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的夜晚夜晚在無數火把的照映下,顯得幽沉、朦朧、迷幻,大地像被輕紗罩著,遠處又如燒紅了的天,紅潤潤的。原本應該是萬籟俱寂的夜晚,此時卻已喧鬧滿天,不時還能聽到幾聲叮叮鈴響。小花帶著我們往前走去,這山路走起來倒也順風順水,沒有想像中的顛簸。
「這王二子有什麼病嗎?」我有些好奇的問了一句,心想這王二子犯病了也不至於聚積這麼多人吧,搞得就跟趕集的似的。不過生孩子是件大事,聚積這麼多人也屬正常了。
「沒有。」小花搖頭回了一句,但她在想到王二子的時候臉色顯然有些難看起來。
「這話怎麼說?」
「他是依靠採藥為生的小販,因為附近的草藥基本已經被他采空,一個星期前才無奈上了龍騎山脈,下來後就得了一種怪病。」小花停下了腳步,看著我們幾個人。
龍騎山脈?這不是正是我們要去的地方嗎?我看了一眼紫諾,後者也是有些奇怪的看著我。為何從龍騎山脈上下來就得了怪病,難不成這龍騎山脈上還有什麼鬼蹊蹺。而且為何小花說上龍騎山脈,卻是無奈之舉。
至於我們的行程並未告訴村長一家,只說路過借宿而已,所以小花也並不知道我們此行的目的是龍騎山脈,現在既然說起,我自然要打聽一翻才行。
「什麼怪病,可以說給我聽聽嗎?」我表現出一副好奇的樣子,詢問了一聲。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你還是自己去看看吧,基本上每天夜裡都會犯病的,唯獨昨天從你們來了之後好像安靜了一些。」小花有些苦惱,並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得病的王二子,只好示意我們自己去看。
點點頭,小花繼續帶著我們朝王二子家走去。
到了王二子家附近通過眾人的口才得知,王二子確實是犯病了,而且他媳婦也確實是在生產,但讓眾人氣憤的是,王二子竟在威脅自己的媳婦必須要生男孩,要不然就掐死她,連孩子也一起掐死。
這樣的極端,讓所有的村民都看不過去,要去收拾收拾王二子,可這王二子一犯病,力氣出奇的大,就是十個壯丁也都不是他的對手,一個個被王二子隨手就打趴下了,好不費力。
我在看到王二子的瞬間,就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了,這根本就是中邪了,也就是鬼附身。雙眼無光,泛白,渾身經脈暴漲,思緒不明,甚至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顫音,根本不像似從王二子口子傳出。而這樣的情況,估計是他在採藥的時候觸到了什麼不詳的東西,或者是動了什麼不該動的東西,才導致了中邪。
農村人對此情況也是有所瞭解的,而今晚他們就特意請了一個老道士前來驅鬼,這個老道士看上去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手中拿著三清鈴在叮叮叮的搖個不停,口中還在不斷的念叨著茅山術語,圍繞著王二子的家在外面轉圈。
這人用的茅山術倒讓我有幾分親近感,但他用的什麼伎倆我就不明白了,這繞來繞去的就能驅鬼了,那他媽的也真是見鬼了,把鬼嚇跑了不成?果然,這樣繞來繞去是沒啥效果,而且還惹怒了王二子,他有些不耐煩的從屋中走了出來。
「死老道,再不死開,我就活剝了你。」王二子這話一出,那老道士立馬就來了脾氣了,在這麼多人面前被妖物所威脅,他這個道長還怎麼混。
「何方妖物,還不快快現身。」說著便揮著手中的木劍朝王二子刺去。
「啪~」王二子一把抓住劍刃,劍刃隨聲而斷,成了數截。隨後又是一腳飛踢而來,老道長就像似皮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曲線後砸落在地,半天也沒敢悶哼一聲。
這王二子體內究竟是什麼人,這一腳看似普通的飛踢,卻有著相當高的水準,而且這樣的動作也不可能是王二子那矮矬子的身體可以做出來的。
被村民們所信奉的老道長也被王二子打成這樣,頓時間炸開了鍋,一個個開始越發恍惚起來,都覺得這王二子定是被厲鬼纏身了,村裡還遭災難了,什麼樣的話都接二連三的傳遍開來,甚至已經有人打算捲鋪蓋走人了。
老村長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大家不要亂,我來跟王二子好好說說。」
這老村長是不是糊塗了,我都有些懷疑,這個時候你還跟他好好說說,你覺得別人會跟你的?但事實卻讓我大吃一驚,這老村長一上去便和王二子談的不亦樂乎起來,我差點沒驚得下巴都掉了下來,而這樣的情況也讓村民們心中燃起了一絲的希望,沒有繼續散去。
從王二子和老村長的談話中,我得到了什麼重要的消息,這王二子體內竟是一名軍人,或者說是軍魂。戰死沙場,卻不得安生的那種。
老村長也不知是真的不怕,還是裝出來的。即使聽王二子說他自己死在了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後,也毫無皺眉之像,還頗為同情的跟他侃談了起來。
「你既然是軍人,就要為白姓著想,這王二子和他媳婦都是普通的平民,你不能這樣害了他們,要害也是害倭寇。」老村長慷慨激昂的說著。
「這個矮矬子不是倭寇?」王二子有些吃驚的說了一句。
不過說實話,這王二子搞得樣子還真有點倭寇的味道,個子矮就算了,還留著那一撮小鬍子,這要是不是在山村,走在大城市上,絕對沒人當他是中國的。
「不是。」老村長堅定的搖了搖頭。
「那你給我找個倭寇過來。」這話一出,豈不是為難了老村長,後者也只能練練歎息,稱辦不到。
王二子立馬性格陡轉便來了火氣:「你的意思是說,我不能去投胎是嗎?」
「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年,為何不在等等?指不定哪天會遇上倭寇路過這裡。」老村長這話完全就是摻了水分的,現在的社會哪裡還有啥倭寇。
「啪~」王二子二話不說,直接給了老村長一巴掌,巴掌的聲音有些沉悶,估計是老村長臉色的皮已經太皺了,根本發不出很響亮的聲響。
老村長對於這個巴掌並未在意,繼續勸說著,但結果卻是越來越壞了,王二子體內那傢伙已經來了脾氣,就很難消停下來。
一巴掌接著一巴掌,就是軍官在教訓犯錯了的下屬,毫不留情。
人群中的小花早已是滿臉橫淚,卻忍住不哭出聲來,她似乎懂得爺爺為什麼這樣做,這樣的孫女,我不明白老村長是如何教育出來的,心中不由敬佩幾分。
但這樣的場面我是看不下去了,不過還有人比我還衝動,紫諾也不曉得從哪裡抽來一把扁擔對著王二子就抽了過去。
一扁擔下去,扁擔是折了,王二子頭也流血了,但眼睛卻也紅了,爆發而起的同時,將老村長不知扇到了哪個角落後又衝向了紫諾的身前。
直接依靠單手便將紫諾喉嚨緊鎖,直接給擰了起來。
紫諾瞬時間便不能再說話,雙眼也逐漸的泛白了起來。這一系列動作,幾乎就是同時完成的,這王二子的動作實在太快,讓我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紫諾的情況容不得絲毫猶豫,我手中一張黃符直朝王二子貼了過去,鎮屍符,對於這個附體的軍魂起不起效果我並不知道,但現在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