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月亮惹得禍」,少覓在未珩的盛怒之下,一腳踢開被她帶回來的野男人差何,笑得哆哆嗦嗦
其實差何的酒倒也不醉人,只是飲得多了,少覓還是有些渾渾噩噩的。至於她是怎麼回到魔界的,她不記得了,更別提她還把差何也稀里糊塗的給捎了回來。
準確來說,少覓是被凍醒的,她打了個冷戰,不過任誰承著未珩那張恨不得六月飛雪的冷臉,怕都不會太好過吧。
所以當她感受到來自頭頂上方的強對流冷空氣時,頓時酒醒了一半,手腳利落的爬了起來,說話也不哆嗦,沒等未珩開口就坦白從寬的交代了一切。
沒出息!
少覓暗罵自己,可這該死的條件反射打兩萬多年前就有了,偏她對上未珩時就沒法出息一回。不過好在未珩只是眉尾輕佻,臉色竟開始漸漸回暖。
少覓老懷深慰的長舒一口氣,可瞥眼看了看被她踢出了寒冷圈外的差何,少覓眼一閉,心裡又把詩詩那句至理名言默念了三遍,抬眼巴巴的望著未珩,採取了乘勝追擊,曲線救國的戰鬥策略。
態度可謂是極其之誠懇,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表示說,希望未珩大人您能夠將您這寬容大度的優良品質發揚光大,也給咱魔族兒郎們樹立一個好榜樣。當然了,您也不用太費心思去思考發揚到哪個人的身上了。
喏!那裡就現成躺著一個急需你寬容愛心撫慰的人。
未珩抱著胳膊甚至沒拿正眼看差何,只餘光一瞟,少覓卻心中一喜,嘿,有戲!
可臉上卻裝的惋惜,一歎三嗟道,吶!差何這妖怪呀,當的也委實是憋屈的很!你別看他現在這樣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其實他可是個很有才華的妖怪,釀的一手好酒,只可惜天妒英才又懷才不遇。不過好在他造化不淺,如今遇到了她,也算是千里馬終遇伯樂,不如就將他留在魔界當個釀酒妖師也不錯。
未珩一直靜靜的聽著少覓瞎扯,卻在此時垂眸打量了少覓一眼,「你,伯樂?」
少覓氣結,這「伯樂」二字從他嘴裡說出來,夾帶著的不屑和嫌棄竟是絲毫不加掩飾!
深呼吸,吐氣,再深呼吸,少覓如是者三,心中憤懣終於得以舒展,眨眨眼,裝糊塗,「我剛才說什麼來著?哦!差何這匹千里馬能夠遇到未珩您這樣慧眼識珠的伯樂,實在是他幾百輩子修來的好福氣啊!」
話說到這份上,未珩依舊那副冰冷寡清的模樣,可嘴角分明有細微的弧度上揚,他淡淡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差何留在魔界。可少覓沒想到的是,他竟還大筆一揮,劃了片土地於他安家落戶。
如果因此你就兩眼冒星星的看著未珩,哇!尊上好有愛心啊,尊上好贊啊,那你就太不瞭解他了!
這怎麼可能是素來以理智,鐵血著稱的魔尊未珩會做的買賣呢?這一切都是有前提的啊啊啊!
「你,以後不許再踏出魔界一步。」未珩指尖一點,少覓當場被判了無期徒刑。
不許踏出魔界,至少現在還不行!未珩看著小臉頓時垮下來的少覓沉默,卻沒有說出後面半句,不過想來光這前半句,就足夠她消化不良好一陣子了。
少覓哀歎一聲,突然就有些後悔。
想我泱泱魔族…呃…好吧!他祖宗的想我怏怏魔族,還真沒哪個魔君能釀出這樣好喝的酒來。
少覓開始自我洗腦,想想那些美味醇香的酒釀吧,魔界外的天地好歹你也算見識了,雖然不盡人意,但也不枉此生,何況比起口腹之慾,自由算個屁!正所謂犧牲小我,成就大我。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身為堂堂一界魔君,活了這兩萬多年除了浪費糧食,也沒能給魔界做出什麼貢獻,這一回就權當是為了魔界一眾子民們英勇一回吧!
少覓一拍大腿,下了地獄,而差何則正式成為了一名魔界公民,掛職,釀酒師。
魔界子民們不似妖族蠻夷,所以差何在魔界從未受到任何歧視。加上他的酒釀確實極品,不少魔君紛紛拜倒在他的酒缸之下,有人為求一釀,甚至可以拿出自家寶貝來換,日久天長,竟把差何慣出了個心高氣傲的怪脾氣來,就連她這個再造恩人想要得到他的酒,還得拿自家的桃花來換。
世風日下啊世風日下!
不過這麼些年下來,兩人倒也漸成莫逆。
而此時,屋中的歌聲和那晚的歌聲恍若重疊,少覓當日一句笑談,今日卻一語成讖。
差何心下落寞,那麼她呢?
她心裡這一陣又一陣的悸動是什麼?
東行奇怪的看著少覓,她身上散發出的氣息甚至將周圍的空氣都凍結,是什麼居然讓她情緒波動的這樣大?
他兀自疑惑間,只感到身側一陣風起,青色衣袂自眼前急速閃過,卻是少覓突然御風而去。
「少覓,你去哪裡?」
東行在她身後揚聲喚她,可少覓卻恍若未聞。眉心微攏,東行雙眸緊鎖著她離去的方向,心裡卻不知在想些什麼
耳邊魔風呼嘯,急速的飛馳,讓她連身邊的風景也看不清,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只想借助這樣的風速讓她甩掉心裡莫名的躁動。
憑什麼?憑什麼阿魚和阿海都死了,而害死他們的人現在卻能風光無限的嫁給她的心上人?!
心裡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叫囂,聲音幽怨而狠毒。
少覓不自覺的握緊拳頭,指甲深深的嵌進肉裡,手心血肉模糊,一片鮮紅。
不!他們的死是因為她!害死他們的人也是她自己。
少覓搖頭,而心中另一個聲音卻彷彿在冷笑,「怎麼不是她!?如果不是她企圖得到方若劍,阿魚的身份永遠也不會被揭穿,她會嫁給阿海,她會過得很幸福!」
少覓沉默,那個聲音繼續蠱惑,「溶月你不得好死!殺了她吧,去毀了她,就像她毀了阿魚那樣去毀滅她!」
「毀了她?!」少覓輕輕重複,眼神沉鬱,心裡那個陌生的聲音笑得得意。
就像一粒種子種在心上,心中那莫名的恨意與嫉妒發了瘋似地開始發芽。
少覓不自覺的撫上胸口,胸膛微微發熱處分明空蕩蕩的毫無感覺。她,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怨恨和嫉妒的感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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