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意外飛鏢
妃楠有些歎息的摸著雪歌的毛，「你剛才一定是以為我有危險才使出全力的吧，謝謝你雪歌。」雪歌溫順的蹭了蹭妃楠的手，表示親切。
妃楠此時真的很無奈，這種莫名其妙的哀傷，猶豫的情緒，似乎在一點一點侵蝕自己的思想，如果這樣下去，自己很可能會精神分裂的，就好像另一個靈魂入侵到了自己的身體裡，慢慢的吞噬自己原本的靈魂，只是，如果像謙月所說的那樣，那為什麼自己之前的幾年都沒有這樣的徵兆呢？為什麼到現在才開始發作呢？
妃楠皺著眉沉思著，旁邊韓玄打斷了她的思路。
「老大。」
「什麼事？」妃楠心不在焉，向前走著。
「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妃楠停下腳步，轉頭拉回自己的思緒，看著韓玄灼熱的眼神。「你說吧，咱們之間沒什麼不能說的。」
韓玄張了張嘴，最後咬了咬牙，「老老大，道上的人都說咱們幫派是有靠山才有今天，可是咱們自己都知道，兄弟們都知道，咱們是一步一步努力打拼，才有的今天。所以。」韓玄咬了下唇，「死就死了，我我也要說。老大，你你最近到底怎麼了，我以前認識的妃楠，冷酷，夠狠，有魄力有原則，絕絕不拖沓，做事乾脆。我韓玄就是欣賞夠狠的人，老大，就算是你說我以下犯上我也要說。」韓玄瞪大著眼睛，看著妃楠的眼睛，「老大你你如果還要這樣優柔寡斷下去，咱們飛青幫必必敗無疑，你也看見了現在道上各路人馬都對咱們虎視眈眈，如果您您不能夠狠，那麼就不配當我們的大姐大！」
韓玄最後一句話，幾乎是痛苦的喊出來的，妃楠一愣，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韓玄看著自己的眼睛，他眼神是那樣悲痛而又難受。
「韓玄，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後面的怪人瞪著眼睛厲聲吼道。
妃楠則是停在那裡似乎忘記了呼吸，愣愣的看著他們。
韓玄胸口上下起伏，努力抑制著奪眶而出的眼淚，可是卻好像控制不住，轉過頭對著怪人喊，「我說說的沒錯不是嗎？你以為我我我是在指責老大嗎？不是，我韓玄從來不是想奪位的人，我我我只是不想咱們幫派有任何閃失，不想老大有一天因為她的猶豫而喪命！」韓玄眼眶通紅，努力抑制著淚水使他的聲音有些顫抖的走音，轉過頭來看著妃楠，「老大，咱咱們是黑道，每天腦袋都別在褲腰裡，命隨時都會沒有，人活得要小心翼翼，一個疏忽就是萬劫不復。我小時候門前有個痞子，原來厲害的要命，所所有人都怕他。後來他他他的腿摔斷了，人也變得消沉溫順了，就有老多人來欺負他，最最最後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他是在給一隻狗喂香腸的時候被狗咬死的！老大，我我我說這些不是想說什麼，我只是覺得混子就是混子，黑道就是黑道，入了這一行，就再也沒回頭路了，咱咱咱們不能錯，錯不起啊老大，如果您和那些狗屁電影裡的懦弱鬼一樣就想想想著怎麼脫離黑道，猶豫之極，那麼最後只有死路一條啊，老大，我我當你是我親姐姐，我是真的不想看到幫派有事看到你有事。」說到這裡韓玄似乎再也控制不住了，眼淚奪眶而出，蹲在地上，像個找不到路回家的孩子。
怪人這次沒有說話，低著頭點了支煙，後面的小弟也都沉默了，妃楠愣愣的看著他，一瞬間，那條小路充斥著沉默，風吹下乾枯的葉子，異常的蕭索。
妃楠的心狠狠地沉著，不是生氣，也不是難過自己的小弟指責自己，而是突然醒悟一般，韓玄說的對，無論是什麼目的什麼心思進了這黑道，都是萬劫不復的深淵，你想逃出去，簡直是癡線妄想，妃楠不要再猶豫了，即使思想上受到侵略又怎樣，你那鋼鐵一般的意志哪去了，什麼猶豫什麼傷感，什麼莫名其妙的控制不了，都是自己給自己的借口，讓自己放縱自己的感情而已。妃楠醒醒吧，你是特警隊員，是國家的螺絲釘，是一個臥底，你有任務有理想有責任去重整這個黑白顛倒的世界，現在是國家安危的關鍵時刻，你怎麼能拘泥於自己的小情感，自己的小思想上呢？過去的那個妃楠哪去了，忘掉林惠兒這個人，忘掉那些猶豫。他只是入侵了你的思想，所以你要努力啊，妃楠，不能讓這個思想站了上風，你是妃楠，不是林惠兒，你是冷酷，夠狠，雷厲風行的妃楠！
妃楠突然閉著眼睛出聲大喊了一聲，所有人都被這幾乎是怒吼的一聲所震撼，妃楠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中的猶豫之色盡退，露出的是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凌厲，藐視一切的冰冷。
韓玄怪人他們似乎被她的眼神所震住了，不可思議的看著妃楠對他們一個邪笑，「大家放心，我不會再給自己猶豫的機會了，我妃楠，回來了。」
妃楠帶著人馬來到振生社的時候，已經是高朋滿座，人聲鼎沸了。這年頭誰不想和合作商們交好啊，曾經不是對立的幫派幾乎都來了。振生社特地大擺筵席，以顯示自己要高坐龍堂一等，不過妃楠知道白龍的脾氣也討厭這種大擺酒席的事，所以振生社出面，反而成全了白龍那個懶人。就看見白龍在下面和一個幫派老大喝酒談笑風生，看到妃楠眨了下眼睛。妃楠頓覺心裡一緊，馬上轉過頭去。而一旁的泛天卻看在了眼裡，不禁皺了眉頭審視。
妃楠作為第三大合作商，以顯著的優勢，略過了一桌桌老大的羨慕嫉妒恨，直走到最前面的主桌上來。
謙月看著妃楠走過來，嘴角就帶著一絲笑意，好像和她寒暄一樣，實際上是在她耳邊小聲說，「呦，不一樣了哦。」
妃楠白了她一眼，「什麼不一樣。」
「是想通了吧，我就知道我的妃楠沒那麼脆弱，剛才我看到的是妃楠走過來，不是林惠兒，你說我說的是什麼。」
妃楠也笑了出來，「不和你貧了，一會你可是這場就會得主角。」
「哪有啊，我可算不上。」說著謙月向那邊揚了揚下巴，「看見了吧，這個老狐狸可是精的很，妃楠，和他打交道的時候可是要花十二分演技的，他可不是一般的難糊弄。」
妃楠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就看見振生社的老大左環在和玉簫說著什麼，妃楠挑了下眉毛，點了點頭，「這點我倒是承認，絕對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別看他現在很逍遙把事情都交給泛天和玉簫，但是這個人絕對是振生社的關鍵人物。」
謙月也點著頭，「不過，就算老狐狸又怎樣，我謙月要達到的目的，沒人能阻止的了。」
妃楠突然忍不住笑了，「別的我都承認，不過你叫他『老』狐狸倒是有點過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被你說老，真還是挺冤枉的。」
謙月沒理妃楠的調侃，語氣小聲而又嚴肅，「今晚我去找你，我剛才發現了新情報。」
妃楠也嚴肅了一些，不過表情還是給外人看的和謙月寒暄著的樣子，「好的，我正好也有一件事還沒和你說，晚上我帶你去個地方。」
謙月點著頭，還沒有多說什麼，檯子上，麥克風就有了試音的聲響，只看左環滿面春風，帶著成熟男人的魅力開始了今天的主題，「各位同仁，感謝大家的登臨造訪，今天的主題，想必大家早已知曉了吧，我也就不多說了，我是只能說，我們兩大合作商和飛青幫的軍火商將帶給黑道一個新的紀元，當然只要在座各位肯合作，那麼這個新紀元就是你們和我一同創造的……」
啪！所有人愣住了，正在左環侃侃而談的時候，只聽突如其來的一聲聲響，頓時讓全場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不知從哪裡飛過來的一顆子彈，擦過左環的頭，甚至掛落了幾根頭髮，一下子扎到了後面的板子上。
妃楠皺著眉頭站了起來，四處張望，振生社的人也一下子湧上來了許多，做出戒備的姿態。誰竟然敢在這種場合出手，簡直不可思議，而且還是在振生社老大的面前動手！
左環鎮定了一下，陰沉著一張臉轉身到後面板子查看那顆子彈。眼神空冷的看向台下的人，「今天是有人特意來砸場子了！」
下面頓時亂了，竊竊私語，喧嘩不止。
「老大，怎麼辦。」泛天這時過來，看到左環臉色難看，詢問著。左環搖了搖頭。
妃楠和謙月在下面看著好戲，倒是還感覺不到危險的氣息，「這未免太戲劇化了吧。」謙月喝著面前的酒，嘴角上揚。
妃楠壓低聲音，抿著嘴，小聲的在她耳邊，「不用裝了，我還不瞭解你，是你的人吧。」
謙月微笑著，好像掌控一切的上帝一般，壓低聲音，「誰讓那個老狐狸能算計，我今天就是滅滅他的威風！」
妃楠皺著眉頭正想著，眾人正亂著，卻又見一樣東西以稍慢剛才那顆子彈的速度，飛了過來，頓時台上的人都一閃，就見一把飛鏢紮在了那顆子彈的旁邊。所有人都是一片嘩然和震驚，所有人都開始真的戒備了起來，難道這個砸場子的還沒走？
妃楠則是轉過頭想詢問謙月，卻看見她嘴張著，手裡的茶杯都倒了，良久，皺著眉頭，眼神銳利，「不對，這個飛鏢不是我們的，肯定是還有人在行動。「說著轉過頭看著妃楠，「看來除了我，還有人想要來砸場子啊！」
妃楠有些震驚，看向台上，只見左環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只飛鏢，伸手有些抖的將飛鏢拿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是隨即稍縱即逝，隨即將飛鏢揣進了懷裡，對泛天說，「今天的宴會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