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山莊內綠化很好,否則此刻周圍的住戶探出頭,一定會清晰看到,三群人馬飛快地黏著草叢朝著某棟別墅靠攏。而能夠超越常人極限,清晰聽到這一切的風華卻穩坐釣魚台,沒有絲毫慌張。
「又多了一隊人馬。」風華歎了口氣「看來媽咪還是不能放心我呢。」
誰會更快?
自己也很期待啊。
恍然間,耳畔傳來的聲音越來越清晰,風華悄無聲息地勾起唇角。
是d組!
作為最先出發距離也最近的人馬,他們自然第一個達到,似是察覺到了什麼危機,d組領頭紮著黑色頭巾的男人打著手勢,示意身後人掩護。
男人的手掌十分奇特,只有九根,右手中間的中指從根部消失,空蕩蕩帶了幾分詭異。
但他的雙手卻比常人的手更加靈活,手指上下翻飛,腰上裝著各種顏色的包裹被翻了出來,在男人手下漸漸組成另一種物質。
剩餘的人十分有默契地退了十幾步,身子緊緊地趴在草叢中,不敢抬頭。
手中的東西終於成型,紮著黑色頭巾的男子將手中粉末倒入黑色盒子中,從上端捉出一隻捻線,慢慢拉長。
捻線被點燃,男人也跑到遠處趴了下來,正在此時,異變突生。
殷鴻的人來了!
看著那冒著火花的捻線,殷鴻面色大變,手下的人很快上前準備踩滅捻線,卻被堯霜手下d組的人馬攔住。
雙方的人數相差無幾,戰力更是相似,最為驚訝的是,他們的套路竟然也如出一轍,雙方一時之間竟然打得難分難解。
在力量相差無幾的狀態下,需要靠什麼?
信念!
雙方有著不同的信念,d組求的是榮華富貴,家人平安,但殷鴻那邊是希望自家老大看重的女人能平平安安,準確地說就是兄弟情義,誰呢過更勝一籌?
答案出來了——捻線。
在兩邊打鬥時,捻線已經悄無聲息地寸寸短了下去,殷鴻眼睛很尖,第一時間瞥到那即將來臨的危機。
「趴下!」這一刻殷鴻顧不得禁言,對方男人可是玩炸藥的祖宗,現在既然存了破窗而入的心思,想必那炸藥的威力不會很大。
但威力就算再小也是炸藥,那可不是炮仗。
這一聲算是提醒了兩邊的人馬,雙方一齊趴了下去,剛才還在打鬥,現在就齊齊摔倒,一個疊著一個,場面帶了幾分可笑。
但作為事件最中央的人卻不覺得有什麼可笑,他們眼睜睜看著那炸藥點燃,生生穿透了秋冰別墅的防彈玻璃,只覺得全身冰涼,深入骨髓,他娘的,這炸藥的威力有點大啊。
但好在對方意在虜人,不是殺人,玻璃被炸得粉碎,內裡的窗簾卻完好無損,殷鴻看了眼斷了一根手指的男人,目光帶著忌憚。
作為堯霜的左膀右臂,這個男人玩炸藥的本事可真是爐火純青,就算是整個華夏估摸著都沒幾個人能勝過他。
窗簾飄蕩,男人將炸藥的威力控制地非常精準,風華的身影在浮動的窗簾來回晃悠,卻依舊那般沉著,沒有驚慌,沒有尖叫。
「哇哦,果然是一個堅強的女人。」斷了一根手指的男人冷笑著,殷鴻眉頭狠狠皺起,毫不客氣地飛腿掃蕩對面男人的下半身。
「動手?要考慮清楚喔。」斷指男掌心出現和適才一模一樣的鐵盒子,舉重若輕地朝著殷鴻拋去「好久不見,看來你退步不少。」
殷鴻面色大變,轉身躲過男人的「炸彈」,轟地一聲爆響,好好的別墅區剎那間變得坑坑窪窪,甚至有的地方出現積水。
窗簾被刷一聲掀開,一具塑料模特印入眾人眼中,從外表看來,卻是一個曼妙女子,這可是風華從試衣間拖出來的,唔,秋冰齊全的準備,倒真是幫了不少忙。
相比起斷指男的震驚,殷鴻卻發出冷笑。
「看來退步的不止我一個人嘛。」
斷指男面色一變,難以相信自己竟然被一個女人刷了,但現在這種情況下,對方必定跑不遠,到底在哪裡。
兩人都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戒備地看向對方,兩支隊伍同時出發,不約而同地朝著臥室跑去。
一個人在家中遇到危機時,會直覺臥室是最安全的地方,兩邊的頭領都知道這件事。
「連陳家的女兒都敢動,龔女王知道的話,堯霜就死定了。」
「龔女王雖然厲害,畢竟是老人,誰贏誰輸,還不一定。」
兩人互相對噴著,手下的人有些無語,只覺得好好的嚴肅行動,變成了一場鬧劇。
但這樣想也純屬正常,畢竟二人在組織中曾經合作過不少次,雖然每一次都看著對方不順眼,但卻隱隱約約被培養出不少默契。
「少主!」蓮風早在聽到爆炸聲時就已拼了命地朝著這邊趕來,身上對講機傳來鐵狼的聲音。
「不要慌張,慌張會影響你的判斷。」
蓮風死死咬著下唇,淺淺血印被滲出,想到少主平日裡的神機妙算,還有那非同一般的聽力,女孩倏爾冷靜下來。
是的,少主並不像別人眼中那般柔弱可欺,正相反,若是有人將少主當成尋常的豪門小姐,那一定會吃大虧的。
斷指男死死看著不停抖動的衣櫥,眼中帶著勝利者的微笑。
「可憐的小東西,不要害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他們收到的命令是搶奪玉鐲,而不是殺人滅口,畢竟在s市,龔芳玲就算稱不上無敵,但尋常人也很難惹得起。
而堯霜,就算他的父輩和龔芳玲交手過,並且輸得很慘,他也對於替父報仇這樣的事有心無力。
龔芳玲身下盤根錯節的能量絕不是一般人能想像的,沒有人能承受她失去愛女的怒火,沒有任何一個人。
殷鴻在那邊聽到斷指男的聲音,心中一驚,難道對方已經找到陳小姐了?
不,怎麼可能,殷鴻的直覺告訴他,陳風華並不是那般同意被對付的。
「殷堂主,我們怎麼辦?」作為閻王殿的精英,他們對秋冰有著過命的交情,若是能用他們的生命換取女孩安危,每一個人都會毫不猶豫地上前堵搶眼。
「不要去理,繼續搜尋。」殷鴻咬牙吩咐著,繼續帶著人搜索樓上臥室。
那邊的斷指男看著被頂得瑟瑟發抖的櫃子,心中不但沒有什麼憐香惜玉的心思,反倒對這種狩獵更覺期待。
就算是女王大人的女兒,也不過如此嘛。
男人冷笑著,上前猛地打開櫃子,一隻圓滾滾的白色小狗瑟瑟發抖,發出嗚嗚叫聲。
「他媽的,被耍了!」斷指男勃然大怒,沒想到對方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自己等人的耐心。
過會捉到的話,一定要狠狠地教訓一番,就算是女王大人的女兒,也要接受我憤怒的後果。
男人心中惡狠狠地想著,完全忽略了身下小狗看似發抖,實則流露著狡黠的大眼睛。
「嗚嗚!」餅乾猛地上前撲倒男人,圓滾的身子趴在男人臉頰,身後的人一陣驚慌,心中卻也覺得有些好笑。
斷指男大概第一次這般狼狽吧,被一隻畜生趴在臉上。
眾人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地看著斷指男發出憤怒吼叫,伸手去捉臉上的小東西。
「不要動喔,要不然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
女孩溫柔的聲音驀然響起,面帶笑容地站在斷指男身邊。
只是在場沒有人會覺得這個從旁邊櫃子中出現的女孩溫柔,因為她手中,正拿著一把手槍,而那方向正對向斷指男。
餅乾嗚咽兩聲,似是在邀功請賞,狗腿地跑到主人身邊。
「乖,做的不錯。」風華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著餅乾,但目光卻沒有絲毫遠離斷指男。
「等等,我想我們有必要認真交談一下。」斷指男有些驚慌地開口,放在身後的那隻手卻悄然摸索著屁股後的口袋,一個正方形鐵盒透出一個大概輪廓。
「砰!」
一聲槍響響起,男人的右臂準確無誤地出現一個血洞。
「不要試圖激怒我喲。」風華巧笑嫣然,滿臉純真「我知道你玩炸藥的技術很好,為了防患於未然,只能委屈你了。」
雖然口中說著抱歉,但風華的笑容卻分毫不減,斷指男身後的人想要上前,風華手中幽深的槍口微微晃動。
「再說一次,不要試圖激怒我。」
槍響再次響起,這一次卻是打在男人的右腿,斷指男慘叫一聲,猛地跪倒在地。
殷鴻等人站在門外,目光中充斥著不可思議。
「不愧是老大的女人,太猛了。」
就連他們都沒想到風華竟然有膽子開槍,甚至如此地利落果斷,面上沒有分毫恐懼。
「是少主的聲音。」蓮風略帶驚喜的開口,他們站在門口,看向對方的目光都帶著驚訝。
少主,真的好厲害。
斷指男顯然也被風華驚呆了,沒想到女孩竟然冷熱不吃,開槍時臉上的表情也是如此淡定,若是說視人命為草芥,對方卻又沒有對準致命部位,當然,拿斷指男當人質的可性能更大。
「你們毀了我的家,我不是很開心呢。」風華的笑容隱隱帶了冷清,憤怒的火焰在眸中跳躍,讓她變得如此嬌媚,卻也如此危險。
「應該說,很不開心。」風華重複著,靠近斷指男,槍支「溫柔」地頂著對方頭顱。
「那你想怎麼樣。」雖然被槍頂在腦袋上,男人卻並未太過驚慌失措。
在道上混的,對自己的死亡不像旁人那般恐懼,雖然對方已經朝著自己證明她有開槍的膽量,但斷指男卻沒有求饒。
「我想怎樣,不如聽聽價碼。」男人認栽,殷鴻等人闖了進來,身後的蓮風也進入臥室,三房人馬對立,隱隱露出對彼此的忌憚。
「少主!」蓮風驚呼出聲,卻不敢靠近,害怕自己反倒成了累贅。
少主,果然從來不曾讓他們失望。
「不要擔心。」風華冷笑著看向對面,男人的胳膊和腿都已經中彈,但他依舊站立在原地,看向風華的目光帶著連自己都沒發現的恐懼。
「到底是誰,讓你來的?」風華雖然知道會有人覬覦自己的鑰匙,但卻並不知道對方的身份,這種敵在暗我在明的感覺,真是該死的不好。
「要殺就殺,少廢……」斷指男的聲音還未落下,另一個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卻從臥室大門響起。
「是我。」
堯霜終於從陰影中走出,露出一雙冷酷卻完美的雙眼,男人的目光是如此淡漠,似乎面前的斷指男不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只是一個棄子一般。
「霜爺!」
風華身前屬於堯霜的人馬一齊跪地,站在中間的風華越發顯得卓爾不群。
「你是誰?」
風華雙眸微凝,面前這個男人好看地有點不像話,若是身為女子,必定是禍國殃民的一代妖孽,但那雙冷酷不含一點感情的雙眼,卻將整張臉的嬌媚破壞地一點不剩,恍若一盆冷水當頭澆下。
最主要的是,這個男人自己從未見過,看他的表情,似是對面前的這一切毫不關心,果然是心狠手辣的性子。
「堯霜。」男人低沉帶有磁性的聲音低低笑了起來,這笑聲卻不含絲毫感情,帶出幾分詭異。
「陳小姐必然不認識我這等小人物。」
「小人物?閣下還真是愛開玩笑。」環顧四周,一片跪在地上的人,就連殷鴻看到這個男人也目露畏懼,哪個小人物能做到這種地步。
「霜爺。」斷指男面露羞愧,自己竟然被一個女人劫持在手中,任由對方拿捏,雖然這個女人的確很厲害,但若不是自己太過放鬆,總是用貓捉耗子的心態,也不至於落到這般田地。
擺擺手,堯霜表情漠然,卻朝著風華開口「陳小姐想怎麼樣,不如劃下一個道來。」
風華微微一笑「您似乎對我很瞭解,但我對你卻一無所知,這豈不是很不公平?」
「一個問題,換一個要求。」
「那也要看我答不答應。」
「好。」
二人很快達成協議,風華眸中帶笑,週身氣息卻越發冷傲。
「你的身份、目的是什麼?」
堯霜挑眉,那張禍國殃民的面頰顯出幾分奚落「這似乎是兩個問題吧,陳小姐還真是貪心呢。」
「回答。」風華槍口晃了晃,在斷指男週身瞄準,似是準備看看哪裡比較好下手。
「堯霜,算是晉的當家人,至於我的目的,當然是鑰匙。」
晉?電光火石之間,風華忽然想到很多。
「你是組織的領頭人?」
男子低低笑了起來,顯出幾分有趣的神色「秋冰告訴你的?那個傢伙可不像多嘴多舌的人啊。」
「和你無關。」風華偏頭「提出你的要求。」
「包紮。」堯霜身後很快有一個人帶著醫療箱走了過來,風華並未阻攔,斷指男面色一片慘白,顯然有點失血過多,很快他受傷的部位被灑上褐色藥粉,而後用白色紗布包了起來,雖然一時半會沒辦法取出子彈,但至少不再流血。
「你和我母親是什麼關係?」
風華可沒有忘記,之前他們在別墅內提到龔女王三個字,顯然對龔芳玲極為忌憚。
堯霜眼中第一次露出淡漠以外的神色,似是遺憾,又像是痛恨。
「關係倒沒什麼關係,只是我那個不爭氣的父親,曾經輸給龔芳玲罷了。」
聽對方的語氣,對「父親」沒有絲毫尊敬之色,反倒是有些遺憾,似是覺得不能和女王交手,是人生一大憾事。
風華冷笑,雖然自己沒有親生經歷龔女王當初那個時代,但從刺蝟和鐵狼口中就能得知,龔芳玲年輕時候絕對不是尋常人能惹的,堯霜雖然出場夠拉風,看起來好像也很有實力的樣子,但誰知道他究竟有幾分本事。
「你的要求?」
堯霜冷酷的眸子在斷指男和風華之間來回探視,卻提出一個一點都不冷酷的要求。
「換人質。」男人看向風華「我可比他值錢多了。」
堯霜邊說著邊朝著風華走了過來,女孩還沒什麼反應,斷指男卻有些激動。
「霜爺,你身份尊貴,怎麼能親自涉險,小的一條賤命,死了也就死了。」
斷指男對風華有著自己都沒有發現的畏懼,女孩說開槍就開槍,沒有留下絲毫餘地,若是爺出了什麼事,自己死一萬次都難以彌補。
「無妨。」堯霜擺了擺手「同意嗎?」這一句話卻是朝著風華詢問。
女孩沒有回答,似是在沉吟,殷鴻和蓮風卻同時開口。
「不要!」
殷鴻對堯霜顯然很懼怕,聲音都有些打顫「陳小姐,你千萬不能換。」
堯霜的身手深不可測,絕不是風華所能力敵的,到時候誰成為誰的人質還真不好說。
蓮風是單純覺著面前這個男人太過危險,少主雖然足智多謀,但畢竟接受訓練的時間太短。
「換,倒沒什麼問題,問題是,你得付出代價。」風華巧笑嫣然,一雙眸子顧盼生輝,偏偏那笑容卻含了幾分冰冷,令人不寒而慄。
「什麼代價?」
環顧四周,好好的別墅因為這麼多人馬的到來顯得狼藉一片,家被弄成這樣,風華自然不會多開心。
「賠償吧。」風華看向斷指男「尤其是你這個混蛋,炸藥,可是很危險的。」
堯霜倒是顯出幾分感興趣的模樣,大概已經很久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出賠償二字。
「你想要什麼?」
「唔。」風華眨了眨眼「一個億,怎麼樣?」
「你這是在搶錢!」堯霜還沒什麼反應,斷指男卻橫眉冷對,風華眉頭微皺,抬手又是一槍,這一次卻打在男人腳背上,斷指男猛地跌倒在地,腳上血肉模糊,看起來分外淒慘。
「主子還沒開口,狗可不能狂吠喔。」風華眸中含著冰冷,整個人越發顯得欺霜賽雪,餅乾自從堯霜出現後一直蔫蔫地躲在風華身後,此刻聽到狗這個字,卻不滿地汪汪兩聲,似是覺得不能讓斷指男侮辱它們。
風華平日裡並不是一個嗜殺的人,恰恰相反,這是她第一次朝著活人開槍。
本以為手掌會顫抖,心下會覺得不忍,但只要一想到這個男人破壞了自己的「家」,一股熱血就朝著風華腦海中湧來。
這是自己和秋冰的屋子,要一個億都算是少的,這群人像是土匪一般闖了進來,不付出點代價,怎麼可能全身而退。
剩下的人都有些發愣,風華這般狠辣的表現明顯震住了他們,就連堯霜面上也顯出三分凝重。
「成交。」
男人從懷中拿出支票,唰唰填上數字,蓮風自發地上前接過支票,看了看金額,朝著風華點頭。
「少主,是一個億。」
「看來你很有錢嘛。」風華看向堯霜,一直到現在,對方臉上都沒有憤怒或者其他的什麼多餘表情,唔,面對這樣一個對手,很難猜測他的底線是什麼,也很難猜測他的心思。
真是難辦呢……
「現在可以交換了嗎?」堯霜再次詢問著,看也不看滿地打滾的斷指男一眼。
風華點點頭,笑容璀璨「您是大人物,自然要有大人物的待遇,放心,我不會隨便開槍的。」
只說不會隨便開槍,卻沒說不開槍,堯霜手下的人看向風華的目光都帶了憤怒,女孩卻怡然自得,等著堯霜靠近。
「小心!」殷鴻提醒著,只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了,但堯霜卻十分安分地站在風華身邊,絲毫不顧那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自己面頰,甚至還帶了點笑容。
「當初一直覺得沒能和令堂交手,深表遺憾,但沒想到她的女兒也這般出眾。」
堯霜話語中雖然帶著真心的讚美,但怎麼聽都覺得不爽,被這樣一個男人盯上,日子未必好過。
風華偏了偏頭,笑著回應「有您這樣的對手,榮幸之極。」
之前一直想著組織到底是什麼,現在對方的老大竟然親自來答疑解惑,這樣看來,秋冰和對方算是徹底決裂,唔,只是不知道對方到底知不知道秋家的勢力。
若是知道還能這麼做,那這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呵,很有趣的樣子呢。
這一世越來越好玩了。
蓮風和殷鴻對視一眼,雖然不知道彼此身份,但因為兩邊似乎都以保護風華為目的,倒在短時間內迅速建立起友誼。
只是兩人此刻心中都充滿了擔心,沒想到風華竟然同意堯霜做人質。
或許在一般人看來,堯霜的價值更高,但與此相對,堯霜的危險係數也比剛才的斷指男高上不少檔次。
斷指男身上已經被風華開了幾個洞,別說反抗,就連站都站不起來,但堯霜可是毫髮無傷。
而且風華能對斷指男隨意開槍,無非也是覺得對方是個小人物,若是換成了堯霜,事情可就沒那麼簡單。
少主向來不是個莽撞的人,這樣做一定有她的道理,蓮風朝著身後的人使眼色,若是發生了什麼事,自己這邊一定要第一個出去接應。
殷鴻心中暗暗焦急,不明白老大此刻為什麼還未出現,堯霜既然出場了,這邊唯一能壓住陣的就是秋冰,老大現在在哪裡。
兩邊陷入僵持,斷指男被抬了下去,看樣子應該是送去治療,風華沒有發話,其他人自然也不好阻止。
滴滴答答蜿蜒血跡在地板留下鮮紅印記,風華皺了皺眉,只覺得自己的家又被弄髒了,堯霜看著風華表情,忽然開口。
「陳小姐,似乎在等人?」
風華沒有被看穿的窘迫,反倒悠然回答著。
「堯先生,也在等一個消息吧。」
蓮風和殷鴻兩方人馬悚然一驚,難道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竟然還有另一個戰場?
樓梯出現騷動,臥室門口,一道黑色身影出現在眾人面前,男人上挑的狐狸眼環顧四周,看向風華的目光帶著溫柔。
「我來晚了。」
風華唇角勾起,這一次的笑容卻不含冰冷,而是帶著刻骨深情。
「不晚,很及時。」
風華目光看向堯霜,男人眉頭緊皺,眸光中帶著驚訝,怎麼可能,秋冰竟然出現了?
「是不是很驚訝。」風華低聲絮語「自以為是的計中計?」
「你們什麼時候看穿的?」堯霜聳了聳肩,沒有被看穿的挫敗,反倒帶了點坦然。
風華抿唇,笑容可掬「什麼時候呢?大概是秋冰沒有第一時間出現的時候吧。」
按照男人對她的關心愛護,遇到這種事自然會立刻出現,既然沒有出現,那一定是有什麼事絆住了他。
尤其堯霜出現後不緊不慢的聲音和話語,更是讓風華肯定。
對方是在拖時間。
若是尋常人,風華恐怕還會擔心,但既然堯霜算計的對象是秋冰,女孩就必須把這顆心重新放回肚子裡。
旁人說關心則亂,但風華卻對秋冰有著絕對的新人,男人不會輸,也不可能輸。
事實證明,秋冰贏了!
堯霜不曾想到二人的信任竟然達到這種程度,他本來的計劃是以搶鑰匙為誘餌,真實的目的卻是秋冰。
在他的調查中,陳風華是秋冰的唯一弱點,女孩出了事,男人想必一定會出手相助,這就恰巧落入堯霜的陷阱。
但他沒有想到,秋冰對風華的信任正如風華對他那般,殷鴻出動的同一時間,秋冰就感覺到有哪裡不對。
堯霜既然知道自己在風華身邊,按理說不會這般輕舉妄動,但對方偏偏出手,這就令人不得不懷疑他的真實目的。
果然,當秋冰沉下心觀察後,終於發現某批人馬不同尋常的意動,看來堯霜是想趁著這次機會讓自己落網吧。
真是可惜,差一步就可以成功了。
秋冰看向風華,心中不禁感慨女孩的沉著和智慧,他和風華的身上有特殊的聯絡器,若是風華求救,他一定會第一時間出現,那時候堯霜的計劃或許就能實現了。
但這個女孩,這個看起來無比柔弱的女孩,卻用無比的定力和毅力交出一份滿分答卷。
自己真是撿到寶了,秋冰不由得感慨,若不是風華給予的默默支持,恐怕自己也無法做到將計就計,使得堯霜派來的精英人馬全軍覆沒,而這邊的風華也給了堯霜致命一擊,向來作為他左右手的斷指男遭受重創。
堯霜的眉頭越皺越緊,他一生自負,制定的計劃很少落空,但這一天卻連嘗苦果,無論是在風華還是在秋冰身上,都已經輸了一陣。
這對於素來狂妄的堯霜來說,打擊不可謂不小。
但男人很快舒展眉頭,露出笑容,甚至輕輕拍手「很好,看來這個遊戲有趣多了。」
風華笑著回應「是啊,只是遊戲也應該結束了呢。」
冰涼的槍支在堯霜腦袋上頂了頂,風華歎了口氣。
「你看,我總是這麼倒霉,從來不想去招惹別人,但總有人想要招惹我。」
女孩眨眨眼「不如一次解決乾淨?」
風華的食指扣緊,只要稍稍用力,面前男人的腦袋就會像西瓜一樣爆開,堯霜卻微微挑眉。
「是嗎?你可以試試。」
秋冰面色一變,忽然開口「蹲下。」
堯霜的動作很快,風華只覺得眼前一花,手中的槍就到了對方手中,好在她的聽力和反應力比旁人更勝一籌,幾乎秋冰剛剛開口,風華已經蹲了下去。
秋冰的拳頭同一時間飛來,堯霜側身躲過,二人你來我往,風華順勢滾了幾圈,而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塵土,笑著對身旁蓮風開口。
「看他們打得還挺激烈。」
「少主……」
蓮風有些無語,誰都能看出現在情況的糟糕,偏偏風華還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淡定地過分。
秋冰和堯霜自小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兩人出手很有力度,風華在一旁看得雙眸放光,只覺得比以往拍攝的武打片還精彩。
那些特效弄出的刀光劍影算什麼,這才叫真的拳拳到肉。
風華嘖嘖兩聲,不禁喃喃自語。
「這兩個人不當武打演員真是委屈人才。」
那邊兩個耳聰目明的男人差點吐血,別搞笑了好嘛,我們這很認真地在幹架,你就算不點贊,起碼不要搗亂。
堂堂黑幫老大竟然被當成免費看戲的猴子,周圍人都有些無語。
秋冰和堯霜不是第一次交手,兩人誰都奈何不了誰,正如他們之前每一次交手那般。
堯霜看了眼風華,聲音低沉「秋冰,眼光還不錯嘛。」
秋冰沒有開口,眼中卻閃爍著淡淡的溫柔神色,這種表情還是堯霜第一次見到。
明明之前是那般冷漠的一個人啊,堯霜感慨著,他向來覺得秋冰和自己是一類人,但現在對方這種正常人的情緒,竟然讓堯霜心中燃起淡淡的嫉妒。
這是因為那邊的女孩嗎?看了眼風華,堯霜眼中閃出幾分興趣。
愛情,還真是有趣的東西。
兩人動作越來越快,蓮風不由得將風華護在身後,場中二人打鬥時帶動陣陣湧動氣流,若是尋常人進入其中,恐怕會立刻重傷。
「真是可怕。」殷鴻不由自主地發出感慨,平日裡老大已經夠可怕了,現在加上堯霜,兩人若是作為搭檔,恐怕足以讓世人震顫,就算是敵人,也令人覺得恐懼。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所有人都開始後退,臥室似是遭到搶劫一般,只要秋冰和堯霜經過的地方,都變得支離破碎,風華眉頭緊鎖,心中有些憤怒。
堯霜,我算記住你了。
雖然知道鑰匙事關重大,但若是風華選擇,恐怕更喜歡現在的「家」。
畢竟財富雖好,夠用就行,風華向來不是個貪心的人,幸福和金錢,她毫不猶豫會選擇前者。
尤其是經歷過重生,風華更懂得有些事物的難能可貴。
「住手。」風華冷斥,場中兩人對視一眼,恍然停手。
「今天這件事,難道就不死不休了?」風華瞇起雙眸,秋冰沒有開口,只定定地看著風華,堯霜眼中一片淡漠。
「不死不休倒也說不上,只是秋閻王恐怕不願放行吧。」
其實在堯霜看來,今日這件事,恐怕是近幾年損失最慘重的一回,派去的棋子應該都被秋冰盡數消滅,而自己不但沒有撈到丁點好處,身邊最重要的屬下卻幾乎被廢,自己也賠了一億進去,這一切可都要「歸功」於面前這個女孩啊。
「要滾就滾。」秋冰淡淡開口,今天這一次,兩邊算是徹底撕破臉皮,對方的勢力雖然不小,但秋冰也不是個怕事的人。
這次之後,要面對的腥風血雨就更多了,秋冰並不擔心自身安危,只是擔心風華日後……
風華似是看出男人的心思,從蓮風身後探出頭,朝著秋冰眨眨眼。
男人心中一暖,是啊,他的風華向來聰慧過人,就算有人想要暗算她,也要考慮自身的份量夠不夠重。
「走。」堯霜轉身便走,身後一干手下也隨著老大的步伐走出臥室。
誰都沒有想到,在這關頭,異變突生。
就連秋冰都不曾想到,堯霜竟然臨時起意,身子朝著風華而去。
該死的,秋冰心中低咒,手刀朝著堯霜砍去,正因為平日裡能讀出旁人心思,他竟然忽視了堯霜的動作。
堯霜丟來一個挑釁的眼神,是啊,他找到克制秋冰的辦法了,雖然還做不到完全克制思想。
但這種臨時的想法,果然是秋冰一時半會讀不出來的。
風華反應很快,一個側身閃開,但皓腕卻猛地被男人拉住。
蓮風橫踢而去,堯霜單手架住,眼中滿是淡漠。
「憑你,還不夠資格。」
誰夠資格?答案只有一個:秋冰。
秋冰的手掌劈在堯霜肩頭,男人只覺得肩膀傳來一股撕裂般的痛楚,但他唇角卻帶了勝利笑容,從風華手腕褪下鐲子。
這一切簡直順利地有點過分,堯霜眼中閃過一絲狐疑,但這份疑惑卻又很快褪去。
看來這個女人也不像自己想像中那般聰慧。
男人眼中有著絲絲寒意,心中剛剛升騰起對於風華的興趣很快消失不見。
呵,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而已。
腳步一錯,堯霜拿著鐲子很快到了臥室門外,秋冰眉頭緊皺,準備追出去,風華卻輕笑一聲。
「讓他們走。」
「我……」秋冰眼中有著愧疚神色,上前緊緊抱著風華,若不是自己一時不查,怎麼會讓風華丟了鑰匙。
女孩搖搖頭,輕輕拍著男人後背。
「放心吧,不要緊的。」
風華眼眸半閉,含了令人心悸的璀璨光芒,唔,遊戲還沒有結束呢。
「行動!」刺蝟和鐵狼同時開口,蓮風看向少主,目光中帶著敬畏。
只有她知道,風華早就安排好了這一切,堯霜等人出去後定然會遭到暗夜毀滅性的打擊。
以鑰匙為誘餌,最終的目的卻是那幕後想要奪取鑰匙的人,這一場局,只有少主才是最大的贏家!
堯霜看著周圍黑洞洞一片槍管,不由自主地低咒。
「該死,中計了。」
身後的手下很快將堯霜圍在中央,用血肉之軀築起一道城牆,只是這堵牆在槍支面前,卻顯得這般單薄。
「你們家老頭子輸給了女王,你又輸給風華,看來還真是宿命啊。」刺蝟面帶嘲諷地看著對面。
嘖,真是討厭,和他們家老頭子長得還真像,一樣招人煩。
「呵,原來這這裡等著我呢。」堯霜沒有想到,骰子轉出來的週三,竟然差點成為自己的奪命日。
真是有夠諷刺的,竟然兩邊都行動了。
「暗夜和閻王殿一起聯手,輸了也不虧。」雖然這般說著,但堯霜眼中卻露出玩味之色。
這樣看來,今天的失敗倒全都應該歸結於那個女人。
真是聰明到可怕的女人啊。
「無論如何,輸了就是輸了,堯大少應該也不是一個會逃避責任的人吧。」刺蝟冷笑一聲,朝著身後的人揮手「行動吧。」
「你確定能傷了我?」堯霜挑眉,朝著樹林中跑去,那邊有前來接應的人,只要能進入樹林,他就安全了。
面對堯霜的選擇,刺蝟等人並不驚訝,這個傢伙向來不在乎手下人的性命,淡漠而無情。
但那些人卻不敢不獻出生命,畢竟他們的家人都在堯霜手中。
若是臨陣退縮,他們和家人都無法活下去,但在這裡犧牲了,家人還能得到一筆豐厚撫恤。
這般想著,每個人都露出堅定的神色,毫不畏懼地迎了上去。
堯霜的跑得很快,等刺蝟這邊將堯霜手下的人全數消滅時,男人已經距離樹林很近了。
那邊的接應的手下朝著堯霜會和,刺蝟有些猶豫,此刻若是雙方火拚,損失肯定很大,但若是眼睜睜就這麼放虎歸山,他又覺得不甘心。
何況若是沒有看錯,堯霜手中還拿著少主的鐲子,事關鑰匙的事,絕對不能錯過。
刺蝟狠狠咬牙,剛準備指揮手下追去,卻聽到對講機內風華的聲音。
「窮寇莫追。」風華聲音淡淡,還能聽到笑意「那鐲子也不怎麼值錢,收網吧。」
歎息一聲,刺蝟不甘地朝著那邊看去,堯霜遙遙對視著,唇角勾起,顯出嘲諷笑意。
就算犧牲慘重又怎麼樣,鑰匙到手,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霜爺。」手下有些畏懼地看著堯霜,男人的脾氣一向不好,何況這次又犧牲了這麼多精英兄弟。
堯霜擺擺手,指揮著離開,手指稍稍用力,將鐲子一分為二,一個長方形物體滾了出來。
一根再普通不過的鐵棒和堯霜大眼瞪小眼地看著,男人猛地將碎鐲子拋了出去,眼中迸出火光。
「該死!鑰匙是假的。」
「放心,鑰匙是假的。」
風華朝著秋冰解釋著,男人有些無語,心中甚至隱隱對堯霜有些同情,付出了這麼多心血和生命,沒想到一開始用來當誘餌的鑰匙就是假的,那個人應該會被氣得吐血吧。
少主這一手玩的真是絕了,蓮風和身後的人交換了一個目光,那個長相妖冶的男人此刻應該已經內傷了吧。
本以為今天就算犧牲再大,總算還有一點收穫,但沒想到這竟然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陷阱。
風華聳肩「鑰匙這樣貴重的東西,我怎麼可能放在身上。」
誰讓你一開始就誤導他們……不但蓮風無話可說,就連殷鴻等人都徹底服了。
真不愧是老大看上的女人,這智商,這想法,這心計,真是無話可說。
「乖。」秋冰摸了摸風華的小腦袋,眼中帶著寵溺,女孩眨眨眼,一副乖巧表情。
「不知道下一次遊戲,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開始喔。」
竟然還滿是期待的口吻,秋冰想了想。
「應該會過一段時間吧。」
這段時間,就留給堯霜那個傢伙好好消化,內傷可是不好治療啊。
風華笑得像一隻小狐狸,周圍的人都有些不寒而慄,血腥味順著窗子飄了上來,偏偏製造這起事故的女孩還一臉無辜表情。
就算得罪秋閻王也不要得罪這個女孩啊,眾人心中都有著這樣的認知。
得罪秋冰不過就一死了之,但得罪了這個女孩,絕對能讓你生不如死……
善後的工作自然不是秋冰和風華二人操心的,蓮風和殷鴻兩人操持著屋子,一群地下黑幫中人,竟然成了保潔員工。
只是看著那邊兩人卿卿我我的小情侶,他們倒是一句抱怨也不敢說出口,只能安安分分地繼續工作。
「這個家,以後不能住了。」風華眼中有些傷感,好不容易和秋冰在這裡有了歸屬感,但被這樣一鬧,也只能放棄這一處住址。
秋冰點點頭,就算破壞的地方被修補好,這個地方既然被堯霜知道,就決不能再住人,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他可不想風華置身於危險之中。
風華無奈地歎聲氣,總覺著自己就像是漫畫中的某些靈異人物那般。
就算不說走到哪,哪裡就有命案,但也算是走到哪哪裡就有麻煩。
除了在片場拍戲的日子以外,其餘時候,那些麻煩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朝著自己靠來。
本來還想著休息一下,只是現在看來,自己天生就是勞碌命啊。
風華露出笑容,不過從另一方面來看,自己這一世的生活也更加有趣,不是嗎?
正在思考著重生以來遇到的一系列詭異事件,電話卻忽然響了。
風華看了看,沒有備註,應該不是認識的人吧。
「陳小姐?」那端的聲音很是溫和,風華勾起唇角,唔,竟然是他。
「豹爺今天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
大多數人見到白豹後恐怕都會覺得這個人很無害吧,但若是這樣想,那就大錯特錯了,白豹可是比世界上絕大多數的人都心狠手辣。
風華只要一想到張詩詩當初的慘狀,就想要皺眉,連和自己有過露水情緣的人都能下得了這樣的狠手,這種人還是少接觸為好。
雖說對方看起來對自己的母親服服帖帖,但這種暴虐的性子,還是離得遠點比較好。
「聽說陳小姐遇到危險,需不需要我出手。」
白豹顯然對風華的消息很關注,否則也不會在第一時間打來電話。
有他的幫忙,堯霜這件事,應該解決地會更加輕鬆吧,不過本著對白豹的忌憚,風華還是婉拒了。
「謝謝豹爺的關心,暫時還不需要,等堯霜下一次出現,我再拜託豹爺吧。」
對方也不勉強「那我隨時恭候,如果有需要,陳小姐儘管開口。」
風華應了聲,和對方寒暄幾句,而後掛斷電話。
「白豹?」秋冰在一旁關切地問著,那個男人勢力雖然不小,但性情更是變幻莫測,尤其是有那方面的不良癖好。
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秋冰並不願意風華和那人走得太近。
女孩點點頭,回以一個安慰的笑容,她知道白豹的危險,自然會距離他遠一點。
兩人深情凝視著,一旁的蓮風和殷鴻遠遠看著,離得遠了點。
嘖嘖,戀愛中的情侶果然是大殺器,絕對是出來刺激人的好嘛,沒看著下面的人大多數還是單身嘛。
還沒膩歪完,風華的手機又開始震動,女孩低頭,凌心施三個字印入眼簾。
唔,不會她這個經紀人也知道這件事了吧,這樣的話可就有點難辦了,但對方完全沒有理由知道啊。
接起電話,凌心施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
「風華,最近休息的怎麼樣?」
聽對方的語氣,倒像是對自己週身發生的事一無所知,風華鬆了一口氣,語氣盡量顯得輕鬆。
「還不錯啊,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啦?」對方語氣中出現一絲嗔怪,風華輕笑著。
「我們的凌女士是大忙人啊,沒有事怎麼可能給我打電話。」
凌心施絕對是那種二十四孝好好員工,通俗點說就是工作狂。
如果沒什麼事,絕對不會給自己打電話。
風華只要一想到上一世凌心施拚命工作,甚至因為飲食不規律得了胃病的事,就有些無語,這個傢伙簡直是燃燒生命在工作。
有這樣的經紀人,恐怕是每一個藝人的幸運。
對方顯然也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每一次找風華,似乎都是因為工作上的事。
咳嗽兩聲,凌心施有些赧然地開口。
「上一次問你的那件事,有了結果嗎?今天靳青親自給我打電話了。」
原來是因為電影的那件事,風華瞭然地點頭,靳青第二次打電話來催,足以證明他的誠意,以及——走投無路。
按照對方的傲骨,若不是被逼到沒有辦法,絕無可能接連兩次給一個演員打電話。
畢竟在得罪華奇兄弟之前,靳青的電影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上,別說他給別人打電話了,單單是接電話每天就要花不少時間。
當初女主角的備選人選絕對不止自己一個,現在看來,恐怕除了自己以外,別人應該都拒絕他了吧。
「唔,這件事有些難辦。」風華沉吟著,華奇兄弟始終是國內娛樂界的元老級,若是得罪了他們,以後的路恐怕會難走不少。
但靳青的片子卻又讓風華忍不住心動,若是沒和靳青合作過也就罷了,但上一次的合作明顯能讓風華感覺到這種導演的實力。
就連中規中矩的宣傳片都能拍得十分出彩,小鏡頭的組合更是令人驚歎,對方既然這一次準備籌拍歷史大片,想必不會讓自己失望。
真是一個兩難的選擇呢。
聽出風華的猶豫,凌心施勸說著。
「我還是建議你不要接這部電影,畢竟你現在有獎盃傍身,日後必然不缺機會,靳青已經注定隕落,你可別被他拉下泥潭。」
風華歎聲氣,想到男人當初的意氣風發,但娛樂圈就是這般,不是有才華就能火起來。
靳青之前的金字招牌是多麼耀眼,但只因為得罪了華奇兄弟,竟然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缺少投資缺少好的演員,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靳青就算再有本事也拍不出一部好片子,到時候不用華奇兄弟落井下石,觀眾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沒了他。
「唔……你說的有道理。」
風華點頭,卻沒說最後的結果,凌心施有些著急。
「風華,你不會還想著拍這部電影吧,你可不是救世主。」
話裡的意思是靳青都要倒了,你一個新晉的演員有什麼作用。
除非,風華動用身後的背景,凌心施歎聲氣,但按照女孩的秉性,怎麼可能靠家裡的人脈。
風華抿唇,雖然理智告訴她應該拒接這部電影,但心中卻隱隱有著一種渴望,或者說執念。
上一世的風華做夢都想拍靳青的電影,這一世自己竟然也有了挑挑揀揀的資格?
世間一切真是奇妙啊。
凌心施歎息著掛了電話,本以為這一次會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覆,但風華卻依舊沒有作出決定。
若是尋常的經紀人或許會為了自己和藝人的利益,果斷拒絕,但凌心施卻絕對尊重藝人的決定。
她可以提出意見,卻不願意左右藝人的決定,正是因為如此,能夠給藝人自由發展的空間,凌心施旗下才能培養出季然這樣的天後。
「或許這個小妮子另有打算?」凌心施喃喃自語,想著風華之前的表現,怎麼看也像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小狐狸,這種拖著不答覆說不定就代表了態度。
一方面不會得罪靳青,萬一這個導演日後有機會翻身,兩邊也不至於交惡,另一方面靳青也不能一直等著風華,肯定會另尋主角。
這樣想的話,風華倒是很圓滑。
凌心施搖搖頭,算了,不去想了,最近公司事多,手下還有一大批藝人,繼續下一件事吧。
工作狂凌心施繼續碾壓檔期或者被檔期碾壓,風華這邊持續不斷地秀恩愛,放出傷害光環。
「少主,收拾完畢了。」
蓮風簡直不忍直視,這兩個人雖然沒有多說什麼話,但這種含情脈脈的眼神簡直是對單身人士最大的傷害。
風華點點頭,環顧四周,果然人多力量大,周圍凌亂的東西都被收拾乾淨,雖然樓下那一面被炸毀的窗戶一時半會還無法搞定,但別的都差不多了。
環顧四周,風華不禁蹙眉。
秋冰似是看出女孩的想法,寵溺地揉了揉風華的小腦袋。
「還有一套。」
風華訝然「還在這個山莊?」
秋冰點頭,風華這才露出笑容,蓮風看著少主表情,只好悄悄退下。
嘖,之前也沒看出來,這兩個人看著對於感情都挺遲鈍的,沒想到碰撞到一起簡直甜蜜到膩死人。
殷鴻在一旁終於把心放回了肚子裡,那天老大在電話中要委派自己去非洲,真是嚇尿了有木有,好在這件事也沒有下文,呼……果然那天把嫂子騙來酒店是正確的啊。
只是這件事不想還好,秋冰正在深情地看著身旁的女孩,忽然接收到某個莫名想法,不禁眉頭一挑。
「殷鴻,非洲。」
「老大不要啊!」殷鴻差點當場跪了,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就是自己這種啊,本來好好的老大基本都忘了這件事,自己特麼的腦殘啊,忘了老大的讀心術,竟然當場就想起了這件事。
上帝啊,玉皇大帝啊王母娘娘,時光倒流一分鐘好不好,不對,三十秒也可以啊,讓你丫腦殘。
風華在一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看銀髮男子的模樣就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現在在非洲的是誰?」風華不禁有些好奇「不會是路易斯吧。」
秋冰點點頭,風華有些囧,不會吧,看來這兩個準備交接班的人,似乎都和自己有關係,咳咳。
殷鴻在一旁哀怨地看著風華,紅顏禍水有木有。
遠在非洲的路易斯聽到這個消息後,簡直要淚奔了,這半個月他簡直受盡折磨,真是苦逼,非洲的這些女人讓他都失去了某種興趣,不過不是看小電影的時候身體還有反應,他都要懷疑自己的性取向是不是改變了。
罪過啊罪過。
尤其是當他從殷鴻的訴苦中知道對方被委派來非洲的原因,更是在心中暗暗警告自己,一定要把當初向老大推薦兔子睡衣這件事忘得乾乾淨淨,免得剛剛脫離非洲這樣的苦海,又要去南極分支點。
那邊的人各有一番哀愁,這邊堯霜面前已經擺了一堆資料,若是風華在這裡恐怕會十分驚訝,面前資料中有著不少她的照片。
從小到大,甚至連兒時穿開襠褲的照片都有,大的有近期的資料,只是這些幾乎全是在自己懵懂不知的情況下拍攝的。
堯霜細細看著桌上資料,妖嬈面容藏在陰影中,眸光卻如波斯貓一般流轉。
「很有趣的樣子。」男人看著風華的資料,低低地笑著,手邊壓著一截沒有丟掉的鐲子碎片。
「從自殺後性格大變……」男人沉吟著「看資料,如果不是能確定這是同一個人,我都要疑惑是不是換人了。」
「霜爺。」門外響起敲門聲,堯霜不耐地皺眉應了聲,那邊的手下進入屋子。
對方顯然已經很習慣堯霜屋內昏暗的場景,並未露出異色,面色帶了些許沉痛。
「爺,吳昊廢了。」
吳昊就是斷指男,向來是堯霜的左膀右臂,只是聽到這個消息,堯霜卻並未露出什麼別的神色,一雙眸子滿是淡漠。
「怎麼廢的?」
若是一般的槍傷,雖然會留下後遺症,日後陰天下雨隱隱作痛,但平日裡卻不會礙事,堯霜也很奇怪,到底是什麼情況。
「其中有一槍打到右臂的神經,那條胳膊廢了。」男人語氣沉重,吳昊向來對低下的兄弟很照顧,現在竟然遇到這樣的情況,他們這些人也不由得產生兔死狐悲的感傷。
堯霜摸了摸下巴,點點頭。
「我知道了,退下吧。」
進來的黑衣男深深鞠躬,眼中卻有著疲憊,霜爺還是這般冷血無情,雖然吳哥之前為組織做出了不少貢獻,但現在看來,日後恐怕也落不得什麼好下場。
霜爺向來不會留下無用的人。
等男人退出門外,堯霜的眸光一點一點變冷,他並不是完全沒有感情,只是作為上位者,不允許自己將感情流露出來罷了。
吳昊年輕的時候為他父親打下了半壁江山,連帶著堯霜也受惠不少,但現在卻被龔芳玲的女兒廢了,這不得不說有點諷刺。
女王都沒有做到的事,卻被陳風華做到了。
何況吳昊向來小心謹慎,若不是這一次看對方是一個小女孩,粗心大意了,又何至於落得現在這樣的下場。
「還是咎由自取。」男人冷笑一聲,眸光寒冷如冰。
只是不知道,那個女孩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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