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光,心慌慌,正是偷雞摸狗的好時光。
天上一輪上玄月,猶抱琵琶半遮面,月下一對狗男女,偷雞摸狗好歡喜。
少覓晚上吃了太多,大半夜的捧著肚子出來遛彎,遛著溜著突然眼中精光一閃。
前方影影錯錯的樹林口,瑩白的月光將兩道人影拉的老長。
呦,月下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想不到這人間男女熱情奔放起來,竟也絲毫不輸給他們慣來不拘小節的魔族兒郎們。
少覓無賴一笑,打算隱去身形近距離觀賞下,可湊的近些後,不禁咦了一聲。
呔!這對狗男女,哦不,是小情侶的背影怎的那麼眼熟?
可細細看來,卻也不像是阿魚和阿海吶!
少覓略一思索,收斂了氣息慢慢又靠近了些,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霍!這勞什子背影的主人她可不光是眼熟了,簡直刻、骨、銘、心!
那男子正是披著人皮的妖怪阿翰,而這女子巧得很,赫然便是她的宿敵,妖界公主溶月。
當真是冤家路窄!
月光下的溶月身著一襲淡紫色裸肩綃紗長裙,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如白玉無瑕,裙裾上絲繡的紫蓮妖冶惑人。姣好的面頰上,一雙媚眼如絲入畫。肌膚瑩白如月,娉娉裊裊,盈盈而立,端的是美艷不可方物。
可偏偏少覓一萬年前與她初相見時就不大待見她。
蛇蠍美人!
少覓覺得這個成語實在曼妙,尤其是用來形容溶月。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少覓第一次見著這位美人時,還是由衷的讚歎了一聲,這女子當真是好看的讓人流口水啊。
溶月能在一眾長得及其任性的妖怪中脫穎而出,少覓覺得用美麗這麼個單調的詞藻來形容她簡直是罪過。可她還沒想好用什麼詞來形容她時,阿遠便教了少覓一個詞叫蛇蠍美人。可什麼是蛇蠍美人呢?少覓不太明白,蛇蠍何其醜陋,如何能與美人並稱?阿遠還沒想好怎麼跟她解釋,結果溶月就結結實實的教會了她什麼叫做蛇蠍般的美人。
溶月愛慕魔尊未珩幾乎六界皆知,而未珩臨登上位三萬餘載卻一直孤家寡人,未立后妃也是人盡皆知。身為六界裹金鑲玉的鑽石王老五之一,哪怕他冰冷的跟座冰山似地,六界女子也是紛紛趨之若鶩。而這群「母鴨子」中,尤以妖界公主溶月往魔界奔的最是勤快。
其實吧,你奔你的,原也跟她少覓沒多大關係。偏不知怎的,整日在盤古宮裡晃噠的少覓就礙了她的眼。從此各種宮斗陷害是層出不窮,花樣百出。
當年不過一萬來歲的少覓於武鬥上可以說是技壓群雄,可在宮斗上卻不免有些捉襟見肘,加上她那時少不更事,便沒少吃溶月的暗虧。
她雖明裡暗裡跟未珩表示過她不喜溶月,可未珩皆一笑而過。
阿遠倒是跟她解釋過,說溶月陷害她是出於嫉妒,可少覓迷迷糊糊,一頭霧水。自己長得沒她好看,至於修為高低,沒有正式打過不知道,不過想來比她大一萬來歲的溶月該是比她略高一籌的。那自己究竟有什麼能讓她嫉妒的呢?
阿遠搖搖頭,故作高深。
只說以後若是她來,覓君便將就下,去相熟的魔君府上避幾日風頭便是。少覓本來不服,可也委實是被她欺負怕了,丟下一句地主之誼,面上裝著忍讓,實際卻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少覓想想至今仍心有餘悸,想不到蛇蠍沒有美人漂亮,可美人卻能比蛇蠍可怕。
掐指算算,溶月也有許久沒有去過魔界了,卻原來是移情別戀跑來這裡會新歡了。
人家小相好月下私會,少覓本不想偷聽。可轉念一想,阿翰如今佔著阿魚哥哥的身軀,卻不知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蹊蹺?
只可惜她不清楚溶月的修為深淺,貿然放出神識打探只會打草驚蛇,遂壓低了氣息小心翼翼的靠近。
「東海….」
「守護神獸…可是阿魚….」
「少覓…」
少覓起先聽得斷斷續續,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談論什麼,卻陡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耳朵一豎,可再想仔細聽時,卻見溶月與阿翰悄悄耳語了幾句。
雖然不知道他們究竟在說些什麼,但看這樣子分明是在謀劃什麼。
少覓眼珠一轉,不管他們說些什麼,只要她這幾日盯好阿翰,除非他們一直按兵不動,否則必有蛛絲馬跡洩露。
溶月交代清楚後便準備離開,卻見阿翰虛空一抓,一瓶精緻的酒壺便出現在他手中。
「這是你愛喝的女兒紅,我怕你宮中所剩不多,又釀製了一些。」
阿翰在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著淡淡的滿足,聲音柔的彷彿能掐出水來。
溶月笑意淺淺,伸手接過酒壺舉在眼前,纖纖玉手轉動酒壺,眼波流轉,「差何釀的這女兒紅我確實許久沒有嘗到了。」
阿翰,或者該稱其本名差何,聞言欣喜的望著溶月,能被她這般記在心上的,怕也只有他所釀的酒了。
卻又聽得溶月語音一轉,三分笑意裡便帶了一分淡漠,「不過我們此番行事非同一般,還是小心為上,要知道漁民阿翰,可釀不出這等好酒來。」
說罷素手一翻,壺中精心釀製的佳釀便盡數傾倒而出,酒壺瞬間化作飛灰隨風飄散。
少覓看著差何臉上一瞬間的僵硬,撇撇嘴。
六界中心甘情願為溶月賣命的人不在少數,只是這姑娘眼界素來極高。她此生既遇到了未珩那般的男子,尋常男子又怎麼可能再入得了她的眼?差何注定是要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了。
給讀者的話:
最近考試,好幾天沒能更新,在這裡跟大家說聲抱歉啦!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