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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21 禍事連發 文 / 白粉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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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七歲的孩子,聲音細細幼嫩,說到不會回來四個字的時候便更是低不可聞。

    在場的人,誰也沒有料到十三皇子會突然問起這個來,立時便都愣住了。還是裴貴妃先回過神來,衝著他招招手,將他帶到身邊來,安撫地摸了摸他額上的軟發,搖著頭輕聲道:「怎地突然問起這個了?」

    十三皇子神色變得鬱鬱起來,壓低了聲音回答道:「我方才念著書,突然間便想起了小舅舅來。算一算日子,我已經足足有半年的光景未曾見過他了。母妃,我想小舅舅了。」

    稚子之言,往往顯得特別叫人心酸難耐。

    裴貴妃聽了這話,眼眶都紅了,可又不好在這個時候哭出聲來,她便只好微微別過了頭故作鎮定地道:「小舅舅定然也想你了。」

    坐在下首的葉葵低垂著頭,只顧盯著自己的手看。

    眼下人在宮中,又是這樣的環境下,她還不能直接告訴裴貴妃跟十三皇子,裴長歌還活著的事。可是不說,他們自然就以為裴長歌是真的已經不在人世。所以她又怎能眼睜睜看著裴貴妃跟十三皇子一臉傷心地談論著裴長歌,而她這個「孀婦」卻連一點傷心的模樣也沒有?

    她悄悄揉了揉眼睛,手鬆開,眼睛便紅了。

    恰好,她揉眼的動作被裴貴妃給瞧了個正著,裴貴妃這心便又跟著軟了幾分。到底是小九自己看中的人,這會怕是早就已經傷心透了,卻還是故作鎮定地挺著個大肚子進宮來看流朱公主,又強打著精神同她說了那些話,已是極不容易。

    裴貴妃這心一軟,便愈發想起女子懷著孩子的不易起來。

    她原本打算著的是想要趁著葉葵入宮來見流朱公主的時候,喊了她來提點幾句,免得她年紀小不懂事傷心過度,反倒是傷著了孩子。如今葉葵肚子裡的孩子,可是裴長歌唯一的血脈,也是裴家九房唯一的子嗣。所以不論男女,她都得護好了她肚子才是。

    可是聊了幾句,裴貴妃便知道,自己是擔心得太過了。

    葉家的二小姐葉葵早在未出閣之時,便已經是個心智強橫的人,這會做了母親,怕是只會更強,怎麼可能會同那些個弱不禁風的深閨千金似的。換了那些個人,遇到這樣的事,怕是早就嚇得三魂沒了二魂,整日裡只會失魂落魄地躲在屋子裡哭罷了。裴貴妃暗自想著,便不由感慨起來,好在裴長歌當日給他自己尋了這麼個媳婦,要不然,情況只會比現在的還要壞上十倍怕也不止。

    他們這樣的人家,本就沒有傷心難過的工夫。

    哭一場,並不能帶來什麼。人要活著,只能將眼淚都往肚子裡咽!

    裴貴妃鬆開了鬱鬱寡歡的十三皇子,又輕聲勸慰了幾句,這才扭頭來對葉葵道:「時候也不早了,我今日便也不留你,你早些回去吧。等稟過了皇上,我便帶著十三皇子回去見上父親一面,也好叫他老人家安心。」

    說到「安心」二字的時候,裴貴妃突然加重了咬字的聲音。

    葉葵便明白,她這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便淺淺福了一福,說了幾句應承的話便出了裴貴妃的宮室大門。

    她知道用不了多久,裴貴妃便一定能出宮來裴家一趟。可是她倒是從未想過裴貴妃能帶著十三皇子一道出來,所以方才乍然聽到裴貴妃說要帶著十三皇子一道的時候,她的確是愣了一下。不過這樣反倒是更好了,有十三皇子在一旁,裴貴妃的思量便會下意識將重心放在十三皇子身上,事情便更有可能成功。

    可是……

    由秦桑扶著坐上了軟轎後,葉葵便低低歎了一聲。

    有了孩子之後,她想事情的角度便變化了許多。她曾將自己假設成裴貴妃,想要看一看若是自己身處那個環境,究竟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來。她本以為若是換了自己,定然會義無反顧地便選擇孤注一擲,可是等到她真的將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假想成了十三皇子,將自己想成了裴貴妃後,卻發現事情根本就沒有她想像中的那般容易。

    身為母親,更多的時候,腦子裡不過就只有一個讓孩子活下去的念頭罷了。

    所以她會遲疑,裴貴妃也可能會遲疑。

    就算明知前路困頓,裴貴妃也肯定會努力地想要從這件事中尋出第三條路線來——一條能讓他們既不必參與,也能確保十三皇子可以平安活下去長大成人的路線。

    可是葉葵清楚地知道,眼前的處境,並不可能讓裴貴妃尋出那樣的破局之策來。

    然而,人一旦鑽進了牛角尖,那便沒有法子說得通了。所以他們眼下只能努力地讓裴貴妃明白,她沒有其餘的路。要麼生,要麼死,眼前所能看到的不外乎就是這麼兩條極端的路罷了。

    不過裴貴妃特地想要帶了十三皇子一道出宮去見永安侯,其心思怕也是要另外再猜一猜才行。

    這事拖不了多久。

    裴三爺自那一日病了之後,眾人又一直不曾尋見裴二爺,那些原本由他們兩人管著的事便都只好交給了裴七爺去管。平日裡,庶出的裴家七爺除了斗蛐蛐遛鳥、吃喝玩樂之外,便什麼也不管了。可如今偌大的裴家,陡然間便像是一朵被大雨打得凋零一片的花,剩下的人裡頭還能出來管事的人,便只有裴七爺一個了。

    裴三爺好不容易才拿到了差事,眼看著便要起來了,卻莫名其妙被一場雨給淋得生了大病,硬生生又將艱難到手的好事都送了出去。他倒是也還罷了,本就不喜,又沒本事管好,日日不過苦撐著心中早就苦悶得厲害,所以如今只需養病不用再去管其他的事,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可三夫人同他不一樣,她先是將還躺在病床上的裴三爺狠狠罵了一頓,而後便冷嘲熱諷地對七夫人說教了一通,只等著看裴七爺的笑話。

    可誰知知道,裴七爺非但沒有惹出笑話來,反而是做得有模有樣,比起裴三爺來可不知是好了多少。

    三夫人氣的發抖,回去便又將裴三爺給罵了一通,自己當日便也聽錯了話,將府裡的事給安置得團團亂。

    這亂麻一般的裴家,也該是時候理一理了。

    葉葵想著想著,便又想到了裴貴妃出宮來探望永安侯的事上去。誰都知道,永安侯新近才喪了最小最能幹的兒子,加上他的年紀也的確是大了。這人一老,指不定哪一日便會直接奔赴黃泉。所以,就算承禎帝心裡其實十分不希望永安侯活著,他這個時候也是斷斷不會去攔住裴貴妃的。

    因而,很快事情便要成了。

    葉葵半掩著嘴,打了個哈欠,身子往後一靠,閉上了眼睛。

    等到她睜開眼,轎子便已經到了宮門口。

    她下了轎子又帶著秦桑上了回裴家的馬車。

    好在原本便離得並不太遠,沒等她睏倦得要睡過去,馬車便已經到了裴家。見是她回來,門房上的人便立刻巴巴地湊上來道:「九夫人,三夫人給您留了話,讓您一回來便去她那一趟。」

    方才在宮裡的時候,她一直都繃著一根筋,現在好不容易鬆了,葉葵便覺得有止不住的疲倦湧上心頭,恨不得立刻便衝回屋子裡去埋頭大睡一場才好。可既是三夫人找她,她總不能連過問一聲也不過問,便直接回驚鵲院去睡覺。

    葉葵強打起精神來,扶著秦桑的手,語氣疲憊地問道:「可有說是為了何事?」

    她沒了男人,那群慣會捧高踩低的下人便也都不將她這個九夫人放在眼裡了。所以她這般問了之後,方才在她才下馬車便湊上前來說三夫人吩咐的婆子便搖搖頭,隱隱帶著不耐地道:「這奴婢怎麼會知道,您直接過去不是便知道了嘛。」

    葉葵聞言,頓時睡意全消。

    她盯著這婆子的臉,佯作漫不經心地道:「這話說的在理,原是我問多了。」

    見她這般說,婆子臉上便跟著露出幾絲笑意來,道:「您還是快去吧,若不然三夫人該等急了。」

    每說一句話,都必定不離三夫人。

    葉葵聽得清楚,心裡的鄙夷便又多了幾分。做人不易,阿諛奉承,捧高踩低,都乃是人之常情。左右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活法,誰也不能強求了誰去。可是這婆子不該太囂張了,自覺得三夫人得了勢便處處巴結,又想要將她踩在下頭給三夫人墊腳!

    瞅準了主子,跟好了,誰也不能說個壞字。

    可是她根本就看不清局勢。這樣自作聰明的人,沒有一絲值得叫人同情的地方。

    「秦桑,掌嘴!」葉葵立在那,鬆開了秦桑的手臂,笑吟吟道。

    話音落,便立刻響起了「啪啪」兩聲。

    婆子捂著臉慘叫一聲:「啊——你這小蹄子——」

    葉葵聽見便瞇起了眼睛,收起笑意,冷冷道:「怨不得你只能在這看門子,卻不能進三夫人身邊去做心腹。一個連看人也不會的東西,便是看門也不值!」見那婆子捂著臉似乎還要說什麼,葉葵立刻便又道:「若是再叫我從你嘴裡聽到一個字,我便讓人拔了你的舌頭!」

    她冷下臉的時候,氣勢一貫十分凌人,不單那挨了打的婆子,剩下的幾人也都怔住了。

    一時間,誰也不敢說一個字。

    葉葵皺著眉頭進了門,再沒有理會門口的那些個人。

    門在她身後被關上,幾個婆子便竊竊私語起來。

    「平日裡沒有瞧出來,這九夫人的脾氣原來竟有這般大呀!」

    「可不是,平時看著柔柔弱弱的,不曾想這脾性竟是如此暴烈。」

    因為秦桑的兩個巴掌,被打得臉頰高高腫起的一個婆子渾身顫慄著道:「哼,這還用得著說?定然是因為死了男人,心裡頭不高興呢,所以才拿我來撒氣!」

    一旁聽見這話的人急忙要去捂她的嘴,急聲道:「你不要命了沒事,可千萬不要牽累了我們才是!你要說這樣的話,只管回你自己的屋子裡去說便是了!」

    「哼!」婆子冷哼一聲,避開那手,不高興地道「你怕什麼,左右我也沒說錯什麼!」

    ……

    與此同時,葉葵也已經過了垂花門。

    誰知才沒走幾步,迎面便又來了一個人,看到葉葵便急切地喊道:「哎呀,九夫人,您可算是回來了!三夫人等您好一會了!」

    葉葵不作聲。

    「您怎麼站這了?三夫人念叨了您好一會,這會正急著要見您呢。這都已經打發奴婢出來看了三回了!」見葉葵理也不理,三夫人身邊的大丫鬟翠竹像是真急了,又催促起來。

    葉葵依舊不作聲,只定定看著她。

    「三夫人便是再急著見我家夫人,也該讓我家夫人回去換了這身累贅才是。」秦桑扶著葉葵,不悅地撇了翠竹一眼,冷聲道。

    翠竹愣住,看看葉葵身上的衣裳,又看看她頭上戴著的東西,看得雙眼直髮紅,也不知道說話了。

    葉葵直接越過她,往驚鵲院的方向走去。

    這才過了多久?三房在府裡的地位便同過去截然不同了?三夫人日日嫌裴三爺無用,可是她自己又哪裡是個中用的。若是真厲害,這個時候便應該愈發小心低調的做人才是。可是她卻反其道而行之,生怕這府裡的人不將她當一回事。

    葉葵木著臉回了驚鵲院,疲憊得厲害,連身上沉重的衣裳也不願意換了。還是秦桑跟燕草兩人一道動手,才小心翼翼地將她給扒了個乾淨。

    換了衣裳,葉葵便是真的不想動彈了,又想著要給三夫人些臉色看,好叫她知道她能有今日這日子都是誰給的機會。這般想著,葉葵便讓人服侍自己躺到了床上,連飯也不肯用便睡去了。

    去了一趟宮裡,明明沒有吃飯,她也覺得自己已經吃飽了。

    宮裡的氣氛,實在是叫人歡喜不起來,也難怪後宮裡的那群女人日日便只想著該如何鬥法了。

    那樣的環境下,連鬥也不鬥了,人豈不是就跟死了一樣?

    葉葵自己同自己嘀咕著,將被子蒙過腦袋便沉沉進入了夢鄉。

    只是這夢卻並不是什麼好夢。

    漫天的血,漫天的紙灰……

    她看到裴貴妃被三尺白綾吊死在了樑上,十三皇子小小的身子被打得血肉模糊,腦袋滾落在身子五步之外……而她則靜靜地躺在已經沒了氣息的裴長歌身側,身下血流成河。一張破席,捲了他們丟去亂葬崗。

    好黑……

    好悶……

    她覺得自己頭頂上滿是漆黑的泥,又濕又悶又黑,叫她連一點氣也喘不上來!

    「阿葵!」

    身上驟然一鬆,她下意識重重喘息起來,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入目之處,是她熟悉的帳子。

    ——原來只是個夢。

    葉葵鬆了一口氣,偏過頭便看到不知何時出現的裴長歌提著被子,一臉擔心地看著她。她便安撫地伸手去拉住他的,努力鎮定下來,笑道:「沒事,只是做了個不大好的夢而已。」

    「是什麼樣的夢?」裴長歌在床沿坐下,眉宇間愁色不減地問道。

    葉葵閉上了眼睛,笑吟吟道:「夢見你兒子生得極醜,像只小猴子。」

    裴長歌怔住,旋即便反應過來她這是不願同自己說起夢境。由此可見,她的那個夢定然十分、十分的不好。他看著她依舊有些發白的臉,心中悵然起來。

    他不在的時候,她一個人躺在那,究竟做過多少次這樣的噩夢?

    又有多少次,她驚醒過來的時候也只能一個人孤零零等著呼吸恢復平穩?

    忽然間,裴長歌覺得自己心疼得無以復加。

    最初,他去求了這樁婚事,是為了救她。可是誰知道,到最後卻反而是將她帶進了深淵。

    「這件事,你不必管了如何?」裴長歌小聲提議。

    葉葵聞言驀地睜開眼,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只是做了個夢而已,你怕什麼!」

    裴長歌無奈地抱住她,低聲道:「我害怕。」

    「很快,這件事很快便要結束了。」葉葵微怔,緩緩道。

    最多不過兩個月,事情便要結束了。生也罷,死也罷……不過兩個月……所以她不想死,不論如何也不想死!她的孩子還在她的肚子裡,他還沒有來得及看一看這人世,她怎麼可以就這麼死了!所以他們只能勝,絕對不能輸!

    然而眼下最重要的一個問題是,到底誰會成為太子。

    這一點不解決,許多事便沒有辦法擁有十足的把握。

    「你的南鋆秘藥可準備妥當了?」葉葵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便問裴長歌道。

    裴長歌眉頭一皺,脫口而出:「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

    葉葵定定看著他,搖搖頭道:「我不過是想到你讓我交給流朱公主的那粒假死藥罷了,想著你給貴妃娘娘準備的應當也是差不多的東西才是。」

    「南鋆……」裴長歌當然不會相信她只是無意提起這個已經滅亡了的國家,卻也沒有繼續問下去,只是呢喃著重複了一遍這二字。

    葉葵重重歎口氣「你不說我便不問,等到你何時想要告訴我了,再來說給我聽吧。」

    裴長歌倚在她身側,低低應了聲。

    一時,兩人無話起來。靜了會,葉葵便準備同他細細說一說十三皇子的事,可話還沒來及說出口,外頭便有人來報說三夫人派人來請葉葵了。

    裴長歌緊皺著眉頭,問道:「她要來尋你,不會自個過來,竟還要你親自去?」

    「她為長,我為幼,不就是這麼個道理麼。」葉葵無奈地道。

    裴長歌聽了眉頭只皺得更緊,相當不快地道:「不必理會她。」

    葉葵笑了起來,從他懷裡掙脫出來,道:「已經讓人尋了我好幾回了,若是無事不會如此,我還是去瞧一瞧吧。」

    話音落,她臉上的笑意一僵。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道:「莫不是那件事?」

    能讓三夫人這般急著找她的事,似乎並不多。可若是失蹤了數日的裴二爺被尋到了,三夫人也不該來尋她才是呀?畢竟府裡除了她之外,還有好一群人在,且她年紀最小,又懷著身孕,怎麼會找她商量?可若不是這件事,又會是什麼事?

    兩人都皺緊了眉頭。

    葉葵輕推了裴長歌一把,又招呼了秦桑跟燕草進來,服侍她起身梳洗。

    等到她終於打敗妥當,外頭三夫人派來的翠竹已經急出了一頭的大汗。她先前在垂花門便已經攔過了一次葉葵,卻沒有能成功地將人給帶過去,自是被三夫人給狠狠地罵了一頓。如今都已經直接跑到了驚鵲院來,若還是不能順利地將葉葵給帶過去,只怕等她回去,三夫人能直接剝了她的皮曬了。

    「九夫人。」翠竹好不容易見到葉葵出來,登時長舒一口氣,急急行了一禮,葉葵也沒打算折騰她了,一行人便順順利利地到了三夫人那。

    一見著人,三夫人便衝過來,只差指著葉葵的鼻子斥了起來:「九弟妹好大的架子,這還非得我親自去三顧茅廬才肯來不成?」

    葉葵不鹹不淡地回道:「三嫂說錯了,你的丫鬟也不過才來請了兩次,我不就已經過來了嗎?」

    「罷了,不同你糾纏這個!」見自己似乎佔不了上風,說不過葉葵,三夫人倒是機敏立刻便捨棄了追求這事,轉而將話題扯到了她今日特地尋葉葵來的目的上「二哥找到了!」

    竟然真的是為了這事。

    葉葵挑眉不語。

    三夫人自顧自地又說了下去「你可知我是在哪兒尋到的二哥?」

    葉葵搖搖頭,故意道:「花樓還是……」

    「胡說什麼呢!人是在府裡那間鬼屋的水井裡發現的!」三夫人先是斥了句,而後便用陰森森地語氣說到,試圖嚇到葉葵。

    葉葵不負她所望,果然做出了極害怕的模樣,瞪大了眼睛問道:「怎麼會在水井裡?這麼說來,二哥豈不是已經……不好!三嫂你可將這事告訴七哥、八哥他們了?」

    三夫人擰著眉「這事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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