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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4 她既是天後也是天才(大高潮) 文 / 君青染

    陽光下——

    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強勢襲來,雙手散漫的插在褲袋中,神色淡漠的從一側走來。

    一身黑色西裝並無任何特別,與在場的無數商界之人一樣的正裝,可是這西服卻恍若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無須他來迎合衣服的標準,似乎天生就是衣架子,挺拔、高大、矜貴、優雅。

    拂動的刺目光芒裡,他精緻的五官因為那涼薄唇瓣上常帶的弧度而柔和,一眼望去只覺得舒心無比,可矛盾之間又能給人視覺上一種致命的紈褲與蠱惑交替的衝擊。

    那雙最出彩的狹眸眼尾角自然上挑,沉黑的眸底蘊藏著逼人的淬利。

    即便在笑,即便面如冠玉,可若被他雲淡清風的掃一眼,人人都會不由自主的壓低自己的存在感,放佛被這個男人輕描淡寫的掃視一眼,靈魂深處都會有可見的心虛,不錯,就是心虛!

    他那雙從未被人看透的眸子,有著越過人心的力量,有著看透人心的本事。陰戾與薄涼自他的身上肆意散發,強大而又令人不敢直視。

    男人的聲音很輕,可卻帶著足以穿透雲靄的力量越過所有阻礙而來。

    這一刻,他的聲音,他口中吐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如同一隻無形的大掌狠狠的把眾人眼中輸定了的傅月溪給穩穩的扶了起來,那種感覺,就如同分明已然走到失敗的門前,但卻被一隻充滿力量的手臂拉了回來一樣。

    一句話徹底的轉移了所有人視線的同時,也狠狠的敲碎了鄭毅此刻暗自得意的神情。

    原本紛紛吐槽著傅月溪的眾人皆停住了嘴,場面瞬間因為這一突變而寂靜下來。

    比起傅子玉的出現與放話,這一場百年難得一見的商界家族內鬥也似乎變得不那麼的重要了。

    鄭毅僵硬的轉過頭望去,原本鎮定的臉色終於有了一絲破裂。

    這個聲音他不陌生,但他還是想親眼再看一遍,他不願意相信傅子玉會出手相助,因為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失去了傅氏繼承權的傅子玉,會如此大公無私的出現在這樣的投標場上,力挺傅月溪!

    一口銀牙咬緊了,他強迫自己壓抑住心頭的怒火,原本充滿了謙和的臉龐上此刻有了幾分難看,一雙平靜又得意的眸子裡更是明明滅滅的竄起了簇簇火焰,身子有些止不住的顫抖,他死死的看著不遠處的傅子玉,緊抿著唇卻無法開口大罵。

    注意到鄭毅臉色難看的少許人心底自然明白,他現在恐怕是被氣瘋了,原本穩操勝券就要贏的投標竟然會被傅子玉的出現給打破,看著他微微抖動的身軀,大家心下瞭然,這根本是人在憤怒的時候氣急的原始表現。

    除了鄭毅,還有一個人一樣怒火攻心,不是傅賓然又會是誰?

    她那一貫都是自視甚高的瞳孔中此刻有著吃人的火氣,狠狠的盯著傅子玉,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來,連心都開始發抖了,這種憤怒的程度顯然已經到達了極限。

    無視這倆母子放箭似的射來的目光,他狹眸微瞇,瞥了一眼身軀明顯僵硬下來的傅月溪,眼底的柔光幾乎可以溺的出水來。

    他是誰?

    他的身份,在場的就沒有一個是不知道的,為人處世低調但名聲卻大過天的傅子玉,在這京都中還會有人沒見過麼?呵,可惜的是在場內多數人還就真的沒有見過他本人。

    但就算他們從未與傅子玉正面接觸過,這一刻他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男人,不因為別的,只因為他從來都是華夏的天之驕子,是所有人眼中那耀眼的繁星,是無數人心目中早已經為之臣服的傳奇人物。

    曾經他是傅氏的下一代接班人,更是整個華夏黑白兩道通吃的傅公子——

    而今,哪怕失去了傅氏繼承人這個頭銜可是卻依舊不減絲毫光華的他依然還是無數人臣服羨慕的傅少。

    曾經的傅氏繼承人,如今的傅氏陌路人傅子玉。

    這忽如其來的異變的確令不少人心頭詫異,本以為傅氏將親生女兒認回來了以後,最差的局面便是傅子玉和傅氏以後形同陌路。往好一點的方向去想,再不濟也以為他至少會和傅氏再無瓜葛!

    而今日他的出現令大家又一次的有了巨大的內心起伏。

    只是,最讓大家震驚的,卻並不是他的出現,更多的是因為出自於他口中的那句話,傅太太?這是什麼節奏?

    都說無奸不商,這投標場內的哪一個不是人精?

    再說傅子玉的話都已經說的那麼明顯了不是麼?還需要再費腦子去想他字裡行間的意義麼?

    台上的主持人自然知道眼前這個威懾力迫人的男人是誰,他比任何一個人都更清楚,這個年輕俊美的男人才是這傅氏地產幕後的終極boss,所以這一刻他比大家更加的緊張,對上傅子玉的視線之時,微微動了動唇的他差點兒就當眾給跪了。

    接收到來自於傅子玉週身逐漸下降的寒意,主持人立刻壓抑住差點脫口而出的尊稱,改口道:「不知道傅先生的話是什麼意思呢?」

    這話一出,大多數的商界老狐狸們都豎起耳朵來聽傅子玉的答案,眾人彼此心知肚明是一回事兒,可若是傅子玉親口承認,又成了另外一回事兒,雖說都是一樣的答案,但那效果卻大大不同。

    就連鄭毅這一刻都忍不住將心底的

    你知我知大家都知,他不說,那就是浮雲。

    你知我知大家都知,他點頭,那就是看重。

    「字面上的意思。」他泰然自若說話,言行之中絲毫沒有壓力,面對無數商界的巨鱷以及權貴們,他更是不帶任何拘束,彷彿遊走於他的地盤一般,來自於台下的目光無數,他根本就始終沉穩,這樣子卻偏生的還不讓人覺得自大、我行我素、反而給人以一種天生尊貴的自然。

    好像他天生就該是這幅模樣。

    他是一個發光體,如同吸鐵石有著極致的磁性,只要有他所在的地方,無不都是關注著他,身份這種東西之於他根本就是一文不值,他的存在,不是因為任何背景,而是因為傅子玉這三個字。

    比起家庭背景這種天生就定下來的東西,傅子玉這三個字卻更具有無限潛力與無上的前途。

    雖然他的回答很漠然,不過卻還是讓所有人大吃一驚,之前每個人心底都還詫異為什麼與傅氏再無關係的傅子玉會出現在這裡,現在他都點頭了,那麼答案也就不難猜測了,他喜歡傅月溪?這個想法幾乎是不約而同的從每個人心中浮現。

    而傅月溪,則是久久默然不語。

    因為男人投來的視線中,那股柔情是那麼的清楚,倆人相距幾步之隔,可是他的目光帶著一股火的力量,穿過空氣直抵她的心扉,宛如即將燃燒她那蠢蠢欲動許久卻始終未曾狂暴躍動的心臟一般。

    側過身,她循聲看去,對上傅子玉那專注的視線卻是呼吸一窒,當下就有一種想要迅速逃離的想法滋生。

    別過眼,她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從沒有過這樣的緊張感覺,好像連心都要跳出來了,不僅如此,從進入這場投標開始,她就一直淡定的情緒也因為這個男人的出現而有所改變,哪怕是剛才主持人宣佈她輸了的時候,她也沒有這樣的緊張感。

    不得不承認,她手心一片濕汗,僅僅是因為他的出現以及他那一句話。

    幾秒鐘過後,重新整理好情緒的鄭毅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氣,將眼底那股就要噴出怒火的情緒壓下,轉過身平靜的開口:

    「傅子玉,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為了不得罪眼前的這個男人,他盡可能的讓自己語氣好一些。

    「沒聽懂?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清楚麼?」冷然開口,傅子玉的眼底有著鮮少會露出的無辜,掃了眾人一眼,似是在詢問眾人有沒有聽懂一般,可不等大家開口,他又繼續說道:「她遲早是要嫁給我的,傅太太這三個字也肯定是她的,既然如此,那我的一切都是她的。你覺得她的身價會比你的低?」

    眉頭輕佻,傅子玉邁步走上台,言語之中充滿了傲然之氣,可他的話卻聽的台下的所有人一愣一愣雙目發直。

    天啊!

    原來如傅子玉這般風姿綽約的男人,也早已經心有所屬。非但如此,他還能夠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為所愛之人奉上一切,傾盡所有?

    這一刻,傅老爹默默的看著台上的一對璧人,目光中暗藏複雜。

    傅月溪一臉茫然吃驚的看著他,遠遠望去,女人清美妖嬈淡如菊,略顯英氣的濃眉輕蹙。男人身姿挺拔盡顯風華,眉宇之中除了沉穩再無其他。如此一站,更是令大家覺得光是這麼看著,倆人都給人以賞心悅目的感覺了。

    「哥,你做什麼,我不用你幫我解圍的。」被所有人的視線給淹沒的傅月溪臉頰發紅,她倒不是矯情,而是覺著在這麼多人的面前這樣說話,對以後的彼此都不好。

    暗暗掐了他一下,她小聲說道。

    垂首瞥了一眼,卻只看到她輕垂的腦袋,感覺此刻的傅月溪渾身上下都有一種做錯事的小孩的感覺,傅子玉失笑,低下頭,也學著她的模樣而後靠近了她的耳廓:「你怎麼知道我幫你是為了給你解圍?」

    這聲音……磁性低沉到爆,要命的性感惑人,要不是因為此刻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傅月溪就要以為他要勾引她了。

    被他這一句反問給狠狠噎住了的傅月溪驀然抬首對上了他帶笑的狹眸,氣的不上不下的急了:「這是什麼場合?在這樣的場合你也要逗我麼?」

    眼底有著幾分小怒火,傅月溪只覺得傅子玉太可惡了,這根本就是故意在坑她,今天這場投標結束以後,相信明天她跟他曖昧不明的關係以及今日的一切事情都要登上京都的頭條了。

    聽著她似是嗔怒似是怪罪的語氣,傅子玉收回了落在她身上的炙熱目光,輕斂著眉眼唇角飛揚,但卻有一絲寒意沁出!感情這麼長時間他對她的所作所為都被她當成是逗弄了?

    所以她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閃躲?

    他對她的態度像是鬧著玩似的麼?

    靜默兩秒後,他抬起眼斜睨著不遠處的鄭毅,因為氣憤但卻不能表現的太明顯他那張原本溫和的臉龐肌肉似乎有些僵硬,傅子玉目光淬利冷銳聲音卻暖如旭日:「溪溪,你記住,今日我幫你,不止是為了給你解圍而已,我想要什麼你知道的。」

    我想要什麼你知道的。

    這一句話一直在她的腦海裡不斷重複,她斂下眼把眸子裡的那絲抗拒遮住,沒有說話。回到華夏才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她卻跟傅子玉之間有了太多的交集,並不只是從這時候開始——而是三年前。

    三年前她從未來得及問出口的那句:為什麼親我。跟如今他勢如破竹的一句:你知道的。

    明知道現在根本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可傅月溪就是阻止不了腦海裡所有關於自己與傅子玉在一起的每一次接觸,每一剎花火,倆人交談的聲音雖小,可那竊竊私語的模樣在外人眼底看來,分明就是恩愛有加。

    尤其剛才傅子玉還以傅太太三個字來定義傅月溪。

    人群之中,台上之下。

    安琪掐緊了手指,狠狠的瞪著前方的傅子玉和傅月溪,倆人如膠似漆的樣子根本就是在刺激她,本以為傅月溪就要輸了,沒有想到傅子玉竟然來了,他竟然來了,而且還要以她男人的身份為她拿下這一次的贏家,傅月溪!傅月溪!你為什麼樣樣都比我強?就連男人都比我好?

    對了,傅子玉是沈曼青的兒子不是麼?整個人都已經扭曲了的安琪這一刻再也無法忍受!自己竟然要悄悄的躲在這個角落裡觀看這場投標,而傅月溪卻是站在台上親自投標。賀瑞謙不知道死到哪裡去了不說,她傅月溪的男人卻跟電影中的男主角似的,從天而降前來支持她。

    太不公平了。

    她好恨。

    孫靜眼神緊縮,臉色竟是與安琪無異,畢竟傅子玉是她看上的男人,這一刻她的心上人卻在為別的女人一擲千金!一擲千金啊!這得是多麼深濃的感情才能如此灑脫?

    而傅子玉今日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宣佈了她傅月溪未來的身份!

    就算以後他不會娶她,可就憑這今日他在這場投標場上所親口說出的幾句話,以後傅月溪在整個商界幾乎都會無往不利,這裡的每個人都不是普通人平凡人,他們都是商界中的翹楚,有一定的地位,自是明白圈子內的規則,更是瞭解傅子玉這個低調的男人的手腕。

    給外界人的印象中,傅子玉就是屬於那種權柄在握但卻沉默寡言的男人。

    給有過一面之緣的人印象中,傅子玉卻是屬於翻手雲覆手雨但卻不按理出牌的男人。

    但不管是哪一種,都足夠讓人忌憚!

    壓下心頭翻湧的情緒,孫靜冷冷一笑,傅月溪你到底有什麼本事,讓這樣心高氣傲的男人為你低頭?

    抬首遠望而去,目光所到之處全都是傅月溪跟傅子玉倆人咬耳朵說話的樣子,這讓自己這樣愛慕著他的女人情何以堪?她憤怒,她不甘,她迫切的想要與傅子玉獨處,可是現在卻不能。

    「傅少,你知道我跟小溪之間的賭約麼?」被傅子玉的出現給氣昏了頭的鄭毅這個時候才驀然間響起來,當初打賭的時候雙方就已經說好了,是他跟她之間的較量,與他人無關。

    心下頓時間又有了一絲希望的鄭毅抬起眼大聲開口,就怕別人聽不見他的這句問話。

    而他也很成功的再次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每一個人都在他這句問話之後,把目光看了過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鄭毅這才淡淡一笑,又回到了那副溫和的樣子:「你和小溪現在還沒結婚,所以你的並不是她的,而我跟她相比不也沒有把我妻子的身價加進來嗎?」

    沒有等傅子玉開口就率先搶聲道的鄭毅明白,這一場投標賭約,如若有了傅子玉的參與,他就一定會輸,而且是輸的非常難看,非常徹底。

    但現在他把規則說出來以後,一切都將會有大大的不同。

    鄭毅此刻聲音冷靜的沒有一絲波瀾,不似剛才的憤怒,沒有之前的氣餒與僵硬,有的,只是雲淡清風的鎮定,因為他清楚,只要能夠否認傅子玉的幫助,那麼傅月溪就算是再早出生個十年,恐怕也不可能有跟他鄭毅相提並論的資本。

    「如果說你的規則真的生效,那為什麼除了鄭氏以外,你還將你自己自立門戶所經營的那家公司給搬了出來?哦,對了,你身為傅氏的旁系卻自立門戶了,這事兒說出去,是要人人討罵的吧?溪溪卻並沒有阻止你,這麼看來,你身為男人,卻還不如她胸襟大?」

    傅子玉側目望去一臉淡笑,如沐春風溫柔的弧度在他的嘴角掛起,這一番話說的真是又輕快又隨意,根本就不像是在說眼前的鄭毅,而更像是在跟鄭毅討論另外一個自己打自己臉的人。

    他一個字一句話,全部都在撩撥著鄭毅的神經,令他幾度差點再次偏激起來。

    那醇厚帶笑的聲音更像是在對他說:你怒啊,你有本事你怒一個看看,你有本事怒沒本事發怒麼?

    聽見他如此針對自己的話,鄭毅抬起眼用質問的眼神緊盯著他:「你為什麼要幫她?」

    以前他跟傅子玉之間的關係也並不差不是嗎?

    可為什麼傅子玉都已經得不到傅氏的繼承權了,卻還是這樣幫著她?他喜歡她?鄭毅不相信,那麼多年他根本就沒有看出傅子玉有一丁點兒的喜歡傅月溪,否則傅月溪也不可能會在今年才回到傅家了。

    可他卻不知道,正是因為以前那些年傅子玉都錯過了護著她的機會,所以這一次,他才越發的堅決。

    「因為她是傅月溪……不夠麼?」

    只因為她是他的溪溪而已。

    鄭毅似是極其驚詫般的睜大了眼,眼底的光澤陡然暗了下去。

    不可置信的後退了兩步,看著面前的一對璧人心口處發慌,有種說不出來的生氣,那種感覺就像是這一次的投標原本是他要打擊傅月溪的,可最終卻因為傅子玉的出現而讓大家都把自己給當猴看了。

    就在剛才傅子玉回答的那一瞬,他從這個從來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眼底看見了一閃而過的柔光。

    這種黑曜石一般晶亮的光芒,他怎麼會不懂呢?

    他也是男人。

    他也曾為女人心動過。

    他知道,那是心動的色彩。

    ==

    此刻這幾十人的大空地之中,所有人都聚精會神的關注著前方的一幕,而在人群之外,卻有一個人,置身事外站在遠處,放佛被冷風給吹乾了的一樁雕塑一般,一動不動。

    蕭縱微低著頭,望著自己的鞋尖,額前的碎發隨意的散落,遮住了他失態的臉色也擋住了他眼底無法形容的發冷。

    後悔麼?痛苦麼?別掙扎了吧?

    他腦袋發懵,自傅子玉出現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徹底的僵在了原地,自小在美國長大的蕭縱雖然對於華夏的文字語言瞭解的不夠透徹卻也明白大華夏的文學博大精深,傅太太三個字,刺痛了他的心。

    到現在他耳邊都還響著上一次他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她親口告訴他的,自己跟傅子玉並不是很熟悉的話語,那時候的自己也並不是很在意,不過是煩悶鬱結了一會兒就把此事給忘了。

    因為在美國的那三年時光裡,她從未對他說過一句謊話,而那三年她也從未把他的情話當成真話,這些都沒有什麼,不是麼?可是那三年裡,她都從來沒有要放棄單身的想法,因為曾在感情裡翻過船,所以他太清楚她根本沒有這麼容易會接受一個人。

    而她在追求者的面前也從來都是冷冷迴避,這樣一來,自己也就放鬆了警惕,直覺上以為民風不夠大膽的華夏,是不會再有人願意接納一個曾被未婚夫當場退婚辱罵,且名聲全無的兒媳的。

    所以他可以很得意的跟她說,你是嫁不出去的,除了我,沒有人會娶你。

    只有我。

    只有我敢娶你。

    每每思及此,他也就不甚在意了起來,倒還有了幾分對她的放縱,只是令他失算的是,本以為在華夏的名聲已經夠難聽的顧月溪,根本就不叫顧月溪,而是傅月溪。

    而當年那場難堪的往事,也根本就不是她的錯,卻是別人一手策劃設計她。

    是啊,相處三年,她到底有多好,自己不是比誰都清楚嗎?可為什麼到現在事情會變成如今這幅樣子?他不知道怎麼辦,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更不知道這失去的東西,到底要找誰才能討回來。

    如果今日他沒有來,那麼她會不會不聲不響的就跟傅子玉走了呢?

    那以後再見的時候,是否就要叫她一聲富太太了呢?

    抬起眼,蕭縱那張狂野不羈的俊臉上有著幾分落寞,淡下去的陽光只剩下淺淺餘暉,籠罩著他落寞的身影,倒也把他此刻的心境展現的貼切,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沒有任何立場去恨她。

    這不是背叛,這只是必然。

    站在台上正與鄭毅談判的傅月溪不會想到,今日的這一場投標場中,無數人因為她跟傅子玉並肩而站的這一幕露出了不同的心境,更加不會想到在這群人裡,多少人羨慕瞎了,多少人恨,多少人嫉。

    「既然傅少您也說了,不允許我把那家公司加入我的身價,那我現在撤銷,總行了吧,但是同樣,傅少也絕不可以把傅太太這三個字摁在傅月溪身上,現在可算是公平了?」

    鄭毅非常的不甘心,但此刻他在不甘心,也無話可說,加入了自己自立門戶的公司在其中,他的確是有點小心思的,只是如果加入自己自立門戶的公司到這場投標賭約中的代價是讓傅月溪同樣冠上傅太太三個字的話,那麼他寧可不要加入那公司的價值。

    始終被傅子玉今日的態度困擾著的傅月溪這時候卻是徹底的回過神來。

    「不行。」

    她直接回絕了鄭毅的要求。

    「為什麼不行,難道你以為你冠上了傅太太三個字的頭銜以後,我還能比得過你?要知道傅少此人的身價已經是整個京都屈指一數。相反,沒有傅太太三個字,你算什麼?你有什麼?」鄭毅一聽傅月溪開口,心底的怒火就無法遏制的蔓延。

    早就撕破臉了,他也不在乎了。

    剛回過神來的傅月溪卻是被他的話給逗樂了,心下有種說不出的愉悅感,是啊,她算什麼呢?不過是美國的一個小小金融顧問而已麼?算得了什麼呢?對吧?

    這麼想想,竟是沒忍住,當時就笑了起來。

    「鄭總,你該不會是以為我不答應你將你另一家公司的價值撤銷,是因為我想要把傅子玉的身價強加到我身上?」

    她美目顧盼,流轉著幾分瀲灩的光澤,因為覺得好笑而有些發濕的眼眸此刻亮的像是天上的星星,那麼閃那麼閃。

    「哼,傅月溪,你到底想要怎麼樣你就直說,如果不是子玉出來,你根本不可能贏!就憑你的那點兒錢,還真不夠格稱為身價二字吧?」傅賓然衝到台下,忍不住指著她大叫道,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失,大家幾乎都在這裡待了幾個小時,她卻在這裡胡攪蠻纏!

    穩贏的局面一拖再拖,難道她這是在玩拖延術?

    警惕起來的傅賓然自然不會再給她翻身的機會。

    遠處,調整好心態的蕭縱看了一眼台上的僵持,抿了抿性感的唇瓣,最終還是決定推她一把!

    他一身酒紅色西裝在人群中格外顯眼,想不讓人發現都難。

    幾乎是下一秒就聽見男人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咦,美國的蕭縱竟然也來了?」

    曾經媒體上報道過的美國佔據世界全球五十強其中第七的星光娛樂總裁蕭縱?

    蕭縱——

    循聲望去,只見一身酒紅色西裝的他正往台上走去,男人深邃的五官透著狂野,襯衫隨意鬆開了幾顆扣子,俊挺的面孔帶著西方人獨有的迷人,就這樣他進入了大家的視線當中。

    他一出現,大家又是一驚,今天這是怎麼回事兒?這不過只是一場簡單的投標而已,如果不是傅氏有內鬥與賭約的存在,恐怕這樣的投標根本就不可能有這麼多商界大神出現。

    蕭縱。

    美國洛杉磯星光傳媒總裁,旗下星光發行電影電視劇歌曲無數。

    藝人千千萬,大牌上百萬,天後幾百個,乃是好萊塢所有明星最夢想進入的簽約公司,更是無數進行媒體工作之才人幻想步入的工作公司。

    想要與星光共進退卻有著極大的要求,不僅要高學歷高背景,更要高才能高本事,可見蕭縱旗下公司門檻多高。

    可此刻被大家發現了的蕭縱卻目不斜視的盯著前方的傅月溪。

    一個眼神都不給這群所謂的京都豪門商界權貴,對於這些人,他一向都是不屑一顧的,因為他自身的身份足以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青睞。

    現在,他只想這場投標快點結束,他想親口聽見她說這一切。

    「蕭總裁,請問您麾下的第一天才金融顧問amy小姐是否也有前來華夏?」

    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抓緊了時機湊了過來,腆著臉諂媚一笑就問,卻不得不說,這一句話問出了所有人心底的心聲。

    為什麼?

    因為星光傳媒能在短短兩年內直接從世界五十強中的第十五強衝到前十,並且佔據第七強的位置,完全是因為星光幕後有一位奇人,此人正是天才金融顧問amy。

    只要是看見蕭縱的人,恐怕都知道amy的名氣吧?

    星光傳媒不過是個娛樂圈公司,卻可以超越無數商家,甚至越過地產界,直線飆升,就是因為他的背後有這樣一個人才在為他打理並且準確的做好所有金融。

    而這個名叫amy的天才金融顧問卻是他們華夏人,還是一個女人。

    能不問麼?能不想知道麼?

    這些年來蕭縱至少登陸過兩次甚至更多的世界版時代雜誌,曝光率高,名氣熏天。

    這也是他一出現就有人認出的原因,但是他麾下那名天才金融顧問,卻是從未在任何人的面前出現過,據說amy只是她的一個代號而已,她的真正身份是華夏國人,最主要的是,她竟然從未有過想要把身份證改簽美國成為華裔的想法。

    一改之前沉悶又緊張的氣氛!

    頓時間大家無不轉身把目光看向蕭縱,一個個的都忍不住的想要上前搭訕,與之對話,能夠跟他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不失為認識的一個好機會,幾乎是絞盡腦汁的阿諛奉承,為的只是與他有交談的機會。

    聽見周圍傳來的關於amy的話題交談以及所有人驚歎不止的語氣,蕭縱的目光卻始終望向前方,看了一眼背對著自己正與傅子玉說著什麼的傅月溪,他嚥下心底的痛苦,閉上了眼。

    腦海裡突然就浮現了關乎於最初見到她的時候那種同樣的驚歎,與今日在場的每一個人一樣,那時候他在見識過她的本事以後,一樣驚艷。

    起初她涉入娛樂圈,不過還年紀小,彷彿含苞欲放的花骨朵,清美到直抵男人心扉。

    而今的她,卻早已在這流逝的三年中悄然盛放。

    誰也不會想到,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專業學習,只不過是靠著在西納名下的培訓與學習,一年之後,如此崛起。

    想到那些過去他連頭皮都開始發麻,有一種說不出的激動感覺,可此刻內心深處的苦澀卻又如此明顯。

    兩種情緒交替著不斷啃噬著他的心。

    深吸一口氣他慢慢睜開眼,眸底閃過乍然而現的璀璨:「amy小姐自然是跟我一同在前段時間一同抵達了華夏,而且此刻她就在京都。」

    這消息一出,不可謂不勁爆。

    頓時間大家心頭火熱起來,有了挖牆腳的想法,可隨機轉眼看了看蕭縱那野性十足的臉龐,又把這個想法給滅了。

    開玩笑?蕭縱的手段和名聲早已經超越了其父,在美國甚至世界都有一定地位。

    又一次喧嘩起來的眾人時不時的將視線看看蕭縱,又把目光放在傅子玉身上,忍不住的感歎,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麼牛逼的天之驕子?這兩個人根本就都是引人妒忌的源泉。

    不但有能力,就連長相那都是上上品。

    傅子玉和蕭縱都是能人中的佼佼者,可是真要讓他們將這兩位天之驕子擺在一起比較,卻又無法分出個所以然來。

    各有千秋。

    「amy小姐實在是太神秘了,我到現在都沒有見過她的照片,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才有機會一睹她的真容呢?」

    這個時候,立刻有人趁勝追擊的問了起來,語氣焦急,生怕蕭縱不願意回答一般。

    感受到了來自於眾人對她的好奇,蕭縱沒有說話,雙目卻是往不遠處的台上看去。

    看見他一言不發的一眾商界巨鱷們頓時有些說不出的鬱悶,可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卻正好對上了台上的傅月溪。

    不知道蕭縱為什麼一直盯著傅月溪看的他們當下心頭就有了一絲說不出的微妙和怪異。

    那種感覺……就好像……

    這一刻,老奸巨猾的商界大佬們心底都有個答案即將脫穎而出……

    「我的天才金融顧問amy小姐麼?她其實是京都人……她還有一個很華夏的名字……」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蕭縱不會回答的時候,他卻突然回答,一開口就暴露了這麼多消息!

    只是他的眼越過了所有人,再次定格在傅月溪的身上。

    此刻正在台上拒絕傅子玉的傅月溪根本不會想到蕭縱在這個時候出現,更沒有想到,他會把她的底牌給翻出來!

    唯一的底牌,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用。

    大家還想要問出這位金融界傳奇人物的名字的時候,台上的主持人卻緩緩的開口了。

    「接下來就是要揭曉鄭先生與傅小姐之間賭約的答案的時間了。」他額前冒汗,拿著手中五位決策者最終的決策名單,止不住的肝顫兒!

    話筒的聲音通過音響傳來,令原本喧嘩的場面又一次的靜了下來。

    就連蕭縱也站在原地,沒有動。

    「傅月溪只是近段時間才被傅氏認祖歸宗的女兒,身價比不過鄭毅也不足為奇。我早就知道她輸定了!今天這場投標也不過只是一個過場而已吧?沒有本事還跟人打賭?真是可笑!」

    這時,寂靜的場內卻忽然響起一道年輕的女聲,濃濃的鄙夷和不屑自話語內散發,大家不約而同皺了皺眉想要看看是誰開的口,可是等他們看過去的時候,卻已經無法辨認聲音的方向了。

    加上女人的身高普遍不高,更是無法發現她在哪裡。

    卻也正是因為如此,蕭縱眼神冷了冷。

    而後在主持人準備將最終的答案揭曉的那一刻,他低吼一聲:「等等!」

    剛剛拒絕了傅子玉幫助的傅月溪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背對著眾人的身子驀然一僵。

    「不知道蕭總裁還有什麼事?」

    主持人僵著嘴角問道,心底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尼瑪,我做個主持人容易麼?

    「我只是想說……我的天才金融顧問amy身價絕對比這個所謂的傅氏旁系鄭總要高上不止一個檔次。」

    什麼?

    什麼?

    所有人將目光停駐於傅月溪身上,那一刻,眼底先是劃過懷疑,而後腦海裡浮現傅月溪在娛樂圈內的英文名amy!

    下一秒,全場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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