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八,這一日,是開倉放糧的第二天。
領取糧食的人,依舊排起了長龍,火爆無比。一個個百姓喜笑顏開,領著糧食回家去了。現今世道艱難,百姓面臨苛捐雜稅,更時刻可能遭遇戰爭,能活下來實屬不易。尤其是嚴宿擔任縣令期間,盤剝百姓,以至於百姓的日子過得很難。
如今開倉放糧,百姓都歡呼雀躍,覺得自己終於熬出頭了。
四面八方的百姓匯聚,致使放糧的隊伍拉得很長。
不過,這事兒由楊賀負責,王炎只管大的方向,並不是很操心。
下午未時一刻,黃忠悄然回到軍營。
士兵去縣衙通傳,時間不長,王炎便急匆匆的趕回了軍營。
營帳中,王炎坐下後,問道:「事情準備得如何?」
黃忠點點頭,解開最外面的一層甲冑,又脫下外衣,取出貼身藏在內衫中的兩柄用黑布、白布分別包裹的劍。黃忠將兩柄劍放在王炎的案桌上,穿上衣服,才緩緩說道:「大人,黑布裡面時真的軒轅劍,白布裡面是鍛造出來的假軒轅劍。鍛造這柄劍的人,我給了一大筆錢,讓他遠離南城縣。如今人海茫茫,再想要找到他,必定不可能。」
「幹得好!」
王炎眼中,流露出濃濃的笑意。
計劃剛開始時,王炎就安排了黃忠讓人鍛造一柄仿造的軒轅劍。
事實上,如果王炎早幾日得到軒轅劍,或是說蹇碩等人來南城縣的時間晚一些,王炎就可以從容的鍛造出一柄假的軒轅劍,再進行計劃。但當時的情況下,箭在弦上,沒有多餘的辦法,王炎只能用真的軒轅劍作為誘餌,實施除掉嚴宿的計劃。
一點一點拆開白布,不一會兒,一柄通體金黃色,熠熠生輝的寶劍,出現在王炎的視線中。王炎仔細查看了劍身的正面、反面圖文,又看了劍柄上的字,滿意的點頭。
鍛造出來的劍,宛如真的一樣。
握在手中,溫潤如玉,沒有一絲的不適。可以說,這柄劍的外形和質感,已經不亞於真正的軒轅劍。旋即,王炎又拆開了真的軒轅劍,再把兩柄劍仔細的比較。無論是長短,亦或是寬闊厚度,甚至劍身上的圖形等等,都沒有絲毫偏差。
唯一的不同,是假軒轅劍色澤稍微暗淡些,劍身上還有一點點的土漬。這是黃忠為了符合王炎的說法,故意埋在土裡面,才有這模樣。
王炎越看越滿意,道:「漢升,這兩把劍從外形上看,已經沒有區別。但肯定有分別,兩者最大的差別在哪裡?」
「鋒利程度不同。」黃忠不假思索的道:「真正的軒轅劍,削鐵如泥,是萬中無一的寶劍,百年難遇。然而,假的軒轅劍雖然也鋒利無比,是難得的寶劍,但綜合而言,劍體的堅硬程度、鋒利程度還是差了一籌。這是正常的,否則新鍛造出來的劍,便是傳世寶劍了。」
王炎點頭道:「能保證鋒利,已經是不錯了。」
當即,王炎收起了真的軒轅劍,小心藏好。然後,他把假的軒轅劍用白布包裹起來,擺放在案桌上,吩咐道:「來人。」
一名士兵走進來,恭敬行禮。
王炎吩咐道:「請蹇碩、袁紹、曹操、袁術來議事。」
「諾!」
士兵退下,直接去傳話。
不一會兒的功夫,蹇碩、袁紹、曹操、袁術聯袂而來。
四個人進入營帳的剎那間,目光齊刷刷的落在王炎案桌上用白布包裹的劍身上。再看到黃忠昂然站在營帳中,心中都有了猜測。
一時間,四個人的心中,都有些激動盪漾。
四人落座後,蹇碩迫不及待的道:「王縣令,莫非找到了軒轅劍?」
「蹇將軍英明!」
王炎嘴角,流露出一絲的得意。
蹇碩確定了消息,直接又站起身,道:「給本將看一看。」
王炎點頭示意,黃忠把軒轅劍遞到蹇碩的手中。蹇碩接過去後,手都輕輕的顫抖著,小心翼翼的把劍擱在案桌上,然後一點一點的拆掉白布。當白布盡去,一柄通體金黃色的寶劍,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蹇碩摩挲著劍身,感受到劍身上的圖文,嘴角咧開了笑容。
「啊!」
一聲低呼,蹇碩的手指流溢出鮮血。
他剛才摩挲劍身時,略微失神,手指不小心觸碰到劍刃上,以至於被劃破了手指。
然而,這更讓蹇碩相信。
寶劍鋒利,這樣的拜見,那才是真正的軒轅劍。
蹇碩手持軒轅劍,仔細的端詳了一會兒,確認和傳說中的一模一樣後,才又用白布把軒轅劍包裹起來,根本沒給袁紹、曹操、袁術打量,完全是獨佔了。
袁紹眼巴巴的望著,忍不住開口道:「軒轅劍出世,蹇將軍能否給我看一看。」
蹇碩板著臉,沉聲說道:「剛才本將拆開來審查時,你沒看到嗎?這可是傳世的寶劍,更是軒轅黃帝曾經的佩劍,豈能讓隨便的人把玩。陛下讓我找回軒轅劍,如今找回來,我自當以最快的速度趕回洛陽,把軒轅劍呈交給陛下,讓陛下觀看。陛下都沒看,你怎麼能看呢?」
一瞬間,袁紹的面頰成了豬肝色,氣得怒火攻心。
曹操心中搖頭,蹇碩終究是宦官,氣度狹小,且得到了軒轅劍就不撒手,讓人無奈。
袁術也想看一看,但看到蹇碩擺出來的那架勢,最終還是放棄了。
王炎臉上有著一抹慶幸,說道:「蹇將軍,說起來,這一次能把軒轅劍找出來,還真的是有些運氣。這柄劍是在伏波嶺南面通往山上的官道上挖出來的。當時我給黃忠的命令,是逐一的搜山。沒想到他這人腦袋死板,從山下往山上一點一點的開挖,反而直接挖出來了。我估計,臧霸肯定想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最安全,誰都不會想到軒轅劍會被埋在官道下面,還是臨近山下的位置。可惜碰到了黃忠,直接找出了軒轅劍。」
蹇碩雙手攥著軒轅劍不放,臉上笑容燦爛,道:「黃忠這一次也是立下了大功。這件事,我會如實的稟明天子。」
「多謝蹇將軍。」王炎說道:「軒轅劍找出來,蹇將軍的歸期就不遠了。如今我暫代縣令一職,算是一個喜事。再加上軒轅劍找到了,可謂是雙喜臨門。今日晚上,我在縣衙設宴,請蹇將軍不吝賞臉。」
蹇碩搖頭道:「王縣令,如果軒轅劍沒在我的手中,我自然願意去。可軒轅劍在手,我責任重大,不敢有絲毫的馬虎。我馬上就打算召集士兵,連夜趕回洛陽。」
王炎肅然起敬道:「蹇將軍忠於王事,令人佩服。涉及軒轅劍的事情,我也不強留了。蹇將軍下一次來南城縣,一定要提前招呼一聲。」
「一定!」蹇碩不願意耽擱時間,起身道:「時間緊迫,告辭。」
王炎隨之起身,送蹇碩、曹操、袁紹等人離開。
這一送,王炎直接把蹇碩等人送出城門,目送對方遠去,才帶著黃忠往回趕。王炎看向黃忠,吩咐道:「立即把消息傳出去,就說蹇碩找到了軒轅劍,並往洛陽趕。記住,不能說是我找到的,就咬死了是蹇碩找到的軒轅劍。這個消息,蹇碩也樂於聽。」
「末將明白。」黃忠點頭道。
王炎話鋒一轉,說道:「今日是六月二十八,明日一早,我要看到挑選出來的十名士兵。還有,你要盡快熟悉軍隊的一切。縣尉一職,我打算讓你擔任。」
黃忠面頰一肅,抱拳道:「多謝主公栽培,末將必定不辜負主公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