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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39章 舌戰李儒 文 / 東一方

    王炎乘坐馬車離開司徒府,一路疾馳,最終在李儒的府外停下。

    遞上拜帖後,侍從把王炎引入大廳。

    大廳中並沒有人,王炎只得暫時在大廳等待。等了好一會兒,沒見一個侍從來端茶倒水,也沒有一個侍從進來告知是怎麼回事。

    過了約莫一刻鐘,仍是沒有人來。

    這時候,王炎心中明白了,李儒是故意晾著他,給他一個下馬威。對此,王炎心中輕笑,他最不缺的便是耐性。前世執行任務的時候,經常遇到趴在一個地方幾個小時的情況。那樣的情況,王炎都能忍受,別說是這樣於晾著。

    時間溜走,半個時辰,轉眼便消逝。

    王炎坐在大廳中,表情依舊,心情依舊,沒有受到半分的影響。

    「踏踏」

    腳步聲,忽然自大廳外傳來。

    王炎回過頭去,只見一個身穿藏青色博領大衫,面容俊朗的中年人邁步走來。他的臉上帶著機械的笑容,俊朗的面頰上,彷彿貼上了生人勿近的標籤,透著一絲冰冷。

    這個人,便是李儒。

    一步邁入廳中,李儒朗聲道:「政務繁忙,怠慢了賢弟,還請賢弟見諒。」

    他的眼睛笑得瞇成了一條線,心中盤算著:我以兄弟相稱,拉近雙方的距離。如果王炎打蛇隨棍上,也以兄弟相稱,便可以斷定王炎心中有一絲趨炎附勢的念頭。

    因為李儒的身份高,和王炎說話可以隨意稱呼,而王炎地位卑微,卻不能隨意。只要王炎以兄弟相稱,李儒就斷定只要給足籌碼,就有把握把王炎納入掌控之中。

    如果王炎撇開關係,流露出等了一個時辰的憤怒,那便有很大的可能判定王炎是莽撞匹夫,這樣的人也容易操縱

    無論如何,都在李儒的掌控中。

    王炎不卑不亢的起身見禮,拱手道:「下官王炎,見過李大人。」

    此話一出,李儒眼中閃過微不可查的凝重。

    他剛才話中帶話,想試探王炎,可王炎的回答中規中矩,甚至是以官職相稱。這樣的情況,李儒挑不出刺兒,畢竟王炎是琅琊國的官員。一番回答,讓李儒認為王炎既不屬於油滑易掌控的人,也不屬於莽撞匹夫,反而是心中有度的人。這樣的人,不好對付。

    李儒落座後,又道:「今天叫你來,是有一件關係著王家興衰的大事。」

    「什麼事?」王炎問道。

    李儒回答道:「丞相上一次去司徒府,因為你莽撞打斷了舞曲,更斬殺丞相的親衛,導致丞相對你很不滿意。」

    話說到這裡,李儒很明顯的停頓不說話。

    王炎嘴角噙著禮節性的微笑,作出傾聽的姿態,沒有接話。

    這情形,更令李儒忌憚。剛才的停頓是他故意為之,如果王炎知趣兒,就該接過話詢問是怎麼回事?然而,王炎根本沒有接話。

    這就證明,王炎看破了李儒的意圖。

    李儒收斂心思,繼續說道:「因為你的年齡,也因為你的武藝,以及當時的事情,丞相不方便直接對付你。一旦對付你,會被人認為以大欺小。」

    王炎接過話,說道:「宰相肚裡能撐船,下官相信丞相只是一時之怒。事情已經過去了,也就過去了。」

    李儒笑道:「賢弟啊,你這樣想,可就大錯特錯了。丞相生於西涼,更是武人出身,他老人家向來是秉承有仇不報非君子的信念。但凡得罪了他的人,都會遭到懲罰。」

    王炎面帶微笑,又不接話了。

    涉及到董卓的為人,王炎不能多說。

    李儒瞇著的眸子中閃過一道寒光,心中更有一絲挫敗感。剛才提及董卓的為人以及性格,李儒也存了試探王炎的看法,沒想到王炎又裝傻充愣不說話。無奈之下,李儒只得繼續道:「丞相不方便處罰你,所以打算罷黜王司徒的官職。賢弟啊,這算不算關乎王家興衰的大事?」

    王炎點頭道:「的確是」

    簡單的回答,連一絲感情都沒有流露,令李儒快要抓狂了。王炎實在是太淡然了,他根本挑不動王炎的情緒。

    李儒拳頭捏緊,又再鬆開,說道:「賢弟,對此沒有想法嗎?」

    王炎笑了笑,說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丞相以天子之令罷黜家父的官職,堂堂正正,下官沒有挽回的辦法,只能聽天由命。」

    說罷,王炎連歎三聲。

    李儒心中竊喜,心想:王炎終於有了情緒的波動。他面上裝出關切的模樣,問道:「賢弟為何連續三歎?莫不是灰心喪氣了?」

    王炎解釋道:「下官三歎,其一是歎家父報國無門,其二是歎丞相霸業毀於蟻穴,其三是歎大人謀算都付諸流水

    李儒聞言,心中生出一絲期待,更有一絲遇到對手的興奮。

    從王炎入府開始,王炎始終慎言慎行,甚至太淡然。現在王炎主動的打開話題,尤其是提出三歎,分明是故意吸引他開口詢問的。

    對此,李儒也想聽一聽,便借坡下驢,問道:「賢弟的三歎,第一歎很容易理解,但是第二歎、第三歎卻讓人琢磨不透。」

    王炎面帶微笑,豎起右手食指,緩緩說道:「家父忠君愛國,事事以君王為先,一心報國,從未有半點私心。如今,如今面臨被罷黜的結果,自然是報國無門。朝廷失一王允,國家失一中流砥柱。故此,一歎家父報國無門。」

    李儒點頭道:「有道理」

    王炎又道:「常言道千里之堤毀於蟻穴,丞相的霸業不是一蹴而就的,是一點一滴的積累,不斷構築而成,是無數人的心血所成。這一霸業中,家父是極為重要的一個環節。一旦罷黜了家父的官職,便會產生一系列的影響,導致霸業有損。」

    李儒輕笑道:「賢弟,我承認王司徒能力出眾,能輕鬆的調和陰陽,梳理政務。然而,你是否把王司徒捧得太高了。沒有王司徒,這天下還有李司徒、張司徒等,總有人能頂替。」

    李儒心中,輕輕搖頭。

    王炎終究是太年輕了,或者說太把王允當回事兒了。他原以為王炎年紀輕輕便行事沉穩,心中有溝壑,是一個很不錯的人。現在看來,王炎只是慎言慎行,終究是不成熟。

    王炎搖頭道:「李大人錯了,天子可以隨便更換,因為天子只是丞相手中的傀儡。然而,司徒的人選,卻不是誰都能勝任的。」

    頓了頓,王炎沉聲道:「重新選擇一個李司徒,他在清流名士中有家父的威望嗎?張司徒能像家父一樣調和丞相和百官的矛盾嗎?再者,罷黜一個王允,損傷的是無數清流名士的心。朝中沒有了這批經歷過黨錮之禍的清流名士,朝廷不能稱之為朝廷。丞相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意圖,便全盤崩潰。」

    一番話說出,李儒眸子瞪得老大,手捏成拳頭死死攥著,手心裡面,卻已經是濕漉漉的。他聽了王炎的話,已然是毛骨悚然。

    李儒深吸口氣,壓下心中的驚訝,問道:「第三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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