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關在這不見天日的地牢裡已有一天一夜,嵌進身體裡的那道符咒打破了高陽鎖住她的封印,卻也意外增強了她的煞氣。
北正山弟子言辭鑿鑿的指證,魔女身份的意外曝光。
我從未殺人,是魔又如何?
無聲冷笑間,怨氣滋生,原本靜謐的黑瞳變得沉鬱,清的面容似也浮上一層妖冶的冷光,鎖住少覓的鐵鏈漸被紫色的魔氣縈繞。
高陽來到地牢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景象。
他見狀大驚,急急衝到少覓面前,青白色的仙氣匯成一道氣流緩緩注入少覓的眉心。
隨著纏繞住鐵鏈的紫色魔氣逐漸消失,高陽一顆高懸的心才隨之落下。
「少覓。」
高陽柔聲喚她,眸子裡滿是內疚與擔心。
他不過離開半日,卻不想竟會發生這種事情,看著少覓比之初見時更加濃郁的煞氣,高陽眉頭緊鎖,他不該冒險帶她來仙門的。
可究竟是誰,竟能破解他的封印?
少覓體內突增的煞氣被壓抑,人漸漸陷入昏迷。
高陽出來時,青玄仍然候在地牢入口,神情嚴肅。
「三殿下,人你已經見過了,本教不想追究你將覓魔帶入仙門之事,至於仙門要如何處置她,也請你不要插手!」
青玄語氣強硬,再沒了往日的和藹。
如今仙劍大會被打斷,仙門弟子被殺害,高陽雖心知這不可能是少覓所為,但她是魔的事已被曝光,不管她是否是兇手,仙門恐怕都不會善罷甘休。
可若讓他不再插手,將少覓交給仙門處置,他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
高陽慎重的躬身一拜,「仙尊息怒,高陽將少覓帶入仙門確實有錯,但她絕不會是兇手。」
青玄聽他還在為少覓求情,臉色一凌。
想起昨日他得知少覓身份暴露被囚禁在地牢時驚慌憂心的模樣,心下便極是驚疑。不想他今日居然還在為她求情,就算她不是兇手又如何?
妖魔狡詐,死在他們手裡的仙人不知凡幾,高陽你貴為天界子君,怎能這般糊塗?
青玄暗自憂心,看他這般緊張的模樣,莫不成他竟對那魔女生出了凡心?
青玄念頭一起,便又生生掐斷,可心裡還是忍不住的憂慮。若不是生出了凡心,又怎麼可能為她編造出這樣一個身份還將她帶在身邊?
高陽見青玄面色鐵青,知多說無益,於是轉了話題。
「如今妖魔肆虐,仙門弟子被害只是魔界的一個煙霧彈,不論如何,高陽定會與仙門抵抗外敵,共進退。」
青玄聽他這麼說,臉色好轉,高陽向來是非分明,孰輕孰重他心中自有分寸,那樣的念頭也只是猜忌,遂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暗夜降臨,終南山偏僻的樹林裡。
「把解藥給我!」
身著白衣的少女,面色難堪,素白的手在月光下似有顫抖。
「這就是你對待救命恩人該有的態度嗎?」
溶月秀眉一橫,滿意的看到面前女子面色一白。
「若不是我救你,你早就入魔了。說來也是我多事,早知你這麼不知好歹,我就該讓你變成我妖魔的一員。」
「卑鄙!」
千梅憤怒的看著她,想到自己如今竟與妖魔為伍,恨不能銀牙咬碎。
可是她又能怎麼辦?
為了替父母報仇,為了能夠在仙劍大會上拔得頭籌,更為了長留能夠看到她的進步,她不得已偷偷修煉了門中禁術。
幾日前不慎走火入魔,唯恐被師父與長留發現,於是獨自一人躲在這樹林中自生自滅,當日是溶月救她不假,可她也不安好心,給她服下了妖血。
千梅不欲成魔,為了解藥,違背本心,竟與妖女做了交易。
千梅穩下心神,「我已經答應你把那道符咒打入少覓體內,按照約定,你也該把消除妖血的解藥給我!」
只要得到解藥就好,消除了體內妖血,她便會變得與以前一樣,師父和長留什麼都不會知道,她的修為也可以更加精進。
溶月卻不知想起了什麼,眼中怨氣一閃而逝,玉手輕輕指向千梅的心臟處,涼涼道。
「你們仙界的人還真是偽善,少覓是魔之事公開,你心裡不是很開心嗎?」
千梅輕蔑,「哼,她是魔,就算不是你,她殘害仙門師兄,被拆穿也不過是早晚的事。」
「哦?那你可知是誰,一直替她隱藏身份的?」
溶月紅唇輕吐。
「是高陽。」
三殿下?怎麼會?
是啊,正是你們高高在上的三殿下呢!
溶月笑的殘忍,「你不是一直很好奇你的長留師兄為何歷練歸來卻三年不出靜思堂嗎?」
長留師兄?
千梅心中一緊,急急追問,「為什麼?」
溶月見她一聽到長留的名字便無法理智的模樣,不緊不慢道。
「因為他三年前在山下曾遇到過一個女子,那女子名喚少覓,而她卻是個魔!」
「不!」千梅不相信,拚命搖頭。
這絕不可能,長留師兄怎麼可能會包庇妖魔?
可他對少覓確實不同,在青華宮弟子被害的第二日,他曾經去過沁玉閣的不是嗎?
心裡雖然這樣猜測,可嘴上仍在倔強,「你撒謊!」
溶月抿唇一笑,不再言語。
當初少覓與長留的相遇是她一手促成,未珩將她保護在魔界,不諳世事,她卻偏要讓她手染鮮血,成為仙界公敵。
雖然她並清楚少覓與長留之間發生了什麼,但長留的三年靜思定然與她有關。
佛偈人生有八苦,求不得是謂之一,而自己已被這痛苦磨折了一萬年,看著面前同樣陷入情劫的少女,她何不讓她與自己一同品味這般痛苦呢?
你該恨的,深深的怨恨她吧!
她少覓何德何能?
她不該得到這些愛護的!
長留一早就知道她是魔,他竟一早就知道?
千梅握著溶月留給她的解藥,心緒複雜。
「千梅?」
「啊!」
千梅聽到背後有人叫她,心間一跳,驚訝的回身,手中的解藥險些掉在地上。
「你怎麼了?」
長青擔心的走到她面前,柔聲問她。
「沒,沒什麼?」
千梅將解藥緊緊攥在手心裡,看著長青虛弱一笑。
「你最近可是有哪裡不舒服?師兄見你近日總是神思恍惚的樣子。」
長青歎息一聲,解下身上的風衣披在千梅身上。
「我很好!」千梅怕長青看出什麼急聲回道。
長青見她如此,無奈一笑。
千梅掩飾下心中的緊張,淺淺回他一笑,一手攥住風衣領口,另一隻握著解藥的手悄悄隱入背後。
「師兄怎的這麼晚還不睡覺?」
長青笑笑,開口卻溢出一絲輕咳,千梅擔憂的看著他,「師兄,你的身體還沒有好嗎?」
千梅有些詫異,大師兄早已洗髓易骨,體質非凡人可比,雖說已是秋至,可以長青的體質,怎會突然染上風疾?何況已有兩三日未見好轉了。
「我無礙,」長青停止咳喘,「我方才與幾名弟子尋山,見長留路過附近,才跟過來看看的。」
「你說長留師兄?!他方才就在這附近?」
千梅一急,猛地抬頭看他。
長青微怔,「呃,是啊,不過才一會兒又不見蹤影了,這不,師兄轉著轉著,不想又看到了你!」
「你們兩個啊,都是為人師兄師姐的人了,怎的還叫人如此不放心?」
長青作為首席師兄,與他二人自小關係深厚,最近山門中發生了不少事情,自己確實疏忽了師弟師妹,看千梅近來越發消瘦,不免便多說了兩句。
可千梅卻什麼也聽不進去,心下驚慌不定。
長留師兄他…
聽到了嗎?……我是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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