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亭子中。
王炎和貂蟬偎依著,說著私密的話。亭子中,時不時的傳出嬌笑聲。自從兩人突破了那一層關係,貂蟬的心完全繫在王炎的身上,心中也沒有了半點隔閡。貂蟬這女人便是如此,一旦把身子交給了對方,便死心塌地的,再無半點保留。
「踏!踏!」
腳步聲,自院子外傳來。
侍從走來,恭敬的稟報道:「公子,史阿和他的老師王越求見。」
王炎眉頭一挑,吩咐道:「請到大廳,我隨後就來。」
「諾!」
侍從離去,王炎看向貂蟬,道:「史阿的事情沒有處理完,我先去大廳。」
貂蟬輕輕點頭,王炎則起身往大廳行去。來到廳中,史阿、王越早已經到了。王炎目光粗略掃過王越和史阿,擺手道:「兩位,坐!」
賓主落座,王越主動道:「老夫王越,是英雄樓的主人,史阿是老夫的弟子。」
王炎微微頷首,道:「王越的鼎鼎大名,我也是早有耳聞。昔日,閣下曾教導當今的天子學劍,如此說來,稱作一聲『帝師』也不為過。」一番誇獎,王越臉上僵硬的線條,卻是俏然軟化,擔任天子劉協的劍師,是王越最得意的事。
王炎目光一轉,笑吟吟的問道:「我以為,你最遲都要明天才會回來。沒想到,這麼早就來了,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沒有處理!」
史阿還沒來得及說話,王越直接打斷。
語氣,又變得生硬。
王炎心中咯登一下,眸光一凝。王炎又看了史阿一眼,見史阿面露為難之色,頓時便明白了,很可能是王越不放人,導致史阿為難。
王炎臉上的笑容也漸漸隱去,問道:「王老是什麼意思?」
王越沉聲道:「老夫這一次登門拜訪,是替史阿解除之前的約定。你和史阿比武,敗了就敗了,勝了就勝了,沒必要弄些烏七八糟的事情。你說,是不是?」
「自然不是!」王炎寸步不讓,篤定的道:「如果勝了就勝了,敗了就敗了,還有什麼意義呢?史阿要爭奪天下第一,享受的是勝利的果實。史阿敗了,我留下史阿為我做事,這是他要承擔的後果。」
王越眼神愈發的冰冷,沒想到王炎這樣強硬。冷哼了聲,王越道:「這麼說來,老夫也得親自出手挑戰才行。但是,老夫出手,向來是非死即傷,一旦傷了你,而你受了傷的消息再傳出去,恐怕不堪設想。王炎,你考慮清楚了嗎?」
王越話中的威脅,令王炎心中惱火。
仗著劍術便敢來司徒府耀武揚威,真的認為他好欺負嗎?
王炎冷然道:「你要挑戰我,可以!但惹怒我的後果,你承擔得起嗎?英雄樓表面風光,在洛陽實則如履薄冰。只要你出手,我絕不手軟,定然將你的英雄樓連根拔起。人若欺我,我必百倍還之。王越,你擔得起這樣的後果嗎?」
王越哈哈冷笑,道:「就憑你,黃口小兒,不自量力。」
王炎臉上掛著冷笑,並不惱怒,只是不急不緩的說道:「我有一計,保證你的英雄樓灰飛煙滅,保證你王越死無葬身之地。」
王越道:「癡人說話!」
王炎伸出右手食指,道:「第一,從今日開始,我讓人在洛陽城傳出消息,說英雄樓的王越和袁紹相交甚密。尤其是袁紹在洛陽為官的時候,王越時常邀請袁紹到英雄樓做客。」
王越嗤笑道:「這對我不僅沒有半點害處,反而更是有利。英雄樓能和袁紹搭上關係,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王炎又伸出中指,繼續說道:「第二,明日早朝,我會讓父親當著董卓的面舉薦,招攬你入朝為官。我父親身為當朝的司徒,位列三公,這點提議還是可以達到的。」
王越愈發的得意,大道:「正合我意!」
王炎繼續道:「第三,我會讓人在坊間傳出英雄樓蓄養私兵的消息。與此同時,再讓人謠傳英雄樓聚眾鬥毆的消息。」
王越不以為意,道:「蓄養私兵,人之常情,哪個家族沒有私兵?哪個勢力沒有私兵?再者,聚眾鬥毆也是常有的事情。憑你的三條計策,想扳倒我,還差得遠。我王越自先帝時,便在洛陽立足,認識的達官貴人無數,你想扳倒我,癡人做夢。」
王炎冷笑一聲,反問道:「閣下認識董卓嗎?」
一句話,王越頓時噎住。
王炎嘴角噙著一抹笑容,不急不緩的道:「你認識的達官貴人很多,但是百官在董卓面前,屁都不敢放一個。董卓要對付你,他們敢阻攔嗎?恐怕,還會落井下石,藉以巴結董卓。」
王越逞強道:「我遵紀守法,董卓憑什麼對付我?再者,董卓身為朝廷的丞相,怎麼可能關心我這個小老百姓。」
王炎說道:「憑你的身份地位,董卓的確不會關注你。但董卓很關心他的地位,凡是威脅到他地位的人,都是他關注的重點。恰好,袁紹是其中之一。袁紹離開洛陽後,被董卓任命為渤海郡守,已然成了董卓的心腹之患。你和袁紹私交甚密,又留在洛陽城,便可能是袁紹留在洛陽的奸細,是專門替袁紹打探消息的。」
「放屁!老夫什麼時候幫袁紹了,這是污蔑。」王越火爆脾氣上來,怒髮衝冠。
王炎笑道:「有沒有幫助我不知道,但董卓的猜忌心很重,他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會放過一個。即使你動用洛陽的人脈上下打點,讓董卓暫時不殺你,但董卓也會記住你,會派人盯著你的一舉一動。」
王越背脊上,驟然冒出一層細密冷汗。
王炎輕輕一笑,道:「我讓父親舉薦你入朝為官,有了你和袁紹的一檔子事兒,董卓一聽到舉薦的話,說不定會勃然大怒,當場就要派人拿下你。不過你放心,我會讓我父親勸諫董卓,讓董卓饒你一命。如此,你又安穩的逃過一劫。」
王越冷冷道:「你會這麼好心!」
王炎說道:「我當然不會這麼好心,我選擇動手的時機,必定是一擊致命。前面的兩條計策只是鋪墊,讓董卓視你如眼中釘肉中刺。當英雄樓聚眾鬥毆的消息傳出,再加上你英雄樓又擅自蓄養私兵,董卓就有了殺人的借口,便會派兵剿滅英雄樓。大軍出動,你王越劍術精湛,能逃得過軍隊的追捕嗎?」
「嘶!」
王越倒抽了口涼氣,瞪大了眸子,道:「你好狠!」
王炎聳了聳肩,無奈的說道:「你已經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了,難不成要讓我以德報怨,主動把臉湊到你的面前嗎?」
王越聞言,像是打霜的茄子頓時蔫了。他氣勢洶洶的來,沒想到眼前的青年卻是狠角色,一動手就是要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