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不見,我們阿覓的劍術倒是越發精進了。」
一聲清越的笑聲在竹林間漾開。
林間劍舞淋漓的小少女聞言劍勢一收,唇邊綻開一抹喜悅的笑容,「五哥你終於回來了。」
瑩白的仙劍在空中挽出一朵劍花,少女手腕一轉,將長劍背在身後。
霧裡看花,水中望月。
一直作為夢外客的少覓聞言也欣喜的看向紫竹蔥蘢間的青衣男子,雖然一切如隔著水鏡般看不真切,但少覓還是憑藉著聲音也將他認了出來。
清冷與溫柔,矛盾卻切合。
這男子曾用如水般冷冽亦如玉般溫潤的嗓音,在她夢中呼喚過千萬遍「阿覓」。
雖然她已經知道這聲呢喃並不是在呼喚她,但僅僅只是這樣聽著,她竟也能覺得無比喜悅,心口處微微發脹,似有一種失而復得的悵然。
少覓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夢到這樣奇怪的夢境,也許只是因為最初那一聲清冷至極卻也寵溺至極的「阿覓」二字揪痛了她的心,所以她苦苦追尋。
而這不屬於她的夢境恰如莊生曉夢迷蝴蝶。
可究竟她是莊生夢蝶,還是蝶夢莊生,隨著阿覓與五哥在她夢中越發頻繁的出現,少覓已經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她也不過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罷了。
此時已婷婷如人間十四五歲的阿覓站在青衣男子面前,嬌小的身軀堪堪才到他的肩頭。
阿覓昂著頭看他,男子唇邊勾笑,寵溺的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阿覓卻拉過男子的手,擔心道,「五哥,你這次奉命剿殺魔族蠻夷可有受傷?」
男子眉眼淡淡,道「沒有。」
可少覓卻敏感的覺得男子在聽到「魔族蠻夷」四個字時,眉頭幾不可察的微皺。
嘖嘖,小姑娘家家的忒沒禮貌!
少覓眉頭亦皺。
這連日來的夢境雖然跳脫,但她用腳趾也猜得出來,這少女與青年皆出自天界。他們與魔界不共戴天可以理解,但你這小姑娘一棒子打死一群人,竟說咱是魔族蠻夷
少覓感同身受,老大不樂意,一種同仇敵愾的情緒油然而生,看向小阿覓的眼神就多了幾道冷颼颼的刀眼。
但見阿覓卻與那男子鬥起劍法來,阿覓劍走龍蛇,瑩白的仙劍在她手裡舞的亦幻亦真。
少覓作壁上觀,她其實不喜用劍,若不是未珩逼著她練,她甚至不願持劍。而阿覓小小年紀,劍法卻已極是高深,對上那男子精純的劍氣來,竟也不遑多讓。
只是…
少覓看著男子游龍般矯健的身姿,微詫。
是她的錯覺嗎?方才有一瞬間,她竟覺得那男子凌厲的劍氣中夾雜著一道若有似無的殺氣,可他明明極是疼惜阿覓的。
少覓不解的看著竹林間翩飛的兩道人影,直到那股殺氣越聚越濃,如有實體般衝破水鏡,直逼少覓而來,她驚呼一聲,步步後退。
凌厲的劍氣卻如影隨形,少覓情急萬分,竟不自覺的祭出方若劍。
瑩白的劍身閃爍著泠泠仙氣,少覓橫劍護在胸前,劍氣擊打在劍身上,發出「錚」的清響聲!
此刻若是還有一人旁觀,定會詫異那水鏡另一側的少女竟是與少覓同般姿態,額角滲出細微的汗絲,強弩之末,唯有勉力支撐。
兩把同樣的仙劍在劍氣的衝撞下爆發出耀眼的白光,少覓心血翻湧,眼前瞬間一片蒼茫,少女與青年的身影齊齊消失。
一絲清涼的氣息如游絲般滑入靈台,淨澈空明,少覓漸漸放鬆,感到週遭再沒了方纔的壓迫感。
眼珠輕輕轉動,透過長長的睫毛,眼前似有一片青色的衣袂擋住了視線。
那青色,像極了夢中五哥的衣袍,華而不傷。
「五哥…」
少覓揮手欲避開這讓人無端傷感的青色衣袂。
「咦?」
耳邊突然響起一聲疑惑的詰歎,那人終於收了放在少覓額上的手,拉開距離。
在淡紫色的光澤中,少覓仰頭,終於看清了來人的面貌,眉頭輕輕一蹙。
怎麼會是他?
青衣男子束手而立,望著少覓的眼神複雜至極,似疑惑,似悲憫,可更加深刻的,卻是冷漠。
「東華上仙前來,不知所謂何事?」
自己此刻已是囚中困獸,仙門的命案是無主之案,她的身份在這種時候被暴露了出來,無論她是否是兇手,都會作為祭慰死者的祭品,在各大仙派面前被處以死刑。
也許是因為清楚的知道了自己的結局,少覓反倒不再畏懼這個讓她從一開始就覺得發楚的神秘男子,更何況仙者自詡高尚,倒也不怕他會提前替天行道,只是奇怪,他來這的目的是什麼?
自己跟他之間好像沒有過任何瓜葛吧?
東華面上淡淡,復又看了她一眼,袖擺一甩,轉身離開。
呃……
少覓嘴角一抽,東華上仙神秘莫測的傳聞果真不假,他這來如風去如影的就是為了看她一眼?
行至地牢入口的東華腳下一頓,隱在廣袖之下的手驟然握拳,掌心白色的光芒閃了閃,似有什麼東西如無數星辰般點點碎裂。
東華凝望著因強行銷毀印符而發黑的掌心,眸色漸深。
寂輪…印符嗎?
如果不是他及時將這印符從少覓的體內取出,只怕不出數日,這霸道的禁符便會侵蝕她的神魂,屆時她理智全無,便會淪為只會殺人的傀儡。
千梅那孩子…為何要將這印符打入她的體內?
她,又是從哪裡得到這樣不容於世的禁符?
似突然想起什麼,東華眉頭一蹙,御風而去。
見他離開,黑暗中緩緩站出一名白衣男子,他望著東華離去的身影,面色微詫,似若有所思。
終南山地牢潛藏在整個終南山之下,受陣法的約束,環環相連,交錯如密網。
自終南山創派,數萬年來關押的妖魔不知凡幾,一旦進入陣法,妖魔的靈力便受法陣的束縛大打折扣,而用以禁錮的鐵鏈皆萃取自上古玄鐵,天罡正氣強烈,是以被關進這裡便極難逃脫。
但也只是永遠被囚禁在此,比之凶險惡劣的鎖妖塔,還是要好上許多。
被關在這裡多久了呢?
少覓時時昏迷,早已分不清日月。
自東華離開後,她便清晰的感到體內那股突然充盈的煞氣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以她目前的實力,想要離開這陣法高深的地牢,怕是沒有那麼容易了。
不過話說,這裡不是森嚴的地牢嗎?
那這些人怎麼都上趕子似地來觀光地牢?
噢噢,當然也有可能是來觀賞她這現世的殘暴女魔頭。
少覓側著腦袋,睇了眼來人。
怎麼?師父才來參觀過她的淒慘模樣,又交代徒弟也來觀賞嗎?……我是題外話……
對不起大家,某九這麼長時間才來更新,跟大家深深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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