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警告
夕陽已過，東街這邊的太陽在落日時分很是羞澀，橘紅色的霞光讓人看去總是很舒服，只是此時的飛青幫小弟們卻沒有這個心思。
「我的媽呀，累死我了。」
「是啊，好餓，我現在可以吃下一頭牛。」
「你中午不是吃了四個盒飯？」
「我晚上能吃十個。」
妃楠坐在堂前看著張飛宣佈解散休息後，那些原本在做俯臥撐的小弟們一下子全都攤在地上了。妃楠嘴角帶笑的搖了搖頭，想當初自己在部隊訓練的時候要比這可苦多了，想要有一個靈敏矯健的身姿，就要付出常人無法想像的代價。
「晚飯後繼續。」張飛宣佈後，人群裡馬上迴響著哭爹喊娘的聲音，這些人以前曾經想過會很累，卻沒有想到這「魔鬼訓練」竟然如此魔鬼！
妃楠向紅山看去，只見他拿過盒飯，手有些抖拿不穩筷子，可是還是皺著眉頭往嘴裡扒飯。妃楠嘴角帶著一絲笑，起身向內堂娃娃她們那邊走去。
一進內堂，妃楠就被眼前這個景象驚得有些臉紅。只見一群曼妙身姿的女子圍成一圈，中間一個穿著性感吊帶裙的妖嬈女子站在中間，灑灑姐手裡拿著一根籐條，指著講解著，「這，這，還有這兒，看著身材好沒用，現在大街上這樣身材的有的是，你要突出你身體的特點，姿勢很重要，對對，臀部抬高一點，翹起來。」灑灑姐指揮著，那名演示的姑娘便按著她的要求將臀部撅了起來，可能動作太熟悉了，當灑灑姐的籐條敲到她翹起的臀時，那姑娘竟然情不自禁的喃呢了起來。
在場的有掩面偷笑的，有瞪大眼睛學習的，還有甚者竟然在做筆記。妃楠紅著臉看著，竟然有這樣一群人……汗。
「笑什麼笑。」灑灑姐嚴肅的呵斥著下面的人，「她這樣的反應才是正確的，身體要敏感，客人一碰你就好香很享受一樣，那樣才叫情趣，別一個個和個木頭似地，那誰還出來玩啊，現在充氣娃娃都帶聲音的！」
下面的姑娘們馬上受教一樣的點頭。
「還有啊，幾大基本功給我記牢了，一騷，二嗲，三媚，四才。」娃娃在旁邊聽得很起勁，看見妃楠，就一把拽過來坐在旁邊，「我才知道這裡面學問這麼多，小楠姐，在這聽聽吧，即使咱不下海，將來也能把老公弄得服服帖帖的。」
妃楠在旁邊一臉黑線，紅的像煮熟的蝦，不過細想聽聽也好，畢竟她們現在還有另一個身份，就是潛伏在了「鑽石金輝」那邊當陪酒女，要是太生硬也容易露餡啊！
只見灑灑姐唾沫橫飛的繼續培訓，「這一騷，就是要夠風騷，但不是賤，要牢記這一點，想要有回頭客，就不能太犯賤，因為男人才是犯賤的，越是上趕子的東西，他們越不稀罕，頂多玩你一回。相反風騷有味道，又有矜持，他們才覺得好玩。但是這也是有個度的，太矜持了，男人就會失去興趣。所以，這個夠勁，就是要夠放得開，夠收得回。那家可以晚上睡覺的時候好好揣摩，一回我會給大家放一些av，大家多學著點，要想成為優秀的姑娘，就要認真學習。」
妃楠在旁邊聽得嗔目結舌，不是因為別的，妃楠只是覺得，灑灑姐太有當老師的天賦了，刨去她講課的內容，她這個范兒，就夠重點大學教授的風範了。
「這第二點，就是嗲，別看咱們平時看別人那嗲聲嗲氣的身上起雞皮疙瘩，想衝過去揍她，但是事實就擺在眼前，男人就吃那一套！你們看那個以嗲著名的女明星，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適當扮可愛，扮純真，扮嗲是非常必要的。」
「灑灑姐，我有疑問？」有個看起來很清秀的姑娘舉手發問。
「有什麼問題儘管問。」
「那個嗲，要怎麼嗲啊，我一直不會，以前客人都說我像塊冰。」
妃楠循聲看去，那姑娘無論從穿著上，髮型上，長相上都不像幹這行的，和她旁邊這些花枝招展的姑娘們比起來，她更像是走錯房間的學生妹。妃楠不禁疑惑。旁邊娃娃看到妃楠的疑惑，笑了兩聲，「怎麼樣，我是很有眼光的吧，我當時就在想啊，這男人不可能都愛吃肉啊，偶爾吃個素更新鮮，古代青樓裡還有清官呢，對吧，我看她這個冷冰冰的樣子啊，我就想塑造一下，弄成那種男人都想吃到，但是又不容易吃到的，哈哈哈。」娃娃得意的挑著眉毛，妃楠只能說，她和灑灑姐真是這方面的天才！
灑灑姐上下打量了一番那個姑娘，將她叫道中間。
「這每個人有每個人不同的嗲法，這樣才有特色，也是自己的招牌。你先嗲一個我看看。」灑灑姐嚴肅的看著那姑娘說。
那姑娘也是很認真的，咳嗽了一下，「您怎麼才來？」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寫滿了委屈，這哪裡是嗲啊，這分明是情人的埋怨。「我都想你了。」
灑灑姐眼中一亮，回頭和娃娃對視了一番，「再多說幾句！」
只見那姑娘一副委屈之極的樣子，眼角還帶著淚花，妃楠嗔目結舌，這哪是幹這行的啊，這去拿最佳女主角都夠了。
「爺，除了你，我不要別人。」那姑娘帶雨梨花，看向大家後，馬上恢復到正常，「灑灑姐，你說我這樣行嗎，這台詞是我看電視劇學的。」
灑灑姐眼冒金光，「不錯不錯，大家看到了沒有，每個人要有自己的特色，大家今天回去都找一下感覺，找到自己那個特色。」
那姑娘還沒反應過來，「灑灑姐，我沒明白，我這不會嗲啊，以前客人都不喜歡我。」
灑灑姐卻笑了，「只要在我手下的姑娘就沒有不紅的可能，你以前是沒經過我的調教，生硬的當然不討喜，你這個特殊，只要經過我的調教，絕對是一個特色，我給你個任務，從今天起每天弄一個檸檬吃，連吃一個禮拜，找找找感覺。」
「檸檬？」
「對，你就給找那個酸的感覺！」
「酸？」
「是啊，你這個很有特色了，有穿越感，不過你以前之所以不討喜是因為太生硬太過了，客人來找咱們是來尋開心的，你要是整天哭喪著臉像是弔喪一樣，誰還有心情玩啊！不過這個很有特色，你先找到酸的感覺，我來調教你！」
眾姑娘好像都懵懵懂懂了一些，有人甚至現在就開始做發聲練習了，「一依依呀呀呀。」
「哎，那個你是唱戲的嗎？找感覺，感覺對了就會嗲了。」
「還有你，你那個蘭花指是幹什麼呢？走古風路線可以，不要太土包子！」
妃楠看著忙成一團的灑灑姐，還有認真學習的姑娘們，只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好神奇。
「老大，你給大家做個示範吧！」
灑灑姐頭來以及熱烈的眼神，妃楠只覺得心涼了一半，什麼？
「老大，同為女人，你以後少不了也要去小北街視察，咱們不能讓人看低了啊！」灑灑姐繼續蠱惑著，妃楠在心裡早就將她撂倒在地了，竟然開始調侃老大了，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剛想裝裝老大發火的樣子，沒想到旁邊娃娃就小聲說，「學點吧，明晚還要去陪酒呢！」
妃楠甚至懷疑這兩個人是故意要這麼整自己的，無奈整間屋子裡德姑娘們都投過來了熱切的目光，妃楠想發火掩蓋尷尬都不好意思開口了，這些傢伙……
最後，妃楠也不知道是中了誰的蠱，竟然真的上了……
結果，結果就是，灑灑姐把自己當成反面教材了！
經過一番折騰，妃楠終於強制性又回到座位上讓灑灑姐繼續講。
「接下來咱們說說第三點，也就是這個媚！」灑灑姐唾沫橫飛，「什麼叫媚，不是你拋幾個媚眼就行了，那誰都會，最上乘的媚，是要不留痕跡的，這一點做好了一個男人的心足以被你牽絆了，還愁沒有生意？那個，你過來，演示一下。」灑灑姐指著旁邊一個胸很大的女人。
那女人興奮的到中間，挺了挺她傲人的身姿，扭來扭去的胸前那兩座山一晃一晃的，晃得妃楠都眼暈了。
「停停停！」灑灑姐頭疼的叫停，「你那是什麼啊，東施效顰啊！什麼叫媚，叫不留痕跡，我告訴大家啊，這個學問深著呢，大家除了平時要勤加練習，多看言情小說之外，最重要的還是要感悟，知道啥是感悟嗎？就是沒事要多琢麼，多想，等你的感覺對了，那就是找到定位了，知道嗎，這個很難的，我先給大家示範一下。」說著灑灑姐就輕裝上陣了。
只見她中年但依然保持的很好的身材向前走著，很慢卻很輕盈，三步，回了一下頭，那回頭的一剎那，眼神沒有跟著轉過來，而是還茫然的看著前面，隨後似是發現了身後的人一樣，眼睛才看向對方，這一眼很有力量，清透的幾乎穿透人心，隨即嘴角一個淺笑，「你，來了？」
在場所有年輕姑娘都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妃楠更是被灑灑姐這個傾國回眸給鎮住了，一開始自己只聽娃娃說灑灑姐如何厲害，妃楠也就以為是在床上的功夫好，現在見了才明白什麼叫真正的功力深。
別看平時灑灑姐大大咧咧的，可是剛才那個回眸，那句話，那每一個眼神，都讓妃楠眼前蒙上了一層霧一般，恍如看到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不得不說，灑灑姐真的是好厲害啊！
「哇！灑灑姐，我崇拜你，快教教我吧！」
「是啊，灑灑姐，我要是男人准點你！」
「天啊，我剛才以為自己看見天仙了。」
「就是就是，我是個女人都有點動心了！」
雖然話有點誇張，但是實際上真的很震撼，下面的姑娘們真是徹底的服了。灑灑姐恢復到平時的表情享受著這份光榮，心裡很欣慰，「看到了吧，媚功是非常厲害的，你們看電視劇也看到過，那些青樓裡的頭牌們哪一個不會這樣，所謂狐媚子狐媚子，就是指的這個，大家一定要找對感覺，之後我每一天都會叫你們模擬各種見到客人的表情，還有，為了加強練習，情感豐富，每天大家都集體看悲情的文藝片，這也是找感覺的一種，要知道一個女人的韻味就在於她的經歷的沉澱，知道了嗎？」
「知道了！」大家興奮的異口同聲！
「那就好，下面咱們說說第四點，那就是才！」灑灑姐環視了一下大家，「所謂才，就是有才，有才華，什麼意思？就是自古以來那些江南名妓什麼的，歌姬什麼的哪一個不是因為有才學著名！不說琴棋書畫，最起碼能歌善舞，會吟詩作對，你們要記住只靠身體只能當個最下層的娼妓，想要做最高檔的上流陪酒，就要加強自身素質的建設，所以姑娘們無論你們以後有沒有什麼特長，我要你們從今天開始都練習一項特長，不管是唱歌還是彈琴，都要弄得好，知道了嗎？咱們小北街不只是要做最紅，還要做最高檔的，不能和那些八大胡同比，咱們做的是上流的，是主流的，懂嗎？」
「懂了！」姑娘們又是一個異口同聲。
妃楠則是滿臉黑線，這話說得太官方了，主流？咱們這個能算主流嗎？不過真的很佩服灑灑姐，能把這個講成這樣的真是不錯，要是以後咱們h國發達了，咱們這行成了職業的了，她想灑灑姐一定是教授級人物，那時候就會巡迴的在各大青樓裡演講……
灑灑姐說著就拿出了一個表格，「現在都開始報名，會什麼，或者想學什麼，每個人多則不限，但是必須至少一樣，知道嗎？還有一但開始學絕對不可以半途而廢，不然就幫規伺候，想成人上人就要從現在開始！來，從你開始，你會什麼？」
下面的姑娘們一聽這樣，馬上一臉委屈，剛才還在想呢自己這邊再累也沒有小弟那邊訓練的苦，剛剛才還幸災樂禍，現在可倒好了，都多大了還要上補課班，5555這比舉啞鈴還累啊！
「我小時候學過古箏，但是彈得不好。」
「那也沒關係，回頭給你整個古箏你多練習幾次就好了，不錯不錯，現在看出來了吧，以前的辛苦，現在就是幸福，你總比從頭學要容易的多了。不錯。」灑灑姐點著頭一邊叫娃娃，「你來給我寫吧，媽呀，咱就不擅長的就是寫字了。」
娃娃嘴角抽搐的接過表格。
「下一個。」灑灑姐不用寫表格，神情更加清爽有力，「下一個，你，說你呢！哎呀，別磨蹭，快說，你會什麼？」灑灑姐不耐煩的催促著那些面帶苦色的姑娘們。
「灑灑姐，我會吃，算嗎？」那姑娘的話讓妃楠又是一臉黑線，你倒真實誠。
「剛生的娃都會吃，你說算不算，那你就從新學吧，有沒有感興趣的，要是沒有我就指定你學了。」
那可憐的姑娘搖了搖頭。灑灑姐恨鐵不成鋼的搖頭，」算了算了，看看你身材不錯，就學跳舞吧。」那姑娘剛要興奮，就聽見灑灑姐下一句話，「會翻跟頭嗎？回頭先從倒立開始練！」
又是一陣苦澀的哀怨……omg「你說咱們老大是什麼來頭？怎麼會想到這樣訓練小弟呢，我以前都沒聽說過。」小弟這邊正是一天中難得的傍晚休息時間，有人很感歎。怪人在旁邊默默地吃沒有搭話，老大是什麼樣的人無從猜測，自己只知道這個老大很厲害，不是一般人能趕的上的。
「哎？我說，大家原來都是幹什麼的啊，反正現在沒事，聊聊啊！」一個小平頭男子很是歡快，他是這些人中最活躍的，很愛說話，「反正大家以後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了。」
他的話倒是引起了共鳴，來這裡的人要麼懷揣理想，要麼就是走投無路，既然以後大家在一起，也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只見一個三十多歲留了一臉大鬍子的男人先開了口，很是豪爽的樣子，「我是殺豬的以前，後來老婆帶著孩子和人跑了，我整天喝酒，再後來我想振作的時候自己就已經混成混子了，來這裡，我是想有個好的結果，不管怎麼說，黑道是條無底洞，咱們也要走下去啊。」他的這句話讓四周都興奮了，黑道啊，什麼時候才能走完呢？注定是條不歸路。接下來大家就和打開話匣子一樣聊個不停。
大家圍在一起吃盒飯，聊的正歡，誰也沒注意那一瞬間發生的事情，真的非常突然的就發生了，只見一隻飛箭啪得一聲有力的扎進了草場上的泥土裡，穩而有力！而這個位置正好是大家圍坐一圈的中心。
所有人一瞬間都愣住了，隨後就是驚醒似地跳起來，習慣性的做好防禦準備，哪還有心情吃飯了，這時間太突然，就好像一部快節奏的電影突然卡掉一樣。對方什麼目的，這是警告還是什麼？是要人命還是什麼？一瞬間就在小弟中間炸開了鍋。真的太突然了！
妃楠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狠狠地沉了下去，該來的早晚會來，太平了幾日，有些東西終究會上演的。
「傳令下去，所有人都不要慌，咱們是黑道，這點都怕還怎麼混？傳令下去所有人回到內堂宿舍，帶我去查看現場，一個小時後內堂，咱們飛青幫第一次大會！」
妃楠快步走到剛才的草場上，看著地上那只飛箭，這人功力很深，扎進去了三寸！等等，妃楠將見從土裡拔出來，箭頭好像是空心的，皺著眉頭打開，裡面竟然是張字條！
「有人要對你下手，有內奸，小心！」
妃楠心裡震了一下，這，是什麼意思？是好心的警告，還是故意要我們內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