酌信佛教,常以慈悲為懷,百姓日子過的比別的國家稍微強點,如今新年剛過,大街上張紅結綠,好不熱鬧。這天剛進了大理城門,李莫愁醒了過來,曲名江忙鑽進馬車裡,餵她喝粥。李莫愁一邊喝粥,一邊扒著車窗看外面風景,手中指指點點,小聲對曲名江說起自己在這裡的經歷——那家人曾經重陽時給過她一塊熱乎乎的大餅,這裡的樓門下她曾經趕走一條跟她搶飯吃的惡狗,還有那個大門樓的宅院,這家人娶親時給每個乞丐封個小紅包,裡頭有三個大錢,她拿那錢買了一塊丁丁糖,吃了三天才吃完。
看著瘦的不成樣子的李莫愁說著往事,病怏怏的大眼裡一會兒閃著開心,一會兒閃著唏噓,曲名江覺得心裡酸的緊,直酸到眼睛裡去,忙別過身去,裝作盛粥,半天才回轉身來。李莫愁說了一會兒,看見馬車到了自己不認識的一條街道,身子也覺得乏了,轉身躺好,不一會兒又陷入昏睡。
曲名江看李莫愁睡著,伸掌輕輕撫摸她的長髮,歎道:「莫愁莫愁,蒼天若有眼,就得讓你這輩子無憂無慮,這才叫做真個莫愁。」說著又長長歎口氣,只覺得心口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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