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彤氣鼓鼓的瞪著周嬪,一副十分不爽的樣子,周嬪輕瞥了她一眼,不屑的笑看向葉菀,「婕妤宮裡的下人還真有個性,說不卑不亢好呢?還是不懂規矩好呢?」
語彤聞言氣的面色通紅,若不是文馨暗中拉著她,她怕是真要上前去與周嬪理論了。
葉菀對文馨使了個眼色,文馨立刻拉著語彤退下。
周嬪見了瞥嘴冷冷一笑不再說話,菜式上齊後也不用葉菀相讓,自顧自的便吃了起來。
葉菀用了幾口後便放下筷子,笑看向周嬪說,「我倒真是羨慕姐姐,宮中近日發生了不少事,姐姐卻一點兒也不關心,整日在自己宮中養貓逗鳥,倒像是活在世外桃源一樣。」
周嬪沒有看她,鼻尖卻冷冷一哼,「我已是沒有指望的人了,自然沒什麼可爭的也沒什麼好怕的,不比婕妤,集萬千恩寵與一身,在乎的東西多自然怕失去。」
面對周嬪的冷言冷語,葉菀只是默默一笑,這話若是別人說出來,治個不敬之罪也不為過,可所有人都知道周嬪就是這麼個性子,宮中之人被她得罪的不少,卻甚少有真正與她計較的。
「周姐姐這番聽著雖然糙,可事實的確如此,後宮的女人總是患得患失,失去了想著要怎麼奪回來,得到了便還想要更多,如此一來人心自然浮躁。」
周嬪冷冷一笑,甚是不屑,「萱婕妤平日看著像是個明白人,可遇著大事卻比誰都糊塗!」
葉菀聞言不覺心中一凜,收起笑顏道,「姐姐為何忽出此言?不知妹妹哪裡得罪了姐姐?」
「得罪?那到沒有,我只是看不過婕妤自欺欺人示弱求存罷了!」
葉菀聽了這話立刻明白了周嬪的意思,她小產後景玄雖然著人查辦元兇,可日子一天天過去卻沒有絲毫進展,其實誰有膽子下這樣的毒手宮中人人自有推斷,只是沒有證據罷了。
不關自身的事,宮中之人自然沒有人出頭指責,可葉菀卻也這般平靜,讓人多少有些看不明白了,畢竟失去的是她腹中的骨肉,也難怪有傳言說她是自己設計打掉的孩子。
葉菀撫弄的自己嫣紅的指甲,眸中凝氣一縷寒氣,聲音如冬日裡的寒冰一般,「不示弱能怎樣?難道要讓我與當年姐姐一樣,為了出一口惡氣,縱使失了位份與恩寵也不在乎嗎?」
周嬪聞言雙拳不自覺緊握,連身子都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可葉菀卻像是什麼事也沒有似的繼續用膳,只是嘴角勾起了一絲只有自己能察覺的笑意。
周嬪在入宮之初曾有過一個孩子,只不過還沒滿月就早夭了,聽說她那時十分傷心,日日疼哭傷了身子,恩寵也漸漸淡了,不過景玄一直念在她有過孩子的份上,一路將她抬到了主位娘娘的位份。
後來不知因為什麼突然又將她貶黜,所有人都猜不透原因,可葉菀經過這麼久的觀察,發現周嬪對沈千依和邵燕青這兩個人十分憎惡,對景玄也無甚尊敬。
想必她定是發現自己孩子的死因與沈千依和邵燕青有關,遂找景玄主持公道,可景玄卻不會為了一個小小的妃嬪去得罪沈家和邵家,定是她不依不饒惹怒了景玄才招致貶黜。
之前葉菀還不太確定自己的猜想,可看到周嬪的反應,葉菀心知自己猜的**不離十了。
果不其然,之前還一副事不關己之態的周嬪『啪』的一聲扔掉筷子,看向葉菀的眼神恨不得將她撕碎。
「萱婕妤還真是得寵,沒想到皇上連這件事都告訴你了,沒錯!我當初確實是太過衝動,可我並不後悔,為自己的孩子討公道有什麼錯?即使落得如今的下場,起碼日後回想起來不會覺得愧對我的孩子!」
「各人有各志,周姐姐若覺得這樣好我也沒什麼可說的,只是報仇的方法有很多種,逞一時之氣卻是最不明智的。」
周嬪慢慢平息下心中的怒氣,拿過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道,「萱婕妤是聰明人,我自然不能與你相比,方才說話冒昧還請婕妤海涵,只要婕妤沒有忘了失子之痛便好。」
葉菀默默笑了笑沒有說話,周嬪繼續說道,「宮裡的嬪妃越來越多,往後有身孕的自然也會多,有些人怕是要有的忙了!」說罷自顧自的哼笑,將杯中的梅花酒一口喝盡。
葉菀心知她說的是誰,但卻並不接話,只拿下她手中的酒杯道,「姐姐慢些喝,這梅花酒雖然甘甜可也是醉人的。」
周嬪面色微醺的看向葉菀,呵呵一笑,「所有人都以為我什麼也不在乎,可有誰知道我心裡的恨?每天晚上一閉眼,就能聽見我的孩子在叫,他說他死的好冤啊!」
葉菀垂下眼簾,眼中的那抹憂傷怎麼也散不去,周嬪心裡的痛她比任何人都更有體會,每晚死去的家人在耳邊嗚咽,那種痛是噬心腐骨的。
周嬪接連又是幾杯酒下肚,面上已是醉態盡顯,「這宮中要說真正逍遙的還要數德妃娘娘,古人說無慾則剛,還真是這樣。」
葉菀微瞇了下雙眼,她一直想打探關於成德妃的事,只是苦於機會,不想周嬪竟主動提起。
「我聽聞德妃娘娘一直閉門養病,宮中少有人見過她,聽姐姐的口氣莫非是見過德妃娘娘?」
「我當然見過,這些年若不是德妃娘娘照拂,我怎麼可能還活著?」
葉菀又給她倒了一杯酒,周嬪沒猶豫便一口飲盡,葉菀則繼續裝作好奇的問道,「德妃娘娘好神秘啊!不知她到底是什麼家世,臥病多年竟還得皇上這般器重。」
「德妃娘娘哪有什麼家世,她不過是」周嬪話說到一半,略顯醉意的臉上閃過一絲警然,隨即起身說道,「嬪妾有些醉了,就先告辭了。」說罷搖晃著身體福身離開。
葉菀對站在一邊的鍾念使了個眼色,鍾念立刻上前扶住周嬪,「主子小心腳下,奴婢送您回去吧!」
可周嬪卻拂開鍾念的手說,「你伺候好萱婕妤就行,我自己能回去。」
鍾念無奈的看向葉菀,只得眼看著周嬪自行離去。
葉菀坐在桌邊沉聲不語,鍾念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說道,「周嬪這般謹慎,倒讓奴婢覺得成德妃不簡單,奴婢曾讓人打探過她的底細,但卻一無所獲,這個成德妃的來歷肯定不一般。」
葉菀點了下頭,「看來後宮中不止沈千依和邵燕青這兩方勢力,只是不知道成德妃是偏於哪一方,亦或是自成一派。」
「奴婢覺得成德妃定是自成一派,她膝下撫育有大皇子,雖然不是親生可大皇子的生母早已過世,除了成德妃再沒有別人可指望,婕妤不是說肖遠洋對大皇子十分庇護嗎?奴婢想應該是因為成德妃的緣故,周嬪和肖遠洋與成德妃走的近,想必也是因為這個緣故才對大皇子多有照拂。」「也許吧!」葉菀心中總覺得還有些地方說不通,上次在慶祥殿中看見肖遠洋閃身為大皇子當盾牌,那麼快的速度更像是下意識的反應,如果來襲之物是可傷人的利劍,他還會如此奮不顧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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