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輕功
原來白駝山莊中女婢非常多,但是男僕非常少,到了婚配的年齡,山下莊子裡的家僕就會上山來求婚,將適齡的女子娶去。珠影就是到了年紀,前幾天和山下一個青年男子互相看上,過幾個月就要下山了。
杏兒冷冰冰看著她,問道:「她一定是給了你什麼好處,要不然你也不會這麼大膽。」珠影垂淚道:「紅蓮給了我兩隻珠釵,我這便交出來,只求杏兒姑娘看在我平時老實的的份上饒了我。」杏兒也不動容,回她:「要是一點懲罰都沒有,怎麼能到堵眾人的口。這件事要稟明給夫人,她念在你快要出嫁,一定會從輕處罰的。」說著喚了一個婢女去稟報于氏了。
李莫愁對于氏怕得緊,瞧見她那冷冰冰的臉,心裡就犯毛。慌忙道:「杏兒,我就要跟阿克去三莊主那裡,這件事你看著處理吧,夫人那裡我不去了。」杏兒點點頭:「待會兒婢子就去找您。」
到了曲名江住的院子裡,曲名江看李莫愁臉上不似以前那樣笑吟吟的,問道:「是哪個惹了我女兒生氣?」
李莫愁撅著小嘴:「我才不是你女兒呢。」曲名江摸摸她腦袋,笑著:「好好,大哥說過幾天就是吉日,到時候你拜過了曲家祖宗,那才是我女兒。」然後一雙眼探詢的看向歐陽克。歐陽克知道他的意思,將事情原原本本說出來,曲名江眉頭一皺:「莫愁,你性子忒軟了,對待這種奴才,就該一頓鞭子抽死。」
李莫愁氣艾艾看著他:「你是大俠客,一身功夫出神入化,等閒人近你身都難,我小孩兒家什麼都不懂,只能被人欺侮了。」曲名江聽了她話,忽然哈哈大笑:「原來你是怪我不傳授你工夫。你還小,趁機多玩兩年不好麼?你看阿克都七八歲了,也才只學了點皮毛而已。白駝山莊的工夫雖然好,但是練起來很苦的,何況你女孩兒家,將來找個大英雄大豪傑做夫婿,他自然會護佑你一生,還怕什麼不會武功。」
李莫愁聽他說了,白玉一樣的臉上衝上兩抹紅色,耿耿的看著曲名江:「你看不起女孩兒家麼?」曲名江笑吟吟瞧著李莫愁:「你這脾氣,倒和我一個舊友一模一樣,我怎麼不喜歡女孩兒家?你要是真想學,我就教你瞬息萬里吧,這門輕功是我白駝山獨有的輕功,我不敢誇口說它天下第一,但前三還是排的上的。」
此話一出,連歐陽克的臉上都露出羨慕,看著李莫愁說:「妹妹,你快點答應,這門功夫可好極了。」李莫愁哪兒用他提醒,當即歡歡喜喜的拜下去,曲名江看她高興,心情也大暢。李莫愁已經到了白駝山莊一個月,曲名江開始的時候只是念她和馮蘅相似,後來漸漸相處下來,發現她和馮蘅除了一樣的狹促聰慧外,並沒有多少共同處,但對她越來越喜愛。馮蘅只是聰明,李莫愁除了聰明,另有一種獨特的氣質,那是這個時代的女子少有的自立和自信,雖然李莫愁只是小小孩童,曲名江心中已經漸漸不拿她當小孩兒看。
「你是今日學,還是改天再學?」曲名江知道李莫愁說要做什麼就做什麼,猜她回答馬上學,哪知道李莫愁卻搖搖頭道:「不急,我要安排好了時間,陳勇師父還要教我練箭,待我今天回去好好安排了時間再說。」
曲名江道:「你還練什麼箭,那種東西沒大用,你偶爾娛樂也就罷了。」李莫愁卻道:「我自有道理,現在我還小,時間尚多,況且我是真心想學射箭。」曲名江聽了,搖搖頭,也不再勸阻。
李莫愁又陪著曲名江說了會兒話,看他臉色不錯,遂將在心裡憋了幾天的話說出來。原來她思量了許久,不想就這麼拜了曲名江為父,雖然曲名江對她很好,可是她心中還是有些芥蒂,畢竟她從靈魂上來講是個二十幾歲的女人,並不是真的小童。但是曲名江待她又是真的好,她想了好幾天,才想出折中的想法——那就是曲名江必須找到當初殺了她生身父母的兇手,她才能拜他為父。
曲名江聽了,淡黃的眼珠盯著李莫愁,半天才道:「本該如此的,都怪我粗心了。當初的事情,你一直記在心裡吧,難為你小小孩童懂得孝道。我答應你了,一天不給你生身父母報仇,我就一天不正式收你做女兒,但是你心裡要記得,我是你拿你做女兒的。」
李莫愁看他說的認真,心頭一暖,本來準備出口的謝謝耿在喉頭,心頭百般滋味。她事先不是沒想過曲名江會答應自己,只是沒想到他會答應的這麼利索,可見他是真心對自己好。她對這一世的父母幾乎連面都沒見過,更加談不上什麼感情,只是拿他們做幌子而已,如此一來,讓她感覺自己是在欺騙曲名江一樣。
李莫愁晚上回去,聽見杏兒說起珠影的事,原來夫人給了她一頓鞭子,將她攆下山,山下的那個小子聽說了這件事,毀了婚,自此後在沒人見過她。李莫愁雖然心中有些惋惜,卻沒說什麼。珠影犯下這樣的錯,換了別的婢女,直接就是被打死的命,能夠活下來就不錯了。雖然李莫愁是從民主社會過來的,但是並沒有改天換地的能量,這種事情是這個大時代所致,她能有什麼辦法。
曲名江再沒有提過收養之事,可是對李莫愁更加的好了。李莫愁自從決定開始學武功,就不再睡懶覺,每天早早起床跟著陳勇練箭,下午時分去曲名江那裡學習輕功身法,晚上還要打坐,忙的不亦樂乎。卻苦了歐陽克,原來他見李莫愁比他小得多,都有毅力每日勤耕不綴,他不想自己被比下去,主動告訴歐陽鋒自己要學武藝。
歐陽鋒心頭大悅,開始教他神駝雪山掌,這門掌法剛猛無比,剛開始的時候要每天對著鐵塊用力拍擊千次。第一天下來,歐陽克的手上鮮血淋漓。李莫愁學工夫,雖然自己用心,但是曲名江哪兒肯讓她累到,沒學一會兒就會讓她歇息,看起來雖然學的時間挺長,可是絲毫不累,歐陽克見李莫愁不喊累,不想被她比下去,難為他小小七八歲小孩兒,居然這麼忍了下來。
過了半個多月,歐陽克手上的傷口結了疤,再打在鐵塊上時,已經沒有以前那麼痛了。李莫愁的輕功也稍有進境,只是配合瞬息千里的內功她還沒摸出名堂,所謂的氣感一點也沒有。而且她的箭術還是那麼慘不忍睹,陳勇也習慣了這個徒兒的沒天分,儘管如此,他對這個徒兒的堅持不懈還是十分讚賞的,常常誇讚她有毅力。
這天傍晚,李莫愁走了一趟梅花樁,頭上滲出絲絲輕汗,曲名江看了,招招手,令她下來,解釋著:「你走到巋位時的步伐要快點,這樣才能轉的如意些。先歇下吧,杏兒,給小姐斟茶。」杏兒早候一邊,端著茶碗過來,李莫愁咕咕咚咚喝了,正要再上去練練,歐陽克進來院子。
歐陽克看見李莫愁還要練習,心頭懊惱:「我怎麼連妹妹都比不上,我像她那麼大,每天都在玩鬧,現在我比她大了這麼多,還是沒她勤奮。」曲名江見了歐陽克,招手讓他過來,問道:「我聽二哥說你最近練的很勤奮,進步不小,神駝雪山掌已經學了七八掌,練一練給我看看。」
李莫愁聽見曲名江這麼說,停下了步子,一個金雞獨立,單腳站在一根梅花樁上,笑道:「阿克,讓我看一看你的工夫。」
那梅花樁又細又高,李莫愁初練的時候經常一個站立不穩,從上面摔下來,歐陽克曾親眼見過那場面,忙叫著:「妹妹,快點下來,小心又摔著。」曲名江哈哈一笑:「你妹妹現在已經能夠不掉下來了,她這半個多月不是白練的。」歐陽克這才作罷,但眼睛還是關切的看著李莫愁。
「那侄兒就班門弄斧,請三叔多指點。」歐陽克對著曲名江拱手,拉開架勢,一招招演練起來。他練的是前七掌,從第一掌小寒微雪到第七掌霜雪如刀,每一掌都凝練厚重,顯然是底子打得極好。歐陽克練完,收掌站好:「三叔,第八掌風雪交加,是我今天剛學的,還不熟悉,所以就沒使。請三叔指正。」
曲名江點點頭,笑道:「阿克的底子不錯,架勢一拉,有模似樣,掌法也很到,只是有一點,下盤有些不穩。這門掌法幾乎全是攻,少有守,要是下盤不穩,被敵人一逼,容易露出破綻。不過以你只練了幾天來說,算是很不錯了。」歐陽克點頭:「侄兒受教了。」
正此時,門口一個笑吟吟的聲音響起來「三弟刻薄了些,什麼叫不錯,我看是很好。」歐陽克聽見那聲音,身子一個激靈,眼裡含上淚水,身子一轉,飛撲向那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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